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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则宁也去了一趟京畿大营,得知那五万将士战功补贴封赏都下达了,他们欢欣鼓舞之余,则宁也有一些欣慰。
目前武将之位多有空缺,江谌之和毛子礼两人被封了将军之后,也准备在年后制定计划训练新兵,则宁提议并参加过战争的老兵一起,有利于思维互通。
除此之外,则宁也有一些不敢去涌泉宫了。
一开始皇后语意模糊则宁没有听懂,后来估计是见他没放在心上,渐渐也婉转的表达了她的意思,到最后差点儿就让则宁给个准话了。
郁闷之余,则宁也理解皇后。在这个早生早育的古代,他到现在连个近身的宫女都没有也就罢了,毕竟皇室注重皇子身体,十六岁前引诱皇子早泄龙阳一律杖毙。但是现在男性平均年龄十七结婚十八生子,自己一点动作都无,作为母亲不着急是假的。
什么“看则宁自己的意思”这些话早就扔到脑勺后去了,导致现在则宁每次踏进涌泉宫前都要做好几遍心里建设。
果然催起婚来的妈都是一个德行!
他现在都是一个真男人了,是一定要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的,则宁自己都不知道要是真到了那一天,还可不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硬起来。
找男人搞基?则宁冷笑,被搞和除族,那就鱼和熊掌兼得了。
踏上涌泉宫的台阶,宫人就进去通报,出来迎接的新枝对着则宁行礼后,道:“今日静嘉小姐进宫来给娘娘请安,现下正在殿内。”
则宁一听,下意识地就想收回迈出去的脚。但一想到女官都出来迎接了,再不进去拜见母后那就是不孝了吧。又硬着头皮向前走。
后来。
嗯?则宁疑惑:“静嘉小姐?”
新枝解释道:“是镇国公府的孙小姐,娘娘的侄女儿。”
则宁了然。
殿内碳火烧得正盛,有太监上来帮则宁脱下大氅。
给皇后行礼过后泽明站直身体,刚想走到一边坐下,就听见身边的声音清清泠泠的,十分干净透彻:“臣女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哦,静嘉小姐。
则宁虚扶:“不必多礼。”
那国公府的孙小姐才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皇后笑道:“这是你舅舅的女儿,国公府这么大,可就生了这一个闺女呢,平日里可宝贝着了。你不在这两年,都是静嘉过来陪我这个姑姑,才使时间那么容易打发。”
那小姑娘抿唇笑:“姑母说得这是哪里话,难道陪您解闷儿不是侄女儿应该做的吗?”
引得皇后笑过又瞪了则宁好几眼,则宁明白,那是嫌弃自己不说话的征兆。
后来想一想,既然是皇后的娘家人,也就是自己的外祖家,能随时进宫来陪母后的人肯定也是关系很好的。便多加一句:“既然是表亲,那就不要太见外了,就叫我一声表哥好了。”则宁笑,“那我就又多了一位妹妹来疼了。”
蓝静嘉抬头看他,连皇后也是一顿,笑:“宫里头这么多公主可够你疼的了,疼咱们静嘉的人也可不少呢!”
……
后来则宁还是找个借口离开了。
从始至终则宁对那个小姑娘的印象就是挺安静的,在他和皇后聊天的时候在一旁含笑倾听,当皇后被他搞得神情郁结时也很恰当地出来打圆场,礼仪言语什么的挑不出任何瑕疵,果然是世家大族调教出来的贵女。
至于小时候见过?
皇后说这些事的时候则宁只能附和,天知道他小时候见过多少人。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过年拜年的时候母亲指着一个人告诉自己你小时候他抱过你一样的,除了尴尬寒暄还能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呢?
涌泉宫里头皇后笑叹:“你这个表哥啊,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想来找我说话了。”
蓝静嘉疑惑:“为什么?”
