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破贼军(1 / 1)
项少龙回营换上夜行衣,箍上载针的腰甲,又扣上攀山的工具,背上弓矢,吻别了雅夫人和小昭诸女後,往营後走去。经过赵倩的凤帐时,忍不住在营门处唤道:「公主!」战鼓的声音愈来愈急,显示敌人快要发动攻山。「咚咚咚……」一下一下像死神的呼唤般直敲进战场上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赵倩不知是否正在想着项少龙,听到他的声音,便惊喜地掀帐而出道:「少龙!你怎会在这里呢?噢!」明媚的秀目落到他的夜行衣上。项少龙看着这像乌廷芳般可爱的美丽少女,看着她那至真至纯的清丽容颜,一直压制着的深情,涌上心湖,微笑道:「我现在便去制敌死命,公主不给我一点香艳的鼓励吗?」
赵倩吃了一惊,俏目射出崇慕倾心的神色,温柔地仰起俏脸,嘟长了小嘴,静待初吻和幸福的降临,没有半点畏怯﹔但玲珑有致的酥胸却急剧起伏着。项少龙心中贯满柔情,对这被父亲当作一件政治工具的金枝玉叶,生出誓死保护她对抗任何伤害的心,痛吻在她香唇上,同时两手探出,把她搂得紧贴怀内。
营边处忽地喊杀震天。敌人开始攻上斜坡。项少龙和赵倩却是充耳不闻,完全迷失在那种亲密浑融,销魂蚀骨的醉人接触里。喊杀和箭矢破空声,潮水涨退般起落着。项少龙放开了赵倩,微微一笑道:「得此一吻!我项少龙有信心保护公主直至地老天荒的时刻。」
赵倩心神皆醉时,项少龙早没入营後的黑暗里。
北风呼呼中。项少龙施展浑身解数,纯靠记忆、感觉,沿着早先系下的索子,攀过山的峭壁,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敌军的後方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贼营潜去。他曾受过二十一世纪最严格的军事训练,如此黑夜偷营,实乃小儿科之极的事。不用负着近百斤重的战甲,他便像鸟儿长出了翅膀,闪腾移动时迅若狸猫,到了敌阵的大後方。
贼兵结的营阵叫「土方阵」,形成由内至外共五层的大小方形。放粮物的营位於後方,接着是两个大围栏,关着数百匹战马。那边的情势愈趋紧张激烈,贼营这边却愈安详宁静,灯火黯淡。看来尚未轮到他们攻山的贼兵,正尽量争取休息的时间。项少龙心中暗笑,项某可保证你们今晚将好梦难圆,有的只是一个残忍现实的噩梦。
留心观察下,贼军的营地保安松弛,甚至有守兵坐下来打瞌睡。当他到了马栅时,更觉好笑,原来十二个值夜的贼兵竟围在一起赌钱,兴高采烈,像完全不知那边敌我双方正陷於紧张的胶着状态中。只要解决了这十二个小贼,他便可以放火烧粮烧营了。问题是怎样可杀掉这十二个慓悍和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贼兵,而又不让有一人逃掉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此时其中一个人朝他走来。项少龙先是吓了一跳,幸好看到那人边行边解着裤子,才知道对方要干什麽勾当,忙闪往一棵树後。那人刚步入林内,刃光一闪,咽喉微凉,登时了账。项少龙收起飞虹,脱掉那人的外甲,披在身上,大模大样走了过去,直来到其中两人身後,探手抓着他们的头发,大力扯得两人头颅猛撞在一起,然後两掌扬起,迅疾无伦地劈在另两的颈侧处。
这两下手法一气呵成,乾脆俐落,当四人倒下时,其他七个贼兵才醒觉发生了什麽事。刃光闪处,项少龙手执飞虹,跃在临时当作赌桌的石头上,割破了三个人的咽喉。「砰!」一脚蹴出,命中刚把刀子拔出了一半的另一名大汉面门处,把他踢昏了。剩下的三名贼子魂飞魄散,分往两旁滚开去。
项少龙心中暗笑,飞虹脱手而出,贯背杀了其中一人。那两人见他丢了武器,拔剑扑了回来。项少龙探手腰间,拔出两支飞针,手腕一振,飞针电掣而出,插入两人眉心间。当他们屍体着地时,项少龙早拾回飞虹,没入黑暗里。
喊杀声更是激烈。檑石声隆隆作响,可见敌人已攻近斜坡顶,成胥等才不得不放下檑石,冲击攻了上来的敌人。这时项少龙已成功地拆毁了後方的马栏。忙解下大弓,穿行众马间,来到靠近粮营的一方。由这个角度窥视贼营,刚好见到三丈外位於後方最周边一排二十多个营帐,每个帐幕外都挂有风灯,在北风里摇摇晃晃,营地里清清冷冷,只有几个守夜的贼兵在打瞌睡,防卫散漫。
