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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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玄在路边停了车子,开口解释,“不是亲戚,是一位前辈,他退隐了好多年,我也是刚刚知晓他隐居在这边。”

隐居?顾溪桥若有所思,用到了这个词,想来应该是古武界的前辈了。

既然如此,“那江哥哥,我就不去了。”

“你不跟我一起你想去哪?”江舒玄转过头,一双墨染的眸子盯着她看。

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心虚?顾溪桥清咳一声,“我去买杯奶茶。”压压惊。

“坐好,我去。”江舒玄从车里面翻出一包零钱,而后下车。

车停的地方是广场,两边就有奶茶店,在车的左后边,江舒玄一出车门,顾溪桥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便推门下车。

在排咸一条长龙的队伍后面看到了那道削冷的身影,清俊挺拔的身影在一群小姑娘中间显得特别突兀。

手中的手机响了一声,拿起一看,是王军。

“我爷爷他们想亲自感谢你,恩,有时间吗?”昨天顾溪桥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就走了,王军以及他的家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今天早上他叔叔醒了,爷爷才想起来还没有感谢救命恩人。

顾溪桥很淡定的来了一句,“我要回帝都了,不说了飞机要起飞了,我关手机,再见!”

利落的关了手机,顾溪桥看到后面有一辆车开过来,她往旁边让了一下,没想到那辆车竟然停在她身边,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王军幽幽地看着顾溪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顾溪桥倒是一点也不尴尬,很自然地朝王军挥手,“不知道为什么,飞机晚点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我看起来像是智障吗?

似乎是从未见识过顾溪桥这种人,王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干巴巴的吐出了一句,“我爷爷真的很想亲自感谢你。”

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呢?救了人之后半点消息也不留,这算是新时代雷锋吗?

他连她的电话号码都还是从殷绍元那儿拿过来的,殷绍元昨晚还盘问了他好久,真是!

“别这样,你就说我去帝都了嘛,以后好相见,”顾溪桥笑眯眯的,“来,听我的,把手放到方向盘上,油门,向前左拐。”

耳边是略带温和的声音,阳光下她的笑容有点晃眼,王军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说法来做,知道将车开到了一个路口,要转弯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再一回头,那辆黑色的车早就开走了。

“靠!”他狠狠捶了下方向盘,美色误人!

他怎么就这么不坚定?

江舒玄将车开出了市区,停在一个院子旁边,这个院子占地估计有两三百平,像是帝都的那种老旧的四合院,很古朴,顾溪桥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生机。

院子里种着各种草药和花,被打理地很好,看来主人很是用心。

从里面出现一个中年男子,孔武有力,穿着粗布汗衫,腰间绑着一个带子,看起来像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农民,顾溪桥瞬间觉得自己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江少,老爷请您进去。”中年男子朝江舒玄微微俯身,表情很恭敬。

江舒玄朝他颔首,然后看了顾溪桥,“要和我一起进去?”

顾溪桥摇头,“不要,我在外面逛逛,好像有很多车草药。”

听她这样说,江舒玄也不勉强,嘱咐她一句他很快就出来。

中年男子带江舒玄进去,一边走一边微微侧眼的看了眼顾溪桥,说起来他没那么大好奇心,不过今天真的是好奇了,尤其是听到江舒玄说的话之后。

见到窥视的目光,顾溪桥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中年男子,她朝他微微一笑。

被当场逮到的中年男子老脸一红,心底的疑惑更大了,她竟然能感觉到自己的窥视?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玄气的波动啊?

顾溪桥不知道这中年男子在想什么,她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院子里的草药,摸着下巴走来走去,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旁边有药铲,偶还会蹲下来将挤在一起容易受到损伤的药移植到另一个地方。

屋里。

一个头发全百的老人盘腿坐在矮桌边,他手里捏着一块佛珠,面前摆的是一个棋局。

江舒玄推门进来,恭敬地叫了一声,“百里族长。”

“早就不是什么族长了,”老人抬起头,连山满是皱褶,“过来坐,陪老爷子我下完这局棋。”

应声落座,江舒玄持白棋,桌上棋局已经是必死之局,他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下在了一个点上,一如他杀伐果决的作风,整个死气沉沉的棋局瞬间活了。

