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1)
“老子终于毕业啦!!!!!!”
“去你妈的高三!!!!!!!!”
“去你妈的高考!!!!!!!!”
“可都去你妈的吧!!!!!”
整个教学楼里都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呐喊怒骂发泄,所有人似乎都在铃声打响的一瞬间,疯了。所有的行为都为这近乎囚禁的三年高中生涯而叫苦。
他们激动呐喊,热泪盈眶,像一群困兽,终于出了囚笼。
*
三班的班会特意调整到一周后举行,那天周斯越跟教授刚从上海回来,一下飞机就往酒店赶。
一进门,宋子琪就带着一帮人起哄:“来来来,咱们准大学生回来了——”
周斯越一掌打开他,“丁羡呢”
宋子琪一边给他递酒,一边扬手朝某个角落指,“跟刘小锋喝酒呢!”
刘小锋?!
周斯越回头看,果然正跟丫喝的起劲儿呢。
见人齐了,刘江端着酒杯上了台,颧骨红红的,也喝了不少,酒劲上来,夺过一学生手里的话筒,一拍桌子:“来!咱们把过去三年的账算算清楚。”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刘江,这个平日里也严肃在此刻却因为喝醉了而显得有点莫名可爱的老师。
“老刘,我自首,我往你杯子里丢过粉笔头。”有人起头。
刘江恍然:“难怪我那天拉肚子。”
男生又笑:“其实没有,你拉肚子是你的皮带绑太紧啦!”
刘江笑:“你小子!”
忽然,正了色,“今晚上,出了这个门槛儿,咱们可能就再也找不到理由能把大家聚在一起了,之前过去那三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也懒得跟你算,真当我傻呢,谁谁谁往我杯子里丢粉笔头这种事儿我都懒得跟你们计较,还有上回那谁儿在校长面前告我,说我体罚,真当我都不知道呢?校长能跟你们穿一条裤子么?人转头就来我办公室了,当着所有老师面儿,小刘啊,听说你现在还兴体罚这套?我笑得跟个孙子似的,我说哪敢,你们个个都是大爷,稍有点不顺心不如意就拿老师出气开涮,现在的老师好当啊!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儿,就你们他妈这帮小子,我偏偏最舍不得你们!!!”
话到这儿,所有人都敛了笑,气氛忽然凝重起来。
刘江眼圈红了,愤愤咬牙:“你们真是我带过最皮的一届学生!!!!”
约莫是没别班的学生,刘江情绪稍有失控,哽咽,“看到你们,总看到当年的自己,你们身上那股拼劲儿韧劲儿,真不是往届学生能比的,我还听说八班有个男生去当兵了是吧,就周斯越你那初中同学,叫什么蒋沉,就这股冲劲儿厉害啊!还有宋子琪,你要考上飞行员了给我稍个信,我也好跟其他老师吹吹我好歹有一学生是开飞机的!还有周斯越,到了清华,拍张大门口的照片邮回来!你们一个个都是,以后该娶媳妇娶媳妇,该嫁人嫁人,最好从同学堆里找,还能给我省份子钱。”
到这儿,刘江故意扫了眼孔莎迪和宋子琪:“是吧?啊?你俩?都当老师傻呢!”
班会进行的最后,一个个都湿润了眼眶,刘江最后是被周斯越几个抬上出租车的。
人给塞进去了,手还不忘伸出来,跟他们招呼,“行了,都别送了,赶紧回去吧——”就这,还操心他们呢。
十八年寒窗苦读,终于在这条挤破头的道路上落下帷幕。
不管以后在哪儿,只要热血还在淌,我们就一起上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送给即将高考,或者高考已经结束的你们。
本来还有一点,太晚了,不想太赶了,还是放到明天写啦,刚好可以把复读的阶段度过去。
后天就直接开启大学好了。
不好意思久等啦。
150个红包谢谢你们的守候。
青春文就是这样,写这种可能会比较需要耐心,本来高中是还剩两章,写到这儿后面还有一小段就高中完了,但是后面还有一段复读,所以我把后面那段跟复读放在一起啦,大学的预计本来也是在后天啦。
给小可爱造成的困扰很抱歉啦。
双更晚了半小时也很抱歉,发几个红包摸摸大家就别生气啦。
原谅我啦~
第44章
成绩公布那天晚上, 周斯越在南京跟教授参加一机械展,晚上跟蒋沉见了一面, 草草吃了顿饭。
在部队待了半年,终于见着亲人了, 蒋沉激动地两眼泪汪汪, 在部队排挡门口抱着周斯越死活也不肯撒手,周斯越把人拉开,“行了,一大老爷们臊不臊。”
从小蒋沉就跟周斯越亲,抱着他的胳膊, 撒娇状:“不臊, 想死你们了。”
周斯越看着他抽着嘴角乐。
蒋沉闷了半年, 此刻就跟个话篓子似的什么都往外倒,絮絮叨叨个没完, 周斯越倒也没嫌弃, 吃了两口就安安静静地靠着椅背听着,他向来是个很好的听众, 这点毋庸置疑。
“刚来头两天。”蒋沉一边握着筷子,一边用手指比了个二, 眼里恨呐:“五十斤负重五公里, 跑完哥们两天下不了楼梯,爬着下的——”
“后头有一湖,零下十度,泡水里, 牙都给冻得咯咯响,谁喊一句冷,哐——,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问你还冷不冷?!说冷,哐,又是一盆——泼到你喊不冷为止。”
周斯越看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听得入神,偶尔还搭两句腔。
“后悔么?”
