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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给你打下手。”

“不用,我在家都是和致远一起做饭的,这是给娘买的衣服,娘穿上试试。”林雪把地上的袋子拿起来。

“花那钱干啥,给你和致远买就行了,娘都老婆子了,不讲究这些。”林母瞪了林雪一眼,胡乱花钱。

“娘才不老呢,我和致远都有,我都买了,娘快去试试。”林雪撒娇。

“好好好,娘去试试,致远柴都快劈完了。”林母往外瞅一眼,“快让致远进来暖暖。”

“致远确实好,”林雪看着苏致远傻笑,把林母推进里屋,帮着苏致远把劈好的柴往厨房收拾。

“你别拿,别把刺扎手里了。”

“又不是啥洋瓷娃娃,哪就那么脆弱了。”林雪这心里暖乎乎的,熨帖得不行,“你烧火我做饭,外面卖的饭不顶饱,早饿了吧?”

“可不是饿了,刚才我看了,瓮里还有水,等吃完饭我再去挑。”

…………

厨房对着门盘了两个灶台,旁边落着柴火,柴火边的墙上钉着搁东西的架子,上面整齐放着瓦瓮和陶罐。靠院子的墙这边放着柜子案子,柜子里白面荞面玉米面都有,墙上有几个木头块,插着刀具,搁着擀面杖勺子,柜子旁边有三个小水瓮,里面是泡白菜和泡豆角,林雪今年秋天按着记忆里的法子泡了两坛,苏致远很喜欢吃,明年在那边也买两个瓮泡着。两人带来的东西被苏致远放在小瓮边,林雪把青菜,猪肉,鸡肉,粉条都给拿出来,准备做顿好饭。

现在蒸馍显然来不及了,厨房里只有两个硬邦邦的黑馒头,林雪决定做面,洗了手,往瓷盆里倒上白面粉,一边加水一边把面搅成絮状,揉成面团,等面团表面光洁才停手,盖上笼盖。

一边和面一边指挥着苏致远把买来的鸡去毛剖腹掏内脏,然后把鸡头鸡翅鸡腿都卸下来,从中间一切,再剁成小块就成了。中间林母要来帮忙,被林雪劝回屋里了,把炒瓜子炒花生提进去,让她先吃着。

苏致远起火烧水,把鸡块焯水去血沫。让锅里煮着,林雪拿出买的配料,姜蒜切片,干红辣椒淘了一碗,大葱切段,八角桂皮花椒适量。

又让苏致远烧开一个灶台,林雪倒进去不少油,是农村自己榨的菜籽油,香得很。倒了一勺糖等着熔化起泡了,把鸡块捞出来炒得焦黄,调料都放进去拌了几下,加开水炖着。

苏致远刷锅林雪则麻利地擀面切面,往洗净的锅里加水烧开下面。把早已切好的土豆块铺在炖肉的锅里闷着,饭也快好了。

天太冷,也不去正屋吃,拿出家里之前的折叠圆桌,摆上三个马扎,这才喊林母吃饭。把面捞在碗里浇上鸡块土豆汤汁,林母和苏致远狼吞虎咽得,都夸好吃,桌上是酸白菜酸豆角,正好解辣,三个人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的,吃完饭苏致远抢着刷碗,林母和林雪也没闲着去收拾东屋了。

第9章 反驳

从东屋里的布置就能看出林母对女儿有多宠溺了,一水儿的黄漆木家具,刚进门还摆了沙发茶几,对着的是高低柜。屋正中搁着个屏风,也是林父当年藏起来,本来都折成几块了,林洋给修好放在这的,屏风上是四大美人画像,古朴厚重。屏风后面一张木床,一个大衣柜,靠窗摆着书架和书桌,书架上是林雪从小到大用的课本还有林父藏的小人书。窗帘床单被罩坐垫都是一水儿的蓝色碎花,林母大概是估摸着他们也快回来了,已经特意洗净晒好了。

林雪站在屋里打量着,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吗?她何其有幸能穿来这里,得到一具完美的身体,一个完美的丈夫,一份完美的母爱,在林雪看来,这就是完美,她从小到大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知足。

