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狗娃出长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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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长白,林深人稀,天池、瀑布、碧潭、森林,景色美不胜收。

现在是夏季,整座山脉褪去了皑皑白雪,露出了娇艳迷人的一面,紫色的鸢尾花海、壮美纯净的湖泊、激荡的瀑布,恰似人间天堂。

这儿的夏季温度基本在20℃出头,因而成为了东北乃至全国的避暑圣地。

相对于人山人海、接踵摩肩的旅游景区,山里面更多的是寂静无人、名声不显的小村落。

苟家村正是这样一座位于长白山深处的小村落,全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再加上年轻人多出去打工了,村子更显出几分破败的味道。

离村子不远的小山上,矗立着一座有点奇怪的小院子。说奇怪是因为院墙上挂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布条,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住了四面院墙。

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正沿着崎岖的山路向院子走去,脸色有点憔悴。

他远远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种缓慢而悠扬的鼓声,知道又有人来找萨满婆婆跳大神了。

走到门口,院门刚好打开,一对老年人抱着一个小孩从里面出来。

“五叔、五婶,带铁蛋来跳大神啊?”年轻人问道。

“狗娃啊,铁蛋前几天一直啼哭,睡觉不踏实……所以找萨满婆来看看,这不请完大神一下就睡着了。所以说萨满婆还是有本事的。”抱着孩子满脸笑容的五婶低声向狗娃说道。木讷的五叔则没有开口,跟在后面吸了口旱烟向狗娃点了点头。

告别五叔五婶,狗娃进了院子。一个满头白发梳着两条麻花辫的老妇人正在低头熄灭跳大神时起的篝火。她穿着正式的萨满布条法衣,看到狗娃热情地点了点头。

“婆婆,忙着啊!”狗娃打了个招呼就帮着老妇人一起收拾起来。

两人收拾好仪式物品,狗娃扶着萨满婆进了屋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喝了一口水,萨满婆喘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腰对狗娃说道:“老咯,跳完大神就累得不行。”

“有长生天保护,婆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狗娃蹲在婆婆腿边讨好地说道,帮她敲起了腿。

萨满婆听了狗娃的话,摸着他的头,笑得很高兴,脸上的皱纹一起绽放开来,像极了一朵菊花。

然后看到狗娃手臂上的黑色布条,神色暗淡下来,“你爷的丧事办完了?”

“嗯。”狗娃像条小狗一样把头搁在萨满婆的腿上。

“唉,老朋友又走掉了一位。”

狗娃从小体弱多病,又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好酒贪杯的爷爷,多亏萨满婆对他精心照顾,他才没有夭折,才能长得如此高大。他和萨满婆的感情就像一对亲婆孙。

“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是继续上学还是出去打工?如果需要钱,婆婆这儿还有点。”

狗娃沉默了一会儿,“爷临死前告诉我,他和我妈取得了联系,让我到上海找她。”

萨满婆对这个消息吃惊不小,“你爷不是说你父母都死了吗?”

狗娃神色复杂,“爸爸是真死了,但妈妈没死,一直在上海。她其实每个月还会打钱回来……爷爷怕她把我带走,就一直不许她来看我,也不告诉我她还活着。”说完,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

“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遗憾自己没有父母嘛,这下总算可以见到自己的亲妈了。是长生天保佑你啊!”萨满婆爱怜地擦去了狗娃脸上的眼泪。

婆孙俩絮絮叨叨地聊了会。萨满婆拨弄着手里的小铜铃,突然想起一件事。

“狗娃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知道自己的乳名为什么叫狗娃吗?”

“不是为了好养活吗?”

萨满婆摇了摇头,摸着狗娃柔软的头发说道:“你爷刚把你抱回来时只有这么大,就像只小猫。到家后,你不吃不喝,已经是奄奄一息。县里的医院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你爷只能抱着你来求我。”

“后来呢?”