这也难怪他们,此处乃他们後防重地,又以为项少龙的人已全被围困在绝境,故而粗心大意。今早项少龙占了高势之利,清楚看到这最後两排四十多个营帐,均用来放置粮食,所以省了再作探察的烦恼。这土方阵的营地,首尾向着南北,现时吹的是北风,所以若他成功烧着了这些位於北端的粮营,火随风势,说不定很快便能席卷整片广阔的营地,尤其营地内仍是野草处处,极易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火。
打定主意後,项少龙单膝跪地,先把火箭燃着,射往最接近他的粮营,他取的是营帐背着营地的一面,除非火苗蔓延,否则敌人一时亦难察觉。燃着了周边的粮仓後,他又用火种点燃了马栏内喂马的饲料,这才找上其中一匹特别壮健,没有鞍蹬的战马,绕着营地旁的疏林,骑往营地的中部。这时营北冒起浓烟,火焰窜闪,已有部份惊觉突变的贼兵大喊救火,往那方赶过去。
更使贼人心乱的是战马惊嘶狂窜的声音,一时闹得整个营地都骚动起来。项少龙一边策骑缓行,一边却不住射出火箭,取的都是周边的营房,只要周边火起,在内围营帐的熟睡者便休想能逃出生天。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北端炽烈的火势,他又穿上贼兵的战甲,公然穿过营地,驰往另一边的周边处。贼兵营地内已像世界末日般混乱,正要争取休息时间,以作下一轮攻击的贼子,纷纷睡眼惺忪由营内钻出来,茫然不知发生了什麽情事。
有些则以为有敌人来袭,衣甲不整提着兵器扑了出来。四处都是狼奔鼠窜,慌忙失措的贼兵。北端处蹄声由疏转密,显是战马受惊,由那端逃往草原去。项少龙策骑而过,竟没有人怀疑他,还有人呼喝他这拥有一匹马的人,去追赶逃逸的马儿。项少龙答应一声,转了个圈,依然驰往另一边的周边去,这时後方边缘处的营帐,已全卷入大火里,火势波及四周的草树,迅成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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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火箭用罄,索性抛掉长弓,拔出飞虹剑,见风灯便挑破,火油落到地上,立即燃烧起来,比火箭更管用。身後破空声响。项少龙忙伏在马背上,三枝劲箭擦背而过。他哈哈一笑,一夹马腹,早已驰远,再挑了十多盏风灯後,发觉远近贼兵均向他赶来,不再犹豫,策马快速远遁,往己方营地奔去。
此时攻营的贼兵正仓皇撤退回来,慌乱下还以为大批敌人来犯,阵脚大乱。这些贼人除了灰胡、狼人和另外四名领袖,其他全是步兵,赶回来时,灰胡等骑马者自是远远领先。项少龙艺高人胆大,收起飞虹剑,两手拔出飞针,暗藏手里。
黑夜里只能借助远处的火光,看不真切,灰胡等还以为来的是报讯的自己人,隔远喝道:「什麽事?」
项少龙大叫应道:「是信陵君的人!」
众贼头齐吃一惊,加速驰来。灰胡和狼人落在较後方,项少龙暗叫可惜,两手扬起,飞针电射而出。他腕力何等厉害,兼之飞针尖长,穿透力惊人,破胸甲而入,策马奔在最前的两名贼兵领袖立时中招。两贼尚未倒下时,项少龙又拔出两根飞针,在两人间穿过,掷往後排的两人。灰胡和狼人同时惊觉不妥,大喝声中取出长剑,策马由两侧绕来。
这时前排两人已在惨哼声中翻倒马侧。项少龙无暇取回飞针,一手策马,另一手拔出飞虹剑,往左侧来的狼人迎去。狼人一声暴喝,借着健马冲刺之势,一剑照脸劈来。项少龙一声长啸,举剑挡格,同时侧倾往外,借势飞起一脚,撑在狼人腰际处。这一脚乃由泰国拳改良出来的侧踢,劲道十足,狼人一声惨嘶,跌下马背。此时後排两个中了飞针的人才掉往地上,发出两声沉响。
战马失去了主人,受惊下跳蹄狂嘶,其中一马铁蹄下踏时,正好踹在倒地的狼人的胸膛处,骨折肉裂的声音立时爆起,把这凶人当场踩死。项少龙绕着两匹马转了一个圈,乘隙拔出另一枝飞针,赶到灰胡背後。灰胡见势色不对,掉转马头,朝着全陷进了大火的营地全速奔逃。
项少龙扯掉贼甲,减轻重量,狂追过去。他这匹马负重比灰胡那匹至少轻了百来斤,兼之特别壮健,转眼便追到灰胡七、八个马位後。项少龙一声不响,投出飞针。那知灰胡见逃走不掉,索性勒马回身,刚好避过飞针。
这处恰好是由山上撤回来的贼兵和着火贼营的中间,四周无人,变成一对一的局面。灰胡持剑反杀过来,大喝道:「来者何人?」
项少龙大笑道:「就是你的老朋友项少龙。」