苏致远直接在厨房舀了瓢水冲的手,手上还滴着水,林雪连忙拿出手绢给他擦手,两人都习惯了照顾对方,两口子不就是这样,不可能和外人似的,说谁强谁弱,分活多活少。

林雪其实挺想在这边住段时间的,只是出门前没和苏家人说,今天还是得回去吃个晚饭的,等苏致远把水挑回来,两人就往苏家走,如今近处出行基本靠脚。

苏家人多房子少,一家人挤在一起,也没分家,当然,原主结婚占的是最敞亮的东屋,走之前挂了把锁,谁也别想进去,林雪和苏致远中午走得急,也没开门,如今回来打开一看,一水儿的大红色,过年倒是喜庆,格局和林雪在林家的房子差不多,是林母给的陪嫁,也不知道那瓷碗到底卖了多少钱?林雪已经给林母说了,大城市的人说那是古董,以后还得涨价,千万别再卖了。

林雪招手叫苏诗筠来屋里,给了她几块糖,苏诗筠往嘴里塞了一块,幸福地眯起眼睛,这孩子黑瘦黑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当爹妈的也真是舍得。

下午饭做好林雪才出屋门,一家子把饭摆正屋,女人孩子不给上桌,要说这苏后娘真是个人才,人家重男轻女连自己都轻了你还能说啥?

林雪本来打算直接端到自己屋里吃,又看着大嫂朝她讨好地笑了笑,心不由就软了,苏致远对林母好,她也得对苏大嫂一家好。

坐在灶间,林雪把苏诗筠叫到跟前把自己碗里的肉都挑出来给她吃,不是她偏心,是老太太偏心,掌勺舀菜,亲孙子挑着肉舀,亲孙女菜多但也有肉,到了苏诗筠跟前就挑着菜舀,看着一样,实际上差远了。

“大嫂,诗筠这也太瘦了,得一天一个鸡蛋补补。”林雪看向孙静,自家孩子自家不疼别人真没办法。

苏后娘似是想说什么,大概是想到林雪的战斗力,又默默端起碗,只狠狠瞪了孙静一眼。

孙静年纪也不大,一脸愁容却像四十多岁的人,“鸡蛋是个稀缺的,以后让她多吃饭就成。”孙静也想给女儿吃好的,可面粉鸡蛋这些粮食都被老太太锁在正屋,谁也够不着呀。

“一会儿我给大嫂十块钱,大嫂从明天开始一天一个鸡蛋供着诗筠。”

“呦,那诗筠可真是好福气,倒可怜咱们一大家子过得苦哈哈的。”这是把菜端到前面的周玲回来了,周玲进门头两胎都是儿子,在家底气足得很。

林雪也不理她,还是看着大嫂,“必须把诗筠养胖了,要不然明年钱就不给了。”

这是防着老太太呢,孙静不是个蠢笨的,她感激地看着林雪,应了一声。

老太太把筷子一撂,“丫头片子赔钱货吃啥鸡蛋,”她瞪着孙静,话却是给林雪说的,“有那多余的还不如给致贵。”老太太不敢说给孙子呀,当初林雪可是指着她的老脸骂她喜欢前夫的孙子,要断了老苏家的根,差点没把她气背气过去,这……给致贵总成了吧。

林雪慢条斯理地用完口里的饭,把碗筷搁在灶上,“娘这话说得不对,伟大领袖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还亲自给女民兵题诗,“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写的是啥?是演兵场上女兵持枪的飒爽英姿,夸的是啥?是新时代女性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概。主席都“如旱望云”地盼着妇女解放成材,咋到娘嘴里丫头就成赔钱货了,这可是辜负主席的期待。”成功看着老太太变了脸色,革命刚过去,大家都还战战兢兢的呢,“我看诗筠肖叔,以后也能赤心向党,保家卫国。”

老太太不服又怕被指着脸骂,而且伟大领袖都说了,她也不敢说不对,她啥时候辜负领袖的期待了,真是能冤死她。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一时下不来台。

“这念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话我听着不太懂,但也明白是说姑娘好,诗筠日后能出息呢。”朱翠芳笑道,三房厚道,平时也挺照顾苏大哥一家,和整天在老太太跟前抱怨讨巧的周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二房一比高下立现。林雪也没甩脸子,就是这个道理,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么说呢,人家城里人都讲究女孩富养,男孩穷养呢,说占自家姐妹便宜的人注定没出息。”

老太太一口气堵在胸口,占自家姐妹便宜是说谁?还不是说自己的亲子亲孙,可这自己能反驳吗?不能!上次林雪闹着说她偏亲孙,老苏恼了她多少天!这苏致远可真是给她娶了个祖宗回来!

