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陆平川哈哈一笑,将爱妻揽在怀里,叫她动弹不得:“我没事!”怎么觉得这辈子娶了这个媳妇,就想把她宠上天呢?
陆彦扬兄妹三个对于这种淬不及防糊一脸的狗粮已经习以为常了,三人都选择无视这两只恩爱汪。
陆彦博紧了紧自己的披风,轻声道:“阿颜真是聪明,知道多带一件衣服。”
陆欢颜点点头,余光瞥见仍在说悄悄话的父母,咽了口唾沫,轻声吐槽:“是啊是啊,咱们都不是别人家身娇肉贵的娃,不需要爹娘关照便能照顾好自己的。”
陆彦扬看了眼弟妹,轻咳了一声,道:“我去前面瞧瞧,看能不能把马车先牵过来一辆,爹娘年纪大了,冻着就不好了。”
应该是怕他们恩爱秀的太厉害,惹了红眼病才对吧。陆欢颜心里暗暗琢磨,爹娘撒来的狗粮,跪着也要吃完……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庆国公宠妻,对于陆家这几口见怪不怪很多年了。
所以大家路过他们身旁,客气的点头致意,并没有多做寒暄。
男的是觉得有些尴尬,女的则是羡慕嫉妒恨,为啥自己的夫君就只会对着侍妾美婢温柔以待,对自己就冷着个脸。
不过陆平川这个样子,倒是得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很多太太对于陆彦扬和陆彦博更加关注了。
很明显,人人都会认为这样家庭成长起来的男子,将来必定是个专情的,那么把女儿嫁过去,必定是极好极放心的。
相比之下,原本颇受关注的陆欢颜因为如今已经有了着落,便很自然地从原本的选择对象变成了八卦中心。
不过陆家人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因为陆彦扬刚要过去找自家马车,北堂曜就领着蓝凌过来了。
“见过庆国公和夫人。”北堂曜彬彬有礼的样子少见的很,一时间引得不少人侧目。
陆平川和谢氏赶忙还礼,陆平川含笑道:“豫王殿下不必多礼,刚才见你先离开,怎么这会还在这里?”
北堂曜笑着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陆欢颜,道:“今日进宫的人多,想着陆家的马车恐怕过不来,本王便先离开去安排了一下。”
说话间,果然见有豫王府的侍卫引着陆家的马车过来。
陆平川点点头,便也没有客气,只道了一声谢:“如此,多谢王爷了。”
北堂曜含笑应了,又殷勤地请这一家子上车,轮到陆欢颜时,借着马车遮掩,偷偷攥了下她隐在袖中的小手。
陆欢颜娇羞一笑,回握了一下,这才在有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起来,陆欢颜挑开车帘,果然见北堂曜正在夜色中望着自己,心中禁不住暖意融融。
无论如何,这世上竟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条件的包容自己,爱着自己。
陆欢颜满足地靠在软垫上,想着今后的生活,那是她将要和北堂曜一起分享和建设的生活,她俩的人生,从此绑定在一起了呢!
真好,想想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呢!
第119章
转天,陆平川早早地去了陆战修养的庄子上,将陆战和老太太一并接回了家中。
两日后,赐婚的圣旨如期而至,北堂曜和陆欢颜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过陆欢颜还未及笄,圣旨中便没有提及具体的日子,都是等女方及笄之后,再行确定。
不过其他的事宜却是可以开始了,比如纳采。
圣旨下来之后,北堂曜便推了一切事务,火烧屁股似得到陆家交换庚帖,顺便商议纳彩的事情。
其实这些事自有礼部操持,便是连吉日什么的,也有钦天监来定,北堂曜却是等不了,非逼着礼部的人早早上门。
豫王虽然是京城中数得上的一等一佳公子,可是年纪一大把才捞了个媳妇,自然急的不要不要的,礼部表示十分理解。
当然不理解也得干,于是大小官员便设身处地地理解了一把大龄单身狗脱单的急迫,跟着急火火大干了一把。
陆平川自陆战那里得了准话,也没有矫情,北堂曜和礼部侍郎上门当天就痛快地把陆欢颜的庚帖交了出去,顺便定了纳彩的日子,万事大吉,就等着过聘礼了。
这件事上一切都很顺利,但其间陆家内部其实并不平静。
尤其是陆战到家后,当天只午休了一会便立即召了陆平川和陆彦扬到他房里,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而后又把陆欢颜叫了去。
陆欢颜被叫到陆战的房间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原本打算趁着今晚家中无事先去处理傅流年的身后事,可如今看祖父这阵势,似乎是困难了。
想着傅流年都去了几天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去看上一眼,陆欢颜心情沉重地迈进了陆战的房间。
结果一进门就惊呆了,她看见了什么?
