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当大家的能力都一点一滴的展现出来时,樊小余渐渐不那么扎眼了,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所有人都沉浸在“我要牛逼”一把的较劲儿中,每天都有人有新状况。
但最为扎眼的还属秦小楼。
性子温吞的老好人秦小楼,从不和人起争执,那逐渐成了一种好欺负的象征。
秦小楼能忍就忍,能躲就躲,唯有一次杜风被欺负,他急了,像是瞬间变了个性子,跳起来就咬对方。
没办法,对方很强大,秦小楼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牙齿。
对方力气很大,推开秦小楼好几次,秦小楼跌撞在武器架上,血流出来,双目通红,像是要吃人。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小楼再一次揪住对方。
对方震惊,随即惨叫,身上的衣服瞬间燃烧,然后是表面皮肤。
若非有人及时出手将两人分开,那个人恐怕会严重烧伤。
那一刻,连秦小楼自己都是诧异的。
分开他们的人,也被秦小楼烫了一把。
所有人都自动让开,将秦小楼孤立其中,秦小楼左右看看,不知所措。
然后,他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纸,他刚弯身碰到纸,那张纸就腾地一下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周围的人神情各异,有的害怕,有的不服气,有的算计。
唯有杜风,第一个站出来,走向秦小楼。
她不能说话,但她脸上的神色很焦急,很担忧,她对秦小楼比划着:“你没事吧?你摔疼了吗?”
只有她关心秦小楼是否受伤。
紧接着,杜风要去抓秦小楼,秦小楼却惊慌的躲开。
他怕伤着她。
最后还是樊小余和大猫拿着医药箱跑过来,向两人打了眼色,四人这才走向角落。
那之后持续几天,大家的目光都会偶尔停留在秦小楼身上,意味非常。
以秦小楼为中心的四个人,成了一个小团体,连经常被别人带到昏暗角落里拍头说“你丫亮一个”的大猫,都突然*起来。
***
后来,他们出来了,又过了几年。
几年间,他们努力学习适应陌生的阳光城,他们格格不入,却又想融入其中,因为只有做个普通人才不会显得自己很异常。
而这期间,反而是没有什么能力的樊小余融入的最简单。
最初那阵子,樊小余每天都睡不好,时常半夜听到爆炸声,惊醒,坐起,但周围却静的不可思议。
樊小余在挨近天花板的位置搭了一个金属制的宽版,睡在上头,下面空荡荡的,但她竟然感到一丝安全感。
偶尔,她会将自己倒挂在钨金丝末端,闭上眼,感受血液逆流的窒息感,只需要十几分钟,就精神抖擞,像是电子产品进行了快速充电。
曾经在一起的朋友、伙伴,或熟人,最初出来时大家还抱成一团,后来各有各的想法和认知,渐渐分离。
有的形同陌路,有的天各一方,有的鸟无音信,有的下落不明。
有人吸毒,靠毒品麻痹自己,遗忘过去,躲避现在,没有未来。
有的沉溺于酒色,及时行乐,得过且过。
有的遭到能力反噬,死在不知名的角落,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想起樊小余,他们临死前的愿望都是“帮我找樊小余”。
大家都知道,她是收尸的。
她以此为生,赖此为业,而且了解他们每个人的特殊情况。
既然不能生的体面,起码要死的好看些。
但他们都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想,那么多人死,为什么她不死?