回到东屋,苏致远把门一关把林雪搂在怀里,“你这嘴皮子可真利索。”说着又笑了,“当初后娘嫁过来以后,不是主张男主外,女主内嘛,我和大哥吃了不少暗亏还说不出口,我个头高力气大吃得也多,大哥就每天给我留他的半个馒头。”说着把怀里人又搂紧了些,“雪,谢谢。”苏致远是真想让苏大哥一家过好,可苏大哥性子太软,他有时候也气,可再气能咋样?总不能叫他去和后娘嫂子叨叨这事吧。

“咱两是夫妻,道啥谢,一会子我就把钱给大嫂。”林雪也伸出手搂住面前的人。人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男人总归粗心,他小小的人得受多少苦,“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把你养在林家当童养夫,嘿嘿。

第10章 大嫂

“大嫂在吗?”林雪在门外问了一句。

“在,在,弟妹快进来。”孙静似乎在哭,声音还带着哭腔。

林雪推开门,昏暗的煤油灯映着破旧的土墙,苏致荣不在,应该是窜门子去了,屋里冷得厉害,孙静搂着苏诗筠在被子里取暖,听见林雪的声音应是想下床,此时正急着穿鞋。

“大嫂别下来了,我就是来和大嫂说会子话。”苏诗筠看着林雪来了也要下床,小孩子已经懂事了,知道今天因为伯母才能吃上糖吃上肉,本能地想亲近,“诗筠也跟着要下来,着了凉就不好了。”

“没事,躺着也难受。”孙静把女儿按回被窝裹好,大冷的天,大人没啥,孩子可不能热热得凉着了,容易生病。

林雪看苏诗筠眼睛亮亮地望着自己,不由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日子来,反正因着苏致远总是要拉老大家一把,也不忌讳啥交浅言深了,她坐在床沿上拉住孙静的手,“我也不瞒着大嫂,这半年是我不让致远往家里寄钱了。”确实是她不让,可她刚开始压根不想给老大家钱,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出来。

孙静有些愧疚,“你们两口子的意思,我懂,反正也到不了我们手里,你大哥,哎。”要是昨天,她肯定还想着是林雪舍不得,可今天下午她才明白,这是怕她和致荣存不住呢。

林雪一看,明白人呀,她也不端着了,“就是这么个意思,致远他宁给人说也要把钱寄给你们为的是啥?不就是想着你们能攒下些补贴自个儿小家嘛,你和大哥倒好,全交给后娘了。这就罢了,我问你,大嫂,致远给诗筠买的衣服咋穿在二丫头身上?咱可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自家丫头自家可得疼。”

孙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我爹病了,我和你大哥急匆匆带着诗筠回了趟娘家,回来衣服就被翻走了,你大哥就劝我说算了。”她当时真是气得浑身都颤了,孩子叔叔寄回来的钱被拿走,连买回来的衣服都留不住,她都想着和苏致荣离婚一了百了,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这下林雪明白了,这苏大哥估计就是个软面团,谁都能戳一下,不仅自己软,还拉着老婆孩子一起软。到底是心疼孩子,林雪拍拍孙静的手道,“我说话直,大嫂别见怪,看家里这情形,近些年分家的可能性不大,大嫂要是再不想想办法,这日子可过不好。说句让人笑话的话,你看老太太敢进我那屋不。归根结底是你和大哥性子太好了,这要是只有你和大哥,我也管不着,爱被人欺负被人欺负去,可这不是还有诗筠吗?孩子要吃饭,以后要上学,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就这两口子的性子,以后苏诗筠念书是个大问题,毕竟钱都在老太太手里,人家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连亲闺女苏致月都没供。

