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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日复一日的理论学习混杂着实战经验的传授,还有乱七八糟的格斗技巧训练,第二阶段的训练比起第一阶段来,虽然身体不那么疲倦了,可是心却累了很多,兵蛋子们在一个个诡异的时间里被硬生生的从床上拉起来,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器械中正确的拼装出八一杠、九五、03自动步枪、88狙、ak47、m16等等,每一个零件都像是飞舞的蝴蝶,在众兵蛋子的手中翻飞,无尽的拼装训练,把这些枪械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的刻在脑子里,甚至睡觉的时候他们都会被要求抱着枪,因为在战场上除了你的战友,这几乎是你唯一能够信任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说起来也没有特别难过,只是每个士兵的眼中跑着的都是枪械都是各类恶补的知识,他们像是一群鸭子,被人掐住了脖子,硬生生的往里面死灌各种各样的东西,于是之前恶补出来的体能搭配上这样的林林总总,似乎让他们有了些特种兵的样子,可是任谁都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仅吴语在的那些天还要好一些,自从萧白他们三个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后,兵蛋子们的日子又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地狱。
每天,管仲都扯着嗓子在他们面前极尽一切诋毁侮辱之能事,孙静抱着枪在一边冷眼旁观,时不时的语惊四座一下,至于萧白嘛,他担负起了吴语一半的格斗任务,于是这帮兵蛋子被修理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小叶子啊……”苏明远坐在武直里,唉声叹气的在叶绝身边嘀咕,他们今儿一大早就被管仲那贱人拉起来上了直升机,按说这档次挺高的,特别是苏明远和张然这两个伞兵,那是相当怀念飞机上的感觉,只是看着萧白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心里怎么着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啥事?”叶绝埋头捣鼓着军靴上的带子,昨晚上下山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军靴今天早上套上之后就一直怪怪的。
冲着机舱门口站着的萧白偷偷瞟了几眼,苏明远咬着叶绝的耳根压低了声音:“我本来觉得吴语那人挺不正常的,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鉴别,萧白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啊。”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因为这会儿萧白扒着机舱门往下面瞅着,唇角满满的荡漾出了一个堪称淫荡的笑容,叶绝抬头朝他那边看了看,半响低下头去神色复杂的胡乱点了个头。
“嘿,小朋友们~今天的平均温度是零上一度,这会儿……我瞅瞅太阳还没出来,温度是零下五度,这可是个非常好的天气啊~”管仲大贱人从驾驶座后面蹭出来,挤到众兵蛋子面前堆出了一个无比猥琐的笑容,众兵蛋子皆不自觉地抖了抖,纷纷往机舱上靠了靠。
管仲显然有些受伤,特无奈的砸吧砸吧嘴巴:“大家这几天洗澡都限水限时间的,怀念水的感觉了吧?”
“……”众兵蛋子继续默然,管仲更受伤了,这时候武直一个俯冲,机舱颠簸一下,兵蛋子们看到了他们身下那条波光粼粼的河,在清晨的一派雾气中隐隐有些阴森的感觉。
“今天训练科目武装泅渡!每人二十公斤负重!往返一公里!目的地河对岸的那杆旗子!好了,现在大家先跳下去适应适应啊,”管仲扯着嗓子吼,笑容却很亲切。
众兵蛋子全身都抖得跟糟糠一样,这他妈的实在是有点……有点让人出离愤怒了啊。
“报告教官!”
“他妈的有话就说!”
“您也说过,现在的温度是零下五度,而且太阳还没出来,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进行武装泅渡很容易抽筋甚至出事!”说话的还是叶绝,他是真的有点担心,因为作为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以及一个被扔到陆军去的倒霉蛋,他的水性着实……不太好。
“你个小娘们还真是事儿多啊,真要在战场上谁管你温度多少啊,是不是还要老子给你拿个锅来,把着河里的水都煮沸腾了再请您老人家下去享受啊?”
极恶劣的语气,叶绝气的眼角都要冒火,瞪着管仲的眼睛怒视回去,不过那贱人显然不买账,骂骂咧咧的转过身去,站在萧白另一侧的机舱门边上,伸手往外一指:“别他妈的再跟老子唧唧歪歪了,今年选训的死亡名额还一个都没用呢,准备好了就给老子往下跳!”
