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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烟火,回到厅上,架好的舞台上,唱戏的已经准备好了。热热闹闹的大戏开唱,林如海与林霁同坐,林黛玉与扎拉丰阿两姑嫂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说着话,而晴晴,在林霁和林如海身边讨这个讨那个,就是不消停。

戏开唱了好一会儿,一家子才安安静静地看戏了。

新年到来,对于扎拉丰阿而言,这是最开心的一个新年,自己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忙忙碌碌的年前准备工作也没有让她叫苦叫累,而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她与黛玉一起给府里的人发了赏银,见了管事们,料理着所有琐事。除夕夜宴之时,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些日子的辛苦让她微微有些腰酸背痛,此时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一家子守着时间,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到了很远很远。

凌晨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终于到来,林如海给几个孩子发了红封,大红的袋子上用金墨画着年福娃娃。他给林霁与扎拉丰阿发红封时,特意挑选了两个小胖娃娃,希望他们来年能为林家添丁。

林霁与扎拉丰阿回院子,走到半路,扎拉丰阿的鞋袜便都湿了,林霁将人背在背上,一步一个脚印,往两人的院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日子就是这样,还要从床上爬起来码字,你们真的不给我撒个花吗???

第64章 张廷瓚去世

林霁想着要林如海谈谈关于自己求了皇帝的事情, 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一拖再拖,直到新年过后, 直到康熙的任命下发,林如海才知道, 不禁勃然大怒。

回到家中,他直接让林霁在正厅跪下。而林霁也是第一次直面他的怒火, 心中有些戚戚然,果然,天下的父亲都不是好惹的。

林霁也不想这样,这件事也的确是他思虑不周。

扎拉丰阿看着正跪在正厅的林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黛玉与晴晴在一旁看着,心生胆怯, 不敢上前。

“父亲,孩儿已经想清楚了, 心意已决, 望父亲成全。”林霁斩钉截铁地说道,望着林如海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林霁的模样让林如海更是怒火上扬,“心意已决?成全?你还觉得你有理了?”不声不响地就跟皇上请命,还自动请缨到了那蛮荒之地, 他以为这地方官是那么容易就能当的。

林如海看着一脸倔强的儿子,想到他未在自己身边长大,自己过惯了,什么都自己拿主意, 才养成这样独的性子。他不由得心生怜惜,看着林霁,叹了口气,心中的怒意消减了不少。

“你且说说,是个什么想法?”他坐了下来,打算给儿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真让他说的时候,林霁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自己自然是想的很美,而且觉得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当,完美无缺。可如今看着怒火中烧的父亲,门口着急的妻子,两个无措的妹妹,却又有一丝丝的不确定。

“这是我一直一来的愿望,之前我觉得读书能帮我完成这个愿望,所以我发奋读书,”这也是他为何身负武功,却仍然选择苦读,“父亲,孩儿只愿能不负自己,不负时光。”不辜负他享受着的一切,这重来一回的人生,不能白过。

“所以你就能辜负你的老父亲,辜负你的妻子,你的亲人们?”林如海气愤的打断他。

林霁无言以对,他想过怎样安置他们的,只是,现在看来,确实有些草率。

外头站着的扎拉丰阿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她抬脚走了进来,在林霁身边跪下,“……所以,父亲,安泰被安排到何处?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自己求的,哪来的余地。”林如海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我们的林都尉一心为民,只请到地方去历练,皇上感念他的一番心意,安排他到六盘山东麓,平凉。六品同知,你倒是挺好伺候,怎么不让皇上给你安排个一府之长当当。”越说越生气,他差点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以泄愤。

平凉?!扎拉丰阿脑海里开始搜索关于这个地方的资料,奈何一无所获。看着一脸执着的夫君,愤怒的父亲,她心里也为难。

“而且他都打算好了,就让你跟着一起去,留黛玉在家陪着我跟晴晴,他就能去大显身手!”这才是林如海最气愤的地方,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

在门口侯着的梦璃与张妈妈听了林如海满含怒气的话语,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林霁喊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扎拉丰阿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正当林霁迟疑着要说话时,门口林管家进来了,他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焦急的张若霖。

