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雨歇是风声的迷妹!有风声的地方肯定有雨歇,但有风声的地方肯定没长空!他们不可能3p的!”
“……”什么鬼!而且又来一个人!季思奇揉了揉太阳穴。
“嫌人多啊?其实很简单的,你讲成语,第一个出现的,潇潇,他和雨歇是前后脚入的门,占一个成语……”
“潇潇雨歇。”季思奇点头,还举一反三,“那你说的风声,和你前后脚?”
“对呀,风声鹤唳!”鹤唳笑嘻嘻的。
“那长空呢?”
“雁鸣。”
“……这好像不是成语……好吧就算吧,接着讲。”
鹤唳沾满糯米的手拍打他的头:“还有,什么,要讲,的啊!不是,很,明白,啦!”
“你的意思是,就冲戚姬是才女,长空就会贴上去?你们刺客也太没节操了吧!”
“玩儿嘛,”鹤唳一脸无所谓,“想想我对我女神。”
季思奇猛地顿住,许久才迟疑道:“你把这当玩儿?”
“唔?”鹤唳睁大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脸不相信人生,她指了指牛车,“现在,我愿意为她死。”
“……可你说……”
“但如果她让我失望了,”她耸耸肩,“我为什么为她死?”
季思奇有些怔愣,他沉默的跟了一会儿,觉得道理他都懂,就是觉得哪里不对。许久,不知有没有想通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随便你……”
他也用沾满糯米的手去摸鹤唳的头,鹤唳哈哈笑着躲闪。
“反正,她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25章 鹤唳之怒
季思奇忧愁的坐在外面。
进宫的过程很顺利,辟阳侯是个很温润成熟的男人,他在半路上带人来护持,从头到尾没有和吕后打过照面,等吕后到了宫外,便转身离开,留下伪装好的若干人等,顺利入宫。
他原以为跟着吕后进宫,就算不能横着走,好歹也是少见的vip身份,却不想,吕后的情况竟然远不如他的想象,甚至远不如历史的描述。
偌大一个未央宫,除了主殿几乎没有人迹,宫女和宦官寥寥无几,整个宫殿虽然干净整洁,春光里却硬是有股凄清寥落的味道。
她刚踏入宫殿,就有宦官紧随而至,在外面高声宣读圣谕,说皇后行为不检、私自出宫有辱德行,暂时褫夺皇后之玺,由戚夫人暂代后宫诸事。
吕后听完竟然毫无反应,反而轻笑一声:“她既爱拿,便让她拿着玩儿吧。”说罢,甩袖进门,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云淡风轻。
季思奇惊了。
首先他没想起辟阳侯是谁……
其次,现在的吕后……怎么好像比历史上描写的任何一个版本……都要惨……
这不科学,吕雉啊,这可是史上有名的女强人啊,怎么都不科学啊。
“么么哒,不要难过啦。”鹤呖拿着根竹签子,上面裹了黄澄澄的饴糖,乐颠颠的舔着,“我又没嫌弃你。”
她摸摸季思奇的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望天吃糖。
“我也没多难过。”季思奇还是很消沉,“我就是在反省。”
“什么?”
“为什么就不多看一眼呢,”他有点懊恼,“有人说我直男癌,我一直否认……可我确实……专攻了汉武帝时期……没怎么关注吕后……现在真是,一脸懵逼。”
鹤呖耸耸肩:“你至少知道的比我多啊,还有哪里想不开。”
季思奇抱头:“我可以说出汉武帝时期每一场战役每一个将领的每一次大决策和行军路线以及胜利关键!我甚至特地练了骑马和击剑!我都觉得我来能直接上阵了!”
鹤呖嗯嗯嗯嗯点着头,忽然明白了什么,目瞪口呆:“哎呀,你该不会原以为……”
“没有!”季思奇矢口否认。
“有!你想顶替霍去病!”
“没有!”
“就有就有就有!”鹤呖急起来才不管有没有证据,对着他就一阵乱挠,“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最大的祸害就在身边啊你打什么主意啊渣渣我杀你都不用一刀啊啊啊!”
