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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好容易才能把董苗苗的话消化掉,董苗苗哭红的眼睛和流泪的脸定格在那个黄昏的夕阳里,而她却被“愿不愿意”这个问题折磨了三天。

她也曾想过,也许他只是一时冲动,三天过后,说不定已经忘了这回事,然而,第三天他居然准时打来电话,在她差点惊掉了手机的瞬间,她做了决定:嫁。

他是如此急切,立时就来学校接她,带她进了宁家去见他的爸爸妈妈。

宁家的气氛并不好,她一站在宁家父母面前就能感觉到,当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能风平浪静才叫怪事。

“她叫流筝,我要跟她结婚。”他把她介绍给她爸妈。

那一刻,她是害怕的,她怕他把她推到两位家长面前,怕承受他们的目光,因为,目光里写着洞察和审视两个词。

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搂住了她的肩膀,让瘦小的她嵌在他的臂弯里,“我娶了她之后,希望你们好好对她,不要刁难,不许责骂,她想怎样就怎样,全听她的。”

他竟然这么跟他爸妈说话……

大约,就是这一刻的他给了她信心和勇气吧,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衣服的后摆,她决定,从此要跟这个人同甘共苦了。

宁家父母的默然中,她算是过了家长关。

第二天,宁家妈妈温宜,那个秀美温柔却一脸憔悴的女人来学校找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她们婆媳第一次对话。

温宜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流筝,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诚心诚意交谈一次,没有恶意。你是个很出色的姑娘,可是,你了解至谦吗?”

她垂下头,她了解啊,他的一切她都刻在心里。她微微点头。

“你们是校友,有些事你应该知道的,你和至谦,太快了,流筝,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仍然点头。

温宜于是叹息,“孩子,我不是反对,我很喜欢你,只是我是过来人,我想提醒你,婚姻这条路很长,也很辛苦,我怕你承受不起。”

第33章 我喜欢他

那时候的她,因为年少,无畏无惧,面对温宜的质疑,只给了一个回答,“我喜欢他,我可以的。”

一句喜欢,却再次让温宜叹息,最终,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她说,“既然你愿意,那我自然十分欢迎你来我们家。孩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爱护你,保护你。”

后来的事,进展得好快。

对于她突然要嫁人,爸爸妈妈一时没法接受,但是不知他使了什么办法,爸爸妈妈却对他十分满意了,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个夏天的上午,她最后一天在学校,他来接她回家,却没有带她上车,而是带着她去了酒店。

当他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有过害怕和忐忑。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视着她说,“流筝,现在你还可以后悔。”

她一直不敢看他,彼时抬头,看见他眼里的忧伤和无助,心里一酸,摇摇头,大着胆子捧住了他的脸。

那是她第一次触摸他的脸,那么近,那么远,也那么凉,她不知道她的手是否能温暖他,她想努力。

疼痛刺穿的瞬间,她明白,再也不可能后悔了,她也清楚,他何尝不是在斩断他自己的退路,让彼此都没有机会再言悔……

最后的最后,他紧紧抱着她,声音闷闷的,从她肩窝里传出来,“流筝,对不起,我会好好对你。”

那一刻,她想流泪,不知是因为得到还是失去,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同样抱住他,微笑着在他耳边说,“宁学长,我也会好好对你。”

后来的很多个时刻,她都想流泪,但一直不曾让眼泪流下来,在她和他的婚姻里,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笑得灿烂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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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酒店的窗口,拉开窗帘,她意外地发现,楼下喷泉的理石上,坐着一动不动的董苗苗。

难怪他这么急切地今天就成了事……

回头看着正在扣衣服的他的背影,心里微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样的他。

光着脚跑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贴在他背上,再一次强调,“学长,我会好好疼你。”

他身体一僵。

她以为他不会有回应,却不曾想,他握住她手,转过身来,将她拉入怀里,“流筝,你说反了,应该是我好好疼你。”

她轻轻弯起了唇角,那一刻,充满希望和期待。

他牵着她手出酒店的时候,董苗苗抱着膝盖看着他们。

她一度停下脚步,低声问他,“你要不要过去……”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拉着她大踏步就走了。

她边走边偷偷回头,不知道渐渐远出视线的董苗苗是在哭还是在笑……

出嫁那天,她躲在房间里,将offer撕成一条条。纸张撕裂的声音并没有让她觉得可惜,人生就是一道单选题,选定了,就无需再迟疑,更不会有后悔。既然决定了要爱他,就不可能再兼顾出国,一段没有基础的婚姻,怎么熬得过距离的蹉跎?

第34章 戏

婚礼虽然筹备得仓促,但却十分盛大。

温宜说过,会尽全力爱护她,不让她受委屈,首先就体现在了婚事上。以宁至谦的名义买了套别墅孝敬她爸妈,彩礼也是她不曾估料到的大数字。

她爸妈觉得受之不安,倾尽彩礼买了辆车陪嫁,其它嫁妆若干。

这些婚礼的具体事宜都不曾让她操心,她也不懂,只记得婚礼虽然高调奢华,但宁家人,包括宁至谦自己在内,婚礼当天都有些紧张,隐约还听到温宜说千万别处什么乱子。

她大约猜到,他们是怕董苗苗来大闹婚礼。

她总有一种直觉,婚礼进行的时候,董苗苗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们,只是不曾现身而已。是以,婚礼上他吻她的时候,她始终无法投入,而他,却吻了很久,久得像在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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