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1 / 1)
当然,这是要除了在穷乡僻壤里扎根七八天,考察路线,和县领导开会,写评估方案,连睡觉都没空的宫律。
陆夜白所谓的玩一趟是怎么玩的,宫律这次倒是深刻体会到了,他往后宁愿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加班加到吐血,也不想再去哪里度个假了。
陆夜白给的假,那得是用命来度的。
*
“嗯——”
程安沐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掀开被子,才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另一半床已经凉了,也不知道陆夜白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程安沐起身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已经全黑了,想起中午的云雨,程安沐抿了抿唇有点害羞,反手摸了一把有点发烫的小脸,余光瞟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
“我去接松松了,带他吃了饭就回来,会给你带饭。”
陆夜白的字很好看,笔划流利连贯,笔触锋利冷峻,有点像他这个人。
程安沐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把纸条放回了床头柜上,去浴室放了水,正在衣帽间找衣服呢,手机就响了起来。
程安沐以为是陆夜白打过来的,开开心心地蹦跶过去,但看来电显示却发现是一个未知号码,连归属地都没有。
网上这种诈骗新闻看过太多,程安沐下意识就把电话挂断了,反正如果真的是有事的话,肯定还会再打一个的。
程安沐才放下手机,又是一个未知号码打了进来,程安沐猜多半就是刚才的那个,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喂?”
电话接通了,可那边却没有人说话,但程安沐能听到听筒传来的呼吸声,“请问哪位?有什么事吗?”
程安沐再问了一遍,可那边还是没有声音,但也没有挂掉电话,不像是打错了的样子。
“喂——?”
程安沐见一直没有人说话,只以为是哪个无聊的人在恶作剧,刚准备挂断,电话那头却终于有了声音——
“安,安沐……”
是一个男声,听得出他开口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很艰难,嗓音很低,而且是沙哑的,就好像是嗓子受过伤的那种,要不是房间开着灯,程安沐估计会被吓到。
“你是……?”
程安沐努力回想,却发现这个声音很陌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我,我……对不起……”
嘟嘟嘟——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完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把电话挂断了,程安沐再打过去,电话却成了空号。
不知是不是程安沐的错觉,她从这个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了痛苦,虽然已经极力在隐忍了,但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程安沐还是能听到他其中的挣扎。
程安沐皱了皱眉头,放下手机进了浴室,温热的水珠砸在背上,顺着美好的曲线一路滚落到脚踝,冲走浑身的酸痛。
本来洗澡是挺放松惬意的事情,可现在程安沐脑子里那句沙哑的对不起一直在回放,让她有点烦躁。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跟自己说对不起,又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痛苦……
程安沐仰头,花洒的水打在她的脸上,程安沐抹了一把脸,打算找个时间把这些事跟陆夜白说一下,万一真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洗了澡,换了一套纯棉的休闲装,浑身清清爽爽的,程安沐刚一拉开浴室的门,就见陆夜白和小包子站在门口对峙着,大眼瞪着小眼,一个气鼓鼓的,一个眼神淡淡的。
“你们父子俩干嘛呢?”程安沐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问眼前这俩人。
“妈咪,大白不让我进去!”
小包子一伸小胖手,胖嘟嘟的小手指着陆夜白,鼓着小腮帮满脸控诉。
“我说了你妈咪在洗澡,你是男孩子,不能进去。”陆夜白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有种想把他扔到楼下泳池的冲动。
“可是我给妈咪带的龙虾盖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再说了,妈咪都能帮松松洗澡,为什么妈咪洗澡松松不能进去!”
“我老婆洗澡谁都不能进去。”
陆夜白说着戳了小包子的脑门一下,很没有风度地跟自家儿子计较。
小包子嘟着小嘴,跺了跺脚,把手上拎着的纸袋子举了起来,“妈咪,松松给你带的龙虾饭!松松特意跟服务员姐姐说要加辣的!”
程安沐看着打包盒里红彤彤的龙虾盖饭,顺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陆夜白肩膀上,弯腰抱起了小包子,“谢谢松松给妈咪带饭,松松还能记得妈咪要吃加辣的,真棒!”
程安沐这么一哄,小包子立马忘了刚刚还在跟陆夜白置气,笑眯眯地搂着程安沐的脖子,两人一边下楼去厨房,松松一边把这家的龙虾盖饭夸得上了天。
陆夜白看着自家媳妇儿洗了香喷喷的抱着自家儿子,都没说先抱自己一下,于是莫名就开始吃飞醋。
陆大总裁傲娇地哼了一声,一把扯下肩膀上的毛巾直接扔进脏衣篓里,拖鞋一甩,进浴室去洗澡。
第170章 170.不得不牺牲的人
宝康医疗中心。
“盛先生,你该吃药了。”
“滚出去!”
