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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老师刚准备开口,主动请缨想说去医院照顾小包子,松松直接没给她这个机会,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松松不要刘阿姨,松松要妈咪陪松松玩!”

陆夜白无奈,明明才三岁的小不点,已经这么不好糊弄了,要是再大一点可怎么办。

“松松,那让刘阿姨做妈咪好不好?刘阿姨能给松松买玩具,能陪松松去游乐园,还能陪松松玩切西瓜的游戏……”

小包子皱着眉头,那样子几乎和陆夜白皱眉的时候一模一样,“不好,松松要那天那个妈咪。”

“哪天?”陆夜白明知故问。

小包子歪着脑袋,一脸幸福的模样,“就是给松松煮番茄鸡蛋面的妈咪。”

“陆泽松,你不能吃鸡蛋,吃了鸡蛋是要用尖尖的针打屁屁的,你不怕吗?”

一提起鸡蛋陆夜白就来气,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先别说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什么样,就光是和她说了几句话,陆夜白就不会让她当松松的妈。

一个小姑娘,张口姑奶奶,闭口更年期就算了,居然还动手动脚,别说把松松教好了,别把松松带坏就很不容易了。

听到要打针,松松原本蜡黄蜡黄的小脸一白,小肥手也不自觉地捂住了屁股,抿着小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当陆夜白以为唬住了自家儿子的时候,松松小拳头一握,紧绷着小脸,“松松不怕!妈咪会给松松呼呼的!呼呼就不疼了!”

陆夜白下巴的线条收紧了些,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陆泽松,听话——”

小包子见陆夜白居然大声对自己说话,眼睛里好不容易闪起来的光立马又暗淡了,看着陆夜白小模样可怜巴巴的。

“大白,松松真的很想要安沐当妈咪,可以吗?松松以后不要玩具了,按时喝奶,按时睡觉,松松每天都吃青椒,吃饭会记得洗手,大白就让安沐当松松的妈咪吧,好不好?”

小包子水灵灵的眼睛里噙着泪,抓着陆夜白的袖子,说得很认真。

在这之前,陆夜白一直以为他只是小孩子的脾气犯了,就跟看上什么玩具了一样,一阵子的事情,哄哄就好了。

关于松松的玩具,喝奶,睡觉,吃青椒这几件事情,一直是陆夜白最头疼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主动用这些事情来跟自己谈条件,看得出来,他不是一时玩闹。

“你告诉大白,为什么一定要她当妈咪?”

松松刚准备开口,陆夜白就好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一样,“什么梦里妈咪的样子,这个理由不算。”

小包子瘪瘪嘴,把原本的说辞咽了下去,奶声奶气地开口道,“安沐给过松松一颗糖。”

“你小盒子里的那个?”

“嗯!”

小包子重重地点头,可陆夜白眉头的解打得更紧了。

那颗糖他知道,好像是自家儿子两岁生日那天,家里就多了那颗糖,没见过的牌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可臭小子却宝贝得很,放在床头柜的小盒子里,每晚上睡觉都会拿出来看看,问他哪里来的他只说是秘密,没想到居然是那个自称姑奶奶的女人给的。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那个女人就是给自家儿子下迷药了,只是没想到这颗糖衣迷药居然下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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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小包子这么看重那颗糖,知道那颗糖是那个姓程的女人给的,陆夜白一定会把这件死认妈咪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刘阿姨不是也给过松松糖果吗,还是松松最喜欢的黛堡嘉莱,难道刘阿姨不好吗。”

小包子摇头,“好,可是玉玉阿姨没有妈咪的感觉,但是安沐有。”

陆夜白无奈,就像他理解不了什么叫妈咪的感觉一样,除了一颗糖,松松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妈咪的人选就程安沐不可。

“大白知道了,松松先听话去医院,妈咪的事情大白去处理好不好?”

