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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向寒点点头,问:“然后呢?”

“如果消息无误,那个人应该就是薛节度使。”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在船上大战两回合后……

许延泽:不应该是两百回合?

向寒:哈哈哈哈!

第84章 地主的傻儿子18

“你怎么知道的?”听了许延泽的话,向寒有些惊讶。

许延泽说:“安插在梅氏身边的人,有与突厥打过交道的,此人近日发现有突厥人假扮成行商,出入节帅府。”

“还有呢?”向寒又问,他虽然早有猜测,但仅凭这些,显然还不能证明薛庆林与突厥勾结。

许延泽叹了口气,说:“张勇将军及三万边军忽然被调至朔丰,据说是昨晚下的令,今天上午,队伍就开拔了。”

“这位张勇将军是……”向寒对边军不太了解,听到这有些摸不着边。

许延泽解释道:“他是薛庆林手下一员猛将,对突厥深恶痛绝,一向主战。”

“我懂了。”向寒瞬间了然,说:“三万边军一走,金乌便只剩七万人驻守。而且这七万人中,可能大半都是薛庆林的私兵,他做什么斗没人能阻止。还有,朔丰并无异常,忽然调三万边军过去,也很不对劲。”

“就是这个意思。”许延泽点了点头,又说:“若他真与突厥勾结,你昨天的猜测恐怕就八九不离十了。”

“嗯。”向寒假装若有所思,然后将自己的猜测又说一遍:“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肯定会在白三爷离开金乌前动手。”

“姓白的现在在哪?”许延泽问。

“还在金州,但我打听过,大概后天会前往乌城。”金乌镇下辖两州一城,金家主要在金州、乌城一带活动,金府则坐落金州。

“金州距边军最近,若动手,最好是在离开金州、前往乌城的途中。”许延泽分析道。

向寒暗暗松了口气,说:“还好我爹没往乌城去。”

许延泽深深的看着他,片刻后,忽然说:“小傻,老夫人乍离府,可能会想你,你明天去看看她吧。”

向寒愣了一下,说:“你想赶我离开。”

许延泽握住他的手,轻声哄道:“若猜测为真,金州很可能被破,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许延泽并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竟有些语塞。

是啊,他孤身一人,只有一个小傻要牵挂,完全可以一起走,可之前为何从没想过?许延泽不由沉思,或许,是想帮小傻守住金家的一切,又或许,是见惯了残酷,不想这一片祥和被毁。

向寒这时反握住他的手,目光带笑,语气坚定:“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既然打算接手金家,就应该站出来承担,再说……”

说到这,他声音放低,垂着眼睑,有些别扭道:“我想跟你在一起,而不是在安全的地方担忧。”

许延泽目光微微颤动,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将他拉入怀中,狠狠抱住,声音低哑的说:“那你要每时每刻都呆在我身旁,不准离开。”

“好。”向寒用力点头。

许延泽缓缓将他放开,凝视片刻,忽然轻柔的吻了上去。唇瓣相触即离,反复几次后,两人开始互相追逐,紧紧纠缠在一起。

许延泽看着瘦弱,但手劲却不小,很快又占据主导,引诱这向寒与他共舞。不知过了多久,向寒才被放开,双手抵着他的肩,气喘吁吁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正事要紧。”

许延泽的手仍搭在他腰上,闻言,有些意犹未尽的将他揽近,靠在自己身上,说:“这件事,其实也简单。首先,不能让张勇去朔丰,其次,金州要加强固防。至于乌城那边,就鞭长莫及了。”

向寒摇摇头,说:“只怕第一件就不好办。”

“放心吧,这事我来安排。”许延泽在他唇边亲了亲,看上去十分有把握。

许延泽的办法其实有些缺德,先用山石挡住张勇的去路,又将过河的桥砸了,然后神神鬼鬼的留下一些‘驰朔丰,金乌破’的话。

古人都有些迷信,所以张勇的手下搬开山石后,发现一块巨石上刻着这行字,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慌忙回报。

张勇心中虽有疑虑,但却并不当回事。可再往前走,发现被断的石桥上也有这行字,心中难免有些忌讳。但军令如山,该修桥还是要修桥。

许延泽得知后,不由皱紧眉,考虑要不要让人趁夜把粮草烧了。虽然缺德了点,可也是为了救金乌的镇民不是?

但赶巧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一场瓢泼大雨忽然降下。张勇一行顿时被困在中途,只能退不能进。

巧合如此之多,张勇不禁也有些动摇。加上外调这事本就蹊跷,他的一些手下也看出薛庆林有意打压自家将军,纷纷劝阻。

张勇再三犹豫,最后终于下令回转。

第85章 地主的傻儿子19

因为消息迟缓,许延泽还不知道张勇已经回转,仍在犹豫烧不烧粮草。

向寒这一天也没闲着,先是提前收租,把附近佃户的粮食都收到金州城内。佃户们正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转眼就被东家搜刮了近八成,个个都在背地里骂:“天杀的小扒皮,提前十天收租不说,粮食倒进斛里,冒尖后还要踢一脚,真真的黑心眼。”

金大伯、金二伯也十分生气,收租子这事,原本是他们负责的。两人以往没少捞油水,忽然被向寒抢了先,立刻都要找他理论。

向寒无暇理会,直接从镖局调人,把他们拦在金府不得外出。

收完租子,又以看病为由,将许延泽的便宜爹接至金州城内的医馆后,向·小扒皮·寒才迈着步伐,悠哉悠哉的回府。

此时天色已晚,见了许延泽后,他先将自己表扬一番,然后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许延泽仍未下决定,正好也想听听他的意见,便将情况说了一遍。说完,他还有些忐忑,毕竟他这办法挺缺德,而且古人对‘神鬼’也比较忌讳。

但没想到,向寒听完就说:“烧啊,没吃的他们肯定回来。”然后又喜滋滋的说:“我今天把周边的租子全收了,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粮食。”

许延泽有些无语,问:“你把租子收那么高,不怕被打?”

