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言嫣看了一眼自己的婢女碧桃,碧桃会意引领墨玉出了屋子。
“阿姝,你什么时候和傅六姑娘认识了?她还给你送东西?”
“前两日在玉雅阁认识的,还有傅五姑娘和郑家大姑娘,女儿觉得与傅家姐妹甚是投缘,本来还想哪天约她们出去玩呢,没想到她们先找了女儿。”
孔潇潇是知道自家女儿的,虽然看上去随和却不好亲近,颇有几分才女的清高傲气,平时与别家姑娘的交往不过是面子情,交心的几乎没有,真正能谈得来只有自己娘家的侄女孔翎。
如今却说与傅家姑娘投缘,可见是能谈得来的,总算是多了几个小伙伴,不至于整日一个人沉迷在棋盘上。
“阿姝打开看看傅六姑娘送了你什么东西,还要你给意见。”
言嫣打开锦盒,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曲谱,还有一张信笺写着:赠与吾友言嫣!
世子夫人首先看见信笺,忍不住赞了一声,“好字!这莫非是傅六姑娘所书?”
“想来是了,当日说到书画时傅五姑娘便提过她妹妹的字写得好,她现在可是把妹妹当目标的。没想到竟是这样好,我的字与之对比差多了,祖父和父亲还常夸我,现在都要不好意思了。”
“一个姑娘家的字能写成这样确实是极难得,恐怕少年郎中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的,至少你阿兄还是略逊色的,还得多练练。”
“连阿兄都要多练练,那我就更要努力了。”
“对了,前些日子我去看你外祖母,当时你舅舅也在,说到少年郎君的学识,你舅舅就夸了傅大人家刚到国子监上学不久的大公子,便是这位傅六姑娘的亲兄长了,那也不奇怪,父亲可是泰宁二年的探花郎,祖父又是大儒,外祖父更是当朝太傅。”
“真是厉害!这曲谱想来也是她所作了,不然也不会要我帮忙提意见,阿娘你也看看,有箫演奏呢!这可是你的拿手乐器。不对,这哪里是要我提意见,分明是冲阿娘你来的。”说完还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世子夫人见她这样卖乖不禁好笑,却也出言作安慰,“傅六姑娘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不过阿娘认为也不是完全冲阿娘来,只是想来你得了这曲谱必定也会拿来给我看,顺便得些建议罢了。”
“阿娘,咱们演奏一回吧,试试看。”
“好,落樱,碧桃你们去拿我的箫和琴来。嫣儿,咱们到花园的亭子去那里更合衬些。”
母女二人待取来箫和琴便演奏了起来,一曲婉转乐声在亭中花园响起,一曲毕时几声掌声响起。
亭外站了一个翩翩少年郎,一身月白锦袍俊秀非常,正是刚刚说到字还要多练练的言嫣同胞兄长言翊。
“阿娘,阿姝何时得的新曲子?这般悦耳动听。阿娘的箫好一阵没听了,今日又饱了一回耳福。”
“曲子是今日得的,我也是第一次听。阿娘这曲子哪里还需要改,傅六姑娘真是太谦虚了,你觉得如何?”
“你说得不错,傅六姑娘太谦虚了,这曲子已是很好了。”
“阿姝,莫非这曲子是你的友人所赠?”
“不错,是我最近新认识的朋友,长乐侯府的傅六姑娘。”
“长乐侯府傅家?原来是傅家大少郎君的妹妹,也难怪了!”
“阿兄认识?”
“我认识她哥哥傅轻澈,咱们一起在国子监读书呢!是个厉害人物。你阿兄的压力有点大,还得多多努力。现下连他妹妹都这么厉害。”
世子夫人对自家儿子积极的态度很欣慰,“阿翊,有些压力也不错,这样就可以时常督促自己不断进步,但也不可过于执拗,人总是有强弱之分的,你可以把傅家公子当目标却不可忘了初心,要保持平常心。”
“是,母亲。儿子会谨记!”
