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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表情,让他的气质凭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只是那一股天生的皇家贵胄的气势却不曾淡去。
他就这样,从冰冷不近人情的冰山,转眼变成了从云端走下来的谪仙。
北堂曜这么一露面,就用绝美的容貌、高贵的气质和温暖人心的微笑,一下子就成了百姓心目中“我最喜爱的皇子、王爷”。
今日之后,关于北堂曜的话题,逐渐在燕京成里脍炙人口起来了。
北堂曜是亲王,他出现了,陆平川自然不能不出现,他带着谢氏将人迎进门来,看着一身喜庆芝兰玉树般的北堂曜,陆平川难得地露一脸欣慰的表情。
“臣参加豫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陆平川领着陆家人就要行礼。
北堂曜怎么可能真的受这一礼,一下子扶住陆平川笑道:“国公爷免礼,不敢当。”
陆平川也就顺势起身,转身把谢氏扶住,笑着把北堂曜往里面让:“王爷里面请,家中已备好茶,稍稍歇息片刻,也容下人把东西整理一番。”
北堂曜含笑点头,跟着陆平川一路进了二门,一路上他都笑的和煦,偏着头跟陆平川夫妇说话,走路也错后他们半个肩膀,并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谢氏看着北堂曜,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怎么看怎么顺眼,想到这人身份贵重,却如此谦和,哪里像坊间传闻那样冷面冷情,就越发地高兴起来。
谢氏转身吩咐染香:“去看看小姐起来没有,叫她到前面来奉茶。”
染香抿着嘴点头,瞅着个空子迅速离开了。
北堂曜笑意加深,他这个未来岳母真是太可爱了,以后得好好孝顺。
到了正厅,一行人坐定,陆平川和北堂曜说了两句,就听见下人通传,说小姐和二少爷来了。
北堂曜立刻就要起身,瞬间想到这个场合不太对,抬起一半的屁股赶紧放下,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喝起来。
陆平川看了看自己媳妇,心道,这也是个没出息的。
谢氏白他一眼,当年你去谢家,难道比他强哪了?
陆平川在自己媳妇跟前从来占不了上风,别开眼结束这个话题(你们有开始什么话题吗?),招呼陆彦博和陆欢颜过来。
二人先给北堂曜见礼,陆欢颜偷偷抬头看北堂曜,果然他正盯着自己,发现眼神对上,这家伙竟然还贼兮兮地眨了眨眼。
陆欢颜心里一甜,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前世的这一天,北堂昭根本没有出现,一切都是礼部官员按照规矩定制在操办,而她则完全沉浸在欣喜之中而不自知。
还有那个穿越之前的自己,活的那样谨小慎微,就因为心中有一个执拗的爱情幻想,生生地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卑微地活在所有人鄙视而不耐的眼光里。
直到今天,看到坐在堂上的北堂曜,陆欢颜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才是一个男人爱着你的表现。
他爱你,就会不顾一切,什么都不顾忌,就算你打他骂他,他还是会回来。他不会计较到底谁付出的多,更不会计较你对他的付出有没有回应,就算你什么都不表示,他依然还是会做那些事,不是为了感动你,也不是为了让他自己安心,什么都不为,只是因为他爱你。
北堂曜,这世间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个你,我辗转三生,终于还是等到了你。
谢谢老天爷,陆欢颜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原来那些曾经以为痴狂的幻想,真的可以应在一个人身上。
如果我历经三世,只是为了遇见你,那也值了,真的。
“阿颜,在想什么呢?”谢氏的声音把陆欢颜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转过头,已然是一副端庄的神情,陆欢颜笑着上前,凑到谢氏身边道:“娘亲,有什么事?”
谢氏无奈道:“王爷没有来过家里,你陪着王爷到花园逛逛,免得在这里枯坐无聊。”
陆欢颜诧异地看了看谢氏,又看向陆平川,果然娘说的是真的?
“阿颜,要不大哥陪你们?”陆彦扬坏心眼地关心了一句。
陆彦博立刻道:“啊,我也去!”
北堂曜目光灼灼地看向陆欢颜,然后笑道:“陆小姐若不嫌弃,就陪本王到花园转转,刚才听世子说起,府上还有专门饲养动物的地方,可否领本王一观呢?”
