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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过一眼,杨阁老浑身散发出一股怒气,胡子一下又一下的飞了起来,显示了他极大的怒火。

接着他对着杨宛如又是一巴掌,大发雷霆道:

“什么王爷!你这孽女!”

杨阁老这一吼,倒是让人注意到床上的男子。此人虽眉清目秀,可眼底的闪躲,让人不免存了看低的意味。

杨宛如方才还没睡醒便被杨宛如打下了床,可她说了王爷,为何祖父更加的生气?

杨宛如抬头望去,那个躲在被子里的男人,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杨宛如顿时面色惨白,怎么会这样?定王殿下呢?难道昨晚她竟然对这么一个废物投怀送抱?

杨宛如的震惊,几人看在眼底,余氏闪过一抹讥笑。

“阁老,如今杨小姐也找到了,让他们换上衣服再问话吧,这样总是不好看。”

原本余氏也认为杨宛如口中的王爷是宇文潇,因为宇文泽昨夜就离去。如今看来,是她不折手段的算计宇文潇,反而害了自己。

余氏转身就带着景璇菁出了屋子,吩咐丫鬟给里面未着寸缕的男女准备一套衣服。

等二人换好衣服,杨阁老,余氏,周寒明,周若水与景璇菁几人再次进了屋子,见到杨宛如一脸梨花带雨的跪在杨阁老面前,心里泛起冷意。

宇文潇与周若水即将大婚,杨宛如的动机哪能瞒得过在场的众人。若当真宇文潇被当场抓包,怕是与周若水的婚事就要告吹了。就算婚事继续,周若水亦不会同宇文潇交心。她杨宛如便能趁虚而入!

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周若水冷冷的看着杨宛如,杨宛如受到目光的影响抬头看去,见周若水一脸讽刺的看着自己,眼底泛出怨毒之色。

“孽女,你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杨阁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杨宛如,厉声喝道。

“祖父,我不知道啊……昨晚我经过一处院子,定王殿下他就强拉着我进了屋子。呜呜……我是女子,如何反抗的过…可没想到今天一早,竟然换了人……祖父,你要为我做主啊,定王要了孙女清白的身子,为何还要把孙女推给旁人……”

杨宛如这番颠倒黑白的本事,让周若水暗暗乍舌。可杨宛如浑然不觉,她一心要把这件事赖在宇文潇头上,没有人证,宇文潇就必须把这件事给吞了下去。

虽然她也疑惑,为何来人不是宇文潇。昨晚她进来时,是把宇文潇的人给引走了,宇文潇住的院子,又怎么可能会有不长眼的人进来!

虽然心中不确定,可杨宛如知道,若不赖给宇文潇,她定会被祖父许配给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她绝对不要!

想到这,杨宛如的心从未有过的坚定。可接下来,门口响起的声音,令她的身子摇摇欲坠。

“本王从不知道什么时候碰过杨小姐了…杨小姐可知道,污蔑皇室宗亲是什么罪名?”

宇文潇冷笑的走了进来,看到周若水的时候眨了眨眼,带着浓浓的宠溺。

“王爷,你要了臣女,不给臣女名分就罢了,可为何还要将臣女推给这样猪狗不如的男人?臣女不如一头撞死,省的再受王爷的欺凌嘲讽。”

杨宛如只是一瞬间的慌乱后,又变得楚楚可怜,一脸哀怨的看着宇文潇,仿佛他是一个玩弄女子的负心汉。

“嗤……杨小姐真会说笑。本王昨天离席后便与众位公子坐着画舫夜游去了,刚刚才同他们回来,何时与你相见?“宇文潇指了指屋外站着的诸位公子,不屑道:”哼,自己失了清白还妄想入本王的定王府,你这等不干不净的女人给本王提鞋都不配,你这般赖着本王,是想让本王蒙羞,让我大齐皇室蒙羞吗?”

宇文潇神色一变,劈头盖脸的一顿羞辱灌进了杨宛如的耳里,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失了清白,不干不净!原来他是这么看自己的!

宇文潇没有看杨宛如那一片灰败,直接向那名男子发问。

“你就是昨天破了杨小姐身子的人吧,你又是谁?”