“不,老话不常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蒋沉筷子杵在碗里,低头笑笑:“怎么说呢?从小你就比我们都优秀,邻里街坊都觉得你将来是一干大事儿的人,我,蒋沉,没什么本事,也不想教人瞧扁了去,你干大事儿,我当兵,也不损你面子。”
周斯越低笑着摇摇头,“得了,赶紧再吃两口,我得走了。”
“去哪儿?”
“回北京,晚上出成绩。”
蒋沉哗哗吸了俩口面塞进嘴里,神经大条地说:“你又没考,你出啥——”话一愣,倏然抬头,目光直戳向他,“不对,你丫最近身上有股人气。”
又恢复了往日插科打诨又一茬没一茬地模样。
周斯越笑着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吃你的面。”
蒋沉呵呵乐,傻乎乎低头三两口把碗底的面儿嗦进嘴里,一根菜丝儿都没留下。
周斯越摇摇头,啧啧两声,“在里头改造得可以啊,老蒋回头该乐坏了。”
蒋沉不屑:“他才不会呢,走之前就说了,这儿子他不要了,大半年了,连我妈都被他关着,不让来见我。”
提到蒋志雄,蒋沉到底还是有一丝遗憾。
谁不想自己做的事儿得到家人的支持和鼓励,成绩不好,当兵是他唯一想做的事儿,但在蒋志雄眼里就是不负责任,不孝,宁可当作没生过他这儿子,走之前那晚什么狠话都说尽了,恩断义绝这样的词儿都从他嘴里蹦出来了,他根本就没在指望人能原谅他。
“行了,来都来了,你在这边就安安心心训练,等回头哥几个再来看你,老蒋那边,你放心,我们几个都照看着,身体倍儿棒,还是那副样儿,热忱,啥都爱管,看见一老太过马路还紧着上前扶呢,完了我一看,那老太岁数还没你爹大。”
蒋沉:“他就那德行,在单位管出毛病了,在家里也啥都爱管,邻里街坊有点儿啥,全算他一人账上,跟你妈一德行。”
周斯越皱眉:“说你爹还捎我妈,想打架?”
小时候打不过,被人拎着摁在地上狠揍,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蒋沉一拍肩膀的武警徽章:“你是在威胁中国人民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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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周斯越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一串座机号码,捞过,接起。
刚“喂”了声,话筒里传来一阵乌乌泱泱的痛苦声。
心猛地一沉。
“丁羡”
呜呜咽咽又是一通哭,紧接着,啜泣两声,哭呛了,断断续续抽噎着。
“周斯越,我没考好……可能都上不了一本线。”
一本线的预估分比她超出十来分左右,其实丁羡之前几次模拟成绩都过了一本线,还超出不少,但她这人心理素质差,一紧张就容易出错,记得很清楚,除了中考,她人生中的大考几乎都是失利,小升初也是,差点都没过线,虽然平时成绩都名列前茅,但一到大考就发挥失常。
老师说她心理素质不行,承受不了压力。
后来叶婉娴找人给她算了算,算命先生说这丫头命里却考星,考运不行。
知道这事儿之后,丁羡状态就更差了,就成了个魔咒,一直套在丁羡的头顶,跟一片乌云似的,走哪盖到哪儿。
这事儿就麻烦了。
早年大学生罕见,一村里也没几个大学生,但到了九零后那代,遍地都是大学生,不考个好大学未来的路很难走,加上又不是有家底儿的人,全指着这条出路呢。
周斯越跟蒋沉告别,连夜从南京赶回北京。
两人对着电脑研究了好几天,二本拔尖儿的那么几所,还有些在省外。
周斯越沉默。
丁羡想了想,搓着指尖,低声说:“要不我还是复读吧。”
“复读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周斯越窝在椅子里,转头看她:“等分数线吧。”
气氛低迷。
屋外电闪雷鸣,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珠霹雳巴拉砸在窗户上,打破这一室沉静,楼下电视机在播送着最新的天气预报:“5号台风麦沙即将登陆,请各位市民做好防护工作,减少出行。”
丁羡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周斯越轻嗯了声,想是觉得小姑娘声音低落,就这么放人回去或许会她想多,有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想太多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丁羡乖乖点头。
“等会。”
周斯越转身从书柜里抽出一个小机器人,递过去,“答应你的奖励。”
丁羡望着那做工精良的小机器人,有点诧异:“女的?”
周斯越双手抄进兜里,靠在墙上,笑了下:“嗯,你放桌上试试,小心点儿,废了我不少功夫。”
丁羡轻手轻脚拿袖子擦了擦顶上的灰,估摸放了有些日子了,按下手上的遥控,没一会儿手中的小家伙就跟扭秧歌似的动起来了,有点像精神病2.0版,“改良过的?真可以治精神病?”
小东西一摇一摆地扭着秧歌朝他这边过来。
周斯越随手把桌上挡路的书移开,一边给低着头认真地给小东西清扫路障,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不知道,前阵跟教授送了几个到抑郁症治疗中心,现在在等实验效果。”
丁羡猛地醒悟过来,“你不会拿我当小白鼠吧?”
“你这个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是个美好的词,不论用在哪里。
“取名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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