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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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日,她看着奶娘,福如心至的,就在想,她娘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换句话说,如此聪明机智的娘,就这般死了,还把灵烟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交给了奶娘,也不担心她死后,她过得好不好……

只是,她还是想不到,奶娘,就是大长老夫人。

由下人伺候服侍高高在上的长老夫人……

的确,她虽暗中和玉无洛达成了联合,引方婉入瓮,为了顺利大婚,给所有人造成她和景元桀不和的表态,而实际上,她的心里也是想让玉无洛见奶娘。

只是,玉无洛和奶娘都太敛神收绪,连她都不知,他们不仅相认,竟然还合谋这一局,算计大长老。

只是,这个大长老,既然当年就能算计到景元桀,又岂是简单了的。

而此时此刻,看着奶娘一步一步走近大长老的动作,云初的心却抽得死紧,好像有什么担忧,可是,又看看一旁的玉无洛。

奶娘好不容易和玉无洛团聚,不可能。

不可能。

“你妻离子散,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知道吗?”

而此时,奶娘看着大长老,继续道,每说一个字,都引起大长老浑身颤栗,眼度的焦距好像是也一开始有些涣散。

很明显,大长老在抵抗着什么,额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

“所以……”奶娘又走近一步,突然抬起手,“你去死吧。”说话间,五指成爪,直向大长老的胸腹处奔去。

大长老虽看来明显着了奶娘的道,又岂是简单的,眼看着奶娘的手刺进自己的肉里时无法躲避时,浑身内气上涌,同时,大力一挥。

奶娘的身体,飞了出去。

云初面色一变,足尖一点,瞬间将奶娘接在怀里。

同时,身后,景元桀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长老身后,忍着身体的痛,骤然一掌拍在大长老的背上。

而这时,远远的,一众羽林卫和山老到来。

“他,这般多年……”奶娘躺在云初的怀里,一边说着,嘴里的血却一直不停的流出来。

“奶娘,别说话,我给你疗伤。”云初拼命的去给奶娘止血。

一旁,山老快步走上前来,看看奶娘,此时也是一脸灰色,他是医者,是神医,奶娘,活不了了。

大长老方才那一掌,或者说,没有那一掌,奶娘已经受大长老折磨那般久,活不了的。

她五胀六腑都已经尽毁,如此和云初说着话,也不过是凭着仅有的意志力维持而已。

“他……”奶娘抓住云初的手指,“他这般多年做了太多事情,练了太多邪门的功夫,走火入魔,才成这般满头白发的模样,若不是我精楚他的死门,精心算计好,他必不会中招的。”

“奶娘你还是别说话了。”云初手中不尽的雾气自奶娘的掌心想传至奶娘的体内,可是,试了好久,都不行,就像是一道门生生被关上了般,所有雾法凝娶的气都进不去。

“云初啊……”奶娘摇摇头,抬手抚上云初的脸,早退方才面对大长老时的决绝与果断,而是依然温慈如初,“这般多年,奶娘早就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了……当年……咳……我就是不放心,才潜藏到你母亲身边的,你娘其实早就知道,可是她没说,是以……她才放心,放心,一字未言的撒手而去,于是……于是……奶娘不想再让你活得那般累,便自作主张的让你过平凡生活了,所以,你才不能受到王爷的注意,躲避过一切的找寻,可是……”

云初静静的看着奶娘,紧紧的抱着她,认真的而悲伤的听着。

奶娘又抬起手轻捏了捏云初的脸,“可是,奶娘,舍不得啊,第一次看到你被小姐姨娘她们欺负,我都……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掺合……直到你和太子……”奶娘说到此,眼角的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然后,偏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太了,轻轻笑了笑,这才又看着云初,“但是,云初,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相信,太子,是真的对你实实在在的好,他爱你……的。”