目前武直距离水面有十二米左右的距离,这帮兵蛋子用防水布将装备套好了之后,一个个哆嗦的挤到舱门边,拉了拉筋之后再劳烦萧白大驾,把他们一个个的踹下去。
兵蛋子们跟下饺子似的通通的往河里栽,管仲把着机舱门不放心的瞅着下面,嘀咕着:“队长啊,您这招太狠了啊,我看这几个水性不好的估计撑不住啊……队长啊……”
话没说完,管仲转头一看,娘的,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装备往机舱里面一扔就跳进河里了。
叶绝入水的时候很难受,因为没什么太好的准备,也因为他的水性实在太差了,这倒霉孩子几乎是整个人拍在了水面上,过大的压力让他差点晕了过去,水流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卷住,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很疼,叶绝拼命地挣扎着,手脚并用想要从河底钻出去,可是有什么东西像蛇一样的缠住了他的右脚,拉力很大他难以挣脱。
空气越来越少,压力越来越大,近乎溺水的绝望将叶绝整个人笼罩,他是真的慌了,无意识的挣扎间他甚至想到了死亡。
死亡这个词像是一个来自于异度空间的东西,这么多天的肉体精神挣扎中,他领会了很多从前未曾遇见的事物,他愤怒他挣扎他拼搏,可是他从没有想过死亡。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面对死亡的时候谁都有自己不同的反应和抉择,叶绝陷入了巨大的慌乱中,他不可能不慌乱,或许萧白说得对,他经历的还太少太少。
可是,他们毕竟是战士,他们还有自己一路同生共死的战友,那是彼此坚强的后背!
于是,叶绝意识不清之前看到苏明远朝着自己游过来,河底的泥沙被翻搅起来,那些黄色的黑色的沙子漫的到处都是,在河水的流动带动下,以一种缓慢的幅度涌动着,叶绝清晰地感到自己一点点的沉下去,嘴角吐出的气泡一连串的往上飘,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苏明远的动作被分割成了缓慢的慢动作,好像溺水的时候时间都会缓慢,然后暂停。
忽然,叶绝脚上一轻,那是一道刺刀掠过的痕迹,然后他的腰被人抱住,迅速的上浮,再然后他的耳畔感受到了水流的击打还有突如其来的天空生生的坠在他眼前。
而再次睁眼,叶绝看到了一双眼睛,极黑的瞳色,蒙上了一层水膜因而黑色极黑白色极白。
毫无疑问的,叶绝知道此刻抱着他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03自动步枪:03式自动步枪与95式5.8毫米自动步枪、95b式5.8毫米短自动步枪同属5.8毫米口径系列枪械,但从主要运动部件的通用性和结构来讲,它并不能称作95式枪族的一员,除弹匣和枪弹与95式枪族通用外,03式步枪称得上是一支全新的自动步枪。
*m16:m16系列自动步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换装的第二代制式步枪,也是世界上第一种正式列入部队装备的小口径步枪。该系列自动步枪主要包括m16式、m16a1式和m16a2式、m4a1式、m16a3式、m16a4式几种型号。 m16式自动步枪由美国著名的枪械设计师尤金·m·斯通纳设计。
第25章
其实,叶绝只晕了不到半分钟,而且要说这是昏迷也不太对,因为他一直都有意识,知道自己被萧白抱着,那只托着自己的胳膊相当有力,体温冲淡了河水的冰凉,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安心了不少。
溺水的人最怕的是什么,是那种上不着下不着的忐忑,是那种似乎自己就要沉没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的不安,是那种将死不死的痛苦和憋屈。
不过真的还好,所幸还好,有一个人救了叶绝,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叶绝希望的那个。
被放在河滩上之后,叶绝能感到自己的胳膊腿都被人舒展着,有双手掰开了自己的嘴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淤泥、水草什么的都掏了出去,这人的力度不大,带着些哆嗦的小心翼翼,这时候,叶绝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一张朝自己嘟过来的大嘴,说是大嘴着实有些埋汰苏明远了,因为小伙的嘴巴确实长得挺耐看的。
叶绝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把苏明远的嘴巴推开,无奈他现在有点溺水的后遗症,浑身乏力头晕脑胀连曲个手指头都困难,扭捏了半天只能感到把着自己肩头的那两只手带着点些微的颤动,叶绝愣了愣,眼睫毛扫过两下,特么的感情苏明远这家伙以为自己要挂了所以准备人工呼吸呢?