“本宫这两日也就问问他有没有心仪的人,也是啊,都多大的人了,终身大事一点想法都没有,急得我啊。”皇后笑了一声,拍拍自己的额头笑,“我跟你这还没出阁的小姑娘说这个干什么,真是糊涂了。话说明晚就是则宁庆功宴,走,本宫带你去挑挑看你喜欢哪个首饰。”
——
最近清闲的几天都快把则宁的骨头架子给闲散了,回了承德殿则宁闭目养神很久,才走到书桌前。
小成子赶紧上来铺好宣旨并磨好了墨。
则宁执笔想了半天才开始下笔,就见一个个人名跃然纸上,人名之间还连着各种直线,直线上标注着任务的相互关系。
小成子不识字,却看自家殿下又是直线又是朱砂笔标注,写到天黑写了好几大张纸的样子,就觉得很厉害。
顿下最后一笔,则宁才搁下狼毫,发现自己不仅手腕酸胀,连脖子都僵硬了,动一动脖子,都是骨头错位的咔嚓声。
书桌前立着早就被宫人们抬来的灯,火焰在半透明的笼子里幽幽地燃烧。则宁的目光也有些沉沉的。
既然明确了自己想要做什么,那就要一步步着手去探索。
则宁坐在椅子上看着平铺在自己面前一目了然的人物关系图。果然世家大族自古以来就难以拔除,姻亲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得看得就让人眼疼。不过就算不知道其所属派系,看着这样的图纸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倒不是说世家大族就一定有危害,就比如自己前世历史上的琅琊王氏和乌衣谢氏,无论是在对历史长河的影响还是对当时朝政以及民生问题上都有着极大的贡献。
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不少王朝都是亡于世家之手。世家养府兵、控局势,一旦皇帝软弱把控不了尺度,就会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
大誉对于世家的把控倒是不错的,不仅禁设府兵,连侯爵都是两代一削,极少有世袭罔替的恩宠。
可尽管如此,那些家主为了不让自己的家族迅速没落下去,更是抓紧了一切时间来打好根基。
清流、世家、学子、仕宦……
则宁摸着下巴,盯着自己整理好的关系默默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
蠢作者一时好奇居然把评论打分给清零了
四个小仙女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补个分啊
捂脸哭
路人甲妹子登的是游客号吧我送不了红包
第15章
镇国公府的院落高低错落,古朴大气的府邸深处,是一处宁静悠远的院子。
端庄的贵夫人坐在首座,搁下手中的茶盏,温声问道:“选好了没有?”
少女回头,便见眉目温婉,她浅浅笑,应了一声。
贵夫人起身走过来,看女儿挑中的衣物首饰,心中满意:“不错,不张扬,抢不了宫中贵人的风头,又不甚朴素,衬得我女儿刚刚好。我女儿识大体,知进退,绝艳京都,满腹诗华,真真让为娘欣慰。”
蓝静嘉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小声道:“母亲!哪有做娘的这么夸自个儿女儿的!”
其实心里想,如果哥哥在这里的话,肯定又是倚着门框扯着嘴角恨不得上前揭穿她的真面目又不敢揭穿一副嘴脸吧。如果让母亲知道了自己这个乖女儿在晨昏定省间溜出去在第一楼一坐就是一整天,就为等待见都没见过几次面的外男,肯定会不敢相信到晕厥吧?
