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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这是大夫话里的两个重点,可惜,她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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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强地笑了一下,江嘉年将检查结果塞进背包,跟医生告别离开。

匆匆忙忙地走出医院,到停车场找自己的车,一辆辆车走过去,天色阴沉,似乎随时会下雨,她没穿外套,有小雨滴啪嗒啪嗒落在她胳膊上,她抬眼看看天,乌云一点点聚集起来,就好像她的心一样,满是阴霾,即将倾盆。

抓了抓头发,拉开车门上了车,江嘉年靠坐在驾驶座上很久没有动作。

她在想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足以影响她后半生的事。

她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想到孩子,难免就会想到孩子的父亲。

夏经灼。

一想到这个人,江嘉年就下意识抬眼望向天空,好像会有他驾驶的飞机从头顶飞过一样。

说实在的,如果打算一辈子不结婚,有那样一个基因优秀的男人的孩子,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她会一辈子不结婚吗?

父母会接受她的选择吗?

不可能。

如果她要努力争取,搞不好还会和家里闹翻,老死不相往来。

收回视线,江嘉年发动车子倒车离开,她现在完全没心情工作,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她驾驶着车子一路前往机场路。

她不赶飞机,也不出差,可她就是顺着这条路一路开了下去,尽管前面不怎么顺畅,赶上午高峰可能还要堵车,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脚下不断踩着油门,车子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只要这样,和那个男人的距离就更近了一样。

夏经灼今天飞国内,四段线,早上第一班是七点,四段飞完最早也得晚上八点左右,飞完了还要走离机程序,上离场机组车去准备室交材料,早的话回到家也晚上九点了,这期间江嘉年根本找不到他,除非她长了一双翅膀,能飞到天上去。

当车子停在江城国际机场外面的时候,看着忙忙碌碌的旅客,江嘉年就知道自己疯了。

但她明知道自己疯了,还是将车子停好,走进机场大厅,找到一扇可以看到停机坪的玻璃,透过那里王者一架架待飞或者正在起飞的飞机,视线来回寻找,想要找到那架熟悉的机型,但可惜的是,她没找到。

她看见了很多属于安平航空的飞机,但没有一架是那个男人的。

慢慢转过身靠到玻璃上,江嘉年看着来往的人群,抬手按了按额角,随后手心来到腹部,停留几秒,她转身离开,大跨步走着,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这个孩子不能要。

不受欢迎地来到这个世界,只会让他活得和自己一样痛苦。

没有必要再让人来重复悲剧,还是自己一个人活得利落。

从遥远的机场再次驱车回到悦途大厦,江嘉年一路如常地进入大厦,到达高层工作的楼层,找到林寒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等着对方回复。

很快,办公室里传出对方清朗的声音,是一声亲切的“进来”,这么亲切的声音,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像。林寒屿就跟夏经灼一样,两人的名字起的刚好和性格相反。

推门进去,林寒屿听见响动抬起头,意外地看见江嘉年站在那,他马上放下钢笔说:“嘉年?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嘉年也没关门,就站在门口说:“我回来是想跟林董说一声,我的事比较麻烦,可能需要更多几天的假期,大约一周吧。”

拿掉孩子,休息几天,恢复一下心情,一周的时间大概够了。

林寒屿当然不吝啬批准她的假期,但他比较关心的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有事千万得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江嘉年笑笑,用表情表示自己没事,随后一点头,替他关上门离开这里。

门后面,林寒屿已经站起来想追出去,可看她关门时的果断和速度,他是追不上的,只能作罢。

她到底怎么了?

林寒屿百般不解,焦头烂额,急需一个人帮他搞清楚最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思索许久,林寒屿拿起固定电话,拨了几个数字,接通后朝对方说:“让江总的助理到我这里来一下。”

第二十三章

小助理得以见董事长天颜的次数不多,难得见到,自然紧张。

林寒屿坐在办公桌后面抬抬手,示意对方坐下,小助理点点头,深呼吸几口才坐下,坐下之后还是老觉得不舒服,扭来扭去的,看得林寒屿心烦。

“你就那么坐着,别老是乱动。”林寒屿微蹙眉头讲话,吓得小助理立马正襟危坐不敢再动,他瞥了一眼,跟她说,“你把我不在公司那阵子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一件都别漏。”他没特地提起要对方说关于江嘉年的事,只说是公司的,为的是怕她回去乱说话,给江嘉年造成困扰,但他要知道的,也得跟对方稍作提醒,“就从跟安平航空那次应酬说起吧。”