“阿兄,我和阿娘刚刚还在说傅六姑娘的字好呢!咱们还得多多练习。”
一边说一边把信笺递给言翊看,嘴边还挑起一抹戏谑的笑。
“果然是傅轻澈的亲妹妹,二人的字都写得这样好!”
世子夫人看女儿的模样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儿子道,“精于勤荒于嬉,阿翊,多练练就好了,你的字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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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三人又坐了会儿,世子夫人要回去理事,兄妹二人便道回去练字,友人都这么厉害还是不能太落后的。
晚上准备休息时,世子夫人与夫君说起了今日之事,成国公世子道:他们兄妹二人能交到这样的良师益友甚好!
第10章
最近几日皇帝觉得宝贝儿子太子殿下有些奇怪。
虽然每天做的事情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以前结束议事后或长或短都会在自己这里逗留一会,这几天几乎是一结束便回东宫去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有人嚼舌根要离间自己的父子感情?不行,必须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皇帝招来太监总管李德安,“你派人到东宫问问,太子最近几天回到东宫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李德安忙应命出去差人办事去了,交待完又悄悄回到殿内候着。心里不住想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很快派往东宫的小太监回来了,皇帝叫进殿内来问话。
“可打听出来了?”
“回禀圣上,太子殿下最近几天回去后先传膳,再练一个时辰的字,到时辰后就歇息了。”
皇帝听完并没觉得不妥,只是怎么突然间连着好几日这么勤奋练字了,不是他自夸,自家小七郎的字在年轻一辈里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了,昨日在淑妃宫里时,淑宁那丫头还说小六最近也常常在书房一待就是小半天,难道也是练字?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日,太子到时,皇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听说七郎最近几日都在练字?你的字已经很好了,慢慢来,别把自己累着了。”
太子殿下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被督促着每日练字,时辰比现在长多了怎么不怕他累着?显然皇帝陛下已经自动忽略了这一点。
“阿爹,儿子觉得自己的字还是差了些,不够好还需再练练。”
皇帝听见儿子这么说又欣慰又骄傲,甚至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差点阻止了儿子积极向上,有点小羞愧呢,咳咳。
对于自己掀起了练字小热潮,傅轻澄是毫无所觉。
最近几日她都过得非常自在。养养花,逗逗猫,再拉着小元宵和小七妹妹溜溜小毛驴,恣意的很。
傅轻浅带着墨雨来桃源阁找她时,傅轻澄正端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自己与自己对弈着玩呢。
“阿娮”
“织织,你来的正好,我有一本棋谱不见了,是不是昨天落在你那了?”
“嗯,没错。不过我没带过来,等一下让墨雪给你拿来。阿娘说要做新衣裳了,让我们去挑喜欢的料子,走吧。”
姐妹二人到母亲屋里时,看到堆了满满一屋子的布料不免有些吃惊,这也太多了吧,夸张一点说都可以开铺子了。
苏宇妱也有些无奈,婆婆得知自己要给儿女做新衣裳,认为这是他们一家子回到侯府后第一次做衣裳,定要多做几套,便开了自己的私库命人送了来,加上侯府的分例便堆了这么一屋子,全家人每人做上好几套都有余。
“挑挑吧,喜欢哪些便让绣娘做了来。小姑娘家的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她亲自挑了一匹玫红色料子给傅轻澄,一匹烟青色料子给傅轻浅。