不了个是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那个啥男男啊也太他娘的限制了啊……
似乎感应到叶绝醒了,苏明远的动作缓了缓,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叶绝瞪得滴溜儿圆的眼睛,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无语了。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抓着叶绝的领子就把人给提溜起来了,然后是膝盖重重顶上了叶绝柔软的腹部,下腿又快又狠,叶绝只觉得从肠子根开始一阵搅动,然后就是昏天暗地的恶心反胃,实在撑不住了,他也来不及骂踹自己的混蛋了,几乎是用爬的蠕动到一边,就开始吐得天昏地暗。
苏明远一见叶绝这可怜样,他整颗小心肝都扭吧到一起了,心疼啊这是真心疼啊,也没管旁边萧白浑身散发的低压,苏明远哀嚎一声“小叶子”,整个人就贴到叶绝身后了,万分小心的帮他顺着气,那叫一个如泣如慕哀怨万分啊。
这厢,萧白看了这俩难兄难弟一眼,拍了拍湿透的作训服,从管仲手里接过一个干净毛巾擦着脑袋,半响憋出一句:“你管三十八号叫小叶子,那他应该叫你一休。”
苏明远:“……”_|||
管仲:“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队长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o(≧v≦)o
叶绝:“咳咳咳咳咳……呕……咳咳咳咳……呕……”_#
众苦逼兵蛋子:“………………”/(ㄒoㄒ)/~~
尼玛啊,萧白这个阎罗是在讲冷笑话吗……尼玛啊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他妈的苦逼了,萧阎罗的冷笑话真的好冷,不行了,他们刚从寒冷的河水里出来,现在就要不能呼吸了。
“很好笑?”萧白把毛巾取下来,头发还没干透,一丛一丛的还闪着水光,浓黑的眼睛透着点危险的光,冷冷扫了一圈还真有点冷锋过境的效果,最后目光停留地的管仲被盯了几秒钟,着实扛不住了,一张黑脸痛苦的憋着笑终于憋出个便秘的表情,眉梢嘴角无一不抽搐,声音却是无限忠诚:“队长,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噗……”
终于没忍住,管仲的脸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马缩了三分,萧白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半响朝着河心点了点下巴,轻描淡写了一句:“我刚刚在水里掉了个装备,你去捞上来吧。”
“哦,”管仲苦着脸点头,只是腿还没迈出去半步就又被萧白叫住了,那声音极轻极淡不带一丝感情:“别忘了把负重背上,二十五公斤。”
“哦,”管仲无语望天,内牛满面。
众兵蛋子看着管仲这大贱人被一顿狠削,那叫一个解恨啊那叫一个畅快啊,简直恨不得仰天长啸抒发壮怀激烈啊,不过嘛,等到萧白抬眼环视了一圈,兵蛋子们立马就安静了,因为他们深刻的理解萧白削管仲狠,削他们只会更狠。
“三十八号,扣两分!其他人原地五百个俯卧撑!”这声音说大不大,就是邪乎的有股子不容人反抗的威严,兵蛋子们面面相觑一下,立马趴在地上就开始往起来撑。
苏明远的动作慢了一步,他愣了愣蹭的就从叶绝身后弹起来,眉毛纠结的死死的,带着愤怒的嘀咕:“教官,你为什么扣叶绝的分?”
