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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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说,胡为已经掏出了手机给袁秋打电话:“妈,客房收拾一间出来,小冉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嗯,已经吃了,我们待会儿就要到家了……呃,对了,那个……”

胡为侧了侧身子,不想让某人看到他的脸。

他压低了音量,红着脸道:“那个,妈,家里有红糖吗?……很好,那你就给熬碗红糖水吧。有人要喝,你懂的。”

安然:“……”

******

胡为进了安然的房间,先从她的衣柜里挑了几套棉质轻便的常服出来,折叠整齐后放在床上,再去衣柜的抽屉里选了几套可爱型的内衣出来,然后还拿了一套棉质的卡通睡衣裤走。

想了想,他又去洗手间里将安然的所有洗漱用品伸手一揽,尽皆抱了出来。

既然拿了洗漱用品,自然还要拿化妆品。胡为又走到梳妆台边将安然那些瓶瓶罐罐的水水和粉粉统统装进一旁的化妆包里。

最后,他轻车熟路的去壁橱里将她惯用的那个粉色行李箱给拖了出来。

胡为打开行李箱,就要将一旁打包好的安然的物品一件件的往箱子里放,却发现那箱子底下搁了个塑料文件袋。

里面好似有一封信。

胡为自然要不客气的看上一看。

便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塑料文件袋,取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一片空白。

封口也没有封上。

他抽出了信封里面的东西,是一张信纸。

徐徐展开,一看,眼睛眯了眯。

然后,他的手渐渐颤抖起来。忽然间,人,轰然坐倒在地。

这是一封情书。

谁写的?

纸上郝然就是他自己的笔迹,虽然较之现在的遒劲有力的字迹稍显稚嫩了些,可,那就是他写的,他永远都认得。

写给谁的呢?

呵呵,是给安然的呢。

什么时候写的?

那一年,他就要离开祖国去往美帝留学的那一年,高中毕业后的暑假。

十八岁的少年,早在多年前就给十五岁的少女,写过一封情书了。可惜,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勇气送出去。

然而,这封根本就没有送出去过的情书,怎么会在她手上?

这信是在她的行李箱里保存着,而这个行李箱是上次她假装从美国留学回来时用的那一个。是不是意味着这封信,被她不知怎么得手了后,并非就此就压了箱底,而是一直随身携带着?!

信纸已经泛黄,纸张也已经变得有些破旧,那是不是又意味着有人时不时的拿出来翻看过?!

胡为忽然觉得十分酸楚。

他不是一个人爱着,对吗?

他不是单恋,对吗?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她不会珍藏着他写给她的情书,而且还是一封他根本就没有送出去过的情书!

安然也是爱他的呢。

不然,她不会将他写给她的情书随身携带,还经常拿出来翻看!

他就知道,那女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所以,他只需要打开她的心结让她松口说爱,那一切就很圆满了。

胡为浑身瘫软的靠在床腿上,眼眶一热,便盈满了泪水。很快,那热泪就糊满了他的整个脸颊。

这是喜极而泣。

人间什么是甜,鲜花卡片?还是诺言?

扮起笑脸,谁又能分辨?

人间什么是酸,挨饿受冻?还是分别?

真能说出就不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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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祥:《甜与酸》。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低低的呜咽起来,胡总裁流下了一把辛酸泪。

真是丢脸……他抬手蒙住了脸和泛红的双眼。

然而,就让他丢脸这一回吧。

十九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九年呢?

于他而言,一生只有一次。

第94章 甜与酸(4)

胡为还没进屋, 先远远的看到了客厅里灯火通明。走近了之后,伴随着麻将哗啦哗啦的欢快声响, 他听到了几个老太太在不断吆喝:“买码,买码,快买码!”

