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1 / 1)
她就是喜欢这种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模样,尤其,这个人,她不喜。
当然,云初越这样坦然,谢夫人的情绪就愈加不见好。
“家主昏迷,谢夫人还是赶紧带着他休息比较好。”然后,云初这时候看一眼谢夫人身后被人扶着的谢澜生先开口。
一语出,谢夫人这眼底光束这才快速一闪,竟见几分懊恼,她都快被面前这个女子给气糊涂了,身后还有几名谢家的隐卫跟着,她这般……不是要落人口实吗,而余光扫去,正好对上几名隐卫有些探寻的目光。
谢家的隐卫倒没什么,关键是,这几名隐卫此次能跟着她来,都是在谢家有着一定地位的。
这个云初……思及此,谢夫人深深看了眼云初,这才转身,朝谢澜生而去,不过,刚行了一步,似乎想到什么,又极其狐疑的看向云初。
你是故意的,谢夫人死瞪着云初。
云初不置可否,让世人见见谢夫人的真面目呗。
那般假心假意的焦急,不能只被她看到才是。
“谢夫人,不要因小失大。”谢夫人看着云初,眼底暗光快速转动,似乎还在想着对着云初说什么,来表达发泄心里的不况,却被一直未开口的太子突然沉沉一语,震得心头一个激灵。
太子不是不帮,不是不管,只是,在放任云初而已。
“还有,过犹而不及。”此时,云初看着谢夫人又道。
谢夫人面色不见好,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可是,面上的情绪却还表现得极为大度,深呼吸一口气,谢夫人敛了敛眉,上前,扶起谢澜生就向前走去。
“澜生如此情况,劳太子首恳,我先让他在在这穹泸山休息,待他醒来,再离开。”谢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想问的话没得到答案,自然不会甘心,扶着谢澜生时,对着景元桀十分恭敬的开口。
云初拧眉。
如此,利益至上。
而景元桀眼底隐隐划过什么,却是对着一旁的羽林卫点头。
立马有羽林卫上前带着谢夫人等下去休息了,而与此同时,其余的羽林卫在景元桀的示意之下,也退下,顺便,带走了精气不震从头到尾没有一说过一句话的黑袍。
一时间,光秃秃的山峰上就云初,景元桀,还有青安三个人。
“你和谢夫人达成了什么?”人刚走,云初便看向景元桀。
“谢夫人虽不仁,却永远是谢澜生心中无可超越的在乎。”景元桀道,语气有些深,有些苍凉。
云初紧紧的看着景元桀,眸光微微紧了紧,“所以,之前在阵法内,谢澜生是察觉到了谢夫人来了,才会破阵……”
景元桀点头,随后,话锋一转,“谢夫人想让谢家之人入仕为官。”
“她想得这么美好,怎么不去逆天。”云初轻嗤,似乎一提到这个谢夫人,语气就不好。
景元桀看着云初,抬手抚着她柔嫩的脸颊,“你对谢澜生……太上心了些。”
“你吃醋。”云初眸光一眨,肯定。
景元桀精致玉颜上闪过一丝笑意,凤眸一瞬都似碎光闪耀,“对。”他说。
这么诚实,反倒让云初愣了一瞬,不知该说什么。
“对了,谢……余生说,你合作的是他。”须臾,云初又道,声音,轻了轻。
景元桀点头,牵起云初的手,将其纤细白嫩的手掌紧紧握在手心。
见得景元桀这般动作,云初心间不知为何有些涩涩的,景元桀既然能和谢澜生合作,自然就清楚他的人格分裂。
所以,之前,谢余生没有骗他,他们的确很早就认识,鬼葬林……更或许,景元桀还亲眼见证谢澜生成疯成魔……
“你一个外人都知道谢澜生的特殊,可是,他的母亲,如此亲近,却不知。”好半响,云初突然看向方才谢夫人离开的方向,声音有些凉,她方才那般激怒,那般试探,谢夫人除对她厌恨,厌恨她对她不敬之外,并没有一丝对于谢澜生的隐慌,堂堂家主,这种人格变态的事情传出去,自然不是光荣事迹,如果谢夫人当真知道,不会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担忧,就算不担忧谢澜生,也会担忧由此泄露而引发的事端的。
阳光似碎金,又似流叶,飘风而拂,空气中,春与夏悄悄的交际淡淡燥热又安静。
好久。
景元桀面上闪过一丝极轻的恍惚,道,“他在鬼葬林待了近一年。”
云初偏头,眼眸一紧,看着景元桀此时微微昂头,在日光下更加流畅如玉的下颚,似乎,觉得有些虚幻,“鬼葬林……”云初想问什么,须臾,唇角带起一丝笑意,“算了,我们先去休息吧。”
景元桀点点头,似乎云初的心思,都明白,也不再问。
看着谢夫人,我只是,还会想到皇后……云初心中叹一口气,面上笑意依旧。
“青安,秋兰呢,我看你杵那半天也不说话。”景元桀拉着云初转身,云初也这才看向一旁的青安,方才本来就问,结果,却被谢夫人生生打断了。
青安闻言,看着云初,又看看太子,有些欲言又止。
云初何等敏感,当下,心思一紧,“秋兰怎么了?”“没死。”青安道。
“活得不好,等同于死。”云初不是好忽悠的。
“余生的独门点穴非一般的手段,不能解开。”一旁的景元桀出声。
云初看着景元桀,景元桀向来惜字如金,能不多说的话从来不说,更何况她现在在问青安,他却主动回答。心头突然极不安,有什么清楚了,明白了,又好像……
她被掳走之后,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而景元桀显然也不瞒她,点头,“毁去一身武功,冲破穴道,及时传信。”
闻言,云初眼光一震,面色一暗。
“我去看看她。”秋兰跟着她这般久了,一向谨慎不多言,深得她心,而且,她云初不是个没有感情的动物……
云初这般说着,直接让青安带路。
看着云初那纤薄的背影,景元桀眸光缱绻,波光铄铄,看不出是何心绪。
云初看见秋兰时,秋兰还是昏迷的,整个人人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似乎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精气神都被消耗殆光。