“这两匹都适合你们,其余的自己选吧,不过咱织织和阿娮生的这样好,穿什么都好看。”
一旁伺候的白苏插话,“可不是么,咱们姑娘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随后两姐妹又挑了几匹,交代绣娘一起做了便叫人把东西搬了下去。
“走吧,咱们去谢谢你们祖母去,这可是她掏了自己的私库来给你们做衣裳呢,怎么也得去谢谢她老人家呀。”
白苏赶紧过来搀扶着自家夫人,一行人出了安和院往颐和院走去。
颐和院屋里,母女三人与王夫人见过礼后才在椅子上落了坐,屋里伺候的婢女连忙给三人上茶点。
“不过是几匹料子,也值当让你专门跑一趟过来。你自己还要当心些才是。”
“阿娘,我没事。趁着现在月份还不大,还要多动动才好,将来也好生些。再说整日闷在屋里也无聊,便来找您说说话。”
“祖母可是嫌咱们唠叨了,这可不行,您这里的点心我今日还没吃到呢,可没那么快就走的。”
傅轻澄虽回府时日尚短,但对自己这位祖母的脾性还是有所了解的,那可真真是位好祖母,对儿孙一片慈爱心,所以她言语上对长辈并不像二房的孙辈们那样拘谨,况且对方是她亲亲祖母,说起话来便随意很多。
正是因为这份随意,让王夫人觉得虽然孙女儿离开了这么些年,但还是和当年那粉嘟嘟的小女孩一样,让人觉得亲近忍不住想要疼她。
“你这促狭丫头,这么贪吃,偏偏还要大剌剌地说出来,学学你姐姐。”
王夫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底的笑意尽显,显然也是欢喜的。
“祖母可说错了,我也是很惦记您屋里的点心的,只是被阿娮先说了出来,你可不能认为我不喜欢就把点心都给了阿娮啊,得给我留点。”
傅轻浅虽然没有傅轻澄那么多妙语连珠的时候,但在府里自家人面前还是挺俏皮的,一番话把屋里人都惹得笑了出来。
“好呀,阿妱你看看你家这两个调皮的丫头,真是一个比一个古灵精怪,我这老婆子可说不过她们。”
苏宇妱轻笑了一声。
王夫人看着自己这一对如花似玉的孙女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满京都的老封君们大概就数自己过得最美满了。身子康健,儿孙绕膝,儿子们前途广阔,媳妇们孝顺聪慧,孙辈们又聪明伶俐,乖巧可爱。
别家的老夫人哪个有自己这般自在,不是丈夫小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大堆,就是儿子儿媳斗的跟乌鸡眼似的,府里一大堆糟心事。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自在,于是就更想关心自家人了。
“织织和阿娮回来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前些天去了一趟积瑶山便不曾再出去玩过。我听你祖父说,照你们如今的学识府里请的先生也教不了什么了,学咱们就不上了。如果有兴趣学些什么东西自己安排好时间便是。”
“既然这样就好好出去玩玩,京都你们都还不熟悉呢,好玩好看的东西多了,可以约上你们表姐,让她带你们好好玩玩。昨日你们二姑姑来府里的时候,还说阿宓那孩子这几天都磨着她,让她带你们出去玩呢。多带些护卫就行了,小姑娘家的活泼些才好,像那张家的闺女就无趣得紧,一言一行都像个木头人,没一点小娘子的该有朝气。”
“阿婆,我们打算过两天约表姐和言家大姑娘去满芳苑看花呢,到时你让赵嬷嬷给我们准备些她的拿手点心好么,我要红豆糕。”
“好好,赵嬷嬷记得给姑娘准备着,可不能短了她的点心。”
一旁的赵嬷嬷连忙应声。
众人又说了好一会话,觉得有些乏了才散去。
第11章
宁和院内。
崔芜由着贴身婢女香菊捏着肩,正闭着眼睛养神,孕妇的精神总是要差些的,时不时就要休息休息。
香菊是最近才提拔上来的大丫鬟,要不是原先的丫鬟香梅放出去嫁人了,好一阵子不能回来服侍,她也不能填了这空缺往上升了一级,如此正是想要表现的时候。
“夫人,奴婢听闻,方才世子夫人带着两位姑娘到侯夫人的颐和院去了,听说是侯夫人赏了很多衣料子给安和院做衣裳呢,可却没有给咱们院里送来。”
香菊一边说一边看着崔芜的表情,发现她并无不悦便要往下说。
坐在一边做针线的崔嬷嬷闻言却皱了皱眉,但看自家夫人没有什么反应,便也不好出声制止。
香菊自以为自己想夫人所想,猜中了主子的心事便替夫人叫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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