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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细温已经很累了,心里想着,这些话不用告诉我的,“其实,你不必……”

许细温还没说完,甘小姐就扑腾坐起来,“你也觉得,郝添慨长得帅气,身材也不错,你也觉得我不从他那里捞点什么,就放过他,有点吃亏吧。”

“不是。”许细温摆手否定。

甘小姐却选择不听,她抬手阻止许细温要说出口的话,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完,豪气万丈地擦嘴巴,“等我睡了他,再放过他吧,凭什么别的女人可以,我不行。就这样了。”说完,大步往郝添慨的房间走。

住在一个房子里这么久,许细温还是第一次知道,郝添慨睡觉不锁门的。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郝添慨的房间里传出来,“甘溪,你活腻歪了。”

“被我压着的你,才活腻歪了,你凭什么看不上我……”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其他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许细温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又面红耳赤,赶快撤离现场。

第二天,许细温做好早饭,郝添慨都没出来吃。

到了十一点,郝添慨才扶着腰从房间里出来,手腕上一圈红,出来第一句话就是,“甘溪呢?”

“走了。”郝添颂终于肯出房间,许细温在轮椅里放着垫子,让他躺得舒服些。

郝添慨骂了句什么,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郝添颂看二哥,奇怪地问,“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甘溪怎么突然走了?”

许细温又想起来昨晚的那些声音,耳根子发红,“不知道。”

郝添颂更奇怪,好在没继续问。

郝添慨回房间,收拾了小小的行李箱出来,大步往外走,声音还在,“许细温,麻烦你照顾阿颂几天,我出去几天。”

“好。”许细温答应下,又收了阳台上的衣服,“甘小姐的衣服没带走,你带给她。”

郝添慨捏着递过来的嫩黄色的内|衣,咬着一口好牙,被人戳穿很没面子。

郝添慨走了很久,闭着眼睛的郝添颂,突然问,“甘溪睡了我二哥!”

“我不知道。”许细温赶紧否认。

郝添颂低声说,“我们兄弟两个一样的命运,都是被人睡了,醒来就不见人。”

“我第二天没走。”许细温纠正。

郝添颂趁机说,“你后来走了。”

“……”许细温笨拙地转移话题,“你要不要吃核桃,对身体好。”

“不吃。”郝添颂接着闭眼睛,不知道是太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他昏昏入睡,还是假寐真生气。

看时间差不多十二点,许细温要去做饭,郝添颂才反应过来些什么,慢腾腾地说,“昨晚他们在房间的时候,你听到了。”

“我不知道。”许细温要装傻到底。

整个下午,郝添颂都呆在房间里,医生进去过一次。

许细温要进去看看,医生说,“我想,他现在更想一个人。”

五点左右,许细温进郝添颂房间,他沉沉睡着。

在床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折叠床上桌,上面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郝添颂歪着头,睡得很不舒服。

许细温把电脑拿下来,手指触碰到键,继续工作,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出来。

不怎么和谐的声音,不怎么和谐的画面。

许细温捧着电脑,怔怔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越演越烈。

很久后,许细温僵硬着关机、合上电脑,走出房间。

“他是个男人,却失去了该有的本能,这对他来说,太残酷。”许细温去找医生,医生这样解释那台电脑和里面的声音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喜欢看组合家庭的文吗,文名叫《他妈,要给她当后妈》,微博里记过这个梗,想写,你们想看吗?

第42章 许细温

平时, 是郝添慨照顾郝添颂洗漱, 很顺利。

今天,是许细温照顾郝添颂擦洗, 不怎么顺利。

郝添颂情绪低落,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眼睛不知道看在哪里, 竟然看得十分认真, 动作许久不换。

这是这几天来,郝添颂的常态。

“明天是晴天,你想不想出去走走?”许细温低头, 不忍看他的脸。

郝添颂摇头,“不去,累。”

“总在房间里躺着不好,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推着你。”许细温继续鼓动他。

郝添颂有气无力地摇头,“人多,不去。”

“不去人多的地方, 我们去远点的地方,一日游。”

郝添颂动了动手指头, 挪开,“手不脏, 不用擦了。”

“明天去吧?”许细温再接再厉,劝说。

郝添颂还是两个字,“不去。”