胡为给他妈妈请了三个保姆,均是年纪与其母亲相仿, 精神好体力好, 性子跟他母亲一样活跃的老大妈。

本来他妈妈只一个人住,他不过是偶尔回去住几天,伺候的佣人要不了许多。但是他请这些老龄保姆的目的, 主要让其来陪着母亲不寂寞不孤独。因为担心佣人老大妈年纪大了,拖地洗衣服煮饭照顾花园等的时候会累着了, 所以他多请了几个, 想着大家分担分担,每个人的活儿就不多了。

于是,加上他母亲, 四个老大妈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爱好上了搓麻将, 正好一桌。

胡为听到那中气十足的一阵喊, 失笑不已, 抬腕看了下手表。

好嘛, 都快晚上十一点钟了, 竟然一个二个还这么精神抖擞。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客厅门走进去,放眼一看,那眉梢便情不自禁的挑了挑。

人都在砌长城呢, 一个不少,包括安然。

看来,母亲的手段果然了得。之前还要倒不倒,脸上惨白如鬼,这会儿人家已经有体力坐那里搓麻将了,而且还面色很红润。

“太太,这回你买谁啊?”一保姆老太太问。

袁秋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说:“咳,反正买谁都不能再买小冉的啊。让你们一赢赢双份啊?门儿都没有!”

“就是,她十有九输,哈哈哈……小冉,你的钱包输瘪了没?我看你是翻不了身喽。”另一保姆太太戏虐问道。

袁秋之前买码总买安然的,于是两人一起输。现在袁秋弃她而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了会累得人一起输的心里负担了,安然总算赢了几回,但是多数时候还是一个输字。

有保姆耳尖,听到了开门声响,扭头一看,立即起身道:“哎哟,是少爷回来啦?我这就去给少爷煮宵夜去!太太,你来帮我接着打。”

几个保姆都略略停下了手中动作和说笑,朝他看过来。

胡为看向安然,安然只在那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牌,手指在这张牌摸一摸,在那张牌捏一捏,犹豫不决接下来该打哪一张麻将,对周遭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他暗自笑了笑。

袁秋急忙按住了那个保姆阿姨,一叠声说:“坐好坐好,我去!我自己儿子,我要亲自伺候。”

走两步,她又回头道:“你们要是打完了这一圈儿我还没有回来,就记得帮我买码啊。随便买谁的都可以,就是别买小冉的就成!”

恰好安然又放了一炮,这局结束。

她气得将自己身前的牌大力往桌子中央一推,叫道:“气死我啦,又放炮!肯定是这牌没和均匀,让我一个人来和,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说着,又一伸手臂,将其余三个老太太面前的牌统统推倒。

然后,她就像是在画太极八卦图,又好似在练乾坤大挪移,安然将桌子上的麻将刨过来推过去,满桌子搅合,哗哗哗,搞出了几大的阵仗,麻将都往桌子底下掉了好几块。

几个半老的太太顿时哄堂大笑。

胡为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的矿泉水出来,拧开盖子,先牛饮了大半瓶。

然后就拿着矿泉水,一边喝上几口,一边站在灶台边,默默不语的看着母亲为他忙进忙出的做宵夜,想着有需要的话,帮他妈妈搭把手。

没过一会儿,胡为忽然听见客厅那边传来了安然的哇哇大叫,“啊啊啊,我要倾家荡产了啦!不行不行,我现在要拿出真正的实力出来了!”

胡为走到厨房门口往客厅看去,正好看到安然脱了外套,又将袖子推到手肘上方。她手臂一伸,再次摆开了一个十足凌厉的架势将麻将和得哗哗作响。

“你们做好吐钱的准备吧,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之前的我已经随风飘散,现在的我是一个全新的我!”

胡为:“……”

几个老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小冉,你的荷包还没有空啊?”

“早着呢!之前的我不过是给点甜头让大家尝尝鲜!”

胡为见安然满脸通红,目光散乱,额发也微微被汗水打湿了,服服帖帖在她的额头上。

他扭头对灶边的母亲疑惑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袁秋笑道:“输得很惨,已经急红了眼呗。”

胡为:“……”

难怪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只是……都输得急红了眼?

难不成那女人赌性很大,都已经输了好几万了?!

真是个……败家娘儿们!

胡为黑着脸问:“你们赌得到底有多大?”

“赌?儿子,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个词?还这样一副态度?说得好像我们都是嗜赌成性的老赌棍儿似的。”

见母亲像个孩子般撅起了嘴委屈的质问他,胡为蓦然觉得自己十恶不赦,脑海里还有两个声音开始吵闹起来:

自己的女人们赌一赌又怎么样嘛,小赌怡情啊,难道你还没有钱让她们败吗?

有钱是有钱,可是总归搓麻将并不是个健康的休闲娱乐活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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