宇文潇问完,男子看了看众人,想到方才杨宛如说自己是个猪狗不如的男人,心里闪过一抹寒意。

他听了这么久,也知道在场的人的身份,带着一抹厌恶看了一眼杨宛如,向宇文潇磕了个头后,说道:“启禀王爷,草民祝玉楼,家父乃祝天锡。”

“哦,原来是平南公主的儿子啊……怪不得面生呢…”

平南公主,魏王独女。魏王当年支持太上皇而被人陷害身亡,他唯一的女儿在太上皇登基后便被封为了公主,受到了极大的照顾。

祝天锡当年不过一介商人,平南公主却非他不嫁,太上皇最终还是答应了。

如今,祝家身为大齐的皇商,常年在外地,祝玉楼的身份自然没有人知道。

可宇文潇既然知道了祝玉楼的存在,更发现了他竟然来了侯府参加婚宴,要知道祝玉楼被平南公主宠的无法无天,瑕疵必报。

有他在,杨宛如又岂能好过!

果然,听到平南公主四个字,杨阁老脸色铁青,而杨宛如更是一片空白。他们都知道平南公主当年圣宠不衰,如今他的儿子……

“昨日,草民跟随赵王世子一同前来,因为喝多了几杯这才在侯府休息。可一进屋子,杨小姐便朝着草民扑过来,对草民又亲又抱。草民是气血方刚的男子,再加上醉酒,意乱情迷之下这才玷污了杨小姐……”

祝玉楼说完,杨宛如恨不得上去撕烂了他的嘴。从他的话里,杨宛如不知从何辩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可她,以为那人是宇文潇啊……

杨宛如绝望的瘫软在地上,杨阁老也面色铁青,宇文潇见状露出一抹笑容,看着祝玉楼说道:“不论如何,你既然要了杨小姐清白的身子,总要负起责任,祝公子是否该给杨小姐一个名分?”

祝玉楼听到这话,微微犹豫了一下,看到杨宛如看着宇文潇那满眼哀怨,心中一狠,说道:“草民已有未过门的妻子,只等这次回京办完父亲交代的差事便回去成婚。草民既然要了杨小姐的身子,会许杨小姐一个贵妾之位。”

贵妾,说的好听,还不是一个妾?

“你说什么?你让我做妾?不,我不嫁……祖父,我不嫁!”

杨宛如一听自己做妾,再也忍不住的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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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杨小姐还以为自己能成正妻不成?我虽没有功名在身,可我的父亲是皇上亲封的皇上,母亲是公主,我岂能娶一个无故投怀送抱的女子为妻?”

祝玉楼冷冷一笑,接着说道:

“自古聘为妻,奔为妾,杨小姐已是不洁之身,哪能担得起公主府主母一位?就算我不曾定亲,也不会娶杨小姐这样品性的女子过门。若杨小姐不同意贵妾一位,日后莫不要再来寻我公主府的麻烦!”

祝玉楼的话,让周若水暗暗叫好,甚至宇文潇都多看了他一眼,记住了这个祝玉楼的名字。

侯府的人见到现在的状况都默不作声,纯当一出戏看着。而杨阁老面色铁青,手指指着祝玉楼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后,杨阁老看着杨宛如,知道今天一过,她的事定会传遍京城,这辈子已经毁了。

可到底是疼爱了多年的孙女,于是问道:

“你嫁是不嫁?你若不嫁,便去庵堂度过余生,若是嫁,老夫为你准备嫁妆,已贵妾礼入公主府!”

杨阁老已经没有力气,可杨宛如却不甘心的看着杨阁老,她的祖父,竟然要她做妾?

可杨宛如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设计宇文潇,不也是为了一个侧妃之位么?侧妃,也是妾!