松松伸出小指头送到陆夜白面前,“大白要说话算话哦,杨老师说了,不诚实的孩子鼻子会变这——么——长——”

小包子一边说还一边用另一只手比划,陆夜白看了杨丽萍一眼,明明还是刚才那个温柔耐心的男人,却莫名地让杨丽萍觉得有些害怕,只能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嗯。”

陆夜白也伸出小手拇指,和松松的扣在一起,拉了个勾。

原本还可怜得让人心疼的小包子,大眼睛里一闪而过得逞的光,陆夜白忙着想怎么变一个儿子既满意,自己又能忍受的女人出来,根本没注意到松松那小机灵鬼的模样。

第14章 14.梦里往事

和陆夜白拉过钩,小包子总算乖乖听话去了医院,快要有妈咪的喜悦,大过了打屁股的恐惧,小包子现在就想着能早点去找程安沐,所以不管是量体温还是做一些常规检查,都相当配合。

“姐姐,松松需要用针针戳屁屁吗,松松不怕痛的!”

年轻的小护士被小包子逗笑了,松松虽然年纪小,但眉宇间的模样已经和陆夜白有七八像了,活脱脱一个小帅哥,加上还没有褪去的婴儿肥,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

和自带杀气的冷面阎罗不一样,小包子很喜欢笑,而且嘴特别甜,笑起来大眼睛弯成好看的小月牙,所以比陆夜白更有人缘,特别是女人缘。

上到八十岁的老奶奶,吓到三四岁的小姐姐,都能被小包子轻松收服。

“不用哦,只要吃点药就好了。”

小护士摸了摸松松的小脑袋,却被小包子不经意地躲开了,萌萌地开口道,“如果不打屁屁的话,是不是松松要很久才会好?”

“不会的”,小护士看了一眼病历本,“松松只要按时吃药,多喝水多吃蔬菜,很快就好啦!”

小包子一听不用戳屁股,整个人更开心了,“太好啦,松松一会就吃药,晚上就能去找妈咪啦!”

小包子的童音听上去萌萌的,不一会身边就站了一群小护士,都是还没结婚的年纪,对这样的萌宝几乎没有抵抗力,一群人蹲着围在松松旁边,一会问问松松的名字,一会让他唱个儿歌,原本安静的医院走廊变得热闹无比。

陆夜白垂眸看了一眼耍宝耍得正欢的小包子,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女人半蹲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温柔美丽。

陆夜白转了转手腕上的表,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如果那个女人还在,松松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吧,如果那个女人还在,松松也不至于会大街上随便认了一个没水准的女人当妈妈吧……

一想起程安沐,陆夜白心中就是一阵烦躁,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

“陆先生?陆先生?”

“嗯?怎么了?”

儿科的王主任见陆夜白的眼神没有焦距,怕他没记住小包子的药怎么吃,不得已打断了陆夜白的心事。

“这是松松的药,早晚各一次,胶囊是中午午睡前吃。”

陆夜白接过归类好的小药包,“王主任,我儿子没事吧,今早上不是说没有大碍了吗,怎么又会突然不舒服。”

“松松的低烧跟鸡蛋过敏没有关系,应该是着凉了,小孩子抵抗力弱,虽然现在天气还热,但是早晚还是要注意给他加衣服,多喝点温水,多吃水果蔬菜,平时让他多动动,对增强免疫力有好处。”

王主任是京市儿科的专家,属于元老级别的人物,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所以他说没问题陆夜白也就放心了。

“麻烦你了王主任。”

陆夜白嘴上虽然说着客气的话,可是表情上却还是没多大表示,只要能面瘫的时候他绝不微笑。

“不过——”

王主任看了一眼小脸还有些发红的小包子,开口道,“小孩子发热有很多原因,加上昨天鸡蛋过敏比较严重,我建议今晚还是让他住院观察一下吧,不然我怕晚上突然高烧,你赶过来也不方便。”

