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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睿刚退出去,李德安也被皇后轰了出来,他出来后,见崇睿并未走远,连忙走上前来,躬身对崇睿说,“王爷,奴才离去之时,陛下还十分清醒,却不知为何忽然变成如此,定是……”

“李公公,稍安勿躁,你只管做好你的事,父皇的事,本王自会处理!”崇睿阻止了李德安说下去,李德安会意,躬身退了下去。

崇睿从皇宫回到睿王府时,已经是清晨,可刚刚进门,就收到消息说,皇后颁发诏令,由太子监国,太子监国的第一份诏令令曰,皇帝陛下龙体违和,两日之后的寿宴无法如期举行让属国使臣速速离京。

刚烈第一时间便来到睿王府,想将渺渺迎回去,崇睿却未曾让他见渺渺的面,而是冷声说,“苗王可知刚哲出事?”

夕阳下,崇睿的神情很是疲倦,这一天从早晨到夜间,他连坐下来喝口茶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什么?”刚烈愤然起身,冷声质问崇睿。

“刚哲那夜去驿馆见你的事情,被人捅给了皇后,皇后便借机诬告刚哲杀死西凉大皇子陛下忽然急症,由太子监国,皇后首先要办的,便是刚哲,如今,刚哲已然在刑部大牢之中。”

刚烈眸色沉沉的看了崇睿一眼,凉声说,“睿王殿下大可放心,在下会将刚哲带回来!”

言落,苗王匆忙离去。

他离开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去了慕家,门房通传之后,慕良远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他心里一惊,这刚烈还不走,莫非……

慕良远忧心刚烈狗急跳墙,昭告世人他与慕良辰的关系,连忙将刚烈迎到书房,刚烈一见慕良远便道明来意,“本王此来,是为了澄清刚哲夜探驿馆一事,刚哲是本王的儿子,他去驿馆,是与本王算清陈年旧账,压根就没去过西凉大皇子的行馆,我要见皇后,她不放我儿,我便带着渺渺,昭告天下!”

慕良远眉头不安的跳动,口中却依旧硬朗,“苗王好大的口气,你若将此事昭告天下,你的苗王城,只怕都要被陛下踏平!”

“皇帝忽发急症,这症急不急,将军自然清楚不过,何必与我说这么多废话?”刚烈的态度十分坚决,慕良远无法,只得安抚他。

“如此,便请苗王稍等,容本将军去宫里请示一下皇后娘娘!”慕良远说完,便命人将大门看守好,自己急忙入宫去见皇后。

皇后因为担心崇睿以及众皇子会前来探望,是以干脆搬到养心殿,与皇帝同吃同住,也许这也算是他们夫妻之间,单独相处,待得最长的时间。

慕良远见到皇后后,便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与自己说话,只要太子一日未登基,皇帝一日未死,皇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让他知道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

她看了躺在榻上纹丝不动的皇帝一眼,然后整理好裙摆,走到外间,凉声说,“何事如此惊慌?”

“姐姐,刚烈来见……”慕良远说起刚烈,皇后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小心翼翼的看了里间一眼,然后拉着慕良远小声的附耳说话。

“他怎么了?”

在皇后看来,她与刚烈之间,除了渺渺,便再无瓜葛,难道是……

就在皇后心生猜疑的时候,慕良远却忽然说,“刚哲是刚烈的儿子,他用渺渺的事威胁,说要让姐姐放了刚哲!”

从见刚哲第一眼开始,皇后便怀疑他是苗王城的人,只是以刚烈的性子,既然能将刚哲逐出苗王城,自然便不会管他死活,为何如今却……

“他那人若是没有利益纠葛,如何会为一个离家多年的庶子大动干戈,你去打发他。给他些好处!”皇后不想自己一而再的被刚烈要挟。

“臣下打探到,刚哲十年前被崇睿所救时,他的兄长正欲对他母亲与妹妹的遗体不敬,是以刚哲才在崇睿身边待了这些年,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刚烈知晓一切之后,对刚哲心生愧疚,如此这般,才会想与姐姐讨了这个人情?”

慕良远的话,像一根针,狠狠的扎进皇后的心里,如此相似的情景,若是刚烈真的是因为当年旧事而对刚哲心怀愧疚,那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渺渺见他如此维护刚哲,也一并将渺渺被崇明奸污的事情告诉刚烈,那……

“不行,决不能让渺渺有机会将此事告诉刚烈,你去东宫,跟崇明要一个诏书,刚哲虽情有可原,却触犯皇家威严,特废除尚书一职,并永不录用!”