“我已经给她接好了骨头,下半生行动是没问题,不过武功……”一旁青安摇头,答案不言而喻。
云初没说话,只是看着秋兰,突然向前,抬手,掌中气流涌动,青安显然是知道云初的雾法的,看样子,似乎想要阻止,可是刚要说什么,好像又顿住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自己试试不是更好。
自然,云初只用雾法轻扫一圈,便已知道答案。
是活着,于普通人而言,以后平平淡淡活得不错,可是在秋兰而言,不会是这样,一个自小武弄刀剑行走在血腥边缘的女子,武功全废,且还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结果……比杀了她,更让她难过。
“我守着她,你先出去。”云初对着青安摆手,语气明显不太好。
“难得看到你这么有良心。”青安声音有些阴阴凉凉,似乎担忧,又似乎,极高兴能看到云初伤心难过。
云初抬头看着青安,“你如果死了,我一定还会给你烧十七八座大房子。”
青安面色一黑,顿时没语言了,当即扭头,走了出去。
“孟良辰呢。”云初的声音紧跟着又在青安身后响起。
青安转身,“之前一直也急着寻你,后来一听说阵法马上就要打开,人就没影了。”话落,又似乎觉得自己干嘛要这样听话,暗恼一声,走了。
云初才不管青安的脾气,猜想着孟良辰估计是去寻萧石头了。
而屋内一时间也安静下来。
云初看着秋兰,却没言语,秋兰还昏迷着,一动不动。
而这时,空气中却落下一道身影。
云初看着来人,拧眉,“你跟了我这般久,有什么想说。”
“属下是京二公子身边的人,没想到,云初小姐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你从我和京二分路时就跟着,我知道。”京二那货看着三不着地的,明显上,她担心他的安全,把律严留给他,他却暗中派了人又留在她的身边。
当然,京二明明先前被自己阴了,一直被自己威压着,这般好心……估计,他或许是想知道自己明明不是京家人却为何会雾法。
“说吧。”云初直接道。
“我家二公子前日就已经到达北拓京城,没有收到小姐你的消息,一直等着。”来人道。
云初闻言,微微疑惑,“你既然一直跟着我,自我有消息,为何不传给他。”
来人微微恭身,“二公子说,如果不是你主动传消息给他,就不用禀报给他。”
云初有些纳闷,“那我看我危险时,你也没出来救我。”意思就是,既然不是安排在她身边探消息,也不是保护她,那……好玩?
当然,触到云初这样的目光,来人好像也疑惑,摇摇头,“属下也不知二公子的意思,但是,二公子就是这样吩咐的,昨夜你被带入阵法,如果不是太子出现,我想,我会传消息给二公子的。”
云初这才看着来人,十七八岁,身材瘦俏却精实,一袭青衣,五官如常,就是死板了些,京二身为十大世家排名第二的京家二公子,虽然顶着一张娃娃脸处处风流,但是其心思谨细,自有考量。
云初想了想,既而对着来人点头,“传消息给你家二公子,让他依然顶着我的身份,直接跟着明萌萌去襄派。”
来人眼眸似乎动了下,还是恭敬的点头,又道,“还有,我家二公子还传来一道消息,说是关于北拓良王府刺杀北皇一事,她想小姐你可能感兴趣,就顺便查了一下。”
“顺便查了一下?”他倒是了解我。云初脑中能想到京二那翘着二郞腿嘚瑟的样子。
来人在云初的示意之下,平平述来,“良王府刺杀北拓确是真有其事,众目睽睽,可谓众口铄金,可是,很奇怪的是,良王爷下了死牢之后,除了第一日,神情激动,说了句什么也不知道对北皇忠心耿耿外,之后,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每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云初拧眉,这良王爷,就算真的刺杀北皇,这都下了死牢了,也该要有所言才对,就算是,自知死无生路,也该说上一两句吧,而且,照这话说来,第一日倒是一个正常的忠臣良将所为,这之后……
此中事,看来,还得到时亲自去北拓方才能知晓。
“你先退下吧,将消息传给你家二公子。”
“是。”来人应声,却没有退下。
“还有事?”云初微询。
“京家已经几次让二公子回去,都被他拒绝了。”来人犹豫半响,这才道,话落,身形一闪,退下。
云初看着空空的屋内,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人显然是不赞同他家公子帮她。
而这时,屋外两名羽林卫走了进来。
“云初小姐,太子吩咐我等,将秋兰带回京都。”两人对着云初恭敬一礼。
云初看着二人,眼光微紧,没说话。
“京都有翁老在。”紧随着,景元桀的声音响起,一袭黑袍好像引去了大半日光。
云初看着门口的景元桀,眸光突然有些沉,“要治伤,你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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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荆棘,我不会容许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待在你身边。”景元桀道,认真却又,好像,绝情。
云初闻言,面色一暗,景元桀虽然只有一句话,可是她却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深层意思。
秋兰已经没了武功,等同于一个废人,不可能再跟在她的身边,而且,眼下,也根本不适合带着她上路。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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