第29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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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好。

再给他,一会会儿。

他很快又会是那个横扫千军的统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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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来思考傅辰,从宫里探子得到的情报,与傅辰让薛睿传来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第237章

邵华池捏了捏鼻梁, 将习惯性蹙紧的眉头稍松,让自己清醒一些, 置傅辰那封于无物, 先打开了自己渠道传来的。

宫中的事传出来消息的时间往往会比较慢,不是大事会在内部自然而然消化掉。

但拥有曾经太后势力的邵华池却不一样,他总能提前一步得知更精确的细节。

宫里的消息是, 今日午时过后,好几个司所里的管事莫名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闹得人心惶惶, 还有几处地方侍卫的巡逻时间出现调动,似乎是因为御林军中有人突然发了癫病捅死了好几人,一时间无人替补才暂时被鄂洪峰调整了时间顺序, 现在具体的事态还在处理中。

癫病?如何可能突然发作,有这种病根本不会成为御林军, 恐怕只是对外的借口而已。

另外就是皇上已经把自己关在寝宫整整一日了, 没有出来的意思, 也无人陪伴的迹象……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 意思是在吃了观星楼上贡的药才如此的。

扉卿虽然因病暂时离开京城,但观星楼是他专门炼丹药以及研究相学命理学的地方, 哪怕扉卿不在丹药依旧按时供给。

邵华池的指尖在扉卿两个字上轻点数下。

越想, 越觉得这给予的信息内涵量颇大,怎么会在同一天爆发!

这些发生的都是小事,不会影响皇宫太多, 甚至都不一定能传到皇帝和皇贵妃那儿,但是邵华池在意的不是这些小事!

不是它们,而是隐藏在它们下面的真正动作!

他感觉到什么快有什么事发生了!

有人在将某些行为隐瞒,他们需要这些“小事”来吸引注意力。

而宫里的人还在云里雾里,邑鞍府的,内务府的,隰治府的人都还在调查今天发生的怪事,却不想这些人力都派出去,宫里岗位上应该待着的人呢!?

几乎刹那,邵华池就哗地一下站了起来。

开门出去,“备……马,进宫……”

他之前脖子撞上去的时候,伤到了声带,现在每说一个字,就好像在刀口上舔舐过一遍,痛得火辣辣的烧。

虽然现在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但以瑞王的得宠程度,巡逻兵至多也只是明面上排查一下他。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视线凝结在另一封信息上,这是薛睿通过松易传来的消息,上面的字迹一看就是傅辰的,傅辰会的书法种类有几种,现在传过来的是最少出现于人前的一种。

邵华池握了握拳头,指关节微微发白,最终还是将之打开,只有两个字:路上。

何意?

可能是担心这张纸条被中途劫走,傅辰写的格外言简意赅。

以傅辰常常一词代表多种涵义的惯常来看,这两个字能代表的意思太多了,但若是从他们两的默契来解毒,如果傅辰猜测到他下一步要进宫,那么就是去宫里的路上?

傅辰为什么猜到他的举动?

这样的问题根本没必要问,也许只因为他是傅辰。在邵华池看来无论两人是否决裂,傅辰只要知道他在宫中的势力,能猜到就没什么奇怪了。而他这些日子也没瞒过,他得到消息的速度比一般人都快,今天傅辰又忽然离开,也许通过什么渠道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所以,路上,指的就是——现在?

