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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云初刚走了几步,面色便是一变,同时,方才还红润润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眉宇间瞬间蔓上的痛若驱使着云初不得不扶着腰,蹲了下去。

“云初。”原本已经打算转身的南容凌察觉到身后气息有异,当即面色一暗,闪身而至,顺势就扣上了云初的脉搏。

云初只是来得及看了他一眼,恍惚看到一种焦急担忧的神色,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大晋。

沉寂了一夜又一日多的太子府邸终于有了一丝丝气息的起伏。

景元桀醒了。

京二和景元浩还有青安等人,自知错不可谅的范语还有一众羽林卫,以及余大人和李大人闻听这个消息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高阳等人更是高声连呼,响声,震云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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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老都差点要老泪纵横了,当下给景元桀把脉,好久这才松口气,“好了。”

两个字,主屋内,院内,数人的目光好像更是齐齐亮了下,闪着惊喜的光。

只是,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景元桀醒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过问云初,竟然只是叫了大晋三军主将前来见他,然后,在书房里切切密语了好一阵,几人方才离开,景元桀也才从书房里出来。

面色一贯的无所表情,好像没了云初,景元桀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那般冰山如雪的模样,就像是一座冰,让人不得靠近。

而且,太子从书房走出来后,也只是让高阳等人退下,吩咐范语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都不再过问。

京二到底是个沉不住气的,直接怒了,语气极不好,“景元桀,云初现在不知被南容凌弄到哪里去了,你这般沉得住气,问都不用问的?”

“问什么?”景元桀看向京二。

这么突然一句,倒让京二一下子失了言,精致可爱的面上生生出现纠结与怔忡。

“南齐边境十万将士突然中毒,两月粮草全部腐蚀不剩,一千杀手全部被高阳等人斩杀……”一旁,景元浩走过来,向来轻扬洒瓷的语调,也难免郑重,“前两件到今未查出是何人而为,后一件,我一直有所疑惑。”

“高阳,你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景元桀看着景元浩,却是看向一旁并未退下的高阳。

“我……”高阳沉默,沉默又有些心虚,他知道,任何事在太子面前都无所遁形,就像是之前他们明明表现得如此平淡,可是太子就是知道他们会破坏大婚,而提前以阵法困住他们一样。

可是……

“杀手埋伏京郊外的消息是她告诉你们的是吗?”景元桀问,很平静。

高阳哑言,默认。

一旁,景元浩和京二却是一惊。

“至于十万兵将,粮草……”景元桀说到这里,面色才出现一丝波澜,凤眸微抬,光束沉沉霭霭的看向远方,“普天之下,你们都查不到是谁所为,你们觉得,会是谁所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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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无法解决

景元桀话落,四周静寂。

京二看看高阳,随即恍然大悟。

是啊,普天之下,不是南延,不是北拓,不是南齐,也不是太子,那是谁?

是谁站在大晋这边,给蠢蠢欲动的南齐这般一击。

除了云初,还会有谁?

可是,想通了,京二又迷茫了,看看景元桀,却见一旁景元浩和他一样,疑惑的看向景元桀。

云初怪太子给她下避子药,那种责怪,那种情绪是掩饰不了的,他事后听来,都知道,不可能是演戏,云初是真的真的在那一刻不想留在大晋,不想见到景元桀,可是这些筹谋,这些暗里的的计划,非一日而蹴就,云初若不是早有计划,万不能这般顺利,但是,在那个时候,云初如果是真的要和太子决裂,随时可以终止计划的,为何又……

如果云初顺势帮着南齐太子,那,那个时候,太子昏迷,对大晋来说,可谓是致命打击。

可是,云初没有。

一旁翁老看看面色死寂般的景元桀,突然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的,转身,一纵掠出了太子府邸。

风声静静。

高阳等人在震惊之后是沉默。

景元浩突然看着景元桀,似乎想明白,又似乎没想明白,轻扬的眉宇微微沉下。

京二睁着细长的凤眸,思绪继续飞快的转着。

“云初,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时,一旁的青安走上来,开口。

“是她知道了。”景元桀轻阖眼眸,掩住一目深沉。

“她?云初知道了什么?”京二有些不懂,深透景元桀和云初,这二人万不该是有什么瞒着他才对,也不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才对。

景元桀这时候却看向高阳,凤眸幽深,“你说,你们的太子妃知道什么?”

