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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显昭帝赏的哪知鹦鹉名叫青鸾, 因是御赐之物, 养的自是精心无比, 偏偏它嘴巧又聪明,一句话教上几天就能说的像模像样,裴蓁窝在家中听它说上几句吉祥话, 也觉得颇为有趣。
“王妃富贵吉祥。”巧春喂了它一口果泥儿, 它便仰起脖子脆脆的叫了起来。
巧春回头笑道:“您瞧瞧这小东西还真机灵, 奴才天天喂它东西吃,它也不曾对奴婢说一句吉祥话,在您这吉祥话倒像不要钱一样的说出来。”
裴蓁抿嘴笑了一下,让巧春把拎着架子把鹦鹉拿到身前,顺手从果盘中拿了一颗糖炒瓜子喂进它嘴里,说道:“明争暗斗。”
那小东西吃了瓜子, 把壳吐了出来, 便接了裴蓁的话, 脆声嚷道:“兄弟阋墙,兄弟阋墙。”
巧春听了这小畜生的话吓得一个“噗通”就跪了下来, 身子都打着颤:“王妃,这话不是奴婢教它说的。”
裴蓁抬了下手让她起身,淡声道:“我知道。”
巧春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眼里还含着泪, 说道:“也不知道谁教了它这样的混账话。”
“谁?”裴蓁轻轻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讽刺极了:“送到圣人身边的东西,谁又敢教它说这样的话, 且好生伺候这小畜生,等王爷回来给他听听。”
巧春低着头不敢应声,只是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
裴蓁睨她一眼,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这样还指望着日后顶了碧萝的差事?”
巧春抬头挎着脸笑道:“奴才怎么敢顶了碧萝姐姐的差事。”
裴蓁拿着银勺子逗着那扁毛畜生玩,口中道:“碧萝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没得耽误了她。”说道这,裴蓁不由轻轻一叹:“身边离了她还真是舍不得了。”
巧春可不敢说让裴蓁多留碧萝几年这样的话,坏人姻缘可是要遭雷劈的,便笑着道:“碧萝姐姐有您这样想着她,是她的福气。”
“什么福气。”裴蓁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样的福气都不如给她寻个良人的好,就是你们几个,将来我也给你们寻一桩好亲事,做个体体面面的太太。”
巧春捂着嘴笑了:“奴婢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就想着日后能留在王妃身边做个管家娘子就是奴婢天大的福分了。”
“什么天大的福分?王妃又赏了你什么好东西?”碧萝从外面进来,身后两个小丫头提着食盒,她脆声打趣道,之后福了一礼,口中道:“奴婢瞧您近些日子胃口不大好的样子,就让厨娘做了几样新鲜的菜色。”
裴蓁顺手又给那小东西喂了一个糖炒瓜子,之后拿帕子擦了擦手,说道:“这入了冬,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也就是涮个锅子还有些吃头。”
“让奴婢让大厨房去备下?”碧萝轻声问道。
裴蓁摆了摆手,用汤匙拨弄着瓷白小碗中的小巧馄饨,说道:“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说完,舀了一小勺浓白的汤底,还没等送入口中便捂住了嘴,连声道:“快拿走,这什么味呀!”
碧萝赶忙让小丫鬟把那碗小馄饨端了下去,自己凑近一闻,味香浓厚,倒没有其它异味。
裴蓁干呕了两声,只觉得这屋子里都是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便蹙眉道:“把窗户都支开,让人拿香来熏熏。”
“这天冷成这样,贸然支了窗户您怕是要受寒了。”碧萝温声说道,想了一下,又道:“要不支起一扇窗户您看如何?”
裴蓁秀眉蹙着,拿帕子抵在鼻尖处,点了下头:“日后都不许再做这样的吃食了,让人闻了胃里就不舒服。”
碧萝应了一声,见裴蓁秀眉蹙着,脸色隐隐也有些发白,便道:“要不还是请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裴蓁也觉得近些日子既嗜睡又总是浑身无力,可若说病了,却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了下,便道:“过几日在说吧!许是入了冬一时不适应。”
碧萝想要再劝几句,就见裴蓁挥手让她把午膳撤了下去,只得带了小丫鬟退了下去,一转身却是去寻了郑嬷嬷。
郑嬷嬷听碧萝一说,脸上不由露出了喜色,吩咐碧萝道:“糊涂东西,还不赶紧去请了太医来,王妃这是有喜了。”
碧萝眨了眨眼睛,没有回过神来。
郑嬷嬷却是一喝:“还不快去。”说完,她腿脚利索的赶紧去了正院。
裴蓁原本已歇下了,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听小丫鬟说是郑嬷嬷求见,先是一怔,随后让人赶紧把她请了进来,还未等她起身,就见郑嬷嬷一个跨步近了身,一把将她按在了软榻上,眼底的笑意几乎都溢出来。
“这大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身边也没跟着小丫鬟,要是摔了怎么好。”裴蓁嗔声说道,又要拉了郑嬷嬷坐过来。
郑嬷嬷摆着手,可不敢如此越轨,只让小丫鬟搬了一个小绣墩来坐在裴蓁身前,说道:“您身边的碧萝几个也太糊涂了,您身子骨不舒服这样大的事也往心里去。”
裴蓁笑了起来,轻声道:“不过是入了冬有些困乏罢了。”
郑嬷嬷见裴蓁也是这样糊里糊涂的,不由叹了一声,问道:“您上次月事来是什么时候?”
