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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把胆水递给何圆,说,“放到厨房。”

何圆“哦”了一声。

何清带着方忆上二楼,她的房间没什么特色,但窗明几净,给人的感觉挺舒服。

方忆坐下来卸指甲,不大好卸,半天弄不掉。

于是一边卸一边和何清说话,“你的清是三点水那个清吗?”

何清点头,“嗯。”

方忆想起苏轼的“人间有味是清欢”,她笑,“很好听。”

何清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在夸她的名字,她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方忆看何清红了脸,她很少见到这么害羞的女人,难道她年纪还很小?

她问,“你多大了?”

何清说,“三十。”

方忆略微诧异,可能是因为何清个子娇小,皮肤状态也挺好,她之前猜测她大概有二十四五,刚才还以为自己猜大了。

方忆说,“你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来。”

何清脸更红了,她说,“我没怎么保养。”

说完,又觉得自己回答得不太好,于是她问方忆,“方总你呢?多大了?”

“我二十七。”方忆抬头,“叫我方忆就行了,回忆的忆。”

何清点了下头,“你名字也好听。”

方忆笑起来,“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何清抿抿嘴,笑。

方忆又问,“你这么年轻,怎么没去城里工作?”

一刹那,何清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她转开脸,“我不喜欢待在城市里。”

方忆没注意,“那倒是,城市工作压力大,我也喜欢在小乡镇待着。”

但是就目前来说,她没法慢下来过这种日子。

方忆想起了秦良庆,“我听阿庆说他学的家装设计,但他为什么在镇上开车?我瞧着他家设计得挺像那么回事。”

提起秦良庆,何清明显高兴起来,眉眼间的笑都生动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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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阿庆哥家是我们这儿最好看的房子了,而且几乎没花什么什么钱,木头和竹子都是他从山里砍回来的,他稀奇古怪的主意多,我们觉得没用的石头、轮胎、缸缸罐罐,他都能弄出花样来,所以村里和镇上有人要修新房子都找他帮忙出点子。”

方忆情不自禁笑,她当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何清停了停,接着说,“阿庆哥大学毕业后在装修公司上班,那年冬天秦奶奶得了场重感冒,没办法照顾秦阿姨,结果秦阿姨突然发病发,差点没命,阿庆哥知道后就辞了工作回家了。”

何清叹息一声,“大家都觉得可惜,阿庆哥人聪明,又有能力,早晚能在城里闯出片天。秦奶奶也骂过他,但他这人拧巴得很,反正就一直留在家里了。而且因为这事,他女朋友就跟他分手了。”

方忆挑了下眉,“分手?”

何清点头,“嗯,她嫌阿庆哥没前途。他们都谈了三四年,没想到说分就分,挺可惜的。”

说完,她叹了声。

方忆跟着叹了声。

她并不奇怪秦良庆做的选择,跟他接触了两天,她已经看出来了,他很孝顺。

但方忆有一点不懂,“阿庆妈妈的病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爸爸呢?”

何清沉默片刻,“阿庆哥是秦阿姨捡回来的,你也见过秦阿姨,她跟个小孩没差别。”

何清闭了嘴,明显不愿再多说。

方忆便没问了,她脑海中浮现出秦良庆那张硬朗的脸,觉得自己心里软了几分。

说了这么多话,指甲终于卸干净了,却更难看——

做指甲的时候被抛光打磨过,细细碎碎的划痕。

方忆问何清,“你有指甲油么?”

何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我只有红色。”

方忆接到手里,“我喜欢红色。”

她正要抹色,听见秦良庆叫她,“方忆。”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方忆心一震。

她起身走到阳台,看下去。楼底的他看上来,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秦良庆装得镇定,说,“回来吃早饭。”

方忆看着他,想,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她说了声“好”,转身进屋。

秦良庆舒气。

方忆把何清的指甲油借走了,吃过早饭后,她打算回卧室涂。

秦珍喜欢方忆,就跟着她走,“小方,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方忆笑说,“当然可以。”

秦珍瞧着方忆涂指甲,一动不动的盯着,“小方,你的指甲怎么变成红色了?”

“好看吗?”方忆问她。

秦珍说,“好看。”

方忆问,“你想把指甲变成红色吗?”

秦珍如实点头,“想。”

方忆笑了,“把你的手给我。”

秦珍乖乖伸出手,方忆捏着她大拇指,低头。

她这辈子头一次给人涂指甲油,有点手生。

不过,感觉很奇妙。

当秦良庆这晚回家,秦珍兴高采烈的把十个涂红的指甲给他看时,他感觉更奇妙。

秦良庆想,她真的很不一样。

和他见过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方忆:听说你们都叫我阿庆嫂?

说一下呀,早晨8点或者晚上7点更新哈~

谢谢你七哥哥、冰坨投地雷,破费啦。

☆、第8章

8.

已经连续半个月的高温天气,葡萄吸收热量迅速,全熟透了。

最近这几天,方忆忙着安排下果。

而秦珍喜欢方忆得很,她黏她,总是跟着她走。

秦良庆让方忆不要带着秦珍出门,免得影响工作。

这话被秦珍听见了,她不高兴,还闹了脾气,秦良庆怎么都哄不好。

方忆对秦良庆说,“没关系,不会出事的。”

秦良庆妥协,“要是我妈犯浑了你给我打电话。”

方忆笑,“你妈妈很乖。”

秦良庆说,“她过了新鲜劲就不会缠着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方忆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秦良庆不明所以,“……”

到底烈日炎炎,方忆担心秦珍被晒伤,于是防晒霜、遮阳伞、遮阳帽都给她配齐全了。

只是秦珍小孩子心性,她不耐烦拿遮阳伞。方忆倒不勉强,保险起见,出门前让她喝一瓶藿香正气水。

她俩天天早出晚归,但今天特别晚。方忆提前打电话打招呼,让他们晚饭不要等。

外婆守在电视机前,脑袋一点一点,不时打个哈欠。

差不多十点,听见院门口车轮声音,老人清醒了,说,“小方和你妈回来了。”

秦良庆蹲在地上修影碟机,他“嗯”了声。

下一秒,就听见秦珍叫他,“阿庆,你快来帮帮忙。”

秦良庆丢了手里的零件,走出屋子。

他没看见人,听见后备箱有动静,便绕了过去。

俩人正在费劲搬一个大陶缸,瞧她们费劲的样子,应该挺沉。

秦良庆目光落到方忆细细小小的胳膊上,又看了眼使不上力的秦珍,嘴脸一勾,她们搬得动才怪了。

方忆和秦珍同时看向他,秦珍说,“阿庆,它好重啊。”

秦良庆说,“我来吧,你们让开。”

秦珍听话走开了,“好。”

方忆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有五十多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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