前些日子还被人抬着进出口不能言的祖父,这会满面红光地站在屋子里。
是她眼花了还是怎么地,陆战什么时候被治好了她竟然一无所知!
陆欢颜一副“我伙呆”的表情进了屋,陆彦扬赶紧跑去把门关好,道:“阿颜,快见过祖父。”
陆欢颜眨眨眼,难道自己连上辈子的记忆都出了错,这祖父是她家的吗?
陆平川看闺女的傻样有点尴尬,正要做样子训斥两句,陆战含笑摆了摆手,对陆欢颜道:“阿颜,我是祖父。”
陆欢颜这才回神,赶紧跪下行礼道:“阿颜拜见祖父。”
不待她跪下,陆战就伸手将人扶起,满目慈爱地端详陆欢颜,欣慰道:“咱们阿颜长大了。”
陆欢颜鼻子有点酸,点点头道:“祖父,你身子好了,阿颜很开心。”
陆战笑笑,示意三人坐下说话。
陆平川对闺女解释道:“阿颜,你祖父身体原没有什么大碍,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陆欢颜一呆,下意识地看了看陆战,见他神色淡然,显然是愿意让自己知道这些秘密。又看陆彦扬,发现大哥也是一脸“别看我,我也是刚知道”的表情。
“父亲,你,什么意思?”陆欢颜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掩人耳目,掩谁的耳目?”
陆平川看了一眼陆战,却道:“阿颜,你中秋那日跟为父说过的事,再跟你祖父说一说吧。”
陆欢颜不解地看着陆平川,疑惑道:“父亲是说三叔的事情吗?我,其实没有见到他的面,只是听见了他说话。”
陆战道:“阿颜,你把那日冲儿和傅流年说的话再跟祖父讲一讲。”
陆欢颜点点头,慢慢地将那日在榆次大街的院子里听到的师徒对话又复述了一遍。
陆战听了眉头紧锁,许久才长出一口气,道:“阿颜,你来说一说,祖父为何这些年要装病?”
这是在考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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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欢颜赶紧打起精神,集中精力思考起来。
其实她掌握的信息足够多,只是被固有的思路限定住,她一直觉得祖父身体不好,所有的事都隐在幕后,可是事实上呢?
猛然间,陆欢颜抬头看向陆战:“静心是祖父的人!”
陆战没想到这孙女竟然想到这个,一愣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听上去中气十足,绝对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
陆欢颜撇撇嘴,装病应该很憋屈吧。
陆战笑了一会,才正色道:“阿颜,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陆欢颜皱了皱鼻子,道:“祖父只说是不是吧?”
陆战无奈点头:“是又如何,明心被你逐了出来,静心这个没用的,早被吓破了胆。如今我唤她前来,都不肯了。”
陆欢颜微微一笑道:“我早先怀疑她俩是父亲的人,可是在明心的事上父亲却是一点没有插手的意思,我才奇怪起来,留下静心想慢慢观察,可谁知道她竟然有了死心塌地意思。这可是叫孙女难办呢!”
