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赵文修眉头跳了跳,并未说话。
“你是说,子衿被修罗殿的人掳走了?”皇帝听后,也是十分激动。
“是,若陛下愿信民妇,民妇这便回去等着,若陛下信不过,可将民妇关押起来。”赵倾颜甚至连一句软话都不会跟皇帝说。
可她越是疏离,皇帝便越是在意。
“你先回去,我会让人给他送通关文书,子衿的事,崇睿日前与我提起过,我相信子衿那孩子吉人只有天象,不会出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不管赵倾颜如何冷淡,皇帝待她都极为热络,甚至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赵倾颜恭敬的谢恩。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殿。
赵文修在赵倾颜离去之后,跪在地上,深深的磕头,“陛下,倾颜她……”
“你不必说,朕岂会不了解她?毕竟当年是我们亏欠她在先,这事不怪她,不怪她。”皇帝看着赵倾颜离去的背影,眼里只有深深的迷恋。
晓芳及时将通关文书送到崇睿手中,有了文书,崇睿十万大军一路长驱直入,到达修罗殿总部时,是下午时分,血染的夕阳下,崇睿一身戎装,坐在他的爱马上,冷冷的看着传说中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巢穴。
修罗殿总部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塔,一种邪气森森的十层高塔,静默的矗立在山涧中,或许就是因为楼里的人都为杀手,这座江湖文明的修罗殿周围,也萦绕着一股森森然的杀气,在夕阳下黑沉得愈发诡异。
朝廷与江湖。历来便是两个天地,朝廷不会过多的干涉江湖事,可江湖中人也不能随意踏足朝廷,更不遑说直接与朝廷对抗。
而修罗殿,不但与朝廷对抗了,还公然掳走了王妃。
魂归寒森森的看着城楼下的崇睿,他是真没想到,崇睿居然为了慕子衿,能在一夕之间集结十万大军。
“大当家,怎么办,若是硬拼起来,我们的人根本就打不过,朝堂可是有十万大军啊!”魂归身边站着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他是修罗殿的军师还有管家毒蝎。
魂归阴森森的笑,“谁说要与他硬拼?都撤了,找机会再收拾他!”
“大当家,这可是您数十年的心血啊,您怎舍得,那睿王妃左右不过是个女子,将她还给睿王爷便可以了呀!”毒蝎早就告诫过魂归,色字头上一把刀,可魂归总是不听,这下却真的应验了。
魂归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若是慕子衿没有这般害他。他有可能玩腻了,便将她还给崇睿了,可那小女子实在可恨,三番两次算计他,若是不报此仇,他第一高手的威名何在?
“让他们避到后山暗道里去,只要慕子衿在我手里,他崇睿便不敢对修罗殿做任何事!”魂归吩咐完,便将子衿打晕,带着她往后山掠去。
作为先锋官的慕明轩对着修罗殿一连三次喊话,皆无人出来应战,崇睿旌旗一挥,下令攻城。
他们打开殿门时,偌大的修罗殿里,一个活物也没有,崇睿怒极,下令将这座巍峨的塔楼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赤影与紫影在后山发现魂归与子衿行踪,两人分头行动,一人缠着魂归,一人下山来与崇睿报信。
紫影冷冷的站在山头,锋利的宝剑直指魂归,“魂归,放下王妃,你或可活命!”
“笑话,即便你师傅来了,也未必是老子的对手,何况是你!”魂归一手扣着子衿的脖子,冷冷的看着紫影。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悠然转醒的子衿轻笑,“日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修罗殿了。”
魂归咬牙,他以为子衿在他手里,崇睿定然不敢轻举妄动,没曾想,那个疯子,居然敢放火烧了他的修罗殿。
“崇睿,我与你梁子结大了!”这句话,魂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紫影冷笑,“魂归,你若敢对王妃不敬,我们青峰山十八子,定与你不死不休!”
“你们,居然真的是青峰山的人!”魂归咬牙,有种遇见宿敌的怨恨。
就在此时,紫影忽然出手,快如闪电的攻向魂归,右手状如鹰爪一般探过来,想将子衿抢夺回去。
魂归冷冷一笑。忽然拔出软剑,直直的刺向紫影。
子衿见他出手比紫影还快,又急又怒的出声,“你若敢伤了他,我便让你此生都无法解毒!”
子衿的话,让魂归出招时慢了两分,紫影找准机会,便是一掌拍在魂归肩膀上,魂归吃痛,再次将子衿打晕,带着她飞身逃走。
紫影追出去十余里,仍未发现魂归踪迹,倒是崇睿与赤影,不多时便追上了他。
“王爷,属下失职,让魂归跑了!”