“我当时一看就知道你是在路上冲撞了什么,受了惊吓,魂魄出现缺失……用萨满巫医术的话说,你就是得了‘小儿离魂症’。”

“离魂症?”狗娃乌黑的眼睛看着婆婆,充满了好奇。

“嗯,万物有灵,人有魂魄。小孩因为肉体还没成熟,魂魄和身体的结合度不高,受到惊吓后,魂魄容易散逸缺失,是为离魂症……得了离魂症的人,轻则身体虚弱、精神无法集中、记忆力衰落、嗜睡;重则痴呆、死亡。”

“婆婆,你是怎么治好我的?现在我很好啊。”狗娃站起来原地跳了一下,还狠狠捏着拳头,摆出了一个拳击的架势,“我不仅学习好,打架也很厉害的。”

萨满婆被狗娃憨憨的样子引得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狗娃赶紧给她拍起了背。

“那是因为我帮你求了‘乌麦’,杀了一条狗崽,把它的灵魂嫁接到了你的身上,补全了你的魂魄。所以我给你取了‘狗娃’这个乳名。”

“乌麦”,狗娃知道是萨满教中的一种仪式,他只知道发音不知道如何书写。

“原来我的乳名是婆婆取得啊!”

“嗯,你的大名‘苟东青’也是婆婆取得,婆婆希望你像海东青一样凶猛、聪慧、美丽。”

聊完了名字,婆婆继续聊起了“乌麦”。

“也是长生天保佑,‘乌麦’成功率很低的,婆婆这辈子也就做成了你一例……融合了狗崽的魂魄后,你的魂魄就强于一般人了,记忆力、耐力、精力都会提高很多。”

苟东青一拍手,恍然大悟,“所以我学习很轻松,没怎么花时间,就可以考全校第一。体力也好,学校里长跑一直第一……”

“对,这都是魂魄坚强的表现。但,狗娃,你也会受到狗崽魂魄的影响,染上一些狗的习惯。你一定要学会自我判断,改掉不好、奇怪的举动。”婆婆严肃地说道。

苟东青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所以我小时候喜欢四肢着地跑动,一条腿翘着撒尿。”

“对,这些都是坏习惯,婆婆都帮你改正了。”婆婆看着苟东青的样子突然笑起来,“还有,你别老是喜欢像小狗一样蹲着,虽然现在很可爱,但以后大了就不好看了。”

苟东青脸色一红,赶紧站了起来。

和婆婆聊了会天,像平常一样,东青最后一次帮婆婆把水缸挑满水,又给她砍了很多柴火。

在婆婆家吃了晚饭后,天色渐晚,东青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走到山下回望,婆婆还在院门口看着他,满头白发在风中飞舞。

东青向着她大叫,“婆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会回来看你的!”叫声在山谷中形成了回音,久久不散。

一周后,上海佘山月湖山庄。

保安小徐警惕地看着马路对面两个衣冠不整的外地人。

“狗娃,这里就是月湖山庄。叔只能送你到这了。”村长指定了一个在上海打工的村里人把苟东青送到上海。

“叔,谢谢了,你赶紧去工地吧。为了找这个地方,浪费了你不少时间。”苟东青非常不好意思。

“没事。这是叔工作的地方,你有事可以到这里来找我。”老乡看了看马路对面高档的别墅群,没觉得狗娃得了狗屎运,反而有点不安,临走时给苟东青留了个地址。

告别老乡,看了看对面小区门口满脸严肃的保安,东青给自己鼓了鼓气,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大叔好,请麻烦叫一下11幢的陈桂芳。”苟东青露出个笑脸,讨好地看着保安小徐。

“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和拜访人是什么关系?”小徐拿出一张登记表,一本正经地询问起来。

突然,边上冒出一个激动而迟疑的女声,“是狗娃吗?”

苟东青一愣,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就见门卫室里闪出一个神情激动的妇人。

看年纪约30到40之间,身材消瘦,上围却很丰满;衣着朴素,齐耳短发,鹅蛋脸、高鼻梁,大而圆的眼睛里显出几丝血丝,应该是这几天没有睡好。

女人缓缓地走到苟东青的面前,想伸手抱他,又有点迟疑,“狗娃?东青?”