“你这丫头!”陆平川苦笑,“亏得你娘当初为了那俩丫头的事还特特找我来说,原来都是你算计好的。”
陆欢颜撇撇嘴道:“起初是没想那么多,后来才想起来的嘛。”
陆战摆摆手:“这些且不提了,阿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欢颜神色一肃,深吸一口气,道:“祖父,如果让我猜测您当初装病的意图,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看着室内三人投来的目光,陆欢颜微微一笑,继续道:“皇帝。”
“祖父,咱们家手握兵权,可谓树大招风。您是陆家的定海神针,您不倒,陆家就不会倒,皇帝也就不会放心。您需要一个急流勇退的机会,也需要一个保全自己的借口。祖父,我查过太医院陈院正,他的父亲是军医,曾随陆家军驻守过边疆。那个时候,应该是您的手下。”
陆战微微点头:“说下去。”
陆欢颜颔首,又道:“当年我被人劫持,虽然咱们家人万般焦急,却实在是天赐良机,又有陈院正相助,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您顺水推舟装作一病不起,隐到幕后。正是合了皇帝的意,又能把父亲推上前台。不过,皇帝的忌惮只为其一。”
陆平川看了看陆战,不解道:“还有其二?”
陆战高深莫测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阿颜继续说吧。”
陆欢颜看了看父亲,道:“不止有二,还有三。其二,是因为三叔。他当年做了何事我并不清楚,但是他的大徒弟苏哲柳是天狼国七王子,二徒弟傅流年是当年潜邸中离奇身亡的襄嫔的遗腹子。三叔多年离家,说是浪荡江湖,其实他做了什么,去过哪里,对咱们家根本就是一个不能触及的隐秘。”
“休屠哲哲就是苏哲柳?”陆彦扬怒喝一声拍案而起,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陆欢颜赶紧拉住他:“大哥你干嘛啊?”
陆彦扬怒道:“宫宴上就认出来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杀了他,不杀他我不姓陆!”
“扬哥儿!”陆平川低喝一声,“你祖父面前,你发的什么疯!”
“大哥你冷静一点!”陆欢颜劝道,“难道我不想杀了他吗?可是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再说了,他并不担心被我认出来,便是知道我一时半会不会动他的原因。”
陆彦扬根本不想理会,却听陆战道:“扬哥儿,你先听阿颜把话说完,再做什么不迟。”
陆欢颜赶紧道:“大哥难道不觉得北堂轩和苏哲柳在宫宴上的表现很不妥吗?苏哲柳要娶我和亲,北堂轩也是惊讶的很,还差点冲出来阻止。可见在这事上他们并没有默契,可是后来苏哲柳却没有坚持,反而北堂轩因此也没把话说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陆彦扬道:“奇怪什么?”
陆欢颜撇嘴:“堂堂三皇子楚王殿下,竟然跑去天狼国做使臣,你说他没有想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谁会信?可是看苏哲柳和达娃的表现,显然是北堂轩没有跟他们达成默契。否则,达娃嫁给北堂轩就好了,那天狼国的二十万禁军可是一股生力军。苏哲柳也没必要搅和北堂轩的婚事。”
陆彦扬听了这话不由得深思起来,陆战却问道:“那么阿颜你瞧出了什么呢?”
陆欢颜皱眉道:“祖父,要说我瞧出了什么,也就是刚才说的那些,我只是觉得奇怪,苏哲柳神神秘秘的这么久,怎么现在跑来京城大张旗鼓的做起了休屠哲哲。他并不害怕我找上他,也许他知道我想从他身上知道更多的事情。”
“关于什么?”陆战追问。
陆欢颜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道:“关于,傅流年。”
陆战听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陆欢颜看了看各自陷入沉思的三个男人,给自己鼓了股劲,续道:“刚才说了其二是三叔,其实第三点就是因为傅流年。我的师父傅流年。
“祖父,师父教我的小无相功,大哥已经跟我说了,那是咱们家的不传绝学,其实由此可见三叔就是傅流年的师父。而苏哲柳,如果我没记错,三岁那年我听到他和师父的对话,他怨三叔没有把这门功夫交给他。”
“他一个外族人,怎么可能学我陆家的功夫。”陆战不屑地哼了声,旋即叹道,“冲儿到底没有糊涂到家。”
陆欢颜道:“凡此种种,祖父是早就心中有数,虽然不至于知道这么多,但每一件事都足够你装病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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