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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抓着厉战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除了那只手格外修长漂亮,骨节有力之外,硬是没有发现与别人的手有什么区别。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一脸的惊叹。
厉战失笑。
这不过是武者最基本的手段,吸收周围环境的五行之力,转化为自身的属性攻击,没想到却引起程静迟这么大的反应。
要是知道这么简单就能证明自己的武者身份,之前他那么纠结做什么?
程静迟惊讶过后,便是极度的兴奋。
天哪!
居然是真的!
“再来一个看看。”他忍不住激动地道。
厉战笑了一下,压根没动,程静迟却惊讶地发现屋子里居然下雪了。
鹅毛大的雪花从天花板纷纷扬扬地往下飘,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衣服上。
窗外晚霞满天,屋子里却漫天雪花飞舞,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象不过一墙之隔。
程静迟简直大开眼界,满脸不可思议。
“啊啾!”程静迟站在漫天大雪中,打了个好大的喷嚏,道,“太神奇了。”
“抱歉。”厉战立刻收回了雪花,屋子里气温陡升。
程静迟却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以往二十五年形成的人生观世界观岌岌可危。
还没有感叹完,屋子里突然扬起一阵怪风,那风倒是暖暖的,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就像烘干机一样,绕着程静迟吹个不停。
程静迟只觉得一股暖风扑面,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正惬意得不行,只得“嘶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暖风陡停。
程静迟往下一看,顿时囧住了。
原来厉战弄出的怪风从下往上形成了一个风眼,底下的风速太快,居然把他的一条裤腿绞碎了。
厉战也呆了一下,仿佛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抱歉,忘了你们普通人的布料太脆弱了。”
突然掉到普通人的世界,忘了这个世界的人既没有修炼,也不是穿的附加各种功能的装备,布料的防御连一个最普通的飓风漩涡也无法承受。
程静迟却一点也不介意,只觉得今天真是过得太精彩了。
他已经完全被厉战表现出来的武者手段折服,看着厉战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想刮风就刮风,想下雪就下雪,想落冰雹就落冰雹,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形天气调节器啊!以后连空调和暖气都可以省了。
平民出身的屌丝,即使见识到了这么逆天的金手指和大人物,想的也只是如何省钱赚钱,完全想不到怎么制霸全球一统世界收小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伟大目标。
厉战的目光往下,落在他的小腿上,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程静迟这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满不在乎地道:“哦,这个啊,是我以前小时候受的伤,我在试验那个凝碧丹药渣的祛疤效果呢!”
他伸手把那块纱布揭了下来,发现之前他外公用了无数配方制成的祛疤膏都只是淡去了一点的丑陋疤痕,果然好了很多,现在看上去居然只有一条红线大小的印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看来外敷的效果比内服并不差多少。
“那个凝碧丹的药渣效果真不错。”程静迟高兴极了。
现在市面上的祛疤膏药效都一般,真正要完全祛除疤痕,只能靠手术植皮。他有预感,如果将这些凝碧丹的药渣制成祛疤膏,到时一定会引起轰动。
想到这里,程静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好好琢磨这个事,正好这时外卖到了。
他下楼取了外卖,对厉战说:“这两天我有事,可能就不过来了,你一个人不要紧么?厨房的料理台上我放了点钱还有一套备用钥匙,你要是无聊可以去附近转转,这边比较荒凉,没什么人,可以坐车去市里,那边人多,店铺多,吃的也多。知道怎么坐车吗?出门左手边不到五十米就是公交站,坐210就行了,不用转车。”
厉战点头:“无妨,你不用担心我。”
“哦。”程静迟摸了摸鼻子,厉战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人家一个大男人哪里要他操这么多心呢?说不定还嫌他多管闲事。
他四处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打算下楼。
他外公明天生日,他和他妈都要回乡下给外公庆生。
关门的时候,从未闭紧的门缝里,他看到厉战又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那身影不知为何,看在程静迟眼里居然有几分寂寥萧瑟。
鬼使神差地,程静迟问了一句:“明天是我外公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乡下?”