百里渠眼前一亮,随即执黑子追击而上。

江舒玄不慌不乱,将一局死棋慢慢扳回正轨,他坐在对面,从始至终脸上不起一点波澜,就算是被百里渠逼到绝路上的时候脸上也不是不起半分的波澜。

以棋品看人品,百里渠唏嘘一声,“果然是古武界第一人,这等风采。”

“都是虚名而已。”江舒玄眉毛微动,这个第一人太夸张了,“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更多的隐士前辈。”

“谦虚个什么劲儿,我要是在如你年轻的时候有你这般实力,早就闹得古武界天翻地覆了,”看着江舒玄这么老成的样儿,百里渠摇头,“年轻人胡作妄为也没什么,不要学你家那个刻板的老头子。”

江舒玄落下最后一子,将百里渠全然堵死。

百里渠:“……”他才刚说完他就这么不给他面子?

想是这样想着,百里渠看着这峰回路转的棋局,没有将其打乱,而是下榻将江舒玄带到外间的屋子,“今天找我来市为了排位赛?”

“百里爷爷英明。”江舒玄站起来。

“得了,少拍我马屁。”百里渠叹息一声,他坐在凳子上,倒了两杯茶,叹息一声,“为了彬儿,我花费的精力太多了,你看我这样子,哪儿没有心力去管古武界的事。”

江舒玄坐到另一边,顿了一下,声音沉沉,“我知道,今年的赛场,如果再能看见那个人,我会亲自抓到他给百里家。”

提到这件事,百里渠眼神一黯,“抓到有什么用,彬儿的腿,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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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法太过狠毒,闻所未闻,连容飞霜都没有办法。

“行了,外面那小姑娘是你带过来的?”百里渠突然开口。

“恩。”江舒玄脸色稍微柔和了一点,“下次有机会,我会带着她进来拜访您。”

“得了,你们家那位还没见,我怕他到时候找我打架!”百里渠挥手,表示自己不介意,眼珠子一转,眼前一亮,“好强大的精神力,她是哪家的?”

“她并非古武界的人。”江舒玄面不改色。

百里渠显然是没想到江舒玄会是这个回答,不是古武界的,那就说明未曾学古武,“那倒是可惜了。”

“百里爷爷,我今天来是为了这个。”江舒玄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他递给百里渠,“这是……应该对您的伤有些帮助。”

这里是他今天早上起来跟顾溪桥要的一粒丹药,一想到顾溪桥早上的时候那副你“不是不要吗不是看不起我的药吗”的表情,他就有点无奈。

自百里彬受伤之后,百里渠花费了不少精力,受了严重的内伤,身上的玄力也少了一半,才联合容飞霜将百里彬救回来,自那以后,百里渠就一直这个样子,本来鹤发童颜的他变得极为苍老。

江舒玄不知道顾溪桥这个丹药对百里渠有多大用,但是还是给百里渠送来了,百里家也算是为古武界牺牲了。

百里渠不觉得自己的内伤能够被只好,不过对于江舒玄按送来的东西,他还是很感兴,江舒玄出手的岂会有凡品?他笑眯眯地接过来。

“如果这个药对您真的有帮助,务必要差人告诉晚辈。”江舒玄起身,怕顾溪桥一个人在外面待得无聊了,“还要赶回帝都,就不多留了。”

百里渠恩了一声,“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外面那女娃娃带进来我看看。”

江舒玄顿了一下,而后微微颔首。

外面,顾溪桥站在一堆草药跟珍贵的花中央,微微侧着头,她眉目精致如画,穿着碎花裙,外面披了件白色的外套,鲜花一映灿然生光,只感觉似是被烟霞笼罩了一番,纵是满目鲜花也比不得她的活色生香。

顾溪桥似乎是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她微微侧头,一双清亮的眼眸朝左边的房子看过去,房门是紧闭着的,似乎没有人的样子。

看了一会儿,她就收回了目光,扔掉了手中的铲子。

江舒玄自中间的屋子出来,中年人依旧跟在他身后。

顾溪桥看着中年人眼眸转了一下,“大叔,这里的花跟草药是你种的吗?”