皇后现在只想将渺渺与刚烈送走,越远越好!

“姐姐,既然渺渺会坏事,为何不……”慕良远以为,以慕良辰的性子,她应该是容不得渺渺这样存在的,她的存在,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危险。

“不!”皇后厉声阻止了慕良远,她揪着胸口摇着头说,“姐姐这一生,为这权势机关算计,对渺渺心怀愧疚,我可以对天下人痛下杀手,却唯独不能对她下手,让她走吧,也许离开京都,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归宿。”

皇后的话,让慕良远神色一冷,心里像梗着一根刺,她说她可以对天下人痛下杀手,这天下人中,自然也是包括慕家的。

想到这里,慕良远只觉得无比的寒冷,可他却不动声色,躬身退出了养心殿。

站在养心殿的大门口,慕良远幽深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谁也看不懂,他到底是何意。

东宫。

慕良远遵照皇后的意思,特来东宫为刚哲讨要诏令,却见两个宫女哭哭啼啼的跪在大殿门口,而殿中却传来一阵尖锐沉痛的女声。

作为男人,不用猜,慕良远都知道崇明在大殿上干什么,他愤怒的紧了紧拳头,狠狠一脚踢开了宫门。

太子正欲施暴,却见有人胆敢闯宫,他还以为是皇后。吓得本能的抓着裤子往上提,当他看见来人是慕良远时,却冷笑着,当着慕良远的面,狠狠的将自己送了进去。

可怜那小宫女初经人事,疼得直接晕了过去。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臣下前来讨要一道诏令……”

慕良远话没说完,便被太子打断,“舅父想要什么自己去写,本宫忙着呢!”

作为舅父,慕良远都忍不住想怒骂一声,可毕竟君臣有别,即便他心里有再多的怨愤,也无法顶撞太子。

既然帮不了,慕良远便不想再看,他自己走到桌案前,将皇后的意思写明,然后,领着诏令离去。

他离去时,那小宫女显然又被崇明弄醒过来,她那悲惨的惨叫,像噩梦一般,在慕良远脑子里一遍遍的萦绕。

慕良远去到刑部之后,便将诏令给了左常兴,左常兴巴不能赶紧放了刚哲,领着诏令便去提人。

在回程的路上,左常兴将慕良远来提的事情简单的跟刚哲说了一遍,刚哲猜到是刚烈在周旋,可他不动声色,权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慕良远将刚哲带往慕家,刚哲梗着脖子不愿去见刚烈。慕良远只好将刚烈请出来,刚烈见到儿子,自然不与慕家计较,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慕家。

崇睿坐在琅琊阁檐下的回廊上,看着刚哲亦步亦趋的赶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王爷,可将小女还给在下了吧!”刚烈不知刚哲有没有机会见过渺渺,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刚哲见见渺渺。

刚烈将刚哲从监牢里救出来,崇睿自然不便推拒,只好让晓芳去将渺渺从琉璃阁领回来。

渺渺见到刚烈,自然亲热的上前来挽着刚烈的手臂喊,“父亲,我们是要回去了么?”

“阿妹……”刚哲自然的脱口而出,身体也骤然僵直。

崇睿见状,沉眉思量,看来,刚烈确实带着目的而来。

可刚哲很快便恢复理智,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渺渺,然后对崇睿说,“王爷,我家小茴香呢?”

刚哲的反应,出乎了刚烈的意料,他以为,刚哲只要一看见渺渺,便会迫不及待想与他一同回去苗王城,可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扫了渺渺一眼,便问他那小妻子去了。

崇睿淡然勾唇,“她与子衿在琉璃阁做绣活,这几日。我们瞒着不让她知晓,你说话小心些,莫让她的眼泪淹了本王的王府!”

刚哲淡淡的睨了崇睿一眼,幽冷的说,“要你管!”

然后脚下不见任何迟疑的,便往琉璃阁走去。

崇睿见刚烈脸色不好,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语调不疾不徐的说,“苗王若不介意的话,粗茶一杯。”

“多谢殿下好意,太子殿下既然勒令我等速速离开,在下也不便久留,阿哲,便劳烦王爷了!”

说完,刚烈领着渺渺离去。

崇睿目送苗王离去之后,这才信步前往琉璃阁,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茴香那穿透力极强的哭声。

崇睿拧眉,施施然越过哭得一塌糊涂的茴香和一脸生无可恋的刚哲,走到内室去看子衿,“身子可好些了?”

