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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吴庆东赶到医院时, 卢启明已经包扎完毕, 胳膊吊在胸前,正和一个警察在治疗室外说话。

他急忙走上前, “老卢,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刚录完口供。” 卢启明不在意地说:“好久不打架, 手都生了。”

“你这也叫打架。”吴庆东嗤笑一声,又看看他胳膊,“还能动吗?”

“就是一点皮外伤, 缝了几针,还行。”卢启明动了动肩膀。

一位医生走过来,“卢启明,你ct结果出来了, 轻微脑震荡,最好住院观察。”

卢启明连忙说:“谢谢大夫,没事, 不用住。”

“医生让你住你就住。”吴庆东一摆手。

人力经理等人也走出治疗室,人力经理的衣服袖子撕掉一大块, 保安经理额头上贴了块膏药,他身后几个保安也都挂了彩。

不过看上去伤都不算重, 吴庆东松口气,“谁先动的手?”

“是他们,我们是正当防卫。”

“他们是有备而来, 身上都带着家伙。”

“二话不说就开打,简直是要人命。”

众人议论纷纷。

“不过他们也没占便宜。”保安经理最后总结。

这时对方几个人也包扎完从另一间治疗室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警察,虽然双方还隔着一段距离,但都怒目而视。

郑桐大步走过来,称对方打人的几个已经录完口供,一口咬定是勒美员工的亲戚,是为亲戚打抱不平。被指认的勒美员工也都认同这个说法。

他又看了看大家的医疗诊断,受伤最重的就是卢启明,然而他的伤情顶多鉴定为轻微伤,构不成刑事案件,最多就是赔点医药费。

郑桐看看吴庆东,“吴董,双方伤势都不重,警察的意思是,让咱们和解。”又叹道:“对方的度,拿捏得很好。”

“这个当口,他们就是故意闹事,有人拍了照片和视频发网上了!” 人力经理举起手机。

吴庆东瞄了一眼,有些心烦意乱,这时他接到电话,一看是吴庆南,他马上走到一边接起来,“今天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什么事?”吴庆南很惊讶。

“你没看新闻?”

“你是说……勒美的事?我正是看到新闻才……怎么,你认为是我做的?!”吴庆南反应过来。

“我只问你知不知情?!”

“吴庆东!你他妈……我是那种人吗!”

吴庆东怔住,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你昨天和秦震在一起,我以为……”

“你他妈以为什么!你可以不拿我当兄弟,我不会出卖庆扬!”吴庆南直接挂了电话。

吴庆东愣了愣,看看手机,疾步走出急诊楼大门,外面天已黑了,他掏出烟点上火,猛吸了几口。

刘文熙带着几个部门经理赶到了,“吴董,对方雇了水军,现在网上传言很多,他们是恶人先告状,我已让公关部与信息部今晚加班对付网上舆情。”

吴庆东点点头。

“这人躲在幕后,不知什么来头。”一名部门经理道。

刘文熙看着他,“现在谁最对庆扬感兴趣?”

“刘总,你是说……那个秦震?”

几人面面相视,又都看向吴庆东,刘文熙问道:“吴董,你看要不要马上召开记者会?”

吴庆东眉头紧锁,半晌,他掐灭烟头,“先不忙,先在网上把他爆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宁俐到达萩水镇的当天,先是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收拾停当,她上网查询快递信息,看到“已签收”三个字,舒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看到新闻推送,标题耸人听闻——重组关头,庆阳与勒美发生严重冲突,勒美员工被打伤,她放下的心瞬间又揪起来。她发现不论内心愿不愿意,对那人还是不能完全割舍。

她在网上搜寻勒美的信息,发现勒美是庆扬买的壳公司,已经停牌,勒美的股吧里,股民们纷纷猜测,出现这种丑闻,开盘后股价会否呈断崖式下跌,其他相关论坛也很热闹,又是照片又是视频,都是对庆扬不利的消息,庆扬方面似乎悄无声息。

可是没过多久,形势急转,多张“庆扬高管被打伤”的照片出现在网上,并配以详细的文字说明,有人爆料,猜测幕后黑手,一家公司——嘉敖集团渐渐浮出水面,宁俐注意到嘉敖集团老总的名字,竟然是秦震。

她把勒美股份和嘉敖集团一起拖进股票池。勒美连年亏损,乏善可陈,嘉敖近几年异军突起,先后收购多家新兴产业公司,业绩很好,年报也很好看。宁俐思忖,嘉敖看来对庆扬产生了浓厚兴趣,难道这是为准备收购打前战?