蓝静嘉心里默念对不起娘亲我装的太好了。那厢贵夫人看女儿低头不语的样子,以为她害羞了,也是,女儿一贯脸皮薄,别人一夸一张小脸蛋儿就红了。
于是撇开她吩咐丫鬟道:“快去把皇后娘娘赏给小姐的首饰拿来,眼见着就到时辰了,可不能耽搁。”
丫鬟们连连道是。
谢氏就是来看看女儿,顺便带点儿东西再让女儿挑一挑。女儿自小到大一贯让自己放心,看到这里一切安好的样子,也就安心的去准备自己去了。
镇国公府有三房兄弟,家规严苛,自小修身养德,而立之前不许纳妾,蓝家兄弟更是兄友弟恭,说出去一门清正家风羡煞旁人。
而一大家子里,除了宫中的皇后娘娘,就出了这一个娇宝贝女娃娃,自然是放在心口上疼爱,吃穿用度一律是最好的,更不要说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那是一刻都没有落下。
送母亲出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蓝静嘉缓步而归。
手中的衣料丝滑柔软,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就算是再紧张得心如擂鼓,也会被表面的天真烂漫所掩盖。
——
宴会场地已经准备就绪,各位官员及其家眷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也才刚刚暗下来。
蓝静嘉和母亲随着祖父和父亲后面到的,刚过石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宴会全貌,就被母亲拉着走到了和男席隔开的女席去了。
外面天气不错,不过天色一暗,这温度也就更觉得低了,加上寒风冷厉,坐在四面不透风又有暖炉的马车里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而大殿上暖气充足,扑面而来哦幽幽暗香也让蓝静嘉的鼻子稍微发痒。
脱掉厚重的绣有海棠的披风,里着冬衣也遮不住姣好的身段。
母亲在和那些夫人们寒暄聊天,连带着自己也被迫接受好多夸奖,蓝静嘉知道今天的自己有点不在状态,连平日里交好的手帕交都心不在焉地应付。
虽然根本透不过屏风看到什么,但目光还是总是不由自主地朝那个地方瞥去。
外面声音嘈杂,但没有一道是自己熟悉的。
胳膊陡然被人撞了一下,好友捏着手帕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不满道:“静嘉你今日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屏风上有什么让你一直盯着看!”
瞬间回神,蓝静嘉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真是对不住,你刚刚说……?”
昭勇将军家的段小姐哼了一声,还是降不住自己憋不住话的性子,拿着团扇挡住半张脸,凑到蓝静嘉耳边悄悄说:“看到没,那个穿粉蓝色衣衫的那个,就是一个人坐在一边的那个。”说着示意蓝静嘉不动声色地看向一边,“听说是刑部尚书魏大人那丢了十几年的女儿!”
蓝静嘉朝角落看去,果然见一名少女独自坐在桌边,颜色惊人,气质却是冷淡的,好像还有点不耐烦的情绪在里头。
蓝静嘉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段小姐眼皮子一翘:“魏大人现在的夫人是我远房的姑妈,特别远的远房,是个续弦,而且这两天魏大人一想让她回家,闹得差不多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了。”说着还撇了撇嘴,“那续弦也是,又不是亲生的,搞得跟她有多深的感情似的。”
……
乔扇和齐兼曾经是承德殿的隐卫,后来则宁出征,才被皇后选出来守在则宁身边,如今身负战功,也算是脱离了隐卫编属,直接从奴籍跳过庶民成为了士。
即便如今是一品侍卫,他们还是坚决地请调到承德殿。
连广平侯看江谌之的眼神都变得快慰了,大殿上也都是一片夸赞说英雄出少年云云。那些个士大夫们重来倒去一个意思说得都能翻出个花来了,让习惯了武将们直来直去的江谌之和毛子礼头痛欲裂。
既然推脱不掉,那就能躲一时是一时。此时的则宁正在喻则陵的住处胡天侃地。
对于这种情况,前世遇得多了,也就有经验了。酝酿酝酿情绪,才能有耐心和那一群老不死的瞎扯淡嘛!
小成子提醒了一遍又一遍,急得他都快要哭出来了,“哎呦我的殿下呀!这时辰也不早了,要没别的事儿咱就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儿陛下到了您还没到,那可就是大不敬啊我的殿下呦!”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则宁起身甩甩袖子,“二弟,走吧。”
小成子差点喜极而泣。
喻则陵抬头想要拒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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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说完,就被则宁打断:“留着话到地方就帮我怼死他们,为兄还指望你帮我挡酒呢!”
说到这个份儿上,喻则陵便垂首认命。
半道上遇到了喻则明那个小纨绔,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后来走过来行礼。连那个他一贯当成透明人的二哥都乖乖叫了声“皇兄”。
则宁本就与他不熟,“嗯”了之后依然和喻则陵说边疆的趣事,谁知身边的人老是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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