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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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二小姐,太子这两日身体不适,不见客。”阳光斜影下,路十遥遥站着,语声如常,不卑不亢。

范宁心看着路十,轻微冷笑,又抬眼看向一旁,太子府邸门口此时几乎同时看向她的府卫,最后目光斜斜落在路十身上,“太子,突然就不适了。”语气,似疑问又是不信。

“太子为何不适,范二小姐不是更清楚吗?”路十没什么情绪,声音不起不伏,可是,是个聪明人都该听其对自己的不喜。

范宁心眉目间生起怒意,在襄派,身为圣女,谁敢如此对她大不敬,这个路十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属下,竟然……而且,如果记得不错,就这个路十对云初身边的丫头知香护得最为实在。

“前日才取了血,我可不信太子又毒发。”好半响,范宁心一甩袖子,也不藏着掖着,就是表示,她不相信太子身体不适。

“范二小姐难道觉得,太子不想见你还要胡绉什么理由?”路十眼底眼底似乎有一丝笑意,一丝,浑身都是一副范宁心自视甚高的表情。

这种表情,对于一个一向自以为是,从小受人高捧的女子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范宁心其实也不笨,换句话说,她也是聪敏的女子,只不过是遇到了云初,因为自己太过轻视,而让云初有机可趁,让自己着道。

太子不喜她,她当然知道,就算是儿时,虽然看似共患难过,可是那时的情况特珠,那般几岁的男孩子对她也是从来不相看一眼的,那时,太子浑身散发的就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所以,她也很聪明的知道,不去触太子的逆鳞,因为她知道,不管最后如何,太子这一一生,这一辈子,能娶的女子都是她而已。

高高在上,风姿卓绝,众人不可望其项背的这个男子,就算她没有爱到极致,到最后,也是她的,她也自认为,凭她之容貌才情,足以与其匹配,她还在等着,等着有一日,皇上一道圣旨而下,她风光嫁入太子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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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圣旨倒是下了,却不是她,两度赐婚,竟然,都不是她,而且至京这般几日,太子对她是百般嫌弃与冷视不说,还阻断了她与皇后见面。

这种感觉让她不喜,也不爽,东西,或者人,她可以不要,但绝对不是别人不要她。

但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多少懂,也自然敛锋收利,可是,自昨日午时之后,太子似乎就没出过府门,就算往日太子也少于出府,可是也不该是这般平静,又在这非常时候,在皇后已经暗中传消息让她尽快得到太子之心的现在,云初又不在京中的时候。

万一太子也出京了,那,襄派,才真的是腹背受敌,就算襄派对太子曾有恩,可是这般些年,这点恩也早就消失殆尽了,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后在其中……

当然也不难保证,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到时太子为了保云初与襄派大打出手,这个男子的狠,她虽不知道底线,可是却知道,如果当真狠,那绝对是所有人都猜想不到的地步,所以,为免保险起见,她要来,要亲眼看看,太子是不是还在府邸。

可是,路十这百般阻止……

“好吧,太子身体不适,我也不能太打扰。”好半响,范语收敛起眉峰中的冷意,对着身后纸鹤轻微点头,这才转身,上了一旁的马车离开。

路十一直看到范宁心的马车走得极远,这才收回目光,朝府内而去。

“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入。”进门时,路十还对着门口几名府卫小心而严肃的吩咐。

太子府邸的大门又紧紧合上,似乎隔绝了一方天色,绿枝出墙来,却也随风折返。

而远远的,一府高楼之上,方才本该乘着马车走远的范宁心此时站在那里,双目看着太子府邸的大门,整个面色都沉暗得紧。

“姐姐,太子府邸有异?”一旁纸鹤道。

范宁心点点头,“路十是太子身边的人,我可没见过他那般沉然严肃的模样,我想……”范宁心突然眼神一紧,“难道太子真的不在府邸。”

“姐姐。”纸鹤一惊,“太子不在?不可能,这几日,我们没人,可是皇后娘娘却是借了我们人,太子府邸虽说进不得,可是这太子府邸外的消息却是收得到的,从头到尾,太子府邸外这几日除了三皇子来过之外,可是连只苍蝇都没进过。”

“我也不相信。”范宁心点头,眉目间若有所思,“依如今他的身体,不可能会离开京城,就算他想,体内的毒的也不允许,这般世间独一无二的双心蛊毒,他主,我次,互相制衡,如今毒素频发,就算是他想走,也没这个能力。”