那场应酬是他去布拉格之后不久,从那说起无可厚非,刚好也是他最困惑、最想知道的部分。

小助理不疑有他,尽职尽责道:“好的林董。是这样的,那天我跟江总还有项目部的同事一起去酒店跟对方吃饭,安平的李主任对我们挺热情的,跟江总喝了不少,算是宾客尽欢,工作方面的也谈得很融洽,没有任何问题。”

小助理以为董事长是想知道谈合作的细节,但她想错了,合作都谈成了,细节如何已经不重要,林寒屿想知道的,是江嘉年在饭局上的表现。

未免太刻意,林寒屿只是旁敲侧击道:“后来呢?吃完饭呢?”

小助理忽然想起那天大半夜,董事长不知道怎么搞到自己的电话打来过,当时是问江总怎么不接电话,那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心里还说都这么晚了江总不接电话不是很正常吗,大概是睡着了没听见吧?她那时也没当回事,还觉得林董过于苛刻,大半夜骚扰下属。

但现在,林董好像还在围绕那件事询问,小助理心里七上八下了一会,试探性道:“后来?……后来我和其他同事负责送安平的客户回家,江总……”

说到这,林寒屿的眼神非常集中了起来,小助理总算知道董事长想了解什么了。

但是……那天晚上自己有些失误,让跟江总不熟悉的那位异性机长送她去的酒店,要是林董知道这个,不知道会不会责备她……

小助理满心矛盾,总觉得自己说实话了搞不好会丢工作,可如果不说,万一林董已经问过江总呢?自己这里对不上说词,不是一样要丢工作?

几经纠葛,在林寒屿催促的眼神下,助理还是如实说道:“因为人手不够,刚好安平那边的夏机长没喝酒,所以就麻烦夏机长开车送江总到酒店开了个房间临时住了一晚。”小助理怕担责任,很快补充说,“后来没多久夏机长就给我打过电话了,他把江总放在那就走了,江总很安全的。”

安全?

是,的确是没受伤,可那绝对不是安全。

想起那天晚上接江嘉年电话的男人,林寒屿的脸冷得可以将人冻住了。

助理吓坏了,红着眼圈说:“林董,对不起,是我工作不周,没安排好,您给我一次机会,反正这次江总也没什么事,我下次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疏忽了。”

林寒屿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撑着桌面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如果真的有事你也不会知道。”语毕,他抬起一手指着门口道,“收拾好你的东西去人事部报道吧,违反劳动合同的方面我会赔偿给你,你不适合这份工作。”

助理着急坏了,泪流满面道:“林董,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您了,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尽管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但林寒屿一点都不动摇,他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自己走还能留点面子,换我叫保安拉你出去,你会很丢脸。”

小姑娘难受极了,但看董事长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留,只能满脸绝望地离开了。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就瞒下去不说了,那件事明明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为什么林董会这么生气?

他不是都要和许副总结婚了吗,为什么对江总的事还要这么关心?稍有不慎就要人离职,助理根本接受不了,出来之后还是忍不住抹眼泪。

大家围观着她离开,对此议论纷纷,等她回到自己的部门时,江嘉年正好还没走,她要有一阵子不过来,需要跟下属吩咐点工作,刚巧她没找到助理,这会儿正好奇对方去哪了。

助理发现江嘉年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心里莫名觉得委屈,说句实在话,除了那次的失误,她在悦途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对江嘉年更是照顾得很周到,这样失去工作,她真的不服气。

见她哭得越来越伤心,江嘉年赶紧上去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子?”

她万分不解,对方哭得也没办法说话,她只能先把对方带到办公室里。

临关门时,江嘉年望向门外对其他人说:“好好做你们的事,我刚才交代的都听清楚了吗?等我回来会一样一样检查,没做好的话扣奖金。”

下属一听这个马上没心思八卦助理了,又开始哀怨江嘉年的铁腕,江嘉年关好门进办公室,把助理安排到沙发上,自己坐到一边扯纸巾给她,等她好不容易不哭了,她才耐着性子道:“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是不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听她这么说,助理就知道林董肯定没告诉她要辞退自己的事,她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说:“江总,林董刚刚叫我去他那了,说我不称职,要辞退我。”

江嘉年瞪大眼睛道:“什么?他要辞退你?他怎么能不跟我说一声就辞退我的人?”