杨宛如生出一抹怨毒,她紧紧盯着宇文潇却见他不对自己有一个眼神,再看着一脸正经的祝玉楼,怒火中烧,晕了过去。

随着杨宛如的晕厥,众人神色不一。杨阁老痛心不已,让人将杨宛如抬走回府,接着又对着祝玉楼说道:“祝公子离京之前,已贵妾礼将宛如纳进门吧……”

第九十章 大婚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步入九月,镇远侯府里忙的热火朝天。

宇文潇的聘礼一早就送过来了,一百二十八抬聘礼,惹红了京城所有未出阁女子的眼。

杨宛如正是在宇文潇下聘当日跟随祝玉楼离京。为妾,杨宛如痛恨不已。可她没有想到,她的苦难不过刚刚开始。

回到老家的祝玉楼,并没有给杨宛如贵妾的待遇,只将她作为一个通房,随意丢在一个小院子里。

每天两顿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吃食,她带来陪嫁的人,全部被祝玉楼给弄死了。

现在的杨宛如,再也没有传递消息的渠道,直到正室过门,杨宛如便成了祝玉楼拿去给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发泄的工具。

不到半年,杨宛如便客死他乡。

而现在的周若水,并不知道杨宛如的惨状。此时她正在余氏的慎重下,换上了绣着凤凰的嫁衣。

因为嫁的是亲王,绣的凤凰符合祖制。只是当周若水穿上身后,这身嫁衣引得屋内的人都惊叹不止。

嫁衣的料子,是用珍珠粉末融合而成,均匀无比。阳光下,鲜红的颜色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喜婆在周若水换好衣服后便开始为她上妆,周若水本就生的倾国倾城,喜婆看了看后,说道:“小姐天姿国色,上了妆反而遮掩了。”

喜婆感叹之下,只为周若水打了一层薄粉,涂上鲜红的口脂,眉毛画成了柳叶眉,眉眼处勾勒出了一朵桃花。

上完妆,周若水去掉了往日的冰冷,眼底多了几分热度与欢喜,在她柔和的目光下,平白多了几分妩媚。

上了妆,余氏请来的全福夫人便开始为周若水梳头,边梳边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一旁的余氏看到周若水即将嫁人,眼底闪烁着泪光。从前一幕幕浮上心头,她的女儿,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亲吻她……

那一幕幕让余氏感慨万千。她捧在手心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如今就要嫁人了……

余氏的感慨,景璇菁在一旁看着,轻声安慰道:

“母亲,小妹她嫁在京城,有侯府做后盾,不会受委屈,您别担心。再说,都在京城,能时时相见,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余氏听着景璇菁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擦干了泪水,心里却依旧伤感。

一切准备齐全,周若水戴上了宇文潇命人精心打造的凤冠。六十八颗璀璨的宝石,配着金丝缕空的凤鸟,异常华贵。

周若水看到凤冠,不禁感叹宇文潇的处处打点的心思,心内感动。

忽然,外面传来了唢呐声,而后,便听见墨竹快跑进来,说道:“老夫人,夫人,小姐,花轿到了。”

墨竹这么一喊,众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一块绣着凤凰的头盖盖在了周若水头上。

宇文潇带着迎亲的众人一路大撒银钱,顺利的通过了周若水的几名好友设置的关卡,来到了静淑苑。

院子里,宇文潇一踏进来,面对的就是周寒明的的掌风,宇文潇不得不应战。时至今日,周寒明依旧对拐骗了自己乖巧的妹妹的宇文潇耿耿于怀。

“王爷可会辜负若水一番心意?”打斗中,周寒明冷声问道。

“大舅子放心,本王定好好待周若水,绝不辜负。”

宇文潇郑重的开口,接着二人停了下来。宇文潇看着院内的众人,大声宣布:“我宇文潇在今天应誓,终此一生,唯若水一妻,不纳妾,不收通房。有违此誓,必遭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宇文潇的话令在场的众人神情一震。自古男子娶妻纳妾,更何况宇文潇是手握实权的亲王。

这一番话,让曾经心仪过周若水的平南侯面色一暗。他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宇文潇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看着眼前大红的一幕,心中惆怅。

而余氏与周寒明听到这话,心里皆是一阵放心与动容,余氏暗道:她得不到,周若水能得到,这便是上天的恩赐。

这时,房门打开,周若水一身正红嫁衣由喜婆搀扶着走到了门口,周寒明见状,快步走过去弯下身,将周若水背起,走向正厅。

余氏也是紧紧的跟着,时不时的张望,眼中透漏出不舍。

到了正厅,周若水拜别余氏,眼眶通红。

“若水,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保重!”

余氏强忍着泪水,喝下了周若水与宇文潇敬的茶,眼看着周寒明再次背起周若水上了轿子,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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