季思奇狼狈的躲闪:“你急什么霍去病这不是连出生都没!”
鹤呖猛的停下,食指指着他的鼻子,冷脸:“这种想法会出人命的……”
“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啊!我在申请书上写这个特长了!部长还是让我上了!他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吗?!”
原以为极有说服力的理由却换来了鹤呖的勃然大怒,她把糖好在嘴里,搓了搓手,猛的一掌照着季思奇的头打了过去,这一掌毫不留情,打得他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坐在那都翻了过去,整个人天旋地转,手扶着地原地挣扎了很久都没站起来。
“你……”这一掌太突然,他连反应一下都来不及,半边脸当场肿的如猪头一样,眼睛都快挤没了,“你……”他放弃了起身,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往后撑着地,一手摸了摸左脸,麻木过去后剧痛随即而来,还有满口的血腥。
轰!他只觉得胸口一股邪火如浇了油一样冲天而起,烧得他整个人抖了起来,“你!”他已经快失去理智了,这种耻辱到全身都发烫的感觉,他二十多年不仅没尝过,连想都没想过!
他干什么了?他说什么了?他哪里错了!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疯子!神经病!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抬头怒视,自觉眼中的火光都能把鹤呖烧死,可刚与她对视的那一刻,他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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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呖姿态轻松的站着,嘴里还叼着糖,随意的嚼弄着,她眼神平静,表情懒散,比起他如牛一般喘息,她简直安静的像在美术展馆欣赏一幅画。
更像是在坟前看一个该死的人的墓碑。
“你……你为什么!”被吓成这样,他觉得更羞耻了,硬是将脑子中最近的台词念了出来。
鹤呖啧了一声,她低头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卷了卷朝他扔过来。
季思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等轻柔的感觉抚上头顶才发现那是一块白色的手帕,他疑惑的把手帕拿下来,还以为她是让他擦擦血,正要往嘴边凑,更惊悚的一幕来了
鹤呖拿出了刀,拉起左臂的袖子,手指轻柔的描绘了一下一道还带着狰狞气息的疤痕,随即啧了一声,瞄准那一处,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
“你,你干嘛!”季思奇汗毛直立。
鹤呖划了一点,走上前,把冒血的伤口凑到他面前,表情轻柔:“来,用吧。”
“什么?”
“你也想用我的血写遗书吗?那就写吧,别客气。”她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收了刀,缓缓的扶上他的嘴角,沾了一指的血,舔了舔,“大家味道一样嘛,为什么都喜欢用我的血呢?”
“谁!什么!你的血!”季思奇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没脾气了,他现在只想离开,离这个女人远远的!
“遗书啊,杭朝义,你不知道吗?”鹤呖垂眼问。
“他,什……”季思奇忽然明白了过来,他瞪大眼,“什么?!那封血写的遗书?!是你的血?!”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鹤呖走之前逼杭朝义立遗嘱,对她简直深恶痛绝,要不是她一直隔离养伤,养好了直接上阵,有些人组团打她的心都有!“你为什么不说?!”
“你们也没问啊,也不化验。”鹤呖看血少了,嘟着嘴挤了挤,“再说,不管谁的血,都是我让他立的遗书啊……谁的血有差别吗?”
“可!可你现在!”
“你知道杭朝义写遗书的时候说了什么吗?”鹤呖一屁股坐下来,对着季思奇的脸嘟嘴吹了两口,讲道,“他说,好歹让我留点钱给我爸妈养老;他说,他刚付了一套房子的首付,才刚开始还贷,可能要二十年;他说,他因为爱这儿才来,可最后,一切都和想的不一样……他还说,鹤呖啊,你说得对,这不是童话。”
她忽然笑了起来:“我总觉得我挺坏了,总想加班,总想找活干,总想找茬,想见血,想杀人……可你们是正常人啊……”她疑惑的歪头,“怎么可以那么狠呢?难道你也没爸妈吗?没有朋友吗?没有喜欢的人吗?没有爱你的人吗?一个都没有吗?”