邵华池猛地烦躁地皱着眉,对于本能去分析的自己有些自厌。又狠狠揉了这张纸条,扔到马车角落,深呼吸了一会,轻轻抚摸着脖子上刺痛的伤口处,身体上的痛哪及那人行为的万一。

不知过了多久,又迈开步子捡回,慢慢地、慢慢地把纸条抚平,折好塞入胸口衣衽内。

在平稳的马车中闭目养神,直到听到咚咚咚的声音,是箭钻入木头的声音,还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这种脚步也许只是在地面或是瓦片上轻轻一点,这是内家高手的特征。

变故来的太快,敢于在宵禁前刻出现,又正好是他需要进宫路上,想来是早就埋伏好了。

瑞王府的马车是所有王爷座驾中看上去最简朴的,最大的特色大约就是体积较大,其实它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特点,是打造最坚固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用材加上木工师的精心设计,一般的箭要射穿它并没有那么容易,而在执辔处还安放了多处盾、驽、镞等御敌武器以方便御马人使用。

但一辆马车再坚固,也不是一个封闭空间,密集的箭矢依旧从窗框等地方射入。

刹那,邵华池睁开如刀锋般锐利的眸子,耳朵微微一动,嗖嗖嗖——

从划破长空刺入的箭矢以急速冲向车厢内,几只箭堪堪要射中时,他动了。

手快如电掣,在空中出现交叠的重影,把近在咫尺的箭纷纷抓下。

嗯?些微脚步声,很轻……

在上面!

邵华池打开座椅下的隔层,抽出自己的辰光,一刀挑开机关锁,车顶木板猛地从中间划开,站在上方的人重心不稳猛然掉落。

马车顶还有机关,是任谁都想不到的。

辰光就在那刹那刺过去的时候,在几乎要交错时邵华池看到一双熟悉的、毫无防备会掉落准备抓物稳住的手,颀长优雅的线条,圆润干净的指甲盖,更适合拿着乐器弹奏,傅辰……

眼睛干涩的痛,眨了眨眼。

辰光在瞬间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插入车厢内,入木三分,足见邵华池刚才的力道有多重。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第238章

你, 居然还敢出现我面前?

万万没想到在那样分别后,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又一次见到傅辰。

那人的手在半空中想要抓住什么, 打破了那从容不迫的印象, 到底没了记忆,只靠一点搏击术还是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行动自如。

邵华池将手递了过去,两人的手犹如被某种吸力附住, 在碰到的瞬间紧紧扣在一起。一手把快要摔落的人从半空中拉入自己怀里,衣袂在半空中划出凌乱的弧度。

事后邵华池回想起来, 这个人就像从天而降来到自己怀里。

马车因为两个成年男人摔倒的重量,产生激烈的摇晃, 邵华池抱着人撞上车座上的软垫,一手不着痕迹地挡在傅辰背后,防止座椅的拐角磕到人。

有时候人的本能真的能让人郁蹙。

在撞击的刹那, 虽然有软垫的缓冲,还是传来一阵麻痛, 让邵华池无法马上把怀里的烫手山芋给丢开。

敞开的车顶泄下一缕缕微光, 直到彻底关闭, 在可视物的环境中, 只有两个男人激烈的喘息声,两人眼眸中的反光好似能刺入心底引起颤粟, 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对方, 只是这次邵华池率先移开了目光,嘴角还擒着一抹不虞。

在马车晃动的瞬间,松易就要开帘子进来, 看瑞王的情况。

“我没事,你们守好外面!”邵华池厉声道,直到确定人离开,才对身边的男人轻声道:“你还想在我怀里赖到什么时候?”

刚才傅辰只是想找办法顺理成章进入,没想到瑞王的防守武装到车顶,突生了这个以外。他觉得需要与邵华池面对面,才能将得到的消息有效化,他知道以他之前的行为,无论是传信息还是薛睿他们来,邵华池都不太可能理会,他亲自来还可能有一线希望,而且原本他在这几日的计划也要随着这次到李皇派得到的消息提前了。

被邵华池这冰冷的一句话浇下来,本来就只是刚摔下的傅辰,还没稳住身形,就朝着另一面挪了挪。

邵华池手上的麻痛一过,也是迅速撤回了手,看着傅辰的目光似乎含着冰,摄人心魄,讥诮道:“你还有脸来?”

“为何?”为何没脸?傅辰缓过来后,只是看着离自己有些远的瑞王,手中抽出一块熟悉的衣角,“我没答应。”

邵华池快把那衣角盯出洞了,当时怎么没烧掉它!