铿锵声中,两人擦马而过,交换了三剑,谁也没有占到便宜。项少龙想不到他膂力既强,剑术又精,掉转马头时,纯以双腿控马,右手飞虹剑,左手拔出飞针。这些天来他大半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使他的骑术突飞猛进,早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了。灰胡亦乘机取出弩弓,以迅快的手法装上弩箭,「飕」的一声向他劲射一箭,长剑则咬在嘴上。
项少龙一直以来的训练都是闪避枪弹,那会惧怕他的弩箭,往侧一闪,避过来箭,一夹马腹,加速前冲。灰胡想不到他能避过这必杀的一击,大骇下将空弩往他掷来,伸手取过大口咬着的长剑。项少龙飞起一脚,踢掉了掷来的空弩,飞虹剑闪,横扫灰胡胸膛。
「当」的一声激响。灰胡虽险险挡着此剑,但因自己是仓猝招架,而对方是蓄势而发,又借了马儿前冲的力量,整个人被劈得翻仰马背上。项少龙一声暴喝,反手掷出飞针。「叮」的一声,飞针虽射中灰胡,可惜却是射在他坚硬的头盔,反弹了开去。
项少龙知道形势危急,若这样任由两马往相反方向错开,将没有可能再在离贼营的短程里赶上这凶人﹔行个险着,离马後翻,淩空打了个筋斗,飞虹剑脱手飞出。这时灰胡刚坐直身体,两脚夹着马腹,给项少龙那锋利无比,来自越国巧匠精冶的飞虹宝剑贯背而入,把他当场刺死。马儿狂奔而去,十多丈外,灰胡的屍身才翻跌马下。
项少龙安然落地,赶了上去,拔回飞虹剑。己方营地处杀声震天,显是成胥等见贼人溃不成军,乘势杀出阵来。项少龙豪气涌起,割下灰胡的首级,不理流着的鲜血,提起首级,飞身上马,迎着退回来的二千贼兵赶去,大叫道:「灰胡死了!灰胡死了!你们快逃!快逃!」那些持着火把赶回来的贼子,因後有追兵,早心慌意乱,又见前方来人手提灰胡首级,还以为来了强大的敌人,那敢逞强,一声发喊,往四外逃去。
兵败如山倒,後边的贼兵那知发生了什麽事,连锁反应下,也亡命奔逃。二千多人,不战而溃。项少龙转瞬与杀来的成胥等大军相遇,全军欢呼中,往成了一片火海的敌阵杀去。贼兵既失领袖,又烧了营帐,丢了马匹粮食,谁还有心恋战,都望风而逃,项少龙领着众兵将,冲杀直至天明,大获全胜。
是役斩贼过千,项少龙方只死了五人,伤一百五十多人。以不足一千的兵力,破敌人过万大军,伤亡如此轻微,实属难以想像的奇蹟,真正确立了项少龙在战场上的地位。不过亦胜得很险。贼营起火时,灰胡的人已清除了斜坡上所有障碍,填平了陷坑,正要发动越壕之战时,才因己阵告急,撤退下去。那些木栅反成了贼兵撤离的障碍,被滚下的檑石和居高下射的箭矢杀得血流成河,俨若人间地狱。
灰胡和狼人的首级浸在药酒里,由轻骑抄捷径送回去给赵王,让他向国人显逞威风。这亦是项少龙对抗赵穆的心理攻势,使赵王愈来愈感到他的重要性,异日若因赵倩的事出了岔子,亦有商量转寰余地。当项少龙回抵营地时,除了更添嫉恨的少原君托病不出外,连平原夫人都出来欢迎他凯旋归来,更不用说赵雅、赵倩诸女了。自古美人爱英雄,众女眼睛望向他时,那种迷醉崇慕之色,教他飘飘然似置身云端。
在二十一世纪,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一切都是集体的配合和行动,个人只是组成整体的一枚小螺丝钉。但在这古战国的年代,则是充满个人色彩的浪漫英雄主义,故此才有商鞅这类扭转整个时局的人出现,又有廉颇、李牧这种绝代名将叱沙场。项少龙却名符其实是超时代的产品,拥有现代化的军事知识和训练,故能屡施奇兵,破敌取胜。众女怎能不对他倾心恋慕?
连满肚鬼蜮心肠的平原夫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转动着其他的念头,如此人才,倘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项少龙多处受伤,被赵雅和赵倩硬拖了到帅帐里,为他洗擦伤口、敷上伤药。雅夫人见赵倩对着项少龙只穿短褌的身体毫不避嫌,大感奇怪,又心中担虑,若两人纠缠不清,那就祸患无穷了。
赵倩心痛地道:「痛吗?」被两个娇滴滴美人儿的玉手抚在身上,差点舒服得呻吟起来,项少龙以微笑回应,躺到蓆上,迷糊间,带着两女的香气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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