陆欢颜这才点头:“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不过如今也不过是养了几只兔子,王爷莫要嫌弃疏漏才好。”
“怎么会!”北堂曜起身向陆平川和谢氏等人告罪,这才转身,“陆小姐请。”
陆欢颜微微蹲身,道:“王爷请。”
“小姐请。”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正厅,陆彦扬哼了一声,还挺能装,端起茶杯转了转眼珠,对陆彦博道:“老二,今儿的聘礼里我瞧见有几幅景行先生的画作,我跟你去瞧瞧?”
还沉浸在妹妹就要嫁人的悲痛情绪里,陆彦博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好吧。”
陆平川哼道:“你们俩要去看画就老老实实地看,不许出幺蛾子。”
二人对视一眼,赶忙答应。
谢氏摇头道:“估计老大老二是去花园了,你怎么能让他们胡闹呢!”
陆平川嘿嘿一笑:“当年你大哥二哥还不是这样,护你护的那叫一个紧!”
谢氏挑眉:“护着有什么用,半夜里还不是有人跑来我的闺房里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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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陆平川赶紧抱住老婆:“夫人那时其实是盼着为父的对吧?要不然就凭你身边那几个人,还能叫我进的去?”
谢氏脸上一红,旋即锤他:“就你话多!”
“好好好,不说话了,就抱一抱啊。”陆平川将头放在谢氏肩头,静静地待了一会,“闺女才回来一年不到,就要嫁人了。我这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柔儿,你说豫王会对阿颜好吧?”
谢氏心里一酸,宽慰他道:“我瞧着豫王表面上是个厉害的,其实私下里早就让阿颜吃的死死的了,对咱们又恭敬,老大老二那个样子他也不恼,脾气也是顶顶的好。最重要的,他身份贵重,虽是皇子却是太子的亲兄弟,将来不会惹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陪阿颜,是最最妥当不过了。”
陆平川笑道:“你呀,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满意。”
谢氏点点头:“他可不就是我女婿了吗?”
说着又有些发愁:“阿颜这么快定下到是我没料到的,本来今年是要先张罗扬哥儿的事,可是阿颜这一回来,博哥儿又要科举,就想着放一放,过了年再说,谁知道豫王一下子跳出来。你说说,扬哥儿的事咱们也得抓紧才行了。总不能妹妹都嫁了人,哥哥连个亲事都没说下。”
陆平川笑笑:“扬哥儿是个有主意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瞧上,你给他说个天仙他也能给你退了信不信?”
“对了,那个木家个郡主怎么这些天都不见来了?”谢氏的心思已经开始在这些女孩身上打转了,“其实我瞧着那姑娘是个极好的,跟阿颜又谈的来。”
陆平川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木云清的样子,道:“我怎么觉着扬哥儿跟清远郡主关系不太寻常?别是早就暗通了款曲?”
“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嘛!”谢氏啐他一口,嗔道,“再口无遮拦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平川嘿嘿笑起来:“我这不是跟你说悄悄话呢嘛?”
“我懒得理你!”谢氏推开他,整了整衣服,道,“我得去老太太那儿回话,两位老人家可是一直等着呢。”
陆平川也站起来,道:“我陪你去吧,二弟一家恐怕也在,公主不是个软和的,二弟也弹压不住她。”
谢氏冷笑道:“二弟若是想弹压还能没辙?我看他是早就被公主收了心,做驸马上了瘾。若不是他们对爹娘还算孝敬,我早就要发作他们了。”
陆平川点点头:“咱们占了一个长字,少不得委屈你些。不过早晚他们是要出府去的,总不能时时处处让他们当家做主。”
“所以他们今儿盯着在老太太那儿,其实还是想当这个家?”谢氏忍不住有了些怒意,“这些年扪心自问,我哪里亏了他们半分?阿颜十年不在家中,梅姐儿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比照着嫡小姐来的。可阿颜才是咱们陆家的长房嫡女,嫁的又是皇家,难道他们还想挑理儿?”
陆平川道:“你也别先自己炸了毛,不是还有我了吗?再说,你瞧着今日豫王的那些个东西,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自然还是着落在公中的。你且放心,无论怎么说,阿颜都是咱们陆府头一份的,别说梅姐儿一个二房庶出,便是记在了继夫人名下又如何能与阿颜相提并论?就连扬哥儿、博哥儿,也不会跟阿颜争什么。”
谢氏这才顺了点气,点点头随陆平川一路往老太太的迎晖院去了。
这边陆欢颜领着北堂曜到了花园,只给他看有一片临时围起来的小空地,道:“鹿和狐狸都暂时养在这里,不过我怎么瞧都不如京郊那个动物园,就连你附上都不如。可是要委屈他们了呢。”
北堂曜瞧着四下无人,嘻嘻一笑将人拉过来:“那么你就快点长大,嫁给我,就把他们都带回豫王府了。”
陆欢颜赶紧甩开手:“要死了要死了!这里可是我家,你作什么妖?给我端庄一点吧,我的王爷!”