张若霖自然也看到正跪着的林霁夫妇,可他也顾不上失礼了,“见过林大人,表姐表姐夫,父亲病危,祖父请表姐夫过府!”说到父亲,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林霁赶紧拉了扎拉丰阿起身,林如海也顾不上生气了,“安泰先跟若霖过去,我带儿媳妇随后就到。”他赶忙催林霁,“安泰,看看有什么能带过去的药材,或者有什么成药赶紧收拾一些。”他知道林霁与无嗔相交颇深,手头上也确实有些好东西。

林霁跟在张若霖身后,打马往张府去了。

两人一路疾驰,好一会儿才到了张府门口,进府后直奔张廷瓚的院子。只见张家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全都聚在这儿,大家静静地站着,生怕打扰了大夫。

张家的人很自觉地给林霁让了路,来到张廷瓚的床前,御医正在把脉,这是张英去求来的,可也救不了张廷瓚的命。林霁看着面容憔悴,身薄如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张廷瓚,心中感慨,人命不由己,由天。

“张大人,卑职尽力了。”病入膏肓,大罗神仙来了怕也救不了了,张御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张英潸然泪下,自己的长子,倾注了多少心血,承载了自己多少欢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中的悲痛不可抑。徐氏的泪早已经流干了,神情呆滞,听到这消息时,似乎被抽走了脊椎骨,一下子摊靠在了长子的身上。

林霁也上前查看,把脉时就发现,张廷瓚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只怕是真的没法子了。他抽出自己的银针,封住了几个穴位,又给他喂了颗药,“外祖父,大约能撑住半个时辰,有话就赶紧说吧。”别留下遗憾才好,这也是他仅能做的了。

“呜呜……”一家子哭的不行,徐氏撑住往张廷瓚的床边靠了靠,“夫君……”

张廷瓚勉强睁开了眼看着一大家子神色悲痛的样子,心中了然,却也释然,“父亲,儿一生无愧,也无悔。”他看向张英,努力扯开笑容。

张英看着儿子,止住泪,“是啊,为父知道,我儿永远是我的骄傲,是我张家的骄傲!”他看着儿子,心中悲痛溢于言表,“你且安心去,还有我呢!”无需挂心身后事。

张廷瓚哽咽着出声:“我知道,我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就是沐儿的婚事,不要因为我耽误了。男儿不怕,守上三年也无妨,可女儿家不可耽误,还望父亲多多周旋。”他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可惜自己不能亲眼看着她出嫁了。

“放心。”张英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之后又将其他人叫出房间,留下徐氏与她的三个孩子。

林霁跟张廷玉一左一右扶着张英出门,就看见匆匆赶来的林如海和扎拉丰阿。张英勉强跟林如海聊了两句,坐在正厅里感伤不已。

这不是张英第一次送走自己的孩子,当年张妙芝去世,对他是个无比大的打击,留下了心痛的毛病。如今张廷瓚若是走了,只怕他的命也去了半条。张夫人得知消息,已卧病在床,只怕她如今的身体状况,不知能不能撑过这一关。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对张家,对张家所有人都是致命打击。

“还请张大人节哀!”林如海了解了情况,却只能干巴巴地安慰着。

张廷玉坐着,心中虽有悲,却无痛,他早知哥哥的病,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如今他要谋划的,是张家的未来,是张廷瓚身死后的一切事情。

“安泰,带扎拉丰阿去看看你外祖母,安抚住她,别让她忧心。”张英将林霁跟扎拉丰阿使唤走,他有话要跟林如海细谈。

两人就朝中的情况商议了一番,如今皇上对太子有意打压,□□的气焰却越发嚣张,朝中局势一变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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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两人商议出个结果,那边徐氏悲呼声已经传出。张廷瓚还是去了,张家上上下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丧礼办的简单,天气冷,徐氏坚持让长子次子护送棺木返回安徽,同去的还有张英与张若沐。

送棺的队伍先行,张英压后走。这日,林如海带着林霁来到张家,张英也收拾好心情,跟林如海讨论到林霁外出为官的事情。

“此番安泰的决定,是我让廷玉跟他透露的,地方也是我让廷玉与他商议着定下的。”张英说着,忍不住看了面露惊诧的林如海,“我准备辞官,回安徽去。朝堂乱相渐生,安泰还是到地方去更合宜,且甘肃按察使司是我的好友,有他看着,再加上皇上的偏爱,他不会吃亏的。”

林如海这才清楚为何林霁敢如此大胆,自请到平凉那蛮虏之地去。他无奈,只是也清楚,张英的决定无可厚非,可是他肯定算少了一件事,那就是扎拉丰阿。“那地方偏远,安泰去是无妨,可扎拉丰阿娇生惯养,如何呆得住?”

