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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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同志,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淡定了,你的冷酷呢,你的无情呢,你沾满毒液的舌头呢,自从遇到这两个男人,你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不像你自己了,说吧,虽然我的心属于你,但如果你真的爱男人,我,我会祝福你的。”鹤唳捂着胸,一脸忧伤,还朝天吸了吸鼻子,佯装忍泪。

“……”好想原地爆炸,“别闹。”他咬牙切齿,“说正经事。”

“好的,季同志,就算你说你要和他们结婚,我也不会惊讶的。”鹤唳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党费,我会帮你交的。”

“……”不行了真的快炸了,他强行冷静,从牙缝里挤出正题,“对于你那些同门的下落,你心里有没有想法。”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走上层路线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特意到这儿,还是也是穿错的,毕竟我们是跟着他们来的,如果他们早有准备,那计划可能会更周密,如果不是,那可能也会和我们一样,强行抱你男人的大腿。”鹤唳朝前面抬抬眉毛。

“……我,我有女朋友的!”

“不可能!组织说你单身才派你来!”鹤唳手捂着小嘴,“我可听说肖腾的老婆大人一直没摆平呢,动辄上访闯院,还偷偷学做炸弹!”

“好吧刚分手了……”

“你是因为失恋了万念俱灰才来的这儿?”鹤唳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哎你别这样啊,我也不是会趁虚而入的那种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这话他差点说出口,还好及时打住,再次强力挽尊:“那如果我们进了皇宫,你有把握找到他们吗?”

“潇潇没死呀亲。”鹤唳斜了个媚眼,似笑非笑,“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轻易让我用门里的办法找到呀?”她扬了扬自己的手,她的武器此时在手上缠了好几圈,用布包着,“像我,就从来没让它长时间露出来过。”

季思奇一愣,皱眉:“那你得帮我多收集信息。”他没等鹤唳开口便着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有提取到异常信息,才能摸索出他们在哪。”

“我又没说不,你急什么呀~”鹤唳拍拍他的脸,很是轻佻,“小哥,撑住,前提是我们能进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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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进去的。”季思奇斩钉截铁,“你的理由很好,那个刺客只要还活着,他们就需要你。”

“皇宫呀,你怎么这么好进呀。”鹤唳张开双臂,朝天无声的呐喊。

三天后,长安城内,皇宫脚下,将军府中。

吕泽出门未归,张良远处的树下乐呵呵喝茶,季思奇和鹤唳顶着两张生无可恋脸在开阔的院子中面对面跪坐着。

“我真傻……真的……”季思奇抹了把脸,“我单知道他们肯定是去见吕后……商量怎么扶持太子。”

“嗯……”

“我不知道他们居然那么怂,都不敢进宫商量……”

季思奇啪的倒在小几上,侧脸贴着桌面,双目无神:“你说我们这时候和张良商量刺客的事情,他会理解我们吗?”

鹤唳根本不和他说话,这两天他们当一只被当成宾客伺候着,吕泽不虐待他们,张良也不特别热情,她不做任务的时候其实不大喜欢被人忽视,过得还是挺不开心的,此时看到季思奇发愁,她便开心起来,开始饶有兴致的观察一旁的蝴蝶。

此时,突然远处一阵响动,一个全身浴血的士兵冲进来,大叫:“丞相!丞相!将军!将军!和那位大人!在正街遇刺!请,请,速速!”说着,他倒了下来,连连抽搐。

张良终于没了笑容,他轻巧的放下杯子,往旁边看了一眼:“陈管事。”

“小的在!”陈管事是吕府的管事,也是老兵出身,此时虽然着急,却不乱,一脸镇定的下拜,“望丞相下令,将军有言,若有意外,则将军府全由丞相差遣!”

张良往院中看了一眼,又露出了笑容:“无妨,多带点人过去,制造点声势便可。”

“这……是!”管事转身离开,手还虚空的一拂,仿佛背上还有一件殷红的战袍。

而院中,听到响动刚支起身子的季思奇眨了眨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对坐,揉了揉眼睛。

☆、第23章 助我一臂

鹤唳蹲在一个围墙的拐角往下看,旁边一棵郁郁葱葱的枣树挡住了她的身形,下面的人并没有看到她。

她在判断这一次出现的这个家伙是谁。

正街的骚乱果然是同门带着本地炮灰前来刺杀,她到的时候,吕泽和报信的侍卫所说的“那个人”已经没有踪影,发生地点还有不少人在缠斗,吕泽的兵大多身披软甲穿着统一,而另一方则大多便衣蒙面,想走又走不脱,想杀却也失了先机,最终不过也是被张良派来的援军擒下的命。