“不是有镖局的人在?再说,你可别小看我,就算真出什么乱子,我也能自保。”向寒挺自信,但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粮食留在他们手里,万一出事,八成会被突厥人抢去。放在我这儿,等事情过了,起码能还一半。再者,他们这两天来交租,大多要在城内留宿,总归比呆在村里安全。”

“还佃户一半粮食?薛庆林向金家课税怎么办?”许延泽问。

“呃,这个……之后再说吧,先紧紧要的来。”向寒有些支吾,心里想的却是,等这事过去,你就当官了,可以免除部分劳役、田赋。再者,薛庆林也不傻,百姓刚被劫掠过就课税,岂不是官逼民反?

“对了,如果出事,估计就是这一两天,张将军那边可不能拖。”说完那些,向寒忍不住又提醒一句。

许延泽也终于做出决定,点头说:“行,我马上给镖局的人传讯。”

因为白天事多,两人都无心缱绻,洗簌一番后,便相拥而眠。

深夜时分,屋顶忽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许延泽瞬间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的向寒,然后轻手轻脚的起床。

到了屋外,他低声说:“下来。”

一个黑衣人很快从屋顶翻身跃下,许延泽蹙眉问:“什么事?”

来者低声道:“雁回关突然被袭,此时无人督战,到处乱成一团,随时可能被破。”

最坏的预料应验了,许延泽心一沉,忙问:“守关的将领呢?”

“薛府昨晚宴客,众将大醉而归。”黑衣人咬牙道,说完又补充:“张将军遇雨折返,最快要后日才能抵达。”

许延泽立刻吩咐:“金州太守是个胆小怕事的,你立刻去制住他,我马上过去。另外,派人去各村报信,开城门放百姓进来,不必管守门的将士。一个时辰后……不,派人紧盯情况,一旦突厥出现,立刻关城门。”

从雁回关到金州,骑马需一个半时辰,希望能来得及。

向寒迷糊中察觉身边没人,加上想如厕,便起床朝外摸索。听到许延泽这番话,他瞬间清醒。

许延泽很快回屋,见他傻愣愣的站在那,不由吓了一跳,忙疾步走过去,握着他的手问:“你怎么起来了?”

向寒立刻回神,问:“突厥打来了?”

“还在雁回关。”许延泽将他牵入内室,按回床上,说:“距金州还有段距离,你再睡会儿。”

向寒摇摇头,挣扎要起。许延泽又将他按下,安抚道:“乖,别怕。我去安排一些事,你安心在家呆着,万一情况不妙,镖局的人会护你离开。”

向寒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说:“我没怕,我想如厕。”

许延泽:“……”

向寒说是如厕,但趁许延泽不备之际,很快穿的整整齐齐,出去安顿那些逃进城的村民。

许延泽阻止不了,只能派人紧跟着,然后前往府衙,打算安排守城事宜。

金州太守胆子小,被从床上揪起后,差点没吓晕过去。许延泽到时,他正结结巴巴的威胁看守他的人。

许延泽直接上前,恐吓道:“突厥人已经突破雁回关,正往金州来,赵太守有何打算?”

赵太守一听,直接从椅子摔倒地上,软着腿说:“无、无稽之谈,雁回关有五万精兵镇守,岂、岂是说破……啊就破的?你们这帮反民……”

许延泽直接拎着他走到府外,看着外面的火光说:“百姓都往城内涌了,赵太守还不相信?”

赵太守瞬间慌了神,急忙说:“快关城门,不能让他们进来!”

许延泽亮出匕首,漫不经心道:“兵荒马乱的,死一个太守……大概也不会有人注意。”

赵太守顿时两股战战,欲哭无泪道:“你、你要干什么?刀、刀下留人呐,我可是朝廷命官,这么多人看着……”

许延泽笑了笑,不到半刻钟,便被任命为临时总指挥,可任意调遣金州五千守军,及府衙上下官员。

另一边,向寒也联络城中有名望者,将百姓组织到一起。

许延泽很快带着赵太守过来,命他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又将人押回去。

因为担心人手不够,他们又从百姓中收编一部分人。随后,许延泽便带着人前去守城,向寒则安排后勤工作。

皇帝也在人群之中,看完后,侧身对三皇子说:“金家这位后生,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还有那个严氏,也是可塑之才,可惜了。”

三皇子勉强笑了笑,说:“父亲,您还有心情说这些?当务之急,是您得尽快离开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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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摇了摇头,说:“此事来的蹊跷,离开金州只怕更危险,不如以静制动。你去城上看看,能帮则帮。”

第86章 地主的傻儿子20

凌晨,天色尚未破晓,马蹄声忽如雷声滚滚而来。

金州的四个城门此时已全部紧闭,城外是没来得及进入的百姓,正疯狂、绝望的拥挤城门处。城内是拖家带口的豪绅,叫嚣着要开城门,逃往更安全的地方。

眼见突厥人就快逼近,城下的百姓仍不愿离开,向寒不忍再看,匆忙走下城楼。

因为城外设有铁蒺藜、陷马坑,就在他转身不久,雨点般的马蹄声乍然而止,随后是阵阵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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