纸鹤点头,“若不然,那个云初如何会离开,说是想去襄派,不也就是想去给太子寻解药。”

范宁心闻言,眸中一淬厉意,“是啊,解药……这世间,除了我,根本就没有解,只有我,才是太子的解药……她此去是死,不去,也不过就是终于忍受不住而看着我嫁给太子而已。”

“姐姐英明。”

“你在这里等着,我亲自去太子府邸看看。”

“是。”

太子府邸内静悄的,连一个巡逻的护卫也没有。

当然,范宁心并不认为是真没有护卫,太子的手段,她多少是知道点的,而早先,皇后娘娘也早将太子府邸内的地形图给了她,不稍一瞬,范宁心便轻轻的落在太子府邸的主厢院内。

“快一点,这是翁老新熬着的药,太子这些日毒又重了,得小心着些。”这时,一旁,有人脚步快而稳的走了过来,风一过,一股子极浓的药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吱呀。”主屋门开,路十一出来,将药给接了去,门又快速关上。

范宁心此时已经躺在一处假山后,眉宇深锁间却是站在那里,脚步并不打算向前了,太子武功之高,超出她想像,再往前,或许便会被发现,可是不看到太子是否在里面,她如何安心。

目光几个流转,范宁心突然看着方才端着药的护卫,眼中闪过什么,当即,抬手一点,顿时,那护卫便无声无息的到了范宁心面前,不待范宁心说什么,便已经晕了过去。

范宁心看着地上晕迷的护卫,当下上前……

而此时主厢内,路十正和太子谈话,“太子,这药是翁老最用熬制,说是可对你体内之毒抑制……”

“这毒……”屋内,传来太子的的声音,依如往昔的冷,却又似乎透着一丝难得的悲怆,“若是那般容易解也……”

“太子,你先试一试,云初小姐此去襄派,一定能找到解决之法……”

果然是去找解药。

院子里,范宁心冷笑。

其实,屋子里的对话极轻,或不是她凝足全部内力,也听不真切。

“就算暂时找不到,这边有翁老在,能控制住太子你体内的毒,也不会用时时用到范二小姐。”又是路十一的声音。

“对,不然,云初会吃醋。”

暗处,这下没有了答话声。

而院了里,范宁心整个面色都是一垮,原来是想渐渐脱离她,还为了怕云初吃醋。那个云初到底有什么好,这世间多少男子都入不得她的眼,太子虽说天纵奇才,高山白雪,玉树松枝,可如今一副中毒之体,毒发竟然还千般百般的想着甩掉她……

范宁心这般想着,抬手一动。

“什么人?”当即,主厢内一道冷喝声传来,与此同时,一道影子快如闪电的跃了出来,一下子抓住了院子里方才那府卫的脖子。

“十一卫,你看错了吧,这院子里只有我,没有别人。”那护卫冷不丁被路十一这般冷厉的抓着,当即道。

路十一看着手中的人,又小心谨慎的环顾四周一圈,而与此同时,方才还静悄悄的好似无人的院子又落下数十人,自然是太子府邸里的府卫。

“怎么回事?”当先府卫统领看一眼路十一手中抓着的人,对着路十一询问。

路十一摇头,这下收起眼神,放十手中府卫,“无事。”

当即,所有人退下,而主屋内,静悄悄的,了无声息。

那府卫这时却是上前一步对着路十一屈礼,“十一卫,太子药喝了吗,翁老说了,要将碗拿走,里面的药渣还要提炼。”

“进来吧。”路十没开口,主厢内,却传来太子的声音。

那府卫闻言,这下才抬起脚步向着主屋内走去。

药味弥漫,雪白不染纤尘的帘幕下,男子侧影如玉,精致完美,颜色正好,雪白指尖搭在膝上,坐在那里,如天山松翠散落,只一个眼神便古筝呜音,让人看一眼是亵渎,不看,又恍觉失魂,那府卫只是眼眸微微抬了抬,便上前将一旁桌上的药碗收走,从头到尾,内室里,太子没再说话。

那府卫收拾好,这才恭敬的告退转身,只是垂眸之时,眼底冷光闪过,内室这个……虽然风华正好,容姿绝色,可是,不是……

“偷入太子府邸,不是每一次,都能活得这般久。”然而,眼看着那府卫脚步要走出门槛之时,却听身后内室内的太子突然出声,随即,洁白帘幕一起,太子欣长身姿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