“我知道。”云初点头,面色却无比的平静,她没有哭,也没有愤怒,从头到尾,只是微笑的看着奶娘,听她慢慢说话。

“奶娘最遗憾的,就是没看到你和太子白头到老,看不到你和太子子嗣环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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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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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在她遭遇危机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警告道:“我女人是你们这些杂碎能碰的吗?”在解决完一切后,将她拽入怀中,心疼的说道:“从今以后,谁胆敢再动你一根手指,我要他不得好死!”或者在有人勾引他,让她吃醋,在她佯装生气后,他可以用尽方法哄她,不管是温柔的,还是浪漫的,还是卑微的,“那我给你找十个男人……”他犹豫,“不,一个,一个就好,你们站一起就行,超过五十厘米我就会吃醋……”

他对她宠到了极致,爱到了偏执。

只因她是权筝,爱他的权筝,他一个人的权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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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惊变(四)二更

奶娘的声音哽咽,却平静,泪水自满是皱纹的眼角流下,滴在已沾满血色的草地上,刺骨的心疼。

云初抱着奶娘,心痛的沉默。

“能在死前,把他……”奶娘这时又抬手指了指一旁因为景元桀那一掌而跌坐在地,满脸颓败的大长老,“他……是不会好了……我……也……值了……”

云初清澈的眼底哀伤满流,却神思平静的拍拍奶娘的手,看一眼大长老,又摇摇头,强撑着笑,“不够,那样的人渣如何能和奶娘你比呢。”

奶娘闻言,也努力的挤出笑容,“在云初心里,奶娘还是最好的是吧。”

“是,最好的,最好的。”云初说。

奶娘却再也笑不下去了,看着云初,“看着你好,我,走得……安心,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云初拼命的点头,手一直捂着奶娘此时流血不断的伤口。

“你……知道。”奶娘即将涣散的瞳仁又凝聚了些,看着云初,本来尽是死气眸子里有一瞬亮光。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玉无洛都会好好的。”云初又点头,手却下意识的去堵住奶娘的胸口,似乎这样,奶娘就不会死。

四周,沉寂,山风拂过,却也改不了已然既定的命运。

奶娘咳出一口血,云初沉着神色很冷静的去擦,温声着,“奶娘,血这东西,补起来很难,别再吐了。”。

“云初,不要难过。”奶娘想要抓住云初的手,不过,叹了一口气,满是皱纹的手,抬起,却最终还是放下,力气不够了。

“还有,洛……那小子……自小就对你……不过,都不重要,只是,奶娘还是有些事,来不及告诉你,来不及……”奶娘话到最后,力气越来越小,用力的紧着一口气又看向一旁一直从头到尾凝视着他的玉无洛,“孩子……不要怪娘啊……”

“不怪。”玉无洛摇头,由始至终就坐在那里看着奶娘躺在云初的怀里,生命一点一点消失,神色,无比的淡定与落寞。

“当年,云王妃对我有恩,我才……”奶娘最终是笑了,手一点一点软了下去。

“奶娘,你瞒了我这般多年,就这般走了,你舍得,你好不容易和玉无洛相认,就这般走了,你又舍得。”云初依然抱着奶娘,固执的轻摇着奶娘的身体,同时很努力的仰着头,声音,无比的清冷忧伤,“我都还没好好和你说话呢,怎么,就能舍得抛下我呢……”

景元桀站在那里,动了动脚步,却生生的没有迈开,生平第一次觉得,脚有千斤重,她从未看到如此这样的云初。

她看似未泪一滴,可是从来如此冷静的她,反而让他的整颗心都揪紧了。

纤细的身姿蹲坐在漫开山色下,如此的脆弱又如此的坚强。

而且,方才路十暗中和他说,知香已经找到了。

只是……

景元桀闭了闭眼,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再握紧。

“玉公子。”正在这时,路十一一声惊呼。

云初闻声,当即朝玉无洛奔去。

却见不过这般一会儿,玉无洛的面色竟白如纸片。

然后,方才还站着的玉无洛,也瞬间跌坐下去,倒在了极时奔过来的云初怀里。

“就这一次……”玉无洛靠在云初的怀里,却是先看向一旁同样要走过来的景元桀,声音微弱,“就这一次,让我躺在她的怀里。”

