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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魂归的话,榕榕的神色变得十分复杂,有畏惧,有得意,还有一丝快意。
“崇睿,这一生,都不许与慕子衿同房,不然我与慕子衿不死不休!”在榕榕的话说出口时,墨影与刚哲同时出手,想从魂归手里将榕榕抢下来,却发现那魂归身法甚是诡异,转眼间。便消失在琉璃阁。
来无影去无踪!
刚哲与崇睿互看一眼,两人的表情都甚是凝重,那魂归的功夫如此了得,榕榕此去。日后还不知会生出何种波澜。
崇睿紧紧的握拳,这种被人要挟的滋味,很不好受。
可是……
子衿见崇睿与刚哲神情凝重,不便打扰,便走到晓芳身边,探了她的脉象,发现她只是受了一掌,并未受内伤。便让墨影将她扶到房间去躺好。
一场风波,以崇睿与晓芳受伤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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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崇睿靠在子衿榻上,将榕榕的诸般遭遇跟子衿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子衿觉得心里堵得慌。
榕榕虽坏,可是她对崇睿的感情却是真的。
可是感情之事,又哪里是用些手段就能得到的?
倒是崇睿,背着子衿,下令从影卫中调集了六人,专门去跟踪魂归,魂归不死,榕榕不除,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更不敢碰了子衿。
榕榕的背水一战,让王府受到极大的重创,府里缺了很多人,两个总管都已然伏法,下人更是一盘散沙。
崇睿将重新挑选人才委以重任的事情落到了子衿头上,茴香见崇睿将王府交给子衿管理。高兴得又蹦又跳。
可子衿却很是苦恼,她若是做得好了,便是本分,可若是府里的下人出了问题。那她便首当其冲,会变成崇睿怀疑的对象。
就在子衿为难之际,却听闻司马将军何光远府上送来了两名经验丰富的管家,还有数十个丫鬟婆子。
那送人来的人说。王爷若是知道是司马将军府上送来的,定然会接受,说完后,便离开了王府。
子衿犯难。不敢私自处理那些人,只好等崇睿回来处置。
崇睿回来后,听闻司马大将军府上送来这些人,有刹那间脸色变得十分古怪,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子衿却能感觉到。
子衿原本以为他不会留下那些人,可没想到他却什么都没说,让子衿给他们安排的相应职位之后。便不再提起此事。
崇睿不说,子衿也不便问,于是那些人便就这样被安排在王府里,倒是兢兢业业的打理着府上的杂事。没见半分异常。
眼看着年关将至,想着这是母亲单独在自己的小院中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便在腊月二十七这天,从王府带了好些她已经处理好的食材。带着茴香,去了赵倾颜家。
前些日子,子衿一直忙着对付李家人和榕榕,总也抽不开身来看看母亲,今日她也是求了崇睿好久,保证自己身体已无大碍,崇睿这才答应,让她回去半天。
崇睿府上两个小妾企图伤子衿性命的事。纵然子衿与崇睿忧心阻拦,可还是在坊间传了开去。
走在路上,便有人指指点点,说子衿幸运的。说子衿歹毒的,众说纷纭。
茴香见那些人嘴上说话不客气,气得想要还嘴,却被子衿拉住。她笑着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住的,这世间最难堵的。便是悠悠众口。”
“那怎么办?由着他们欺负么?”茴香心里很难受,明明小姐那么好,为什么还总是被人诟病?
“听之任之由之!”子衿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两人一路走着,经过市集时,那些流言蜚语总算消失,西南市集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为慕家二小姐的小女子,心地善良,胸怀坦荡。
即便听了太多的闲言碎语,可这些质朴的人们,却依旧用淳朴的笑容,迎接子衿的每一次到来。
子衿微笑着与每一个人打招呼,顺便教育茴香,“你看,过了那一段,是不是海阔天空?”
茴香嘟嘴,心里还憋着气!
子衿淡笑,她心知茴香是心疼她,可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不是谁能真正阻止得了谁的,这个道理,茴香不是不懂,只是她现在气不过。不愿懂。
“子衿!”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子衿与茴香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迟疑,还带着一丝决绝。
子衿与茴香同时回头,却见赵由之站在人群中,欣长的身量下,一件深蓝色的大裘迎风而动,面如冠玉的站在人群深处,带着一丝冷凝与哀伤。
子衿微微有些错愕。但还是屈膝行礼,并对他颔首说道,“新年好,表哥!”
同样的一句话,此时与彼时喊出来的时候,却带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以前子衿见他,虽然矜持有度,可声音里却含着欣喜,如今的子衿,却谨慎得像是对待无关紧要的路人。
或许,她对待路人的态度,还有和蔼些。
“我有事与你详谈,可否移步?”赵由之的眼神虽然藏着哀伤,可面上却已经温文尔雅,举止有度。
他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退至一旁,将身后的名叫品茗轩的茶肆露出来,引着子衿前往。
子衿有些错愕,她甚至想不到,她与赵由之之间,有什么可谈?
往事已矣!
可出于礼貌,子衿还是点头,与赵由之一前一后进了茶肆,因是年关,茶肆里没什么人,赵由之引着子衿直上二楼,楼上更是空无一人。
坐定之后,赵由之愣愣的看了子衿片刻,茴香不忍见他们这般相见无言,别过头去,看向别处。
“表哥想与子衿商议何事?”子衿主动替赵由之烹茶,并将茶盏递到赵由之手上。
“你在睿王府经历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赵由之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陌生,他是那般聪明,当然能想得到,子衿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可是,记忆中的子衿,却不是这个样子的!