“嗯……妈?”苟东青咽了口口水,弱弱地叫了声。

陈桂芳哇的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了他,“儿子,儿子!”

苟东青的双手伸在空中,迟疑了下,才慢慢抱住了母亲,然后越抱越紧,“妈!”

母子俩激动的重逢场面吸引了几个路人的围观。小徐不得不上来提醒他们,“陈嫂,要不你先带儿子进去吧?”

“对对,狗娃,我们先进去。”陈桂芳激动地感谢了小徐,紧紧挽着儿子,抢过他的大行李箱进了小区。

被陈桂芳紧紧挽着,手臂陷入一片柔软里,苟东青有点不习惯了,脸色泛红。

“妈,我身上太脏了,要不你先松开我吧。”从东北到上海,苟东青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酸味了。

痴痴看着儿子侧脸的陈桂芳发现了儿子的尴尬,松开了手臂,理了理儿子衣领,“累了吧,赶紧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东青顺势抢过母亲手里的行李箱,红着脸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话找话道:“妈,你住这儿?”这个小区一看就是那种高档的别墅区,东青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像住得起的。

东青的初中是住校的,不算与世隔绝。只有假期才会回苟家村。

陈桂芳低下头,有点羞愧,“妈在这当保姆……妈又再婚了,那人脾气不好,我不敢和他说你的事……我和主家太太求了情,她同意你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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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太太,陈桂芳眼睛亮了起来,“太太可是个好人,不光同意你住这,还帮你办了转学……”

陈桂芳牵着儿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高兴地像个小姑娘。

周围是苟东青绝没见过的江南美景,小桥流水、红砖黛瓦、整齐的草坪、风格迥异的别墅,但这些都不能使他的视线从母亲的身上分散开来。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美丽、温柔、善良,感谢长生天让我和母亲重逢!

但是母亲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浓郁的奶香?不会错的,的确是奶香,苟东青的鼻子从小就很敏感,就像狗鼻子一样。也许这一点也是受了狗崽魂魄的影响。

撇了一眼母亲高耸的胸部,奶香味明显来自那。苟东青脸红了,赶紧转移视线。

不知不觉中,陈桂芳带着东青来到了一幢欧式的大别墅前。别墅有三层,高大华丽,欧式的立柱,红色的琉璃瓦;一条人工溪流从屋后流过,高大的乔木和密集的灌木把它和周围隔离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

这极其豪华的别墅让苟东青有点自惭形秽,在院子门口慢下了脚步不敢进去。

陈桂芳明白儿子的心情,她第一天来这上班同样也好不到哪去。到了这才明白社会贫富的差别有多大,人真的分三六九等。

“走,跟妈妈进去。”母子俩轻手轻脚走进了院子。

没有走前门,桂芳自觉地拉着儿子绕到屋后,走了供佣人出入的后门。

后门进去就是厨房,穿过厨房,隔壁就是桂芳住的保姆房。没有进保姆房,她带着儿子进了斜对面的一间客房。

“哇,这间房是给我住的吗?”洁白的墙壁,松软的席梦思;朝南的窗户开着,微风吹动窗帘,阳光透过白纱洒在新买的书桌上,留下斑斑点点;窗外就是景观溪流,水流潺潺,给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对,给你住的。快去洗澡吧,身上都臭了。”桂芳微笑着把儿子推进了卫生间,开始收拾起儿子的行李。

脸色却淡了下来,她有点后悔让儿子住到这了,以后离开了这里再住进简陋的筒子楼里,儿子的失落会很大吧。

陈桂芳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服务好主家,在这长久地留下来,争取给儿子一个好的环境。有些东西该妥协就妥协吧。

桂芳拿着一叠新衣服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狗娃,你的衣服……”