“他功夫在我之上,你拿不住他也是正常……可有见到她?”崇睿迟疑了一会儿,才问出口。
“王爷,王妃无恙,我与魂归缠斗时,王妃以言语扰乱魂归,我还打了他一掌,我听王妃之意,她显然是给魂归下了极为刁钻的毒。魂归很是忌惮。”紫影如实将子衿的近况告诉崇睿,崇睿听后,总算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子衿这般聪颖的女子,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魂归左右?
“既然王妃寻得生机,你们便继续追踪,直到找到王妃为止。”虽然子衿有办法对付魂归一时,可长期以往下去,她未必能在魂归那里讨到便宜。
崇睿蹙眉看着天边那一抹抹绚丽的云彩,久久不言。
在魂归带着子衿逃亡的时间,崇睿马不停蹄漏液赶往灵台山,将皇帝的手谕交到明觉大师手上,“大师,慕氏被修罗殿第一杀手魂归带走,崇睿恳请大师出手相助。”
“王爷总算信命了?”明觉大师曾经断言,崇睿定然会与子衿成就大好姻缘,可当时崇睿心系何絮儿,对大师的话不予理睬,还说子衿的良人,永远不会是他。
崇睿苦笑,“崇睿不信命,我信现实!”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明觉大师揽着胡须,睿智的双眼里藏着一抹欣喜。
“多谢大师出手相助!”崇睿拱手言谢。
“老秃驴这便出发。王爷留在京都须得小心,王爷近日犯小人,慎重啊慎重!”
崇睿拧眉,他有不犯小人的时候么?
却不料,崇睿刚回到王府门口,便看见两名禁卫军守在睿王府大门口,他神色一凛,本能的想到这些人是冲着絮儿来的。
刚哲也发现了,对崇睿使眼色,“怎么办?”
这时崇睿已然被那两名禁军发现,两人走上前来,对一身戎装的崇睿行礼,“睿王殿下,我等是奉命搜查贤妃下落的铁骑营侍卫,因收到举报,说睿王府上有一女子,与贤妃长相酷似,是以……”
那禁军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刚哲狠甩了一耳光,“大胆,你可是怀疑王爷?”
“属下不敢,只是贤妃失踪一事,陛下大为震怒,陛下诏令。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皇亲国戚的宅邸,只要有贤妃的消息,我等均可搜查,任何人不得阻拦。”那人捧着被刚哲打的左脸,一脸的桀骜。
“罢了,让他们搜!”崇睿冷冷的越过那两名禁军,一路前往琅琊阁。
一路上,都有禁军在大肆搜查,只要还没有被找到,就说明她暂时是安全的。
“王爷,这事未免巧合了些。”刚哲抱着破云刀,冷厉的看着那些来往搜查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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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睿冷笑,“这些人定然都是李家的死忠,我这边刚调集大军前去围剿修罗殿,宫里立刻就有人前来搜查我的宅邸,这事怎么可能是巧合?”
“王爷可曾留下影卫?”刚哲见他们如此搜查,都没有找到何絮儿,有些担心她会发现暗道,并藏身于暗道中。
“只要给她时间离开琅琊阁,她就不会被找到!”崇睿府中,除了琅琊阁与琉璃阁那条暗道,还有许多可藏身之所,那些地方。何絮儿都知道。
崇睿见刚哲抱着破云刀冷冷的站在院子里,像是随时都想出手打架一般的暴戾,淡淡的说,“若是担心,便去看看,我听说那小丫头伤得挺重。”
刚哲换了个姿势抱破云刀,“王爷还是操心自己的事为好!”
言落,刚哲转身离去。
崇睿眸色沉沉的目送刚哲离去,心里却狠狠的,像被人掏空一般的疼。
那些禁军未曾在崇睿府中搜寻到何絮儿的踪影,与崇睿告罪之后,便要离开,崇睿看着那领头之人,淡淡的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有下次,崇睿定与她纠缠到底。”
那人脸色一变,灰溜溜的带着人离开睿王府。
崇睿负手而立,站在回廊上,仿佛他站着站着,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子衿站在他身后,巧笑嫣然的说,“王爷。用膳了么?”
自从知道崇睿不按时吃饭,子衿每次见他,必然会先问这一句,可如今,当她不在身边时,崇睿才发现,原来她的恬淡温暖,早已经深深的融入他的骨血,每一寸,每一分。
晓芳从回廊的那头走过来,直挺挺的跪在崇睿面前,“师哥,是晓芳大意,才让魂归有机会带走王妃,你罚我吧!”