子衿还是十分虚弱,唇色苍白得与脸色融成一色,见到崇睿,她抬起手来,崇睿便疾步上前来握住,“王爷,稍晚,你去将师傅请来一趟吧,我总觉得不大好!”

第126章 群魔乱舞 为仰头、微笑加更,么么么

崇睿将子衿的手送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柔声说,“好,我也有事想请教阮院判!”

“是陛下的事么?”朝堂是风云突变,子衿心里隐隐有种猜想,觉得皇帝应该是遭了皇后的毒手了。

“李德安去京郊救我们时,父皇还十分清醒,可当我夜间去时,父皇却已然昏昏沉沉,他想与我说话,可皇后守在榻前,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估计,父皇被她挟持了!”刚看见皇帝的样子。崇睿便已经猜到了。

“看来,慕良辰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了,只是她为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要留着陛下呢?”皇帝一死,太子不就顺利继位了么?

“父皇若在此时辞世,太子弑君的嫌疑便最大,不管他们如何遮掩,其他的皇子都不可能没有想法,她不敢让太子名不正言不顺的继位。”

崇睿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轻飘飘的说,“以父皇那谨慎的性子,传国玉玺定然要藏在一个非常机密的地方,没有传国玉玺,太子的帝位便不被承认,诸多的因素,让她无法出手。”

“那我们便还有机会!”子衿紧紧的握住崇睿的手,柔声安慰崇睿。

“除了昨日的突发事件,所有的事情都在我掌控之中,我不会让太子继位的,你且安心养着,只有你好了,我才能安心的对付皇后。”

子衿将冰冷的脸颊放在崇睿炙热的手背上,喃喃自语一般的说,“辛苦你了,崇睿!”

“护你周全,保我们的家无忧,这是作为男人的职责,何谈辛苦,这是我之幸!”两人温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此时此刻,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们。

是夜,崇睿夜探阮府。

阮成恩似乎心情不好,一直与他夫人在院子里喝酒,崇睿也不知如何提醒。只好藏身在暗处等着。

可这一等,竟等到午夜时分。

喝了一夜的酒,阮成恩看上去有些飘忽,在他身边的阮夫人终于支撑不住,醉倒的桌案上。

崇睿施施然从暗处走出来,淡淡的问“阮太医心情不好么?”

见到崇睿,阮成恩激动站起来,“王爷,您可算来了!”

崇睿很想说,其实我早就来了,只是没有机会,可他这性子,自然不会将这番话说出口,“阮太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罢,崇睿便起身往外走。

阮成恩知道崇睿要问的事情一定是与皇帝有关,是以急忙跟上来,崇睿还没来得及开口,阮成恩便已经站在崇睿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的音量说,“殿下,陛下后来又被下了毒,这毒是我下的。”

“皇后逼你的,是么?”崇睿自然不信阮成恩会为了某种利益而与皇后结盟,他这样做,定然是有缘由的。

果然……

“皇后身边的李公公找上臣下的时候,臣下便同意了,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臣下是有多希望太子死!”

“阮太医做得极对,你藏在他们身边,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有劳阁下了。”藏在皇后身边与虎谋皮,要承担的风险自然要比其他的地方高。

阮成恩躬身对崇睿诚恳的说,“殿下,为了韵儿。臣下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自然知道阮太医的心思,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需要阮太医与我走一趟!”崇睿心心念念都是子衿,实在没有心思去说太多宫里的事。

阮成恩忽然神色焦急的问,“可是韵儿……”

“嗯,她昨日出了些事端!”接着崇睿便将所有事情的经过与阮成恩说了一遍,阮成恩听后。又气又急,心里恨恨的想,早知道便毒死皇帝,也省了不少事。

阮成恩右手握成拳,狠狠的击打在左手上,“哎!那该死的皇后!”

“现在不是怪罪谁的时候,与我走一趟吧!”崇睿说完。便拉着阮成恩飞掠而去。

两人离开之后,原本醉倒在桌案上的阮夫人,忽然抬起头来,妩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对着崇睿离去的方向阴森森的笑。

两人去到琅琊阁时,子衿已然入睡。崇睿也没惊扰她,便将阮成恩迎了进去,两人默契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阮成恩抬起子衿的手,要替她把脉。

“师傅,您来了!”就在他抓着子衿手的时候,子衿忽然清醒过来,对着他灿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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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成恩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可却还是认真的替子衿号脉,“你这孩子,就是胡闹,好在小世子福大命大,虽然受了损伤,但细心调理,还是可以保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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