孙静倒没有不开心,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要不是亲的,能说这话?而且人家是为了自己女儿,自己感激还来不及呢,“弟妹说啥怪不怪的,我心里明白你是为了我们好,是我和你大哥太不争气。”说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林雪叹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孙静“这五十块钱大嫂拿着。”看着孙静要推脱,她直接把钱给装兜儿里,“可别推来推去的,叫人听见就不好了,今天我当着老太太的面说的是给十块,我和致远走了大嫂交上五块,就和老太太说我说的,明年回来要是知道诗筠没吃鸡蛋这钱我不但不给了还要把今年的十块拿回来。”林雪喘了口气,“剩下的四十五块钱,大嫂也别和大哥说,偷偷藏着,逢集过节带着诗筠吃点好的,别嫌卖的饭贵,买了食材回来,到不了你们肚子里钱还得被掏走。”

孙静臊得慌,就因为自己两口子懦弱,亲弟弟两口子给钱不算还得把事给她安排好,她抹了把眼泪,“弟妹放心,这钱我一定存住。”她真的过够这样的日子了,她低人一等就算了,凭啥女儿也低人一等,她没生儿子关后娘啥事,至少这是老苏家的种,二房的儿子是吗!

如果林雪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问一句凭啥自己低人一等就算了,这人不应该先爱自己吗?只有爱自己,由你所产生的其他情感才有存在的价值,自爱,沉稳,而后爱人,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眼看诗筠困得不行,林雪这才起身告辞,孙静送到门口,林雪也不让再送,只说诗筠一个人不行,都住在一个院里有啥好送的。

回到东屋,苏致远正在煤油灯下看书,同样是昏暗的灯光,却柔和了他本有些硬朗的五官,整个人显得温润起来,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咋看咋好看,林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苏致远的,是他抱着痛哭的她轻言安抚的时候?是他像献宝一样捧出那件白底兰花连衣裙的时候?是他拉着她买冰淇淋的时候?是他在公车上把她护在怀里的时候?是他走在路上看四周没人偷偷亲她的时候?是他趁着她做饭从后面搂住她的时候?是他每次吃完饭抢着刷碗筷的时候?是他怕她辛苦抽时间回来洗衣服的时候?是他闹腾着要鸳鸯浴把她按在浴桶边的时候?……巫山云雨,水乳交融,他们本就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苏致远合上书,“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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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致远,我喜欢你。”

“这是咋了?”

“苏致远,我爱你。”

被自家老婆深情告白的苏致远……

两步跨过去把人搂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无限暧昧起来,苏致远轻笑出声,“就这么喜欢我?”

林雪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吮吸,似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就这么喜欢!

第11章 吵架

如今也不兴祭祀拜神那一套,年关将近,苏家人都早早准备起来,清屋扫院,炸豆腐茄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这可是有讲究的,过年这几天必须笑,期盼来年日子能红火。

林雪和苏致远早帮着林母把家里收拾好了,屋子扫得干干净净,家里擦得窗明几净,瓮里的水挑得满满的,大红对联也贴上了,连猪圈鸡舍都没拉下,猪圈的上联是“圆头大耳”,下联是“膘肥体壮”,还有横批“汤盎满圈”。鸡舍的上联是“鸡生蛋”,下联是“蛋生鸡”,横批“鸡蛋富足”。短短两幅大红纸贴在木桩子上倒是正好,瞧着也喜庆,把林母给乐得不行,只林母坚决不去苏家一起过年,也不让他们过来,只说太不成规矩。

这天是大年三十,林雪早早就醒了,洗漱好去厨房忙活。

妯娌几个也都到了,两顿饭,一顿是馒头和菜,一顿是饺子,大过年的,也不管有钱没钱,都是可着劲儿吃好的,揉面蒸馒头,猪肉炖粉条,醋溜白菜,青椒土豆丝,林雪这次也没闲着,给几个孩子做鸡蛋灌饼。

揉好面团,做好油酥,拽下一个小面团擀好刷上油酥,上下内折捏紧,立起按扁擀成面饼,朱翠芳烧火,林雪给锅里抹了一层油烧热,把饼放进去,等鼓起来用筷子戳破,倒入打好的蛋液,翻面烙熟,裹上炒好的鸡肉,孩子们一人一个,先给的苏诗筠和三房的两个儿子,周玲不乐意地嚷着,“咋还区别待遇呢?”