子衿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像是自嘲一般的微微一笑,“表哥可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第58章 联盟赵由之
有时候,子衿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变成这样一个步步为营,处处算计的人。
赵由之没想到子衿这么直白,他心里很是疑惑,总觉得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眉眼如画的女子,已经全然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门阀女子,本就身不由己,这事你也是万不得已!”赵由之开口,语气有些艰涩,尽管子衿已然嫁给崇睿快两年,可他常常忍不住想,若是当初子衿嫁的人是他,他会不会让子衿在豪门世家里,如此挣扎求生?
赵由之的话,让子衿心里一苦,一句身不由己,道尽万般滋味。
子衿沉默不言,总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不受控制,狠狠的疼。
良久之后,子衿方才再次开口,“表哥主动找我,定然不会只是因为这事吧?”
“今日冒昧找你,原是有一事想请子衿解惑,却不知这般问出来是否唐突?”子衿的沉默,让赵由之有些呼吸不畅,看着她难受,他竟比自己受困还要煎熬。
他必须说点正事,才能压制自己想要拉着子衿逃走的冲动。
子衿抬眼看他,眼神中有探究与不解。
上次见面,崇睿言语间也透露出想要拉拢赵由之的意思,他是为此事而来么?
子衿心里有些吃不准,与聪明人打交道不难,可难的是,这个聪明人与她一样,身份尴尬。
“子衿不知表哥所为何事,但是但凡子衿能解惑,便自当尽力。”子衿斟酌着每一个字,仔仔细细的与赵由之说。
就像子衿永远不知崇睿内心的挣扎与煎熬,她同样也不会知道,当赵由之得知她接连被人迫害,心里是何等的煎熬?
“你不必防我,这世间,你最不需防备的人,便是我。”子衿言落之后,低下头去,刚好让赵由之看到她头发上那枚步摇,心口处,终究泛起了浅浅的疼。
这……
子衿无法接话,赵由之却恍若未闻,他眸光灼灼的看着子衿,坚定的说,“那时我没有勇气拉着你的人,将你强行带走,可如今我想通了,只要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便帮你,我要看到你幸福。”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了那个高度,她还能不能幸福,可毕竟那时,再也没有人能这般任意迫害她的性命。
赵由之的话,让子衿眼眶发热,赵由之要护她一世,她要护崇睿一世,而崇睿却要护别人一世。
他们都那么傻,却都那么可怜。
“表哥,我与睿王殿下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活命,你大可不必……”子衿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赵由之截断。
“七夕那日。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即便不是因为你,我也是想帮助他的,毕竟皇子中,他是唯一赏识我的国策论之人,士为知己者死,所以子衿,我是很有诚意的。”赵由之看着子衿,继续低声失落的说,“你当知道,国策论是我呕心沥血之作!”
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赵由之每天都在思量这个问题,他承认,若不是子衿在王府处处受制于人,他或许没有那么快下定决心,可心里也十分清楚,最终他都是会这般决定的。
不过是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
国策论!
赵由之当年那般意气风发,将国策论完善之后,才满怀期待的交给皇帝,可皇帝看后,勃然大怒,从此雪藏了他,让他变成一个闲散的文人墨客。再也不被重用。
子衿知道,那是赵由之一生的骄傲,却被皇帝踩在脚下,所以赵由之郁郁不得志。
可他们都不知道,现在种种,皆是因国策论而起,子衿与赵由之的分离,与崇睿的结合,都只是别人给他们下的套。
剪断的红线,强牵的姻缘,皆因国策论。
“既便表哥是为了国策论,可赵大人那边……”子衿终于开口,她记得崇睿说过,赵由之与赵相都是向着二皇子的,他这般临时倒戈,子衿心里终究担心,在孝义与大义面前,赵由之可能会承担很大的痛苦。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父亲一心想辅佐二皇子,可由之却觉得,二皇子性子虽好,却没问鼎的气势,反倒是王爷文韬武略,心系苍生。”
“可是,王爷的路十分艰辛,甚至随时可招杀身之祸。”并非子衿不想赵由之加入,只是私心作祟,子衿不希望赵由之走得如此艰难。
赵由之淡然一笑,动手为子衿续茶,“这点由之十分清楚!”
子衿见他已然心志坚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温柔的看着赵由之,柔声说,“表哥,谢谢你!”
赵由之淡笑,“不客气!”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隔着蜿蜒的楼道,子衿与赵由之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崇睿披着墨色披风,连上面的狐裘都如墨一般,闪着晶莹的微光,他长身玉立的踱着沉稳的步伐,带着一丝冷凝,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
子衿顿了一下,然后淡然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给崇睿行礼,“王爷。您来了!”
她没有接下崇睿的话茬,毕竟她与赵由之私自见面,于情于理都不合,崇睿这人疑心病又重,只怕她越解释,崇睿越生气。
倒是赵由之,听了崇睿的话后,脸色变得有些严峻。
“表哥,他向来如此,请不必介怀!”子衿出言安慰。
这话刚好被走上来的崇睿听了去,原本他只是有些不爽,如今听到子衿这番话,他直气得磨牙。
“臣下给睿王殿下请安!”子衿那一番话,让崇睿变了颜色,却让赵由之心里莫名舒坦了几分。
崇睿这人对情爱气量很小,可在大义面前,却是非分明,赵由之以礼相待,他也不便甩脸子,拱手还礼。
“赵公子可是给本王带了好消息?”他自然的走到子衿身边坐下,就着子衿的茶盏,一口喝了那口热茶,可终究无法掩盖自己心口泛酸。
赵由之的眸色一滞,淡淡的说。“王爷如此通透,定然已经想到了,只是不知王爷是否会兑现承诺。”
“一诺千金!”崇睿说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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