“妈,你怎么不说一声就闯进来了!”正在洗头的东青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下身转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妈后来生了个妹妹,没敲门的习惯。我把衣服放在这,马上……”

陈桂芳放好衣服,偷偷地撇了眼儿子,结果……

“狗娃,你背上怎么这么多伤痕?”陈桂芳注意到儿子宽厚的后背上竟然有几道长长短短的刀疤。

苟东青想了想决定老实回答,语气轻松,“老家那嘎达,大家脾气都比较冲。父母大都外出打工了,小孩子没人管,调皮点,打架是普遍现象……我们都有分寸的,都只砍不捅,死不了人……妈,我和你说我可是学校里的老大……”

他正解释着,突然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了他,“孩子,都怪妈,妈没在你身边,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妈,不是你的错,爷爷都承认了是他不让你去看我。”

陈桂芳抱着苟东青动情地哭了起来,却不知这个动作给儿子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花洒又开着,不管不顾的桂芳被喷了个湿透。

苟东青就觉得两团又软又弹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背上,随着母亲的哭泣还一抖一抖,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控制自己不去瞎想,可是年轻的身体有自己的意志啊。他又想起了同学之间偷偷流传的残破小黄书和画报。

东青就觉得背部与母亲相触的地方出现了一种酥麻感,然后飞快地蔓延到了全身。感觉越来越强烈,脊柱那好像通了电,他开始全身颤抖。

酥麻感沿着脊柱直奔他的胯下,压抑不住了,东青低吼一声,几股白色的浊液突破手指的阻挡飙射到了墙上。

背后陈桂芳的哭泣声突然停了,几秒后手像触电一样松开了儿子,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跑了出去。

啪,苟东青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半个小时后,洗完澡换上新衣服的苟东青低着头羞愧地走出了卫生间。

同样换了身衣服的桂芳已经整理完了儿子的行李。

“狗娃,快坐下来,试试这双沙滩鞋,看看合不合脚。”陈桂芳低着头,蹲下身子,拿着一双沙滩鞋想给东青换上。

苟东青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了母亲的面前。

“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对不起!”可怜的东青以前可只是梦遗过,飞机都没打过,清醒状态下的射精还是第一次,把他吓坏了。更让他害怕的是使他射精的竟然是母亲,就在她的面前。

陈桂芳蹲在儿子面前,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你不要紧张,这是正常的,说明你是个大人了……是妈妈的错,妈一直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没想到你突然就这么大了,妈妈一点防备也没有……让我们都忘了刚才的事吧,好吗?狗娃。”

“嗯。”苟东青低声答应。

陈桂芳想抱抱儿子安慰他一下,但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抱下去。她把儿子从地上拉起来,“快收拾一下,我们还要去见太太。”

五分钟后,收拾一新的东青被母亲带着上了二楼。

“狗娃,你一定要记着,没有主人家的同意,绝不要上二楼、三楼。”路上陈桂芳低声叮嘱儿子。

“好的,妈。我明白,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没事情我不会出房间的。”

陈桂芳站定,看着儿子露出复杂的表情,“过会儿,太太可能会对你提出某些要求,你先答应下来。”

“好。”东青乖乖点头。

上了二楼来到一间房门前,咚咚咚,陈桂芳敲了三下。

“太太,我儿子来了,我带他来见你了。”

“请进。”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颜料味直冲苟东青的脑门。

这是个画室,墙上挂着,墙脚堆放着的都是油画。在房子中间竖着一个画架,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妇人正在作画。

“太太,打扰你了。”桂芳低头说道,同时拉了下儿子的衣角。

“太太好。”东青反应过来,连忙叫道。

“没事,差不多也要到休息时间了。”太太放下画板,向东青笑了笑,然后脱掉被颜料弄得五颜六色的大褂,露出曼妙的身材,一步一摇地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外面的观景阳台上。

东青跟在太太和母亲后面,路过画架时看了眼,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因为上面赫然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裸女,白皙的皮肤、丰腴的乳房,还有两颗红色的玫珠,妩媚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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