她一路跟着追逃的痕迹跑了很远,追杀的人很有心,一路都在尽量抹掉追逃的痕迹,幸好鹤唳专业追杀两千年,终于在极远的地方找到追杀现场,此时吕泽已经浑身浴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个人宛若刚从战场上下来。而他的身后,一个全身罩着头蓬的人靠墙站着,没有露脸,也没有出声。

他俩被追到死路里了,而显然,吕泽会用生命保护身后这个人。

他们的面前,一个男人轻松的站着,也蒙面,面上甚至绣着棋盘格的纹路,这并非臭美,而是从视觉美学角度讲,这样的格子能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轮廓……一种障眼法式的面罩设计。

而他的身形,更是有着在这个时代看来非同寻常的健美和力量感,蜂腰猿背,翘臀长腿,从背后看,远比号称健身教练的季思奇更加有魅力。

自己人……哦不,肯定是同门。

鹤唳捏了捏手指。

“竖子安敢!”吕泽暴喝一声,“当街行凶,枉顾百姓,待水落石出之日,必是你背后之人伏诛之时!”

“竖子不敢。”那男人笑了,声音过了一层布,有些模糊,但声线依然优雅,“竖子只敢杀人而已。”

他步步逼近:“夫人何必苦苦挣扎呢,大局已定,带着孩子安稳一生不好吗,何苦如此奔波费心,劳动大家都不得安宁。”

吕泽不停的看向他身后,表情紧绷,他缓缓举起了剑,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拢了拢身后的人,严阵以待,冷笑:“不过戚姬的一条狗罢了!只会鸡鸣狗盗等腌臜之事!如此作为还妄想窃得天下,也不怕被这天道正义压垮!你尽可再进一步,爷爷我纵横沙场之时,你还没生出来呢!”

“啧啧啧!一代吕氏大将,伟丈夫也,也有在鸡鸣狗盗之徒刀下瑟瑟发抖的时候,在下真是值了。”男人一步踏前,手中匕首一递,就向吕泽刺去。

“娥姁快走!”吕泽大叫一声,拼力一挡,竟然大张双手朝男子撞过去,意图给后面的人拦出一条生路,堂堂一个将军,硬是将自己拼成一个死士,其情也堪为惨烈了。

男子大概本以为双杀已成定局,却不想堂堂一个大将竟然会如此不惜性命,不禁也有些紧迫起来,抬手间杀气毕露,只等手起刀落,直接干掉吕泽。

“呵!”一声轻笑忽然从斗篷中传来,一双皓腕自袍中伸出,优雅的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来,“年轻人,你当我吕雉,是死的么?”

男子手一顿,竟然被惊了一下似的,而吕泽又一把将他推了开去。

“哦呼!”鹤唳无声的轻叹了一下,她趴在墙头,一手撑着下巴,痴痴的看着那女人。

这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啊。

她不年轻了,甚至眉眼间的沧桑和疲惫远超同龄,可是她的容颜绝美,标准的丹凤眼,俏鼻,樱唇,鹅蛋脸,眉飞入鬓,英气勃勃,虽然已经有不少细小的纹路在蔓延,唇角因常年紧抿而下垂,法令纹也若隐若现,但她挺直的脊梁和高昂的头颅无一处不显得她坚毅如铁、强势如王。

这就是吕后,不需要季思奇确认,也不需要谁介绍,鹤唳就是知道,除了她,没人能有这般气度。

好想好想感叹一句什么,但是她忍住了,悄无声息的从另一处翻下墙,慢慢的从拐角绕了过去。

对于她心里的新晋女神,她不能有任何冒险。

此时,吕雉正在说话。

“我不知你是何人,我也不需要知道。”她微微的冷笑着,眼神里的轻蔑仿若在看一条狗,“只不过,若我死了,戚姬便是百般手段,也成不了皇后,你可知为何?”

男人竟然对这个话题有兴趣,没有继续动手。

“因为这个江山,有一半,是我吕雉的!”吕雉傲然道,“从他一无所有,到富有四海,唯有我吕雉,为他守家,守军,守天下!这个江山,这宫闱。他刘邦就算有这个胆给,她戚姬,也没这个命拿!”

她说着,款款上前两步,眼神直视男子,竟然显得强悍无比:“来,倘若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留戚姬一命。”她顿了顿,轻笑,“让她生不如死……就如你那同伴一般!”

男子气息一滞,咬牙:“你们把他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脸色一变,往后一躲,一把□□贴着他的脸滑下,惊险无比!

鹤唳偷袭不成,落在了吕雉的前面,笑嘻嘻的道:“你说潇潇呀,我把他杀了呀。”

“你……”那刺客眼一眯,“是你!”

“是我呀,长空。”鹤唳可爱的挥挥手,“你不听话跑出来给别人打白工,师父可难受了,烟都少抽了两口。”

被认出了身份,长空却并不摘面罩,反而一句话不说,挥刀冲了上来,直扑鹤唳!