裴蓁一怔,她月事来的比常人晚了些,及笄第二个月来的月事,且还是两月一次,上一次来月事正好是出嫁前,如今算起来这月也到了日子。
“您是说?”裴蓁有些不敢相信,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平坦的小腹。
“老奴听碧萝起来您这些日子的近况倒是像有了身孕,一会等太医来把个脉就能确认了,若真是有孕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殿下知道不晓得该多欢喜。”郑嬷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声,希望佛祖能保佑裴蓁身怀有孕,最好能一举得男。
王太医是太医署的妇科圣手,医术精湛,一直以来都由他为卫皇后请脉,吕威知他是用卫皇后信重的人,便请了他来府里为裴蓁诊脉,王太医知长乐郡王府来请,也不敢耽搁,背着小药箱就上了马车,等到了长乐郡王府就被两个侍卫架住,脚不沾地的请到了正院,他灌了满口风,冻的直哆嗦。
裴蓁见状他这把年纪还受了这样的罪,便让他先歇口气,喝一盏热茶暖暖身子。
王太医可不敢耽误了正事,谢了恩后,便惯性的拿出一个白色的娟帕往裴蓁手腕上搭去,然后右手才敢放在裴蓁腕间,这脉象一把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便带出了笑意:“恭喜王妃,您腹中小世子已有两个月。”
郑嬷嬷听了这话大喜,忙问道:“脉象可好?”
王太医点了点头,把手收了回来:“脉象平稳,王妃和小世子都福泽深厚,只是如今未满三个月,还需静心修养,免得有个什么闪失。”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家王妃和小世子平平安安,让王妃顺利生产。”郑嬷嬷双手合十,走出门去朝天拜了拜,之后与等在外面的吕威道:“王爷有后了,还劳吕管家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人都打起小心,平日里走动也需轻手轻脚,免得惊到王妃。”
吕威一怔,随即也是大喜,高兴的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郑嬷嬷这个时候精神极了,一边把要注意的事情吩咐下去,一边又指挥了人去沛国公府和德宗大长公主府报信,都弄了利索以后,又让人请了姜妈妈、温妈妈和高嬷嬷来,与三人商量守夜之事,毕竟碧萝这些小丫头都是没有经过事的,还得她们这些有经验的人轮着守在裴蓁身边才能让人放心。
裴蓁等王太医走后才彻底回了神,一抬头就见郑嬷嬷几个围了她一圈,她一抬手,就听郑嬷嬷急急的问道:“您要什么吩咐老奴就成了,可别乱动,太医说了眼下没满三个月,您得静养。”
温妈妈点着头附和郑嬷嬷的话:“郑嬷嬷说的没错,王妃仔细些,免得出了岔子。”说完,温妈妈呸了一声,在自己脸上一拍:“不吉利,不吉利,王妃和小世子都是福泽深厚的贵人,有佛祖保佑,您这一胎保准顺顺利利的生产。”
裴蓁有些哭笑不得,虽这是一件喜事,自是,与其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伸手抚着小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平坦的小腹中已有了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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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嬷嬷见裴蓁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小腹,怕她手下没个轻重,在伤到小世子,忙温声细语的说道:“王妃小心些,眼下月份尚小,还需精心养着。”
裴蓁听了高嬷嬷的话倒是不敢在抚着自己的小腹了,一时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连怎么躺下,该是个什么姿势都有些拿不准了。
“您别怕,太医说了,您这一胎怀相极好,只等着来年抱小世子就是了。”郑嬷嬷眉开眼笑,觉得这一胎来的正是时候,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管束得当,王妃年纪又小,生产后也利于恢复,最最关键的是如今尚算新婚,郡王待她又是如珠如宝,便是不能沾了她身子也不会生出外心来。
裴蓁抿嘴笑了起来:“好了,咱们也别一惊一乍的了,之前不知有了身子的时候倒没这般小心,尚且还自在些,如今你们这边,倒让我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说着,裴蓁便“咯咯”的笑了起来,眼底倒不见如何的欣喜若狂,反倒是有一种一切尘埃落定的沉静之色。
“你们也不用在我身边守着,我这缺不了人服侍,紧要的是,这府里得给我把的牢牢的,别让人钻了空子,尤其是吃食上,最是容易被人动手脚不过了,谁要是敢生了狗胆,不问多问,当即给我打死。”裴蓁神色平静下来,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她腹中这一胎,不止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更是她的希望,她绝不允许有人打这个孩子的主意。
高嬷嬷一听这话可急了,忙道:“您可别说这样的话,您得给小世子积福气,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老奴们都清楚,您只管安生养胎就是了。”
裴蓁嘴角微抿,眼底透着冷意,口中道:“嬷嬷怕什么,我的孩子自是福泽深厚,若连这点阵仗都经不住,将来如何能做大事。”说着,裴蓁嘴角勾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嬷嬷若这就怕了,日后可如何是好,我这有孕的消息传出,不知该有多少鬼鬼魅魅想伸出爪子来挠下我一块肉呢!”