景元桀敛了敛神,眸光也似染了怅悲的墨云,没有说什么,可是,脚步却已经停住了。

而一旁,山老,满心叹声的摇摇头,来晚了。

这个,也……

“云初,对不起,我的身体太虚,一直以来,内脏早就千疮百孔,早就经受不了任何摧残与异样的药物,而那个人……”玉无洛抬起早已经无丝毫血色的手指指着一旁,那里还有一口气,而揉着头,开始目无焦聚的大长老,面上始始至终笑意淡在眉梢眼角,“那个人……呵……云初,幸好,我和娘没有白做这局,万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也算是为你走出一条安然的路,你一定要……一定……”玉无洛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目光不再看向云初,而是看向远方,看向那层层好似抹了青黛的乌黑天空,声音,很轻,“天色,好像黑了……”

“是吗,黑了呢。”云初顺着玉无洛也看向远言,柔声附和着。

可是,此时明明是午时,虽然天际被层层乌云遮蔽,可是,也并没全黑下呢。

“云初……我……走了……我,不后悔……不要想我……我娘的那一碗莲子汤……真的……很……很好喝……”声音终于渐渐的转轻于无声。

玉无洛缓缓的闭上了眼,清朗惨白的面上笑意却比阳光,更明媚。

微笑已矣,拂衣去,逝者,永留于心。

山间的风,好像突然冷了些。

“玉无洛,你是我的儿子,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一的大长老的神智许是被这一幕刺激到了,顿时恢复,一脸不甘的就要像爬过来。

“轰。”景元桀直接抬手,轻轻一挥,便将大长老挥向一边,身体得得的落在地上,鲜血,长流,和着之前交战时四处躺下的尸体,冷腥弥漫。

而那些,还活着的,看着大长老如此,又被良王府精骑控制着,也不能再动弹。

不过,景元桀袖子一挥之时,眼底似有白雾闪过,一瞬即逝,不被任何人察觉。

“玉无洛,你这样安心的守护了我十多年,总是付出,一丝回报都无,却就这样死掉,值得吗?”而云初此时没有动,恍若不觉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般,无比平静的责怪着。

“太子妃……”一旁,路十一此时的面色也尽是沉痛……

好久,云初这才站起了身,转身看着景元桀,“把玉无洛和奶娘放在一起吧,我希望他们不孤单。”

“好。”景元桀道,当即向玉无洛走去,将他抱起,然后,轻轻的放在奶娘身旁。

“因为我,他们分开十数年,如今,是算在一起了吧。”云初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喃喃私语。

“哈哈哈哈哈……”忧伤死寂的空气中,突然响起大长老近乎发狂的笑声,听得人心底悚然。

大长老。

满心不甘,满心得意,满心捉摸不清的情绪。

云初这才转眸看向大长老,看向素日里高高在上,受人尊仰的大长老此时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一头白发散乱,瞳仁暴红,千万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却让人生不起半丝怜悯。

云初这才看着大长老,眸光,无比的清冷沉暗,“你寻了十数年的结发妻子死了,宁愿和你同归于尽也不要和你活在这同一片土地上,你的亲生骨肉不喜欢你,宁愿逃离你,受病痛折磨,也不需要你,不要你,你有什么资格笑,你有什么资格还活在这世上。”吐出的字,如碎冰凝雪,字字诛心。

大长老看着云初,突然再度冷笑,笑声狷狂又凄厉。

天边乌云层层灰灰,明明还是正午,却好似天色暗下。

云初看着景元桀,四目相对。

大长老的笑声好久才停下,看看自己那些精细准备的此时却被太子和精骑控制着的人,又看了看,远处奶娘和玉无洛的了无生息的身体,心知一切已经功败垂成,冷笑了声,干脆翻了个身,躺在那里,“妻离子散,真的是妻离子散啊。”

“是啊,你这样的人,何止该是妻离子散,该是下地狱都远不能赎你之过。”云初向着大长老近前一步。

“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云初和太子再大的本事,能让他们死而复生?”大长老喘了口气,说着话,语气里竟还有得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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