“他对你做了什么?”即便晓芳心性不定爱贪玩,可墨影那般沉稳的人,却断然不会胡闹,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便是晓芳定然被魂归缠上了。
说起这个,晓芳便有气,“他给我下了合欢散!”
崇睿听了晓芳的话,气得一掌拍在护栏上,那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护栏,出现了一丝皴裂。不肖片刻,便一分为二。
“他可曾伤你?”崇睿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
“没有,他将我丢在客栈,便将大师哥引过去了!”说起墨影,晓芳的脸便红了起来,虽然过程她记得不十分清楚,可毕竟有那么些片段,让她羞得从此都不想再见墨影。
崇睿不再过问,毕竟墨影去了,便说明晓芳的情况不算太坏,只是他的子衿,却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一个人面对连他都无法抗衡的对手。
“师哥,王妃给你留了一封信,你……”那封信,晓芳始终觉得崇睿还是不要看得好。
“给我!”崇睿伸手,晓芳便将信递给他,“你回去休息吧,你与墨影的事,我会禀明师傅的。”
“你与爹爹说来作甚,墨影大哥是被我强……算了,你不要告诉爹,此事我自会处理。”晓芳再无状。也厚不下脸皮与崇睿说起与墨影的旖旎情事。
晓芳言毕,跺着脚离开崇睿,她心情不好,须得拆点东西方才过瘾。
晓芳走后,崇睿才展开那张纸条,子衿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崇睿的眸色幽深了几分,看到最后,崇睿不由得咬牙,“你与她做戏也敢这般写,心有所属,慕子衿,本王若不睡了你,我就不叫崇睿。”
他将那张纸条捏作一团,原本想丢到荷花池中,可手都扬起来,却又不舍,将纸条带回书房后,仔细的整理好,平整的放在书里,还拍了那本书几下,方才安心。
这一夜,崇睿坐在书房,未曾合眼……
夜半时分,赵氏小屋。
一身黑衣的刚哲仿佛已经融入黑暗之中,他站在茴香的屋子门前,想伸手推开那扇门,可那扇门却好似有千万斤重,而他的手,没有一丝力气。
赵倾颜与莲姨不眠不休的守着,大夫来过,说是回天乏术,两人相顾无言,只余泪千行。
茴香才方五岁时,便被子衿从市集捡了回来,跟着子衿这么些年,虽名为主仆,实际上她们四人早已成了相依为命的亲人。
现在子衿生死未卜,茴香也命在旦夕,两个中年女子却像同时失去了两个孩子,生活的中心,一下子便轰然倒塌。
“小姐,您回去休息吧,这孩子怕是熬不到天亮了,我守着便行了?”赵倾颜大病初愈,莲姨担心她受不住,想让她回屋休息。
可茴香都这般模样了,赵倾颜哪里睡得着。她握着茴香的小手,喃喃说,“茴香十五了,这孩子跟着我们吃苦十年,这么乖的孩子,若不是她,我们哪里有这么多欢乐?”
“哎,这也是她的命,小姐与小主子从未错待过她,只怪……怪她福薄!”莲姨说着,眼泪便成串的掉了下来。
站在门外的刚哲,想要推门的手慢慢收紧,最后紧握成拳,他的眼神里有挣扎,有不甘,却难掩那一抹沉痛的不舍。
刚哲咬牙,狠狠的推开门,大门中开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不一样的未来。
赵倾颜与莲姨吓了一跳,赵倾颜本能的去拔头上的发簪,做好了即便死也不让人用她再去要挟子衿的准备。
“小姐,是王爷家的侍卫!”莲姨见过刚哲几次,只是刚哲一向冷漠,她便没有与他有过任何交集。
刚哲将破云刀放在小桌子上,冷声说,“出去!”
“公子可是能救我家茴香?”赵倾颜希望他能。
“出去,准备热水,我未开门,任何人不许出声打扰。”刚哲那冷厉的性子,能说出这么多话,已是十分难得。
赵倾颜连忙拉着莲姨离开茴香的房间,将房间留给刚哲。
大门缓缓阖上,刚哲走到榻前,一双俊眉拧得死紧,像是不甘心一般,刚哲用指头,戳茴香微胖的小脸,“小东西!”
茴香却毫无回应!
刚哲冷凝着脸,忽然伸手解茴香的衣带,坚定的,不带一丝迟疑的,让茴香冰清玉洁的曼妙身姿,完完全全呈现在他面前。
然后,他又将自己的衣服全部除去,露出精壮的胸膛,刚哲的身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像是长期交错而成,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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