倒不是林如海看不起人,而是扎拉丰阿十几年来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甘肃地处黄河中上游,大多数地方是沙漠交界地带,人烟稀少不止,那里的回民大多彪悍善战,她如何能适应得了。而林霁所要去的平凉,位于六盘山东,相比之下更显荒凉。林霁虽是六品官,他自己也有钱,只是,有时候有钱更危险。

张英噎住,他可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他一直打算的是让扎拉丰阿留在林家,侍奉公婆,照料小姑子。但听林如海的意思,却是要让扎拉丰阿跟去?他疑窦丛生,看了一眼儿子,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儿子的意思,还是林如海的意思。

张廷玉面上不漏声色,淡定自若地说道:“扎拉丰阿跟去也好,能好好跟霁哥儿培养感情,年少夫妻,总是要粘腻一些。再说,若是有了身孕,再回京养胎也无妨。”反正靠着河道,来往也方便。

这下子张英才知道儿子的打算,用心险恶啊!这分明就是儿子的意思,人家林家由始至终都未提过只字片语。

张廷玉顶住父亲的瞪视再说了一句:“伯父也要相信霁哥儿的能力,他定能闯出名堂。”条件越艰苦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绩。

第65章 和解

张廷瓚的死对张家所有人都是个打击, 英年早逝, 到底不美。徐氏一下子消瘦了许多,张英返乡, 女儿出嫁,她打点好了一切, 让大儿媳妇全权处理,自己留在京中照料张家大大小小, 强撑着应付各种事情。

扎拉丰阿这段时间都在张家陪着她,时常到晚上才回林家,一来是徐氏确实离不得她,二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霁。调令下来之后,扎拉丰阿才了解到平凉的具体位置, 她心中的纠结又有谁知。

还没等张廷瓚的头七过去,裕亲王去世了。

康熙悲痛不已, 赐谥号宪, 尊称裕宪亲王。皇太后亲自到裕亲王府上祭拜,宗亲们也都消停了下来,一时间,京城风平浪静。

张若霈夫妇并张若霖护送张廷瓚的遗体回安徽, 张英带着张若沐以及她的嫁妆在后,其他人暂时留在京中。

林霁最近也很忙,早出晚归,他去平凉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 不管朝中风向如何,他却是一心扑在了自己的事业上。张英辞官,关于他的职务由谁顶替又是一大争议,各方势力角逐,一时间处于胶着状态。

庄子里的出产源源不断往平凉运去,林东已经早一步出发前去安置,随行的还有舞文弄墨,庄子里侍弄田地的好手以及几位武艺高强的护卫都出发跟着去。

眼看着林霁就要出发了去平凉赴任了,可家里的氛围一直很差,对于林如海,林霁安抚着还有些成就感。经过张英的劝慰,林如海已经放下很多,虽然还是生气,但却已经不会对林霁冷言嘲讽。林黛玉与晴晴也好哄,到底是妹妹,也习惯了林霁自己做主,虽不开心他要外出为官,却不会干涉。只是扎拉丰阿却不同,看着她早出晚归,夜里也常常翻动睡不着觉,林霁觉得自己还是该找她好好谈谈。

毕竟时代不同,想法也不一样,在林霁看来,现在家里人身体康健,他与扎拉丰阿还年轻,从京城到甘肃也不算太远,实在不必这样纠结。

扎拉丰阿在京城住着也好,跟着去平凉也好,与他而言,不过是稍微体验一下异地恋而已,正如未成婚之前,都是可以安排过来的。可扎拉丰阿的想法却不同,她是个土生土长的清朝姑娘,即使她表现出来的很平静,林霁却看到了她汹涌的内心。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林霁有些无奈的看着扎拉丰阿的背,只好伸手进她的被子里,从后搂住她。

扎拉丰阿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挣扎着要躲开他。林霁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将她紧紧困在怀了,整个人巴在她身上,“好啦,别气了,我让你打几下可好?”

