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节(1 / 1)
快破晓的时候,她才回家,带着满心哀戚和两泓泪。
家里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就等着天大亮,而后出发。
这一晚的后果是,她没有时间和宁至谦话别,虽然,他们原本就一直是在分别状态。
一大早拿出手机,发现一堆消息,全是他昨晚发来的,各种注意事项,包括那边的气候、植物、动物、地理环境、易发疾病等等,全都教科书一般被他列得十分齐全,最后还发来一句话:这些都要熟记!过两天我抽查!
“……”这个,比医疗队的培训还严格啊?还有他这是查了多少资料才列出来的?真是个读书狂!
她回了个“好”字过去,不管怎样,还是要让大洋彼岸的他放心。
这个字刚刚发过去,他就发起视频通话邀请了。
接通后,出现他严肃的脸庞,“我说的,你都记住没?”
“嗯嗯,记住了!”她粗粗扫了一眼,哪里能记住?
他的脸马上沉下来了,“又撒谎!背一遍我听听。”
“……”她哪里能背得出来?
“老婆,跟你说的,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你从来没吃过这种苦,一个人在那边我怎么放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阮流筝只好看着高冷的宁医生开启了唐僧模式,一直碎碎念个不停,他发的那些东西,她倒是记不得,他自己好像都能背出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她还在朱雨晨离世的事情里走不出来,而且一个晚上没睡,他这样念着,念得她头疼。
他于是不说了,只看着她,那种眼神,好像恨不得把她揣口袋里。
可是,那又如何,他终究是不能把她揣着走的,万般不舍,还是心有不甘地关了视频,而阮流筝,也必须出发了。
从北京去他们医疗队驻扎的县,是她从来就没见过的风景。
还在飞机上,她便看见延绵的全是光秃秃的山脉,寸草不生,峰顶是皑皑白雪。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下了飞机之后,又换乘汽车。
阮流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环境,所以和医疗队其他科室队员一样,对于沿途的风景都是十分惊叹的。整整一天,全行走在戈壁里,那种粗犷而原始的自然匠心之作,让他们震撼,所以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一个叫做善县的小县城时,旅途的疲惫都被这些惊奇给驱散了。
他们所在的医院是一个条件缺乏的县级医院,所以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跟他们从前不同。首先,住宿的问题,就不可能住单间了,阮流筝和一个妇产科的大夫住在了一起。
题外话
本章出现的善县,乃吉祥虚构的地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55章 长河落日圆
在这支医疗队里,阮流筝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而且就她和同住的妇产科王易是女性。
这边天黑得晚,到地儿的时候太阳还是明晃晃的,再吃个饭都九点多了,太阳才有下山的迹象,她和王医生一起整理完宿舍,累得几乎瘫倒,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先给爸妈打个电话报平安,而后算着美国那边的时间,她发条短信,顺便把在车上拍的几张照片发过去了,告诉他自己平安抵达,这边的风景很美,阳光也很美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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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估计在手术矾。
王易却在给家人打电话,大约是跟女儿说话,表情和语气都格外温柔。
原本想等王易打完电话和她聊聊的,可是太累了,竟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她记得自己是没盖被子的,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盖着一床毯子。
不用说,一定是王易给她盖的。
“谢谢啊!”她有些不好意思。
王易笑笑,“客气什么?还有一年呢,我们要住一个屋里,多的是时间相互照应了!对了,我比你年长,叫我王姐就好了!”
“好的!王姐!”她也不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说话好了!”
“能有什么啊?你小姑娘家的,还是我多看着你吧!”王易笑道。
“其实我不小了!”她汗颜,大概是因为在别人的认知里她单身,所以医疗队个个以为她年纪小。
“没结婚就是小!”王易一句话给她定论。
并没有时间休息,第二天医疗队就开始工作,开会、入科室、认识新同事。
据统计,这个2000万人口的省份,有80万神经疾病患者,在善县这个不大的县医院里,没有北雅和西城那么多病人,可是也任重道远。
医院神经外科有副主任一人,主治医师两名,她的到来,受到科室同事的热烈欢迎,她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
转眼来善县一周了,迅速习惯了这里的天气和生活习惯,也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副主任姓张,很普遍的汉姓,阮流筝仍然尊他为老师,和他一起手术,帮科室建立新的课题,亦即宁至谦在北雅研究的微创方向。
说起宁至谦的科研项目和课题项目,他写的那本新书应该快要上市了吧,前阵子出版社还和他们联系过,因为他去了美国,所以把国内的相关事宜都交给她了,出版社也是直接和她联系。
这一周里,她和宁至谦通话和视频的次数寥寥可数,新的环境,繁忙的工作,倒是将这思念冲淡了不少。
可是每天仍然有他手写的留言,这是她终日最期待的时刻,而她,则把这里的一饭、一菜、一景都拍给他看,感叹:你曾说带我去草原结婚,去吃烤羊,看星星,喝真正的羊奶,我先你一步到了,羊肉很好吃,星星很美,这里,是离天空很近的地方,站在天空下,我感觉自己跟太阳并肩。
她描述给他的,全是美好的画面,没有告诉他,其实她也有不适,空气的干燥,她连续流了几天鼻血了,皮肤也因干燥而瘙痒,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小问题,她从小不是娇弱的人,别人能克服的,她一样能克服,过几天习惯了自然就好了,何必跟他撒娇,要他担心?
除了在医院的正常工作,和在京时不同的是,这边还要去牧区义诊,同时送药品去牧区。
对于从遥远的北京来到此地和她来说,对这个活动竟然有些期待。
她对于牧区的认知只有书上所描绘的“风吹草低见牛羊”,那番壮观的景象怎不令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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