鹤唳却仿佛没有意识到这点,竟然大咧咧的站着,忽然脚一跨往旁边挪了些许,手一伸一握,竟然恰好握住长空突然变招的刀锋,那刀尖直指吕雉!

似乎没看到自己手上滴落的血,鹤唳一把抓进匕首凑上去就笑:“吃一碗饭的,就别耍宝了。”一边说,手里的武器也捅了过去。

长空一被阻止就知道情况不对,冷哼一声躬身一躲,狠狠的抽出匕首,连退好几步,假装闻了一下沾血的刀刃,鄙夷道:“恶臭!”说罢转身离开!

“哎你别走呀!”鹤唳丝毫没有觉得被骂,着急的追过去,但心里也明白,一旦长空真心想跑,汇入外面的人流,她是很难寻到的。

而且如果一对一,她并无把握。

当年长空,可是角逐门主的一大人选,最后他自己退选爆了个大冷门,但并不意味着他的实力就不足了。

反正鹤唳自己是连角逐的资格都没的。

不过说起他退选的原因……鹤唳眯了眯眼,她转身走回去,吕雉正扶起吕泽,吕泽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一用力就鲜血狂涌,吕雉低头看着,脱下斗篷就要裹上去。

“别乱碰呀。”鹤唳走上前,从腰间扯出一条绳子,蹲下来往吕泽大腿上一绑,然后直接背对他蹲着,“上来吧大叔~”

吕泽犹豫了一下:“你……”

“我能按距离收费吗,你们可真能跑啊,那~~~~么远!要你自己走,还没到就横尸街头啦。”

刚想感动一把的吕泽当即哼了一声,毫不怜惜的趴了上来,盔甲叮当作响,要把切齿:“少不了你的!走!”

“得儿驾!”鹤唳自己给自己配音,直接站了起来,扶着吕泽的大腿跳了下来,稳定身形往前走,还不忘喊话,“高老庄女婿背媳妇咯!当当当滴当当……”然后猪八戒背媳妇的曲调就这么跟了出来。

吕雉继续背上斗篷在一旁走着,一直沉默不言。

“娥姁,你还是回宫吧。”吕泽在一旁道,“万莫又给人抓住话柄,如今刘季已不复当年,全无半丝往年情义,若再被那妇人寻到由头折辱于你,为兄实在是……”

“无妨。”吕雉的声音云淡风轻,掷地有声,“我已说过,这天下有一半是我的,就算他们从此封了我的宫,夺了我的位,我吕氏为这大汉做的事,也不是一个无赖和贱妇能掩盖的。”

她微微昂头,阳光照在她尖瘦了的下巴上,隐现一抹嫣红的笑意:“有人有异心又如何,有人欲我死又如何,有父兄在,有丞相在,我的地位,我儿的地位,动不了!”

“……”吕泽不言,显然对形式并不好看。

“更何况,”她笑容变冷,“我能帮他建立的……也能帮他毁掉,君既不仁,休怪妾无义了。”

“……好!这才是我妹!”吕泽大喝一声,随后又咳嗽了起来,鹤唳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落在头顶,随后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叹了口气,“叔,口水掉我头上啦!”

“呵,不是呢。”吕雉笑了,拿出一块帕子温柔的给鹤唳擦额头,帕子上很快沾了一条鲜红的血迹,她又顺便给鹤唳擦了擦脸颊,“像只小花猫。”

鹤唳被温柔了一脸,只觉得脸上烧得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我我我喵……”

“哈哈!”吕雉全然没了刚才的霸气,她笑意柔和,微垂的双目里闪着光,“叫什么,多大了?”

“我叫鹤唳……很大了。”

“看起来,还是能给我做儿媳妇的年纪呢。”吕雉意味深长,“谁家的姑娘?”

鹤唳低头:“将军家的。”

“恩,那是何处?”吕雉自己明白过来,“哦,兄长家,哈哈!”

“明明是丞相保举的。”吕泽顿了顿,“她就是丞相所说,击退函谷关外第一个刺客的人。”

“看来丞相所言不虚。”吕雉点头,三人又走了一段,终于被将军府的陈管事带府兵找到。

对着一群跪下来高叫着“末将来迟将军恕罪”的人,吕雉放下兜帽,笔直的站着,回身对着移交了吕泽的鹤唳道:“鹤唳,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鹤唳心里激动,却还是绷住,问:“怎么说?”

她笑了一声,缓慢而低沉的说:“让刺我之人死无葬身之地,让害我之人生不如死。”

好啊啊啊啊啊!只为你啊啊啊啊啊女神!鹤唳心里的狂叫几乎要冲破脑壳,她激动的嘴角到额角都在抽搐,强行握拳抚在自己左胸,低头轻笑,连声音都扭曲到有点变调:“但有所求,莫不敢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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