那就是邵华池割袍断义的那块布料。

“谁给你的!?”惊怒不已,也许因为太愤怒,他的声音越发嘶哑。

“松易。”离开后他让青酒去问着要了,青酒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包括松易都很宠爱他,松易觉得那块被邵华池撇下的布料一直躺在那儿,挺可怜的,这算不算物归原主?

邵华池咬牙,不想提自己没出息的部下。

这个混账东西,要他多事!

傅辰的出现,似乎预示着这次暗杀是一场戏,而他从来不做毫无目的的事。

两个男人都在稳定的瞬间,暂时停止说话,傅辰对于邵华池的音色有些疑惑,不过也知道目前不是谈这个时候。

他们注意外面的动静,这次的刺杀来的快,去的也快。

李遇带来的人,并不恋战,只留下几个断后路,其余人依旧逃出,李遇曾在来之前,表示自己还有另一个计划不需要任何人跟随,而他只要说这么一个借口,阿四派给他的人也没有敢问哪怕一句,所以离开就是真正离开了。

暗杀行动结束,外头敌人还有几个,掀开帘子又放下,邵华池扬声道:“处理好外面,留一个活口!”

这时候巡逻兵才听到响动姗姗来迟,这次暗杀前后不过几十个呼吸间,而埋伏的刺客也失去了刺杀最好时机。

傅辰凑到瑞王耳边,“一个都不留。”

这群人里,有好几个是李派的精锐,没有事后口供的必要,他们知道的不会比自己多。

傅辰说话的气息洒在肌肤上,无孔不入的酥麻,邵华池蜷了下手指,屏住呼吸往旁边移开,想到傅辰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过两人,现在这样只有紧张的自己在闹笑话。

两人间空出一大块,顿时冷空气灌入,厉声道:“别靠近我。”

在外面的李派精锐,寡不敌众,还没看清在马车里头的李遇,在他们心中,李遇可能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李遇怎么能死呢,还没等他们不甘心,就已经被瑞王军快速解决带下去。

前来的巡逻兵游弈使紧张的上前请罪,王爷被刺杀搁哪儿都不是小事,但发生在京城,又是这种时候,只要邵华池有意,把他们全部撤了也许只需要一句话。

不过邵华池并未出面,只是隔着帘子道无事,让他们继续加大守卫力度。在这群人诚惶诚恐中把这件事轻拿轻放,这次刺杀不宜做大,虽然也觉得京城的防备力量外部坚固,内部却松散,但这还不是他的身份能管的。

有个兵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不由道:“瑞王殿下真是好说话啊!”

游弈使猛地拍住他脑袋,“你们几个都好好长长记性,不要打小差,还好这次碰到的是瑞王,不然我们还有没小命都不知道!”

马车再次启动,车内的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两个人男人在进行无声的较量。

这次却是傅辰首先打破了沉默,“纸条,您看了吗?”

他自然是希望瑞王事先做好准备,这样哪怕他带着人来刺杀,也能全身而退。

“烧了。”邵华池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又自然地提了提领子,掩住自己说话时又往外冒的血,咽唾沫却还是不断有铁锈味反上来,又被他咽下去,疼得火辣辣。他清楚傅辰若是发现必然会自责,这与感情无关,只是傅辰此人责任感重,对自己还有那么些主仆亦或是友人的情谊,更不爱欠着谁,而现在的他不需要来自傅辰的同情或是自责。拒绝自己只是因为此人不爱男人,就像世间大部分男人一样喜爱的是女子一样,而他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去责怪傅辰,这世上唯有爱是强求不来的,他强求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败给了人的天性和他的不爱。

“就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路上】两个字很简短,他猜的也符合那张纸条上说的话,不过他又为何要次次如傅辰的愿?

“小心驶得万年船。”傅辰知道,邵华池语中的自负是因为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但人永远预料不到的,一是:人心;二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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