“为什么?”萧白抬眸,依旧是不动声色,浓黑的眸子有极为沉重的质感。
“小叶子他差点就死了!”苏明远急了,眼睛都有点红,见鬼的,小叶子的分本来就不多了,要是被扣完了走人了,他、他真他妈的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萧白也没理他,径直走到刚刚吐完,整个人都有气进没气出的叶绝身边,半蹲下身子,很挑衅的把上了他的下巴,使劲往上一挑,强迫着叶绝面对自己,这双平素里很明亮的眼睛此刻有些暗淡,瞳孔也有些发散,看来真的是被水呛着了。
又把弄着叶绝的下巴来来回回了两下,萧白注意到那双眼睛回复了清明,瞪着自己的目光也不再是茫然,完全是要喷出火来的愤怒、不满和一些别的什么情绪。不错,要的就是这样,萧白把人放下,走回到眼眶子全红了的苏明远旁边,伸手顶在他的心脏位置,一字一句的慢慢挑着:“唧唧歪歪什么啊,我在这你们谁会死?有时间叫唤,不如拿出你的力气好好去训练,省的真到了那时候,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这声音太刻薄太挑衅,苏明远咬紧了牙关,上下牙之间不断传出来咯嘣咯嘣的声音,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愤恨萧白,直达骨子里的恨意,因为他拿叶绝的生命当了儿戏,苏明远想你说的真他妈的好听,你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吗,万一就有一个万一,小叶子他要是挂在了这里,老子管你是什么教官什么队长,老子一定会一枪一枪的把你打烂,因为,叶绝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萧白无视苏明远的目光,将头扭向了一边,这个战士有滔天的恨意,实话说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是为了自己最好的战友生命担心,萧白想他能够理解这种感受,战友情是用鲜血和生命堆砌出来的,几乎比任何一种感情都要刻骨。
“还愣着干什么!你是想被扣分吗!”萧白怒吼着,苏明远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又攥住,他咬着牙跑回队列里,跟着人群开始起伏,而河边上吐得奄奄一息的叶绝这时候已经强撑着爬了起来,他半靠在一块石头边,小腿以下都陷在一汪泥潭里,呼吸很快胸膛起伏的很厉害,可是头却低着,所以看不到表情。
不就是往返一公里负重二十公斤的武装泅渡吗,不就是在零下三度的温度里武装泅渡吗,不就是一边前进一边躲避着孙静那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射来的空包弹的武装泅渡吗。
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他们都经历过,炮火的洗礼,军刀的威慑,他们已经经历了地狱的折磨,一路之上无数业火,把人从骨头里面一一打散,然后重装,这过程无比痛苦,可是他们硬是挺住了,凡是走到今天的人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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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绝费力的拽着身后那可怕的负重,脑袋晕沉沉的,溺水的感觉还没有退下去,身边时不时的炸响几发子弹,手和脚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只知道拼命地划水,朝着前方,前进前进再前进。
游在最前面的是萧白,那人背着比他们多了五公斤的负重,然而身形还是那么游刃有余,偶尔停下来嘲讽兵蛋子几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比这河水还冷。
叶绝想自己一定要游快一点再快一点,那样就能冲到那个人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叶绝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即便我没有你要求的那些东西,可我也在拼命,如果你还是不信,我会舍命让你看。
那天的武装泅渡,依旧是赵博文第一个上岸,这小子成绩一向好的发指,选训进行到现在,他还有整整五十七分,第二位的是苏明远,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杀红了眼,身体潜能全被激发出来了,而第三位则是叶绝,他游上岸之后还没喘上一口气就彻底晕了过去,一头栽在河边的泥沙滩子上,倒地前之捕捉到一个人的眼睛。
还是那么黑白分明,似乎波澜不惊冷到极致。
第26章
冬日短暂却又漫长,天空总是那么阴沉沉的压着,地平线和天际交接的那一块就那么不清不楚的模糊着,温度随着云层深处那几不可见的太阳缓慢浮现而一点点的上升,熬过了清晨那会儿刺骨的寒凉,后面的时间都要好了很多。
叶绝晕了十分钟光景就又醒过来了,醒来之后脑袋跟要炸开一样,像是捆了十公斤炸药在脑门上,然后把他脑仁子都轰成了渣子,苏明远牢牢握着他的肩膀将人抱在怀里,想要将自己身上的温度都传给他,力气挺大,抱的叶绝直想咳嗽。
“喂……我说远远啊……”叶绝抻了一下右手指头,冰凉的手指冻得根冰块子似的,他使劲压了压指尖,一股针扎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苏明远那本来枕在叶绝脖颈间的脑袋抬了起来,眼白处有几道血丝,鼻子下面则有两行不明液体闪亮着,叶绝嘴角抽搐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你小子是想把鼻涕都擦在小爷衣服上啊……”
苏明远愣了愣,嘴角荡出一抹笑来,很实诚的挠了挠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纯情样子,嗫喏着:“我不是那意思……”
话说到半响,他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把着叶绝的肩膀特认真地说道:“小叶子,咱商量个事请,能别再叫我远远了吗,这名字太他妈的娘了啊。”
“哦,”叶绝假装困惑的眨眨眼睛,双臂撑着烂糟糟的河滩子从苏明远怀里挣扎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转过脸去说:“那我叫你啥?一休哥?”
