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苗七抱着箱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西门玉闲聊,一边还分神打量着路两旁的小摊。
他总觉着现在的沙城,跟他上次来逛的时候有些不同。
怎么说呢,之前的沙城,就像是一处无人监管的‘自由’之地,毫无秩序可言,像那些在路边摆摊的商贩,基本上都是看哪儿顺眼就摆在哪儿,连路中央都会有摊位占道。
现在嘛,就好像是被城管给规划了一遍,整片街道都整洁了起来。
难不成,魔教还特地派人来整治了这里的秩序?
这么想着,苗七忍不住笑了起来,“欸,大兄弟,你说魔教最近是不是打算扩大规模了?我看这地方再扩大一下,都可以变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城市了。”
城市跟城镇虽然只差了一字,但差距可是大相径庭。
“或许吧,不过这里若是能发展起来,一定会有许多商机出现。”
西门玉面上始终都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商人,反倒像个饱读诗书的学士,若不是他言谈间三句不离本行,苗七肯定会怀疑他的身份。
苗七也挺乐意听西门玉聊这些的,因为在他日后的规划中,有打算开一个糕点铺,专门用来卖自己那些多到吃不完的切糕。
物尽其用嘛,自己吃不了,就干脆拿去卖钱,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拿来补贴修理装备的费用。
谈话间,二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镇口。
镇口处停放了许多的骆驼,基本上都是来往的商队带来的,西门玉带着苗七走到最左边的一支驼队前,颔首冲看守驼队的黑衣老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接过苗七手中的盒子。
将盒子交给那黑衣老人之后,西门玉随手从腰间取下一枚玉饰,送到苗七面前,笑道:“这一路多亏了阿七你出手相助,我这儿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就赠你一块儿玉佩,聊表谢意吧。”
苗七低头看了眼那块造型精美、明显价值不菲的玉佩,连忙摇头,推托道:“不用了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哪用得着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当谢礼。”
“阿七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东西对我来说可算不得贵重。”强行将那块玉佩塞到苗七手中,西门玉忽然意味深长的冲苗七笑道:“收好这块玉,日后,你会有用的着它的地方。”
说罢,也不等苗七反应过来,他便转身跟着驼队离开了沙城。
捏着那块泛着暖意的玉佩,苗七:“……”
等等!
这还是块儿稀少的暖玉?
大兄弟你快回来!咱有话得说清楚了啊!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到底是个啥意思?
坚信这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的苗七有点儿方,总感觉自己收了块烫手的山芋,但这块山芋……咳咳,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还回去,暖玉啊,这要是拿去当掉,肯定能换一大笔钱。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苗七心道,自己说不定是走大运,遇到了个土豪,土豪嘛,随身带的物件儿肯定都很贵重,说不定对方就是单纯的送了自己一份谢礼,根本就没啥别的用意呢?
这么一想,苗七心里就踏实了下来。
嗯嗯,不做亏心事,咱不怕鬼敲门。
宝贝似的把那块玉佩收进怀里,苗七脚步轻飘飘的奔回城镇,打算去酒肆好好喝上一杯庆祝一下,谁成想,他刚刚踏进街道没几步,就撞上了一群貌似是冲着自己来的麻烦。
这群人个个都手持武器,明显来者不善。
苗七之所以判定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因为他在人群里认出了一位‘熟人’——那个曾经妄图调戏苗七,结果却反被苗七教做人的武俊杰。
其实这群人中,还有一位苗七打过交道的‘熟人’。
就是武俊杰那位不幸被废了武功的三叔。
可惜苗七压根儿就没记住他的脸。
隔了数米远,苗七就听见武俊杰在朝旁边的一个中年壮汉告自己的状,“爹,就是这个戴帽子的家伙,就是他废了三叔的武功,还害得你丢了堂主的职位!”
“噗。”苗七当即嗤笑出声,扬声喊道:“喂,对面那个草包,你这帽子可不能乱扣啊,你爹丢了职位跟我有毛线关系?来来来,让爷爷我再教教你该怎么说话。”
武俊杰当即回想起了上次被教做人的场景。
他怂了吧唧的一缩脑袋,赶紧躲到了他爹身后,才弱弱的回声道:“你、你别得意,我爹可是魔教排的上号的高手,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等会儿肯定会被我爹三拳两脚给打趴下。”
武俊杰此言一出,旁人还没啥反应,他爹的脸就黑了下来。
这牛皮吹的有点儿忒大了。
在这种遍地都是魔教成员家属的地方,说这种话,那分分钟都是要被打脸的,众目睽睽之下,武岳只觉自己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家这个蠢儿子。
见状,苗七顿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还不忘嘲讽对方,“哈哈哈哈……不行不行,笑死我了,我怎么没听说过魔教有你爹这号高手?一个堂主、哦,还是前任堂主,竟然也能在魔教的高手行列中排的上号么?”
武俊杰下意识想要回话,却被他爹扇过来的一巴掌拍了回去。
“闭嘴,滚一边儿去。”
狠狠的瞪了眼被打懵的武俊杰,武岳抽出腰间的重剑,气势汹汹的走到苗七身前,厉声道:“你这白毛小儿,倒是牙尖嘴利的很,拔出你的刀来,咱们手上见真章!”