小护士刚进门,迎头就是一本杂志,直接砸在她膝盖上,吓了她一大跳,差点没把手里的托盘扔出去。
盛跃楠这么吼了一大声,整个人都有点接不上气,涨红着脸,看上去很愤怒,又有点狼狈。
“可,可是盛先生,这个药是医生吩咐的,您一定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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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吓到了,但小护士却很坚持,这几天一直都是她负责照顾盛跃楠,平时盛跃楠对人都很温和,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这么激动。
盛跃楠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小护士,微微叹了口气,用手拧了拧眉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你是病人嘛。”
小护士见盛跃楠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才敢重新走进来,“盛先生,先把药吃了吧。”
盛跃楠看着药袋里的白色药片,还有小护士端在手上的纯净水,心里很烦躁,这个药他并不想吃。
“你先放着吧,我一会吃,我累了,你出去吧。”
盛跃楠说着疲惫地摆了摆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好像真的很疲倦。
本来医生交代是一定要看着盛跃楠把药吃下去的,但小护士看着盛跃楠这样实在有点心疼,也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这么高的个子居然这么瘦,每天的药吃得比饭还要多,她实在不忍心这么逼着他吃药了。
小护士默默把药袋和水杯放在茶几上,从柜子里拿了一张薄毯子给盛跃楠盖上,“盛先生,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会记得吃药。”
盛跃楠好像是真的睡着了,完全没有搭理小护士,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小护士出去了多久,天都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盛跃楠一直保持着这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盛跃楠把眼睛睁开一缝,看清楚来的人后,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来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褂子,眼睛炯炯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你怎么来了?”
盛跃楠淡淡地开口,伸手拿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显然两人是旧识。
“我怕你撑不下去,所以过来看看你。”
中年男人把茶几上的药袋塞进了衣服里,他伸出来的手就像九十多岁的老人,肉都是粘连在一起的,根本看不出原先皮肤的模样,疤痕狭长狰狞,就像一条弯弯曲曲前进的蜈蚣,让人望之生畏。
“你给她打电话了?”
中年男人一开口,盛跃楠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收紧,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对面的人已经知道答案了。
“唉,也不怪你,只是你要知道,你要想她安全的话,一定是隔她越远越好。”
盛跃楠颓然地低下头,声音变得很悲凉,“可是我想听听她的声音,尤叔,我真的特别想她……”
叫做尤叔的男人拍了拍盛跃楠的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苦,可是为了老高还有高夫人,为了这丫头,为了成千上万的受害者,你只能忍着,别无他法。”
盛跃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尤叔,我会坚持下去的。”
“这个药我已经安排人换过了,虽然不会损伤大脑神经了,但是副作用也不小,按照你现在这个量,大概一两个月,全身的骨头可能都会疼得受不了。”
“没事,比起会忘掉她,这个已经算很好了。”
盛跃楠看着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有一张刚刚掰断的电话卡。
尤叔陪盛跃楠坐了几分钟,也就准备离开了,离开前他跟盛跃楠说的最后一个字,是忍。
从加拿大到京市,需要盛跃楠忍耐的还有很多。
虽然这样很残忍,但是为了更多无辜者的生命不受迫害,牺牲是必要的。
而盛跃楠因为自己这个身份,因为这个盛家的血脉,不得不做这个牺牲的人。
尤叔走后,盛跃楠脱了鞋,裹着薄毯子,整个人缩在沙发的角落,眼神没有焦距,只是手上握着的手机一直都没有放开。
这已经是冬天了,这个冬天太冷了。
*
麓山别墅。
“嗯,真棒,今天的单词全部都对了哦!”
程安沐合上四级单词书,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这小子嫌弃初中的英语太弱智了,所以程安沐干脆直接把四级单词拿来给他记,可没想到他基本都会,一点都不像一个幼儿园孩子的水平。
不过这也是,天天抱着bbc新闻看的人,国内四级水平的英语对他来说确实不难。
“妈咪,今天松松多记了十个单词,可以要奖励吗?”
“当然可以啊——”
程安沐一边把小包子房间里的防盗纱窗关上,一边回答。
松松一听能有奖励立马笑开了,太好了!松松今天想跟妈咪一起睡!”
程安沐听了一愣,她倒是挺乐意,只是不知道孩子他爹同不同意。
见程安沐没有立马回答,小包子换了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低着小脑袋,对着手指开口,“松松已经很久没有跟妈咪一起睡了,妈咪只陪大白睡,都不陪松松……”
程安沐看着萌包子这委屈劲儿,心下一动,想出一个好办法——
“松松今天跟妈咪和大白一起睡好不好?”
程安沐说完,轮到小包子愣住了,“可是松松不想跟大白睡,只想跟妈咪睡啊……”
程安沐把松松抱起来,心里在偷笑,要是陆夜白知道他儿子这么嫌弃他,也不知道表情会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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