苏明远:“……”_#
这么着笑笑闹闹的似乎就把胸口郁结的那口闷气吐出去不少,叶绝长吸了一口气,河边的空气和利刃基地里还是不太一样,更潮湿一些也要更滑腻一些,他摇了摇头两手撑着腰站起身来,回头又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萧白此刻叼着半支烟,头发上有很多细小的水珠,沿着额头的棱线一点点的往下滑落,顺着脖颈的侧线慢慢往领子里钻,叶绝专注的看着那些小水珠一点点的汇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要保持个安全距离出来。
果然,几秒钟之后,一口烟雾喷在了叶绝脸上,那是股焦躁不安的味道,叶绝侧过脸去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就听到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在自己耳朵边上响起:“需要送你去基地医务室吗?”
“报告教官,不用!我还撑得住!”叶绝咬牙,正过脸来对着萧白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一下下的稳定这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
萧白点了点头,将烟取下夹在指间,对着那头早已经上岸的管仲挥了挥手,然后苦逼兵蛋子们就听到大贱人用贱的让人发指的声音嚷嚷:“行了啊,咱都上岸了啊,休息个十五分钟,卸装备游个两公里,然后二十公里越野!”
“我操啊……”兵蛋子们死死地用眼神绞杀着这帮变态,一个个的都摊在原地,不停地揉搓僵硬的肌肉和关节,用大力的摩擦来提高自己的体温。
那天,这帮苦逼的兵蛋子们在经历了武装泅渡加坑爹的二十公里越野后,终于得到了解放,一个个窝在武直上哆哆嗦嗦的挤成一团,下了飞机回到猪圈一看,门口居然立着两个大锅,锅里传来些辛辣香甜的味道,旁边堆着好多军大衣,正中还燃着好大一堆篝火。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官笑眯眯的站在那里,他脚底下堆着好多军绿色的搪瓷缸子,看到士兵们走过来就弯下腰去一杯一杯的舀着姜汤。
那个医官却是叶绝认识的,就是上次他发烧给自己看病的那个鼻孔君。
猛一看到这场景,兵蛋子都愣住了,这还真不是他们少见多怪,实在是从选训到现在,这帮倒霉孩子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好待遇”,一瞬间,众兵蛋子盘算出了如下几种可能,其一是今天的武装泅渡确实耗费了兵蛋子们太多的体力,其二是萧大阎罗忽发善心,其三是利刃这帮变态觉得不能把人操的太狠了,怎么着也得要留着一口气才能够更顺利更得劲的往下操。
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是第三种可能性最靠谱啊……_|||
“萧队长~老管~孙小静~”盛着姜汤的医官看着往过来走的三人,笑的嘴巴都何不拢了,更显得那对鼻孔大的惊人,萧白摆了摆手算是招呼就走了过去,管仲迎了上去,乐呵呵地拍着医官的肩膀,大吼一声:“猪啊,你今儿怎么来了!”
“老子叫朱可,不叫猪!”朱可翻了个白眼,走到抱着枪烤火的孙静旁边,用一种对待病人的审慎目光将他浑身上下都扫描了一边,郑重地说:“几天不见,孙小静你的面部笑肌纠结症越来越严重了啊,都赶上吴语的强制性面瘫失语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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