一句话,足以让高阳神色动容,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都轻微一颤,看上去硬朗深沉的大男子,竟难得露出愧疚的神色。

原来,太子妃知道。

太子妃知道她不能……

原来,所有这一切,都是太子妃在逼她自己离开。

原来,他自以为是想要瞒着太子妃的为大晋所做的一切,而太子,太子也都知道。

不止是知道南齐太子埋伏的消息是太子妃告诉他的,他故意隐瞒不说,更知道,他们心怀内疚而将于太子妃不利的谣言阻止,更知道他们心中一切算计,知道他们即使感恩太子妃,也不会让她留在大晋。

而且,太子说的是,“你们的太子妃”。

他们的太子妃,太子……从来就未放弃过太子妃,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这是,太子在向他们传达他的不容置喙。

高阳神色变幻,终是,垂下了头。

“看来京中关于云初不好的谣言也是你们阻止的了。”京二的脑袋一点就透,前前后后,脑中豁然开朗,虽然猜到过是高阳,不过,面上也没有好面色,走过来,“我可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们了。”

语气里不无讽意。

高阳默声。

“不过,高阳,她知道的,远不是这个。”景元桀的眸光突然移开,看向远处,幽深浩瀚。

高阳闻言,低垂的头豁然抬起,疑惑的看向太子。

“还是因为雾氏一族的血系关系?”一旁景元浩适时的出声,静了静,“皇室,不能无后?”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在云初下避子药,云初都娶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解决的。”京二关言,顿时恼怒。

“她不是不能,那只是是翁老的随意托辞。”景元桀说。

高阳震惊。

“那是为什么,到底有什么,是你大晋太子不能解决的,到底是为什么?”京二声音拔高。

“是啊。”景元桀看着京二,看着他如此激动的神色,面上突然闪过极其复杂的苦涩,“这天下间,是有什么,我不能解决的呢,为了大婚,我将大晋京中防守的固若金汤,我将南容凌都以阵困住了,我成功了,顺利大婚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解决的呢。”

京二看着太子这样,蓦然就没声了。

不过,景元桀没有沉默,而是看向一旁一直站那里没有离开的范语。

范语立马垂下了头,她身为女子,心思敏感,而且,普天之下,是对太子如此忠心而耿耿的女子,突然就在方才太子说那一句话时,就猜到了。

“云初,活不过二十。”景元桀道,声音很沉,“如果有孕在身,她的命……”

景元桀语声顿住,风,吹来,很凉,似雪。

不知冷了谁的心。

“不可能。”京二怔了一瞬,立马打断,一脸不信,“我是听我爹说过,雾氏一族的人活不过二十,且,不能……可是,此云初早就非彼云初,当日空无也曾说过,看不清云初的命数,所以,她的命理根本就已经打破,就如云王妃和云初的外祖母一样,不会受雾氏一族这个传说而束缚。”

“云王妃活得没有云初的外祖母久。”景元桀道。

京二沉默,神色恸痛,五指紧握。

“没有打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她的身体早就变得越来越虚,是我用药控制了。”景元桀说,“为了不让她生疑。”

“如果有孕在身,她的命会不知何时,就……”景元桀依然缓缓道。

“所以,我不会让她怀孕。”景元桀又喃喃。

京二的声音已经凝噎。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这才是太子放云初走,而醒来至今未关心云初的原因。

这才是云初百般算计,离开的原因。

他以为云初不知道,可是,云初,却早已知道。

太子,只是想让云初,让云初,活得……

……

还是之前那户寻常的农舍里,因为云初的突然昏迷,南容凌等人自然没有赶路。

云初睁开眼眸里,四下一片安静,而床榻边坐着南容凌,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再一旁,有一位看上去极其慈目的老人正在把着她的脉搏,一看到云初睁开眼睛,面色一松,看向旁边,“回太子,云初小姐醒了。”

“我看到了。”南容容语气不太好,看向云初的目光却倏然转沉,“你知道你为什么昏迷吗?”

“为什么?”云初看着南容凌,好像有一点不担心,唇角更带着一丝笑意。

南容凌不说话,偏头指着那老者,“他是南延国师,我师傅身边的大夫,医术不比翁老差。”

“难道我得了绝症?”云初莫名有些好笑,苍白的容颜有些炫目。

南容凌更加复杂,似乎有什么积绪在胸腔,突然起身,声音压抑着,示意那老者说,

老者这才缓声道,“云初小姐,你体内气息混乱,完看全不清,不止如此,你的脉搏为何时强时弱,有时,竟然还没有?”

“而且,之前我早查过你的脉搏,根本没有如此脉相。”南容凌紧跟着道。

云初目光转转,却是看向那位极其慈和的老者,“那老先生,觉得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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