女助理委屈地说:“林董突然打电话叫我过去,问我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我就一五一十说了,林董觉得那天晚上我们跟安平的人吃饭,是夏机长送您去的酒店,他很不高兴,我也承认自己当时有点着急疏忽了,不该那么做的,我承认错误,能不能不要只因为这个辞退我,江总,我真的不希望失去这份工作。”

每个年轻人走到这个位置都不容易,工作过几年之后,熟悉了同事和领导,就更不愿意换了,江嘉年当然理解助理的心情,她也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

“你放心去做你的工作,这件事我会跟董事长谈。”她表情复杂地安抚了一下助理,起身说道,“你在我这呆一会,等眼睛不那么肿了再出去,这事儿不要告诉别人,我去找董事长。”

助理急忙点头应下,江嘉年拿了背包离开办公室,她一路上楼,来到林寒屿的办公室门口,在外面站了一会,才抬手敲门。

须臾,办公室传出“请进”的声音,江嘉年推门进去,关上门,这次她肯进来了,林寒屿微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靠到椅背上道,“我作为悦途的董事长,辞退一个助理的权利还是有的吧?”

江嘉年站在门口睨着他,没有很快回答,她一步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面,在他面前坐下,等他的表情不再那么闲适和轻松的时候才开口说:“这个助理我用得很惯,她也没什么不称职的地方,为什么辞退?”

林寒屿抿了抿唇,握着水杯道:“你喝多了,她居然让一个陌生男人送你去酒店,这难道还不足够我辞退她吗?”略顿,他充满疑惑和猜测道,“谁知道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如果发生了,我就不单单是要辞退她那么简单了。”

江嘉年闻言紧蹙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林寒屿心跳加速道:“字面意思。”

稍许,江嘉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着的男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想起来了。”她语调很轻地说,“你那天半夜给我打过电话,隔天又给我打过一次,还问过我那件事。”她后撤身子,距离桌子远了一点,非常无所谓道,“你是觉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吧?”她扯了扯嘴角,露出冷淡的笑容,“林董,承蒙关心,但可能要让您失望了,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那都是我私人的事,和你,甚至和公司都没半毛钱关系,既然我都不觉得那有什么,那你就更没理由辞退我的助理了,对吧?”她边说边朝门口走,疏远而官方道,“那这件事解决了?我会替您跟我的助理道歉,不用客气了。”语毕,她拉开门出去,从到这里和他说这件事到离开,总共连五分钟都没有。

林寒屿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上,从头到尾连说个话反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她这么离开,是谁给她这样忘呼一切的权利?

好吧。是他。是他自己。

林寒屿闭上眼,深呼吸,连放在桌上的手都气得不断颤抖。

可放松下来,恢复如常之后,他睁开眼,依然觉得无法将她如何。

他能做的,似乎只是苦笑一下。

别人之所以能够伤害你,让你难过,让你没面子,还不都是因为你给了她那个权利。

既然在江嘉年这明显得不到解释和回应,那么,或许他可以去找找那位传说中的夏机长。

第二十四章

晚上九点钟,夏经灼下班,离开机场,在停车场拿车的时候,遇见了林机长。

林栋是安平的老人了,比起夏经灼的一帆风顺,他的从业生涯要波折一些,三十岁出头才放机长,现在已经飞到了四十几岁,却还是和夏经灼平起平坐的位置,多少有些尴尬。

两人见了面,夏经灼朝对方点头示意,随后便上车离开,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目送他的车子离开,林栋冷笑一下,也上了自己的车离开,看来上次的事故只是打击了他那个马虎的小徒弟,对他本人丝毫没有影响,他倒要看看这位年轻人到底凭什么一直笑傲安平,他总要让这小子吃点苦头才能知道在安平航空,谁才是飞行员里的老大。

夜里将近十点钟,夏经灼才回到宿舍。

他开了一盏灯,进屋,放好东西,换衣服。

换好衣服,他去厨房转了一圈,打开冰箱,冷藏室里塞满了东西,再看看冷冻室,也有很多速冻食品。

值得一提的是,江嘉年还给他准备了牛奶,他很清楚自己之前放的牛奶过期了,所以才一直没喝,又懒得丢掉,一直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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