“稀罕!”扎拉丰阿恶狠狠地咒骂了句:“你混蛋!”她的教养与见识都让她词穷,好一会儿,她才有些哽咽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成婚没多久,他明明对自己这样好,却为何会这样做?

对于扎拉丰阿来说,她并不想林霁去甘肃,也不想跟林霁去甘肃。可如果真的要她选,她还是愿意跟林霁去甘肃,问题是,她如今却很介意,林霁的想法和做法,明知道这样斤斤计较是不对的,却忍不住要去计较,忍不住要去想,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我没想丢下你,”林霁搂着她,喃喃道,“我也没想带你走,我想让你自己选,扎拉丰阿,我想让你自己来选你日后的路。”无论你作何选择,我都会为你回旋,只愿你舒心快乐。

“我不想自己选,我想让你帮我选……”扎拉丰阿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入枕头中,被棉布吸收,很快就晕开一片水渍。

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愿意将自己交到他手里,由他来决定,其实也是将自己交给了他。可林霁的行为于扎拉丰阿而言无疑是拒绝,是不愿意承担她的爱意,这让她分外难受,却不知如何表达。

林霁伸手将她掰过来,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我只是想尊重你,你懂吗?”他尝试着去表达自己的意思,“扎拉丰阿,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想你跟着我一起去,可这是我想的,不是你选的。”他亲了她一下,“如果你要跟着我,我为你安排好一切,如果你要留下来,我也可以安排好。所以,不要难过了,只需要做出你的选择,并且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心悦你!”

他将扎拉丰阿紧紧搂在怀里,“我心悦你,很久很久了……”

“呜呜~”扎拉丰阿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你骗人,骗人……”

“傻瓜,真的。好啦,别哭了。”他扯着衣袖帮她擦干泪水和鼻水,有些好笑,“你看你,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一样。”

扎拉丰阿朝林霁皱了皱眉头,“哼,这该怪谁?!”

“行行行,怪我怪我!”他将人搂紧,“那你真的要跟我去吗?”想到甘肃平凉的气候以及那里的环境,心里有了一丝丝后悔,他真的是太年轻,太冲动。

林霁觉得可能是因为生理的原因,荷尔蒙作祟,才会这样。嗯,一定去这样啦,没错!

“要不然呢?!”她斜眼看着林霁,充满了对他的鄙夷,“哎,你说我们要是都去了,留下父亲与黛玉,还有晴晴,会不会不太好?”她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要不,我在这里陪着他们?”

“无妨,二舅舅都跟我说好了,就让大舅母带着黛玉晴晴,此番大舅舅的死对她是个巨大的打击。黛玉去陪她,晴晴与若沁一起,也有个伴儿。至于父亲,他正值壮年,自有自己的生活。再则皇上曾与我说过要让父亲入驻内阁,只怕他还有的忙,顾不上我们的。”林霁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对于林家的每一个人,他都很爱很爱,不愿意他们受伤害。

扎拉丰阿点了点头,“嗯!”

林霁故意用下身顶了顶她,“都帮你想好了,那现在是不是该你来报答一下我?!嗯~?”

“不好吧……”扎拉丰阿有些心虚的推开他。

“哈哈!”他将扎拉丰阿搂进怀里,“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儿呢!”

两人交颈而眠。

门口侯着的梦璃与张妈妈都松了口气,最近因为林霁去平凉这件事,家里都不□□宁,而林霁与扎拉丰阿之间古怪的气氛让两人都很担忧。自家格格的性格不讨喜,可姑爷都一一包容了,这次的事情,她们说实话,即使林霁有意让扎拉丰阿留在京城照顾长辈也无可厚非。

如今顺利解决,她们也就放心了。既然扎拉丰阿决定跟林霁去赴任,那所有的事情都要开始准备,两人心里有数,也就放心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日,林家饭桌上的气氛倒是好了很多,林黛玉跟晴晴也高兴了,饭都吃多了些。

扎拉丰阿见了她们这个样子,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规则,日后她与林霁之间的事情,要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不能影响孩子们的心情。

这边林家氛围正好,那边康熙却是不太好,他气吁吁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心中涌现的很多是失望。他看着太子一脸死不知悔改的样子就来气,而旁边站着的几个儿子都变得不顺眼起来。

“如此说来,此事你是真的不知情?”康熙绷着脸再问了一次,“不知者无罪,看来是朕错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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