“老奴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把手伸到您这里来。”郑嬷嬷冷冷一笑,想在她跟前行鬼魅之事,也得看看能不能逃过她一双眼去。
裴蓁轻笑一声,伸出一双十指纤纤的玉手:“不怕死的人多了,隔壁街就有那么一个。”裴蓁可以想象到她有孕的消息一旦被太子妃知晓,她想要静心养胎必不是一件易事。
“您是说太子妃?”郑嬷嬷眼睛一眯,眼中寒光闪烁,声音沉了下来。
裴蓁轻轻颔首,语气含笑,却冷的让人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我等着她把那双手伸进来,只要她有这个胆子。”
郑嬷嬷可不敢冒这样的险,想了下,便劝道:“要不您回洛邑安胎如何?那些人的手就是伸的再长,也伸不到洛邑去。”
裴蓁摇了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先让我肚子里这小家伙见见风雨,也免得将来经不住事。”说着,裴蓁眯了眯眼睛,红唇轻轻一挑,声音冷若寒冰,没有一丝起伏,却没有人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假。
“传我的话下去,谁若是生了熊心豹子胆敢吃里爬外,我便要活刮了他一家老小来息我怒火。”
第86章
裴蓁有孕这样的大事消息刚传到沛国公府和德宗大长公主府, 两人便立即动身赶去了长乐郡王府, 一个前脚刚进门, 一个后脚就下了马车,裴蓁得了信,便要出去相迎, 刚一起身, 脚上的绣鞋还未提上, 晋安郡主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声音放至平生最低,就连沛国公都没听到过这样和声细语的口吻。
“我的小祖宗,你可给我安生下,快躺着别动,我这好手好脚的还用你来接。”晋安郡主一边说着, 一边解了身上的斗篷, 也不敢近身到裴蓁身前, 生怕自己的身上的凉气过给她,让她受了风寒。
裴蓁倒不怕, 让晋安郡主过身前来说话,晋安郡主睨她一眼,笑骂道:“你且给我安生的呆着, 我这刚从外面过来, 身上裹着凉气,你不心疼自己也心疼一下肚子里的小子。”
裴蓁今日不知听了多少这样的话,下人口口声声唤着“小世子”, 一会晋安郡主又说着“小子”,她便撅了下嘴:“您又知道我腹中一定是小子了?”