林雪脸一沉,“你行你来做,不行别逼逼,我做好的我愿意先给谁给谁,管得着吗你?”说着邪火顿起,擀面杖一扔,“娘舀菜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公平?你家孩子碗里都是肉,别家孩子碗里都是菜,老娘这还都给着呢!”

周玲何时受过这委屈,林雪以前那是和苏后娘犯浑,对她们几个属于完全忽略,她眼眶都红了,对着林雪吼,“一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家里该你的!”

林雪怒了,拿起擀面杖就往她身上落,孙静和朱翠芳连忙扯住她,周玲还是挨了几下子,在厨房里直嚎。

“嚎啥丧呢?啊?大过年的你给谁嚎丧呢?”林雪拿着擀面杖指着她骂,“你们周家真是脸皮子厚到底了,前儿个你家妹子来,看见致远摆出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恶心谁呢?”林雪是真生气,这周玲绝对是见不得她和苏致远好,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翻了翻,再去问了孙静,这才知道周玲是想把自己妹子嫁给苏致远的,苏致远只要一回来她就把妹子接过来,孙静看不上那姑娘,这才给苏致远说的张芳,“就你周玲是聪明人,别人都是蠢蛋!趁早得了吧!大家那是不惜得和你计较,就你那点小心思当谁不知道似的!什么玩意儿!”说着擀面杖一扔,也不管厨房门口的其他人,门帘一掀进屋去了。还吃鸡蛋灌饼,吃个屁。

苏致华叫住要追上去的苏致远,“你也得管管弟妹!周玲好歹是她嫂子!”

“二哥先管好二嫂再来说这话吧,我苏致远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说着也不管苏致华陡变的脸色,跟着进屋了。

林雪正在沙发上坐着,她大概是被宠坏了,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太暴躁了,想着自己的泼妇样儿都被苏致远瞧见了,苏致远一进来,她忙捂住脸,手指欠开一条缝隙偷偷看他。

苏致远看她像个小孩子似的不由失笑,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和她你生什么气?别气坏了身子。”

“你不说我。”她嫁的老公也太好了吧。

“你不是说咱两才是最亲密的一家人,”苏致远揶揄道,“我干啥要因为外人和你生气。”他老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回来他爹五十块,他大嫂五十块不都痛痛快快地给了,再说了,周玲确实过了,他都成婚了还帮着她家妹子递信,不要说他和林雪感情很好,就是不好,他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妻子。

林雪拧了拧他腰间的肉哼了一声,“招蜂引蝶!”

饭好了,苏致远看林雪不太想出去,就说拿个大碗拨菜回来两人在屋里吃,林雪就看着他笑,“你也回来吃?”

“大过年的咋能让你一个人吃饭,”一句话,感动得林雪一塌糊涂。

“算啦,咱两出去吃吧。”一是怕苏致远吃不饱,二是林雪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为啥不出去。

桌子摆在苏父苏后娘屋里,依旧不给女人上桌,前面男人们觥筹交错,后面女人们苦哈哈蹲着,苏致远不时看着这边皱起眉头,附在苏老头耳边说了一声拿个海碗拔了不少菜,“雪,我喝得头晕,咱回去吃吧。”

众人默,你才喝了三杯酒好吗?

林雪干脆起身跟着苏致远回去了,“你不怕别人说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呀?”两人坐在沙发上吃饭,林雪把肉都夹给他,只说自己怕胖。

苏致远点了点她,“我不是啥英雄,也没啥文化,我只知道让妻子跟着自己过苦日子的男人都是孬货。”以前不觉得女人不上桌有啥,今天他坐在前面,看林雪窝在灶台里心一下子就不舒服了,后娘嫂子他也管不着,但是他老婆不能受苦。

林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谁说你不是英雄的,你就是我林雪的盖世英雄。”林雪不由想起《大话西游》里的经典台词:我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我。她的心上人也是个盖世英雄,会在她不得不窝在灶台里吃饭的时候伸出手,发着光带她回家。

盖世英雄这个词苏致远之前没听过,但也知道林雪是夸他呢,他的阿雪纯真直爽,有啥说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不过他愿意一直把她当作她说的公主宠着,世间烦闷不入她眼,一切纷扰与她无关,“快吃饭,一会子菜凉了。”

咬了一口馒头,林雪觉得,她家苏致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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