不知道为什么,季思奇有点想哭。
“怎么跟我一样啊……真可怜,摸摸。”鹤呖当他默认,抬手摸摸他的头,“那你确实可以留在这了,虽然我都很想回去,可是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懂啦,在哪里都一样。”
“我。我有……”季思奇打断她,“我,我有爸妈,有兄弟,朋友,有,喜欢的人,也有爱我,的人……”
鹤呖看着他,眼神有些懵懂:“哎……”她叹气,“真好,虽然很坏啦,但真好。”
“哪里坏?”
“你想留下来啊,多坏啊,作为搭档,总不能让你这么一声不响死在两千年开外吧,可是把你的遗嘱带回去真的是个很晦气的差事啊……我已经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了,还要莫名其妙拉你爸妈、你兄弟、你朋友、爱你的、你爱的……”她掰着手指头,“一大堆人的仇恨,我好累哟,又有人怪我,怎么能把你留在那,拖也好歹拖回来……嘤!我知道的,有人这么说的,你不要否认。”
“……我,我没说……”季思奇已经混乱了,“我没说要留下来!”
“你在那儿炫耀自己的技能,岂不是在暗示你有留下来的本钱?而那个左寅啊,那个左寅……他也挺坏的,竟然就让你来了,这是心照不宣吗,这就是心照不宣吧……”
“部长也要为全局考虑,他不可能是为了让我留下来选的我,但会的总比不会的好,也是以防万一。”虽然嘴疼脸疼,季思奇还是辩解道。
“有我在不就行了吗,你要那些技能干嘛呢?”鹤唳点他的太阳穴,“你需要的,只是脑子呀。”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季思奇咬牙,嘶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狠啊!”
“打醒你!”
“你对自己怎么也这么狠!要劝我也不用自残啊!”
“吓醒你!”鹤唳轻描淡写,她拿出药膏随意的抹了抹,拿绷带一包就满血复活似的跳起来,“快走快走!”
“干什么?!”季思奇还是有点火气,回答的很不耐烦,时不时摸摸脸。
“糖吃完啦!我再去捞点儿!”
“……那好像是刘盈孝敬他娘的。”
“可他娘不是不爱吃吗?”鹤唳理所当然,“那么多,古代又没牙医,我吃点有什么不好哒,快走啦!”
“我这样怎么见人!”
“怎么不能见人啦,你又不嫁人。”
“我!”季思奇几乎是发着抖吐出一口浊气,咬牙,“走走走!”
“哦耶!”鹤唳跳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季思奇慢吞吞跟在后面,摸着脸,只觉得气都不顺畅,又疼又烦,又打不过又说不过,憋屈的心脏都跳快了好几拍。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厨房,那儿只有零零落落几个老仆在那儿做饭,看到鹤唳都笑,指着旁边一个一直温着的锅子,那儿缓慢的煮着饴糖。
鹤唳很开心的拿着竹签卷了一大坨,乐颠颠的出来,朝一旁散发着低气压的季思奇抛了个媚眼,季思奇哼了一声,刚跟上,拦路杀出一个人来。
是个高个儿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华服,长相肖似吕后,很是清秀俊逸,只是现在表情不是很好,张口就是质问:“你们是审食其派来的?”
“啊?”鹤唳一脸迷茫,她舔了舔糖,很干脆的一步退到后面,露出猪头脸的季思奇。
少年似乎被季思奇惊了一下,随后继续凶神恶煞,又问:“你们是审食其的人?!”
“审食其?”季思奇重复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终于想起审食其是谁,连忙低头恭敬道,“回殿下,不是。”
鹤唳立刻跟着低头弯腰,一声不吭,手飞速的把糖扦子藏到身后,少年却眼尖看到了,当即竖起眉毛:
“刁奴!还偷吃我做给母后的糖!该打!来人!”立刻近侍应声跑了过来。
好!打!打死她算了!季思奇心里乐开花,嘴上却分辩:“回殿下,我们不是辟阳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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