第二天上午,宁俐起床后打开电视,然后去卫生间洗簌,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听到“庆扬”两个字,她急忙走到电视机前。

庆扬正在召开记者会,经过一晚上网上发酵,庆扬已从被动转为主动,屏幕上,吴庆东神情肃穆,“庆扬现在正全力救治受伤员工,不论是本部员工,还是原勒美员工。”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道:“对网上不实言论,我们保留追究的权利,庆扬不怕竞争,但我们提倡良性竞争……”

宁俐看着屏幕上那个男人,好像瘦了一些,但似乎更加精神了,他不仅声音洪亮,眼神更是清亮。

记者会只短短播了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她关上电视,打开电脑,网络上还是众说纷纭,各路人马纷纷亮相,热闹非凡。网上如此,现实中就不知是怎样的血雨腥风了,宁俐叹息。

她来到学校报到,这是一所民办高中,她和校方签订的试用期是一年,负责高一的英语教学。

这里硬件和待遇一般,相应的门槛也比较低,教师中除了少数是本地人外,大部分来自外地,在这里干几年积累经验后,有人会跳槽去更好的民办学校甚至去考公办学校,因此这里流动性也比较大。

宁俐接替的老师就是刚辞职不久,当然教师流动性大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人际关系相对比较简单,而且这所学校为了生存,为了与临近高中竞争,校方非常重视升学率,教师的工作强度也相对比较大,宁俐正是最看中这一点,她急需要工作来填满时间。

而工作之余,家在外地的老师们下班后喜欢扎堆,宁俐不喜应酬,但是为了尽快融入集体,对这种课后节目她也尽量参与。萩水镇比较富庶,镇上各种娱乐设施齐全,聚餐、k歌是当地最常见的休闲活动,人们看上去很悠闲,整体生活节奏不像a市那么快。

几经周折,宁俐终于搬离宾馆,在镇上租到一套还算满意的房子,小区物业管理不错,从房子窗口望出去,能看到街心公园的人工湖,楼下还有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馆,闲暇时,她就去喝杯咖啡坐一坐。

有时她也去杨老师家做客,杨老师对她来这里教书并不感到很惊讶,宁俐主动解释,是给自己身心放个假。

然而工作还是紧张而忙碌的,办公室里几个本地的老师都已成家,剩下的大都在谈恋爱,课余都抓紧时间和异地的男朋友女朋友互诉衷肠。

宁俐微信里的常客就只有何瑞珍、徐小允和古军,唯一的微信群就是当初郑桐拉她进入的高中班级群。

何瑞珍怨她不辞而别,又叮嘱她,进入新环境,别不合群,凡事随大流,就不会出大错。

宁俐笑说:“你好像是我妈吔。”

何瑞珍没好气地回她,“和你这个怪物在一起,我有时觉得还真象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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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俐被她气哼哼的语气逗笑了,随后婉转地劝她,“瑞珍,不论怎样,你毕竟还有妈妈,要珍惜。”

“我有跟没有其实一个样,而且,我宁愿没有。”何瑞珍斩钉截铁。

宁俐不再说什么,某方面来说,何瑞珍其实也很固执。

除了和何瑞珍在微信里聊天,宁俐还经常看班级群里大家互动,原本觉得微信群里闲聊很无趣,如今潜水已成为她一个乐趣,有一次,何瑞珍和几人聊天时无意间提到她,宁俐下意识回了一句,群里先是一阵安静,紧接着大家纷纷发言,热情地回应她,宁俐有些不知所措,单call何瑞珍,问是怎么回事。

何瑞珍笑道:“你从不发言,冷不丁说一句,大家觉得新鲜呗,你多说说话,大家就习惯了。”

这时郑桐在群里问她,现在在哪儿?她大方地回答,在某地教书,并就地拍了几张照片发进群里,大家紧跟着热议一番,看着群里接连发来的消息,宁俐突然发现,那些你认为不可能习惯的环境,一旦参与其中,其实也没什么,并不象想象中那么困难。

何瑞珍又单独发来语音,问起她和吴庆东的事,宁俐支吾着搪塞过去。

何瑞珍不客气地说她不知好歹,“哪个男人落你手里算是倒霉!”