第二天, 是大晴天,郝添颂在房间里睡了将近一整天,或许他清醒过,可他没睁开眼睛。

相比较骨折受伤的四肢和腰椎,郝添颂表现得都很淡定,以为只要忍受疼痛就一定能好起来,可腰椎脱位带来的其他功能影响,彻底摧毁了他的自信心和希望,他不可能好起来了。

接下来几天,郝添颂不怎么吃饭,水很少喝,整个人迅速的瘦下去。

而郝添慨,归期未定期,许细温不知道该找谁商量,急得团团转。

许细温找过医生,医生却表示爱莫能助,“这样下去,郝先生会患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郝添颂,两个词语联系在一起,让许细温久久的手脚麻木冰凉。

如果那天,郝添颂不管她,一定会比现在好。

一个星期,郝添慨没有回来,郝添颂却是不得不洗澡的。

郝添颂胳膊和腿上绑着石膏,不能用花洒洗澡,平时都是用盆子接了热水,擦拭全身。

许细温在热水里掺了些凉水,她试过水温,只是稍微热一些,可毛巾落在郝添颂的腿上时候,他瑟缩了一下,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摊手摊脚,任由人摆布,连看都懒得。

石膏已经绑了将近一个月,虽然现在天气不算热,可里面还是闷得厉害,泛红。

许细温溜着石膏边缘,仔细擦拭,从腿开始,往上。

他有几天没洗澡,身上有些脏,许细温只是轻轻擦,还是搓起来一层污垢。她把毛巾湿了些,想把污垢擦拭下来,水却顺着到处流,她又手忙脚乱去擦。

“我去拿干毛巾。”许细温急着说。

她以为郝添颂是闭着眼睛的,不会回应她的话。

可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她的心脏突地一疼。

郝添颂低头看着,目光沉静,毫无波澜,可就是这份安静让人心惊,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隐着情绪,“你碰它都没反应了,我是真的废了。”

“我去拿毛巾。”不敢再看,许细温立刻转身出门。

许细温不想立刻回去,毛巾拿了三五分钟,回到房间,郝添颂正抬手解手臂上的石膏。

“还要几天才能拆。”许细温丢下毛巾,去阻止他。

左边比右边严重,郝添颂就用包着纱布的右手,拽左边手臂上的石膏,太长时间没有活动,动起来格外的疼痛,他咬牙忍住,冷汗直流。撕开纱布拿下石膏夹板,扔在地上,又去拿腿上的。

“郝添颂你别这样,会落后遗症的。”许细温捡了石膏,往他手臂上安装。

郝添颂忍着疼痛,推开她,没什么力气只是轻轻的,他呼吸很急,很乱,“我他妈的都这样了,多这一点后遗症又有什么。”

许细温僵硬着动作,站着不说话,看着他像只困兽一样咆哮着,看着他拖着半掉着的石膏,在房间里把桌上的东西一挥而下。从受伤,郝添颂一直在忍,从不显出来他内心的慌乱,可今晚上,他的尊严和自信心,彻底碎成了渣渣,他还要什么理智。

放在凳子上的水盆,因为碍事,被他扬手推开。

水珠漫天撒开,一半落在许细温身上,变得烫皮肤。

郝添颂双手捧头,他埋在手掌里呜咽出声,“我废了我废了。”

许细温第一次见他这样,平时里多么嚣张跋扈的人,无助的时候,越发显得可怜。

“有没有后悔,救了我?”许细温不知道自己发出来声音没有,可能只是她在心里问自己,不敢真的问出声。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郝添颂一个人的声音,他的哭声和自言自语的声音。

比较下,许细温的呼吸声都变得轻起来,压抑的小心翼翼的,还有绝望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郝添颂毁了,毁在她手里了。

因为她,从前那个自信张扬好面子的郝添颂,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面前失声痛哭。

他的一辈子毁了,她该怎么偿还他。

如果他落入地狱,她是不是该陪着承受同样的煎熬。

不,应该是双倍的。

许细温的手背上落过水珠,已经掉在地上,留下一条痕迹。

白皙、匀称的手指,颤抖着,抬起,捏着衣领处的透明扣子,穿过去,解开。

动作反复,一直到最后一颗。

许细温光脚,踩在满是水的地板上,她走得小心翼翼,却坚定地走到郝添颂面前。

她张开双臂,拥抱住他。

怀抱里的人浑身僵硬,剧烈地推她。

她虽是女人,却是健康的,郝添颂是男人,可他受伤了。他用受伤的手臂根本阻挡不住许执着的许细温,只能被她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

郝添颂承认,他对许细温还存有特殊的感情,不然不会,在大脑判断出来她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去救她,而忘记会给自己招惹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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