晋安郡主瞪她一眼,虽说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可若是一举得男更是少遭些罪,古人云多子多孙多福气,晋安郡主倒觉得这话说的轻巧,遭罪的还不是女人,这生产都不是嗑瓜子,一吐一个皮。
“呸,乌鸦嘴,我瞧着你这一胎就是个小郎君,你且给我管好你的嘴,这一胎若是个女娘,少不得你又得多遭些罪。”
裴蓁眯眼一笑,那厢德宗大长公主已进了屋,把晋安郡主的话听了个全乎,亦道:“你母亲这话说的没错,我瞧着你这一胎也是个小郎君。”
裴蓁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小腹,她听人说过看肚子是圆是尖便能看出是男还是女,可她这肚子尚且平平,也不知外祖母是打哪看出来她怀的是个小子的。
“该注意的事不用我多说郑嬷嬷她们也都是晓得的,你这一胎,我不说你也知必不会安生,入口的东西须得谨慎,平日里也不要在熏香,就连身边的下人都不许熏香上身,好在现在是冬日,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没有打芽,等开了春,你这一胎也就稳了。”德宗大长公主轻声嘱咐道,她倒没想让裴蓁回洛邑养胎,毕竟她如今月份尚小,怕她禁不起折腾。
“身边的人若有不安分的,直接就打发了,缺了人手也不怕,我这边再给你送人过来。”晋安郡主开口说道,眼中寒光闪现:“若有不识好歹的,你便直教给我,别脏了你的手,连累腹中的小子。”
“他哪里有这么娇贵,您多想了,便真有不开眼的,我也有的法子收拾了。”裴蓁笑吟吟的说道。
“你且给我少操些心,万事都有我和你外祖母在,你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养好身子,给我平平安安的生产。”晋安郡主瞪她一眼,又与德宗大长公主道:“母亲,产婆那边您得安排好,还有奶娘都得仔细挑选,这两件事上最容易出了岔子。”
这样的事哪里还用晋安郡主来嘱咐,她刚得了裴蓁有孕的信后就安排了人去寻可靠的产婆和奶娘了。
“这些事我心里有数,刚就吩咐了人去找,正巧周嬷嬷的孙媳妇如今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若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等太华生产后便让她进府来顶上一阵。”德宗大长公主说着,眼睛一眯,伸手拍向了裴蓁的手,轻斥道:“这茶日后不许在喝了,记得每日早晚都饮上一碗牛乳。”德宗大长公主又回头嘱咐郑嬷嬷道:“你们可不许惯着她,有什么忌口的你也清楚,甭管她爱吃不爱吃,只要对她好对她腹中的孩子好,便叫厨娘给她做来吃。”
周嬷嬷应了一声,与裴蓁笑道:“您听见了,老奴可是得了殿下令了,日后可不能由着您的性子来了。”
德宗大长公主挥手让人把茶撤了下去,口中问道:“你可给大郎去了信?”
裴蓁眨了眨眼,干笑了一声:“还不曾呢!”
德宗大长公主气的伸手点她额头,骂道:“这样大的事你也能忘了?赶紧让人去给大郎传个信儿。”
裴蓁摆了摆手:“不忙,我算着日子他也快回来了,现在传信过去没准和他走了两岔,不等他收到信,人都已回了京。”
裴蓁算不错,眼下,严之涣可不就在回京的路上,他和余玄礼同时从蜀地出发,不过他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余玄礼则是兄弟三人扶棺进京,路上耽搁的时间自是比严之涣要长。
严之涣回京时已是月末,只来得及让人回府报了个信,他人已进了宫去面圣。
显昭帝显然因为成国公的事情对严之涣颇为另眼相看,他嘴角衔几许笑意,高深莫测的看着单膝着地的严之涣,半响后道了声“起”,又用感慨的语气道:“你果然不负朕所望。”
严之涣咧嘴一笑,口中倒是不曾谦虚:“孙儿原本也觉得这事不好办,可想着既然皇祖父让孙儿去办,不管怎样艰难,孙儿都得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如此才能不负君恩。”
显昭帝朗声一笑:“好,你这事办的漂亮,朕当日对你许诺亦不曾忘,你且回去等着好信吧!”显昭帝知这件事有多难办,成国公是块硬骨头,硬肯下来他倒是不怕伤筋动骨,可却舍不得毁了余家人的英烈之名,他虽为君,可也有不舍的时候,这样忠烈之家出了成国公这样一个混账东西,实在让人痛心,可如今,成国公这块硬骨头既被卸了下来,也保住了余家的英烈之名,他心已安,如何能不开怀,连带着瞧办下这样漂亮事的严之涣都顺眼了不少。
“蓁娘有了身子,你赶紧回去瞧瞧吧!你也如今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朕也做了曾祖父。”
显昭帝显然忘记了自己早就做过了曾祖父,或者说,对于显昭帝而言,那些庶出孙子生下的小子实在不值一提,他甚至连那些孙子的名字都叫不全,更不用他们生下的子嗣了,严之涣虽为庶出,可难得在他是先太子的长子,这才被显昭帝任用,如若先太子尚在人间,只怕他这庶长子在显昭帝眼中也与阿猫阿狗没有多少区别。
严之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帝王之家,庶出的孙子都不值钱,更不用说是那些曾孙了,他这一生,唯一感谢生父的二件事情,一是,他为了打发自己不在他眼前晃悠早早的给他请封,二是,他的死法甚好,让他沾光不少。
严之涣愣在了当下,一时之间没有回味过来显昭帝话中的意思,狭长的眼睛眨巴着,倒是一副老师相,让显昭帝大笑,笑骂道:“你小子做父亲了,怎么自己还不敢相信。”
“我做父亲了?”严之涣嘴唇一阖一动,回过神后既惊又喜,也顾不得是否会在显昭帝面前失仪,一蹦三尺高,之后忙拱手道:“孙儿先行回府了。”
“去吧!”显昭帝一挥手,摸着下巴笑了,想当年他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也是如大郎这般,兴奋的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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