中年男人顿了一下,而后微微俯首,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是在下种的,小姐。”

“那就好,我刚刚动了几棵,太挤了。”顾溪桥一笑。

“没事,没事,您开心就好。”中年男人的嘴角更加抽搐了。

江舒玄不知道顾溪桥想干什么,平日里她话少,还怕麻烦,遇到什么事儿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此时倒是有点奇怪,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就这么感兴趣,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满园的花草,本来是漫不经心的一瞥,突然间一愣。

这个时候顾溪桥又说话了,“大叔您有笔跟纸吗?”

江舒玄带来的人,大叔可不敢懈怠,立马从屋里里拿出了纸跟笔,他们这儿都是老古董,只有毛笔、宣纸,他还特地拿出了砚台,心里还是忐忑的,这小姑娘太年轻了,怕她不会使用砚台。

顾溪桥一点儿也不介意,她让江舒玄拿好纸,自己则拿出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了一通。

几分钟分,画完,她又落了几个字,将纸放到大叔手上,这才跟江舒玄离开。

中年男人一手拿着砚台跟毛笔,一手拿着纸,上面画着的东西他不认识,但是这字他认识,“五行八卦”,这四个字神韵超逸,点画清圆,笔力遒劲,妍美而又自然流便。

好字!中年男人目光一亮,心底不由赞叹一声。

然而还未感叹完毕,手中的纸张就被抽走。

左边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里面出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几近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面容极白,显然是常年不见阳光,一个很美好的男子,唯一的憾事是他坐在轮椅上,他抽走了中年男人手中的纸,低头仔细看着,目光炯炯。

良久之后,他自行推着轮椅在草药中转了一圈,突然笑了,神色略带激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少爷?”少爷自从受伤之后,从未喜形于色,中年男人第一次看见他笑了,有点不敢置信。

“泰叔,我去找爷爷。”百里彬将纸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而后推着轮椅进了旁边的屋字。

百里渠又坐回了榻上,未曾抬头,也知道自己的孙子进来了,便开口,“过来看看这个棋局,你研究了那么久也没有研究出的破解之法。”

百里彬推着轮椅过去,朝棋局一看,即使没有观看到过程,但看着满目的残局,他也能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两人的对决,应当时分外的精彩。

“舒玄的风格,一般人很难做得到。”百里彬观察半晌过后,微微摇头。

“也是。”百里渠看他一眼,忽而一愣,“你今天这么开心?”

“恩,”百里彬掏出了怀中的纸张,他看了一会儿,然而递给百里渠,“刚刚那个女孩儿,她解决了我五年苦思的问题。”

百里渠接过,本是不经意的,忽然大惊失色,“腾”地一声站起,好不容易被他保存下来的棋局瞬间就被打乱,可他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他看着这张纸,双手微微颤抖。

他们百里世家以阵法入道,外面那些花和草药,就是百里彬按照无形生生不息之法建造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多种反季节的花此时也在开着,因为它们彼此之间已经自成一界。

然而却有一个弊端,花和草药之间也有相克之物五行形之力流转得很吃力,暴乱的五行之力已经影响到整个院子,百里彬研究了许久也没有研究出解决的办法,只好在院子里加了一个稳定的阵法。

这张图画得是改良之后的阵法,都是研究阵法的人,百里彬跟百里渠一眼就看出了门道。

“她就那么看了一会儿,就画出来了?”百里渠看着孙子,有点儿不敢相信。

百里彬颔首,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也不敢相信,说起来他真的觉得有点打击人了,他自认自己天赋不错,从未想过某一天会遇到一个天赋比他还要卓越的人。

“这样的天赋,倒像是我们百里家的后代,”百里渠感叹一声,也是他老糊涂了,能呆在江舒玄身后的,又岂会是凡人?“估计是哪个真正隐士高人的后代。”

“我倒觉得……”百里彬抿唇,“她有点像姑姑。”

“你表妹在帝都!”百里渠看他一眼,“长得像不奇怪,不过这天赋,哎,要是早那么个十年八年,我一定会收她为徒。”

说到这里,百里渠眼神微黯,百里彬当初的天赋也是惊才绝艳,在古武界的名气仅趋于江舒玄,是百里家没有争议的继承人,如今受伤之后萎靡不振,百里家就成了一锅乱麻,没个像样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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