宁俐笑笑没有接茬,等到群里大家互道再见,她退出了微信。

其实她曾经想过,吴庆东也许还会象以前那样,想方设法找到她,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出现,也许是那封信写得太过直接,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太忙,以致于完全无法脱身,不论怎样,时间会是最好的淡化剂,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停在原地等你……

不久,勒美悄然复牌,改弦易帜,勒美股份正式改名为庆扬集团,庆扬终于成功上市。但是一复牌就直接跌停,宁俐抓紧时机建仓,然后就看着庄家展开激烈的多空大战,k线锯齿般触目惊心,直到收盘才勉强翻红,第二天又是一个跌停,宁俐继续跟进,直接补齐半仓。

接下来股价浮浮沉沉,宁俐不动声色,一直看到它一路走高飘红才适时卖出。随后股价又开始震荡,这期间嘉敖举了一次牌,嘉敖与庆扬的收购与反收购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这一天,宁俐意外地接到a市邮递员打来的电话,通知她领取汇款单,她想让锦绣园的物业代收,邮递员不同意,建议她去当地邮政银行支取,宁俐应下,随后邮递员发来汇款单的照片。

看着照片,看着金额栏上的数字,宁俐百思不得其解,汇款人和汇款地址都很陌生,可是收款人和收款地址又的确是自己,最后她看到照片最下方两个手写字母——jl,她瞬间明白了。

然而却根本无法联系到他,汇款人的电话也打不通。几天后她又意外地接到江漓的电话,说是受哥哥嘱托,对她表示感谢。

江漓此时已经知道宁俐是她当年上大学的资助人,闲聊中,她告诉宁俐,还是没有见到她哥哥,他只是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并汇给她一笔钱,还定期给老家汇钱,并找人把老家的房子翻建,又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人照顾爸妈与弟弟,还帮他原来未婚妻的丈夫找了一份好工作。

他似乎在外面发了财,又似乎知晓一切帮助过他们家的人,此时一一报之以李。

宁俐感叹,以江澜的才干,他一定会翻身。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生活。

不久后她又遇见秦震,是一次毫无预兆的相遇。

办公室里,老师们闲聊,说市里来了一位很特别的投资商,很看重教育,接连在南方各地砸下重金,入股了几家有名的私立高中。他们这所高中自然是轮不上,老师们议论了一阵,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第二天,宁俐去市里买东西,见到秦震的时候,他身边跟了几个人,一人正帮他拉开车门,她远远望去,就象看到记忆中那个人,心底猛然一动,下意识喊道:“江澜!”

秦震听到后似乎愣了一下,茫然四顾,最后循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看到她,眼中起了一些变化,随即他就若无其事移开视线,转身钻进汽车。

宁俐不知是怎样回的家,隔了很久,她收到一条短信——“对不起。我不是江澜。”

她连忙打过去,却是毫无感情的提示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宁俐看着那条短信,两个短句,两个句号,似乎说明一些事实,然而这些已经不重要。她发现,曾经在心里那么在意的一个人一件事,如今只是过眼云烟,只是人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不论他是不是江澜,那已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已心如止水又无所畏惧。

☆、第五十七章

转眼间, 宁俐已在萩水镇待了几个月, 已渐渐适应并融入当地生活,虽然当初只准备待满一年, 但她还是全身心投入工作,不想误人子弟。

校方追求升学率,老师们的弦都蹦得很紧, 宁俐从小就经受高强度压力, 适应起来不是难事。开始上课时她比较紧张,后来慢慢放松,状态越来越好。学校每天都有早操, 她和学生们一起跑步锻炼,饮食作息很规律,近来长胖几斤,脸色日渐红润。

业余她还是鼓捣些石头、绣片做做手工, 然后就是看股票。庆扬集团她只留了一成底仓,她时时关注,想寻机再入。

庆扬发出公告, 股东乔万山已把全部股份平分给一双儿女,看到这个消息, 宁俐注意到这家公司的股东构成,特别注意到吴庆东的持股比例, 是一个比较尴尬的数字,也注定他在董事会中地位尴尬。

她想起他总是充满疲倦的眼神,也许他在生意场上并不是左右逢源, 而是一直苦苦支撑与维持。

她发现,由于关注这只股票,似乎和这个男人还是藕断丝连,她时常想起临别前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夜晚,想起他的怀抱,他的话语……漫漫长夜,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她脑海里……

宁俐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中。

这所学校的学生家庭条件参差不齐,有本地普通工人的孩子,也有外地来的农家子弟,还有镇上的富裕阶层,临时把孩子送到这里,准备出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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