听到‘白毛小儿’这个明显带着贬义的词汇,苗七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尽,眼神也冷了下来。
他站直身体,从腰后抽出弯刀,冷笑道:“来就来,且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嘴利,还是刀利。”
话落,二人几乎是同时发动了进攻。
苗七手使双刀,武岳用的是一柄重剑,前者招式轻灵,后者大开大合,在一旁的路人看来,应该会是一场很有看头的战斗,可实际上,武岳全程都在被苗七压着打。
大部分人之所以没发现他已落下风,是因为苗七故意在逗着他玩儿,根本就没有出重手。
事实上,在任何一个懂行的人眼里,场上的局势根本就是一边倒。
苗七就像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捉到这只老鼠,却故意反复的逗弄对方,在捉到对方的前一秒,松开爪子,放对方逃过一劫,然后再次展开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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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周而复始。
武岳从一开始的憋屈恼火,到后来的麻木绝望,其中滋味儿,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楚。
心好累。
要不是怕当众丢脸,他甚至都想认输了。
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例啊。
就在武岳越打表情越死气沉沉的时候,苗七终于给了他一个痛快,双刀一上一下,打落了他手中的重剑,在重剑落地的时候,武岳莫名生出了一种解脱感,他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赢了。”
“是你输了。”苗七收起双刀,表情轻松随意的耸了耸肩,却没有趁机再打击对方,“承让承让,既然打完了,你能带你的人让开路了么?这么堵着多影响交通呀。”
武岳有些惊讶于对方竟然没有为难自己。
但当他看到苗七兜帽下的表情后,才恍然明白了原因。
实力悬殊太大,哪怕是打赢了,对方也半点儿都不觉得自得。
武岳的心情顿时更加沉重起来。
他蔫了吧唧的挥手,让堵在身后的众人让开道路,然后看着苗七大摇大摆的穿过街道,背影越走越远,原本挺直的背脊忽然间垮了下去。
“爹,你,你怎么了?”
看着忽然间仿佛老了数十岁的武岳,武俊杰有些忐忑的问道。
“我老了。”
武岳摇头叹了一声,扭头看着身旁已经二十四五,却仍旧一事无成,没有半点儿出息的儿子,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你要是能有那人一半的优秀,我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操心了。”
他在魔教中拼死拼活,绞尽脑汁的求上位,还不都是为了给武俊杰提供一个安然无忧的生活环境?可惜这孩子太不争气,除了惹是生非之外,啥本事都没有。
武俊杰难得敏锐了一次,察觉到事态好像不太妙。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正想打个哈哈把话题转移开来,却被武岳抢先一步堵住了嘴。
“反正你爹我现在也没事可干,从今天开始,你就乖乖的跟我练武学艺,你以后要是再敢给我惹是生非,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连屋门都出不了。”
武俊杰:“!!”
不!不要啊爹!求放过啊爹!
你儿子我真的不是练武的材料啊爹!
另一头,抵达酒肆的苗七已经和胡铁花喝上了。
被强行拉上凑人数的中原一点红冷眼看着这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灌着酒,开始在心底盘算,等晚上回去的时候,该怎么带上两个喝醉的酒鬼。
他拒绝跟人‘亲密’接触。
所以到时候还是让楚留香和姬冰雁出马吧。
“小红,泥憋光看着不喝呀,来来来一起喝。”半壶烈酒下肚,苗七虽然还没有醉倒,舌头却开始捋不直了,他万分热情地招呼着坐在对面的一点红,试图劝对方加入自己和胡铁花的比拼当中。
中原一点红:“……”
小红是谁?
第27章
男人若是喝多了酒,打开了话匣子,就免不了一番侃天侃地、忆往昔峥嵘岁月,胡铁花原本就是一个话多的人,喝多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能一口气从天南说到地北,从二十年前说到现在。
苗七也不遑多让。
他话虽然没胡铁花多,但听起来的费解程度却直线上升。
楚留香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猜到苗七刚才拉着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翻译一下,就是“大兄弟,来来来,我给你看样宝贝。”
看着缩在角落做神秘状的苗七,楚留香无奈道:“阿七你……”
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么?整个酒肆都被咱们给包了,压根儿就没外人在场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苗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嘘,泥小声点!知不知道洒叫财不露白呀?快来快来。”苗七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挡在嘴角,冲楚留香喊道。
楚留香囧囧有神的凑了过去,心想自己不能跟酒鬼较真,权当是哄小孩儿似的,配合道:“是什么宝贝,快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哎嘿嘿。”苗七咧嘴一笑,嘴里还给自己‘当当当当’的配着背景音乐,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值钱?”
“这块玉成色上佳,造型精美,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确实价格不菲。”不知何时,姬冰雁也凑到了两人身旁,对着苗七手里拿的那块玉佩点评道。
苗七眼睛一亮,立马问道:“辣它能卖多少钱?”
姬冰雁答道:“要我估价的话,至少五千两。”
一金等于十两,五千两就是五百金……苗七在心里换算了一下,顿时喜出望外,他原先也知道这东西能值不少钱,但没敢往这么高了想,也就估摸了个一千两的‘高价’。
谁成想,这玩意儿竟然能值五千两,五千两啊,都够他在中原买一处不错的房产啦!
他当即一拍大腿,目光灼灼的盯着姬冰雁,道:“那这东西泥收不?收的话窝卖泥呗,五千两就行,窝不贪心哒,绝对不往高了要。”
姬冰雁目光一闪,正想点头,却被挤过来的胡铁花一巴掌给推了出去,带着一身的酒气,胡铁花满脸义愤填庸的冲姬冰雁怒哼一声,骂道:“你这铁公鸡死奸商,连兄弟的便宜都想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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