第7章 乔外公
从靖港前往大塘镇的中巴上挨挨挤挤地坐满了人。
这是来往大塘镇和靖城的唯一公共交通方式,镇上做小生意的、进货的、担着家禽菜蔬去靖城卖的都挤在这一趟车里。
程静迟和程妈妈坐在最后一排,在他们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帽沿很低的鸭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起级宽大的墨镜,外套的衣领竖得高高的,整张脸几乎都被挡住了,看不见真容。
他新潮得有些怪异的装扮让车上大部分的乘客都不由自主地偷偷打量着他,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哪个明星变装出来,以至于装扮得这么神神秘秘。
程妈妈也时不时地瞥一眼身边这个据说是儿子好朋友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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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迟从小就特别宅,从小到大的朋友她都认识,但记忆中似乎从没有一个叫厉战的朋友,尤其是这个年轻人还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不过,程静迟对此的解释是厉战是个平面模特,因为喜欢夏天吃火锅,结果吃出满脸的痘痘,而且因为小有名气,怕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捂得这么严严实实的。
程妈妈看厉战长得高大挺拔,宽肩窄臀,走起路来的姿势都跟别人不一样,特别精神的样子,相信了程静迟的说法,心想迟迟不知道哪里认识的这个朋友,看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
为了照顾厉战,程静迟让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大部分时间都关注着车外的世界,几乎三分之二的脸孔都隐于那副奇大无比的墨镜后,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程静迟也不打扰,让他自己慢慢欣赏地球的美景,偶尔厉战问到什么的时候,才会详细解说,一个问一个答,一路上居然也不觉得无聊。
忽然,厉战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程静迟朝车外一看,中巴车路过一片珍珠养殖场,死水一样的池面上,漂浮着大小不一的塑料瓶。
“那是渔场,以前用来养鱼的,不过现在都用来养珍珠了。”程静迟说。
厉战点头,不再言语。
过了那片渔场,再路过几片村庄,道路渐渐平坦起来,破旧的鹅卵石道路变成了平坦的水泥公道,道路两旁的铺子渐渐多了起来。
售票员站起来喊:“大塘镇到了,大塘镇的下来了。”
程静迟招呼了厉战一声,和程妈妈从一堆的箩筐撮箕货物中艰难地挤下了车。
有认识程妈妈的人跟她打招呼,一边拿好奇的目光看着打扮怪异的厉战。
“那是驰驰的朋友,好像是个模特吧,反正他们出门都这样的。”程妈妈含糊地解释。
于是众人一脸恍然的表情:“那是,原来是大明星啊。”
就说这个天气又不冷,捂得这么严实,长得还高,两条大长腿又长又直,穿衣服好看得不得了,原来是明星来的。
程静迟想笑不敢笑,带着厉战快步朝前走。
程静迟的外公姓乔,是个老中医,在大塘镇老街开了个中药铺,不过这年头中医式微,西医盛行,大家有个头痛脑热都选择去大医院,哪怕感冒也习惯去医院吊水,程外公的中药铺生意可想而知十分清淡,只靠着以前的几个老顾客撑着,勉强糊口罢了。
程静迟到的时候,乔外公正给人针灸,分不开神,只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一边坐着。
病人是老顾客,也算是看着程静迟长大的,看见他来笑了:“哟,老乔,你外孙来看你了。”
“孙叔。”程静迟把手里拎的礼盒放到进门的红漆木椅上,笑着打了声招呼。
孙叔领口解开,露出半边肩膀,肩膀上插着长长短短四五根银针。
乔外公手里还捏了一根老长的银针,预热了一下,然后照着肩颈上一个穴位扎了下来,还捏了两捏,这才收手,拿一边搁着的帕子擦了擦手,朝着程静迟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
说完不等程静迟回答,又一脸严肃地道:“过来帮我配副药。”
程静迟乔外公的感情很深,好久没见外公了,他其实非常想念外公,正想说什么,结果乔外公一开口,满腔的情绪都卡在嗓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乖乖过去照着乔外公所说配了一副药。
乔外公见他虽然许久没有碰过药材了,居然也没有全忘,药得一丝儿不错,严肃古板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满意的表情。
肩膀上扎着针的孙叔也笑着凑趣:“好久不见,迟迟都长这么大了,是个大人了啊。”
程静迟满头黑线,心想他早七年前就成年了好不好?有选举权的。
“迟迟现在在哪里上班?”客人又问。
程静迟心想不是吧,又来了,接下来是不是又该问他有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啥的了。
小地方就是这一点不好,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几乎每个人彼此都认识,而且对别人家的私事特别关心,见面三句话不离工作收入,女朋友对象,毫无隐私。
他知道大家没有什么坏心,这不过是大家平时寒喧的方式罢了,就好像朋友之间见面第一句多半是吃了吗一样。
乔外公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在一个小破邮局上班。”
虽然乔外公也很疼爱唯一的外孙,但对程静迟当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没有填他期望的中医学院,反而进了靖城大学行政管理专业非常失望,每次提起这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程静迟自觉理亏,乖乖认错,讨好地对他外公说:“外公,生日快乐啊,我带了朋友来看你。”
乔外公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从头包到脚打扮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厉战,说:“哪天你带我外孙媳妇来我才高兴。”
程静迟摸了摸鼻子,心想他外公现在真是年纪越大性格越傲娇了,好难被讨好,做人小辈的就是这么悲剧。
孙笑哈哈笑,果然接下来又问:“迟迟有对象了没?”
乔外公又哼了一声,这下连回答都免了,看时间差不多,转身把客人身上的银针取下来,说:“好了,回去注意点,不要再做背扛肩挑的重活,老东西一个了,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吗?”
孙叔嘿嘿笑,没有说什么。
不做活又怎么办呢?难道全指望孩子们吗?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孩子们在外头也不容易,他们这些老东西当然是只要还能动,就尽量多做点活,减轻一点儿女们的负担。
乔外公虽然明里对程静迟各种嫌弃,但等孙叔走后,还是关了药铺,连生意都不做了,招呼程静迟回家去,反正镇子里的人都认识,真有什么急事,大家会打他电话,或者直接上他家找人。
“你妈吗?就你一个人来了?”乔外公眼角余光瞥了厉战一眼,问。
“刚才和陈姨遇上了,她和人聊天,我就先过来了。”程静迟手里拎着东西,想了想,把东西扔给厉战拿着,自己扶着他外公,特别亲热地说:“好久没见了,特别想念外公。”
乔外公鼻子里冷哼一声,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松快许多,显然外孙这种带点撒娇的讨好让他很受用。
“要真孝顺就回来跟我学中医。”老头儿还念念不忘让程静迟继承衣钵的念头。
程静迟有点头痛,心想又来了,他外公真是时刻不忘提醒他是如何辜负他的期望,不肯继承他的衣钵,学习中医,反而去学什么行政管理,简直像祥林嫂一样,每见一次埋怨一次,让程静迟头痛不已。
“小舅不是一直在跟着您学中医么?”程静迟说。
“他是他,你是你啊,要是你也听我的,现在你们甥舅一起,强强联手,珠联璧合,外公我也能退休了。”
小老儿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程静迟连连称是,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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