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禁_分节阅读_92(1 / 1)
溪羽再也忍不住,搂着离曜噗的声笑了出来,“曜儿,眼睛都没睁,能像谁呀?”
“可他们都说像你。现在楼影不也说像你?”溪羽这般没个正经,离曜微微有些恼怒,“你看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不正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溪羽仔细瞅了瞅,点头道:“似乎真是如此。”
离曜总算满意了,抱着儿子摇了摇,不一会儿又小心翼翼摸了摸婴儿额上的金线,“哥哥,他真的是‘神子’?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有可能。”
“啊?”离曜脸一垮。
溪羽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狠狠拍了一记,“我弟弟怎麽生个儿子把自个生笨了?是‘神子’如何,不是又如何,楼影那麽普通,你不照样喜欢?”
“不一样……”离曜皱起眉,低声道,“洛宸他们那般对我,不就是想要个‘神子’?楼影资质寻常,我也就没有期待能给哥哥生出‘神子’,可现在……”离曜挠挠脑袋,有些呆地道,“这孩子出生了,突然是‘神子’,哥哥,你说,你说我能不紧张麽……”
“曜儿……”
“诶!叫我离曜。”离曜脸上红了几分,“我都是有两个儿子的人了,你怎麽还像叫小孩一样叫我?”
“我们叫舟儿不也这样叫?”
“这……”离曜想了想,强自辩道,“不行,你不能损害我在楼影心中的形象,以後再叫我曜儿我不答应了。”
“是麽?”溪羽凑过来在离曜唇上轻轻一点,“亲热的时候,也不能叫曜儿?”
楼影惊讶地发现父亲苍白的脸像颗苹果一样红了起来,在他心目中,父亲是严厉而温和的,实在很少见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溪羽叔叔,你别欺负我父亲。”他拉拉溪羽宽大的袖袍,“我们玩弟弟吧,不玩父亲。”
离曜一怔,呐呐望向溪羽,他那个哥哥果然笑得前仰後合,哪里还有半分魔帝的威严,离曜愤愤地扭过头,“笑死你好了。”
溪羽故作恼怒,“没大没小,小心哥哥治你不敬之罪。”
离曜哼道:“哥哥有闲工夫跟我闹,不如快些想名字,这都两天了,我们儿子还没名字,哥哥不急我急。”
“我取的名字你又不满意。”溪羽苦笑。
“你取得那麽普通,怎麽配得上我们儿子?”离曜想了想,“楼影,你说弟弟叫什麽名好?”
父亲眼巴巴地看过来,楼影顿时感到责任重大,小身板一挺,“猴猴?”
“侯侯?”离曜沈吟片刻,“不若……厚照,小名侯侯,如何?”
“嗯……”溪羽轻轻弯起眸子,眸里笑意有如湖上金波,“曜儿说什麽,就是什麽。”
☆、(13鲜币)妖禁167
这场大雪,断断续续落了一月。
楼影捏起一个雪球,朝树丫上打去,树丫上的雪簌簌掉落,围观的内侍婢女一个劲起哄,夸赞楼影手法精妙。楼影小脸冻得红彤彤的,他朝手心呵了口气,也感到十分的得意。他不过十岁,其余小孩这个年龄大约还在襁褓里要奶喝,而他不单学会了说话,还学会了走路。因为父亲的宠爱,府里的人全都对他毕恭毕敬,再不敢像从前两个婢女那般欺他辱他。
“楼影……”
听见父亲叫他名字,他赶紧迈着小腿奔过去,喜滋滋地伸出手要抱抱。
“瞧你,手上那麽脏,还敢扑我身上!”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离曜还是将楼影抡到肩膀上驾着,“今天怎麽起那麽早?”
“小阳哥哥说带我玩雪球。”楼影拍着巴巴掌道,“父亲父亲,我砸得可准了,以後你教我射箭吧。”
“好啊。不过楼影得快快长,如果父亲回来楼影有父亲膝盖高,父亲就带楼影去骑马射箭。”
“真的?咦?父亲你要去哪?”
“去一个挺远的地方。”离曜眯了眯眼,“父亲不在府上,楼影要听话,不许调皮。”
“我会听话的。”楼影垂下脑袋,“父亲要走很久?”
“应该不会。”离曜扯了扯嘴角,笑容在阳光下有些苍白,“楼影,你其实……还有个小叔,他……他似乎在和父亲闹脾气,父亲现在要去找他。”
“揍他屁股吗?”
离曜笑着点了下头,将楼影抱进屋,放在铜镜前的小凳子上,“坐好,父亲帮你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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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影赶紧坐端正,手放在膝盖处。
楼影的头发长到颈窝,平时自然地搭着,看起来会比较乱,离曜拿红绸将头发扎在头顶,显得齐整了不少。楼影摸摸头上的小揪揪,“父亲,好看!”
离曜在背後静静地笑。
冬日的阳光带着种澄澈的空旷,府邸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群送别的人。接过下属递来的马缰,离曜翻身跃上去。楼影被内侍抱着,一个劲朝他挥手,小孩子挥得有力极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晃晃的,照得人眼花。
“楼影,想要什麽礼物?父亲带给你。”
楼影非常用力地想了想,“没有,没有想要的。”他撇着嘴道,“父亲早些回来,我会想你的。”
离曜摇摇头,轻轻笑了起来,用力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立刻蹬开蹄子,往宫里奔去。
魔宫之外已经集结了二十万黑甲的将士,准备着,往天界开拨。
非云殿。
妖王坐於正殿之上,右下首是蓝发的龙王,左下手是他的爱子重桓。
这是妖龙两界的庆功宴,却也是天界最大的耻辱。
十万年了吧,妖魔两界凌驾於妖界之上,已经十万年了。妖王手里端着琼浆,仰首一饮而尽,他掷了杯盏,猛地立起,抽出腰上长剑,“一个非云殿,你们满足了麽?”
“没有!”正殿里成百上千的将领齐声高呼。
“我也没有!”妖王露出一个张狂至极的笑,“非云殿算什麽?我们要的是整个天界,整个魔界!”
震耳欲聋的高声欢呼中重桓捂着耳朵溜出了正殿,正殿闷死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天界的雪比魔界下得早也下得久,厚厚的雪堆积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能陷进大半个靴子。重桓走得慢,一步一个脚印,像在追寻着什麽。
可实际上,他脑子里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
亭子、假山、冰湖……一草一木,熟悉得像心底的烙印。
他推开了那扇门。
梦境像在一瞬间与现实重叠。
有些破败的门,无人居住,院落早就萧条下来,重桓倒抽了口凉气,有种会发现什麽的恐慌。
屋子里依然是梦境中的模样,外面是客厅和饭厅,里面有两间里屋,一间大,一间小,窗台边没有那枝树丫,光秃秃的,能看到外面的天。
厨房的灶台不像梦里那般高,或许是,现在的他长高了,不像梦里那般矮,他翻了很久,终於在厨房堆东西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张小凳子,搭在灶台边,踩上去,回想梦里那个小孩子热饭的场景。
他是在边热饭,边等着他的哥哥吗?
重桓重新回到里屋,打开柜子,灰尘呛得他咳了几声。
过了几百年,衣服依旧整整齐齐地叠在里面,最上层那件还没完工,只做了一半,重桓拿出来比了比,发现这些不是小孩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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