王主任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松松从出生开始都是他一手照顾的,他知道陆夜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也知道松松从很小就是单独睡一个房间了,要真是晚上烧起来陆夜白可能没办法及时发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比较好。

陆夜白几乎是没有犹豫,打了声招呼就去办住院手续了。

反正对他来说,哪里都不是家,不论是京市麓山的限量花园别墅,还是办公室,还是医院,都能睡,但都睡不好。

小孩子都睡得比较早,加上和一群小护士玩累了,松松吃了药,不到九点就睡着了。

因为住的是vip套房,陆夜白就在病房外的客厅里处理文件,自从三年前坐上盛世集团总裁的位置,他好像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处理这些繁杂的合同,协议,文件。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格外累,才看了两个开发案的策划,陆夜白就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明明只是几年前的事情,梦里却好像是上辈子一样。

——

“小陆啊,怎么今年春节你又主动申请站岗啊,还是要多回家看看的。”

“狼队,反正我家里也没人,就让其它兄弟回家跟家人团聚吧!”

“你到野狼四年了吧,我还记得当时去基层部队挑人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你了,你也果然没让我失望啊,选拔赛第一,破全军记录的成绩进来野狼,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啊!”

24岁的陆夜白是会笑的,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眼睛里却没有那么多让人心疼的东西。

陆夜白朝跟他说话的男人敬了个礼,“放心吧狼队,我一定好好表现,发扬野狼的作风!”

对面的男人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多年军旅生涯才能锻造出来的,笔挺的腰杆,刀削的眉毛,微抿的薄唇,加上一身军装,看上去气质卓然。

“小陆,你知道今年留在部队的任务吧?”

陆夜白的神色突然紧绷起来,“知道的,保证完成任务!”

中年男人笑了笑,眼眸里全是温柔的光,“等到这次任务结束,我要请个假,回去看看我女儿,下个月是她八岁的生日,五年没见到她了,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啊……”

陆夜白的眼神暗了几分,五年也好,十年也好,虽然狼队没能陪她长大,但那个小女孩也是幸福的吧,因为每一次出任务,狼队胸口上都放了她的百日照片,甚至有一次为了护住胸口的照片,宁愿腹部挨了一枪。

她有一个很爱的父亲,比起自己,她不知幸运多少。

那个小女孩,是陆夜白从16岁看到照片开始,就一直羡慕的人。

……

透不进一丝光的丛林,野狼队三十多个人隐藏在灌木里,耳边是嗖嗖嗖飞过的子弹,脚步声越来越远……

“狼队不能去!那边不在我们的火力支援内!”

“狼队快回来,军长说外交那边会开始交涉的!”

“狼队!”

“狼队!”

陆夜白看着消失在丛林里的几个身影,眼眶欲裂,突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我国国土不容侵犯,让他们逃出边境线就等于让他们逃脱了制裁,野狼的职责就是冲在最前面,守卫每一寸国土!军人的荣誉和责任不允许他们踏出边境线一步!……小陆,十分钟后,不论是否有消息,带领野狼全体队员撤离,请求空中导弹支援,火力覆盖边境线。”

轰——

漫天火光染红了整个边境线,原本潮湿的树木发出焦糊的臭味,陆夜白冲进炮火覆盖的区域,他能看到火光中的身影好像在对自己笑,却怎么都跑不到他的跟前,直到一团火把自己裹在其中,空气变得炙热,呼吸也变得困难……

……

“陆总?陆总?”

陆夜白从梦中惊醒,头上全是虚汗,周身好像都还在火里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个人了,那个他最尊敬的人——野狼队队长,陈边。

“怎么了?”

陆夜白接过徐助理递过来的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好像真的被火烧过一样的。

徐昕炜知道当年陆夜白在部队里的事情,但是并不多,陆夜白从来不提,他也从来不问,毕竟现在的陆夜白已经不是威名赫赫,战功无数的野狼队一员,而是盛世集团运筹帷幄的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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