那府卫身子一僵,脚步没动。

而太子却是直接抬手一起,一道掌风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如排山倒海般的挥了出去,而一旁,路十一没有动。

“噗……”鲜血如虹,自胸膛而出。

当然,却不是那府卫,而是院子里,假山内的,范宁心,而门槛处,那府卫还傻愣愣的站着,然后,就这般昏了过去。

“太子果然就是太子。”范宁心此时已经自假山后走了出来,面色有些发白,一手还扶着胸口。

“控心之法,不是任何人都适用,没有下次。”而门槛处,太子看着范宁心,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冷,冷如骨髓的警告,明明是春日,阳光明媚,照一厢暖洋,却让范宁心从头到脚都是冰心椎骨的凉。

“那名府卫不过就是晕了而已,太子对我,还真是没有半丝怜惜之情,好歹,我们曾经……”

“云初从来不会让我怜惜她。”太子却道,然后,对着一旁咱十一一挥袖,“送客。”

“是。”

太子转身,随即却又是一顿,“过几日,兵部侍郎的女儿不是要出嫁,范二小姐可以去看看。”话落,太子面无表情进了主厢,门,应声关上。

看着太子那无丝毫异样感情的背影,范宁心里那个揪紧。

“哗。”然而,范宁心还没纠结完,突然的,毫无预兆的,一盆冷水,自头顶而下浇了个满心凉。

这……

心智强镇如范宁心这一瞬也没反应过来,感觉到衣衫湿透,以及头顶上掉下的湿哒哒的水,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朝后转身,“大胆,你……”

“呀,原来是范二小姐,我还为是哪个丫头不小心闯了太子府邸,给小小教训一下,就……”翁老嬉笑着,端着一个盆走了来,看样子,很内疚,作势伸手上前,要去帮范宁心。

范宁心却是身体一个后退,“翁老,你……”

“难道,你还要怪我翁老不成。”翁老表示,他真是不小心的,还很是无辜的举起手中的瓷盆,“这水,可是老头儿收了好几天的露水,拿来制药的……”

“露水?”闻言,范宁心这下才蹙起眉,美貌的脸上眼神阴沉,一片狼狈,还抬起袖子闻闻,“这……是露水。”

“好像就是加了一点童子尿。”

“你……”

“范二小姐真要怪老夫。”

范宁心看着翁老,怪他,翁老是谁,是何等人物,襄派最高级长老都要以礼相待,她能怪?

当下,范宁心又转身看向主厢,那里,房门紧闭,她压根就别想太子会帮她,当下心怒至极的一拂袖子,向院门而去,只是刚走了一步,又猛然想到什么,回头看着路十一,“太子方才说,让我参加兵部侍郎女儿的成亲礼?”话虽这话问,眉心却已经都拧到了一起。

这种时候,范宁心还是聪明的,向来言语浅少,惜字如今的太子不可能无冤无故的说这般一句话。

路十一表情一向严肃,对着范宁心的目光,却是很从容的说了一句,“侍郎家的小姐之前得罪过云初小姐。”

“……然后?”

“好像是为了不想嫁,还疯了。”路十一道,这一瞬,语气比他家太子还要闲淡,范宁心却已经捉摸出个道道,当下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所以说,范宁心是很狼狈的自太子府邸出来的。

纸鹤一见自家永远衣衫整洁,形容得体,气质华贵的姐姐这般模样,面色一变,“姐姐这是……”

范宁心极力收敛好情绪,摇头。

纸鹤这才闭了嘴。

“不过,所幸,太子,是真的在府邸内,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除了太子,旁人看不出我的手法,故意将我引进府内……故意让我对那府卫下手,再来揭穿我,是太子的手段。”话声一落,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上……范宁心当即拉着纸鹤离开了原地。

而此时,太子府邸内,路十一与翁老对视一眼,似乎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云初小姐在外步步艰难,我们在此,同样,斗心斗力。”

“是啊。”翁老叹一声气,这才偏头看向主厢方向,那里,有一道影子映在精致的浣纱格上,只是,没了方才那高山如雪的气质,而是多了一份怨念。

对,怨念。

……

而此时此刻,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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