北堂曜委屈地收回手,道:“我这不是想你么。”
“我问你个事。”陆欢颜正色道,“刘得胜是怎么死的?”
北堂曜皱眉:“今儿个大好的日子,你怎么非要说这么扫兴的事呢?”
陆欢颜道:“他是逐风堂的人,我能不能问呢?”
北堂曜眼珠转了转:“原来如此!我还说刘得胜抽的什么风,自己混那么多年才进了司礼监,竟然胡乱折腾。原来是背后的主子等不急了。”
“你什么意思?”陆欢颜正要细问,忽听后面脚步声响,转身看时,竟是陆彦扬和陆彦博牵着两只白鹿过来了。
一番见礼,陆彦博笑道:“王爷你这两只鹿从哪里得的?真是漂亮!”
北堂曜道:“就是燕山深处,本王在哪里留了人,日夜搜寻,用了三个月确定了它们生活的范围,又用了一夜亲自抓捕到的。”
陆彦博好奇道:“我竟然不知燕山里还有白鹿,书上说白鹿多在南方,没想到竟不尽然。”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陆欢颜道,“二哥你只读了万卷书,还没行万里路的典型。”
陆彦博听了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只低头啃着地上草根的白鹿,点点头:“阿颜说得对。”
陆彦扬吃惊:“你没事吧?”
陆彦博抬头瞪他:“我当然没事!阿颜说的没错,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就是见识太少,将来有机会我定要游历四方,增广见闻。”
陆彦扬见他书呆子气又上来了,也不理他,只笑着对北堂曜道:“若说这两头鹿是珍惜难见,那么王爷这种天气里也打得到大雁,真是叫我佩服了。燕京早就没了大雁经过,王爷这两只难道是去年打了养在府上的吗?”
北堂曜笑了笑:“前两日去山东办差,往南走了走,就打到了。”
陆彦扬点点头:“原来查抄漕运走私,是王爷的手笔!微臣不得不说,这一招棋下的极好!我早就想上书朝廷,漕运不兴实为走私猖獗,尤其是私盐贩运屡禁不止,某些人借机牟利,伤害的是百姓的利益。只有整顿运河,将漕运收归朝廷,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陆欢颜道:“大哥关心国事,一早就有见解,怎么没有上书?”
北堂曜解释道:“这就是世子进退得宜之处了,这些事其实父皇心中早有计较,时机未到旁人提起反而不美。倒不如等他定下主张,我不过顺水推舟,将事情做的更进一步,这样一来,便是父皇也没什么话说。”
陆彦扬道:“这倒要请教王爷,怎么漕帮这事,竟是你自做了主张吗?”
感觉到陆欢颜危险地眼神,北堂曜轻轻咳了一下,感觉说了漏嘴要怎么圆回来呢?
“其实父皇的意思只是让我查抄私盐,只是我觉得漕运与盐枭勾结,才是个中根本,倒不如借此机会一举整顿了才好。”北堂曜挺了挺脊背,“顺便也想证实一些事情。”
陆彦扬瞥了眼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陆彦博,说道:“老二,你去带人把鹿和狐狸都安置一下,爹娘这会应该去了老太太院子,我得过去瞧瞧。”
陆欢颜心中一动:“是不是二叔一家也去了?”
陆彦扬笑道:“这些你都别管,一切有我们呢。你先陪王爷转转,待会我再来寻你们。”
“我也去!”陆彦博冲上来,“我也去老太太院子!”
陆彦扬没办法,只得重新吩咐一番,好在这会冯管家带着陈路过来,说是安置动物们,大家这才散了。
北堂曜跟着陆欢颜来到湖边亭子里坐下,好奇道:“怎么你两个哥哥听说你二叔一家也在,就好像如临大敌?”
陆欢颜笑笑,觉得说给他听也没什么,便道:“陆家算是人口少了,可也终究是两房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大宅门里的事难说的很。比如我小时候不就被那个冉氏给算计了?”
北堂曜虽然聪明,却终究不太了解宅门里的纠缠,一时不大明白她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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