她没有异能,她不会遭到反噬,她的体能强悍到足以令她撑过四次器官移植手术,当然这只是假设。
她大概会长命百岁。
到那时候,熟人们都已进了焚化炉。
她得完成最后一次收尸,她还得找个人,替她善后。
而在那之前,她的生活里虽充满了死人,却枯燥乏味,心里总是一潭死水,只有见到朋友时才活了一些。
有时候,她看到大猫就烦,拿他身上的光取乐。
有时候,她会到bill那里要一杯咖啡,静静躺上一个小时。
有时候,她会去找秦小楼,找杜风。
后来这几年,秦小楼和杜风也是聚少离多,体质原因,生存原因,各种无奈,各种妥协。
唯有一次,大家都在,不知道是秦小楼第几个生日。
秦小楼非要拉着杜风一起许愿。
一个说:“永远不和小风分开。”
秦小楼脸上的笑容傻乎乎的。
一个比划:“要死在秦小楼前面。”
杜风的眼睛那么好看,那么纯粹。
然后,他们一起看向她,说:“小余,身后事是你的了。”
那一刻,樊小余仿佛看到了一生。
☆、第20章 雌雄大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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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大猫一大早就冲到樊小余家。
可乍一见面,大猫愣住,樊小余竟然整装待发,一身清道夫的标准配备。
大猫问:“你又接单了?”
樊小余道:“准备给小楼送……”
话说到一半,樊小余顿住,正在整理飞刀的手也突然停下,静了两秒,背过身去,将装备一一放回橱柜夹层。
她忘了,已经不用给秦小楼送冷冻剂了。
大猫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那天他没在现场,至今后悔,但想象中的情形一直出现在梦里,bill给他开了加重的安眠药,还是不行。
因为上次的事件,清道夫业务暂停了一段时间,可时间长了樊小余闲不下来,心里闲不下,生理也是,一闲下来就满脑子都是事,都是回忆。
直到大猫给樊小余找了个活儿,还是夜间的活儿,待遇颇丰,樊小余听大猫眉飞色舞的描述了一番,觉得可以试试。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猫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那天他没在现场,至今后悔,但想象中的情形一直出现在梦里,bill给他开了加重的安眠药,还是不行。
“对了,资料呢?”
不知何时,樊小余已经回过头,唇角微微弯起,漫不经心的笑了。
背后的密封金属窗开着,阳光摸进来,打在她背上,显得那笑容越发不真实。
大猫一阵恍惚,将业务守则和资料递给樊小余。
樊小余不再说话,一跃坐上橱柜,低头仔细看着,仿佛沉溺于那个世界。
大猫试图开口:“小余……”
樊小余眼皮子都没抬:“闭嘴。”
“哦!”
大猫心情突然变好,樊小余还能骂人,他心里就爽。
大猫高兴地走了,大门轻轻合上。
原本认真阅读的樊小余这才有了细微表情,抬了抬眼皮,静了几秒,又垂下眼继续
她想,也许刚才应该温和点说话,大猫最怕她发脾气,她一甩脸子,他晚上就失眠,他一失眠,身上的绿光就特别亮,从窗外看进去像是鬼屋,会吓着人。
可话到嘴边,樊小余却张不开嘴,不知怎么的,好好说句话这么难。
bill半个月前还说,要给她做心理辅导,经他断症,说她有创伤后遗症,而且和一般人表现不同。
樊小余问他一般人什么表现,bill说,起码要经过震惊逃避阶段和面对瓦解阶段,才是接纳与重整,但樊小余从表面上看一下子就跳到第三阶段。
樊小余当时“哦”了一声,隔了片刻说:“我不是一般人,我是异能人。而且,这件事我十年前就接纳了。”
***
那天下午,樊小余经过一个教会,坐在门口时,听到几人提到教会里有个创伤修复小组,一组八到十个人,每个人轮流将自己有多惨,有的还会分享自己是如何走出来的,借此进行心理修复。
樊小余坐在门口台阶上很久,望着那几个人,笑了。
傻瓜,有些事是永远无法淡忘的,记住不是难为,而是守护,坚守住走的人留下的信念,坚守住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等这条路她走到尽头,抬头一看,大家都在前面等她。
他们约好了,但她得迟到,得晚点来,指不定是最后一个抵达。
但有那么多人在前面等着,很幸福。
直到太阳落山,樊小余才站起身,头也没回走了。
未来还有很多麻烦,没功夫伤春悲秋。
***
樊小余第一天报道,太阳刚落山。
她有些别扭的跳下出租车,又拽了拽身上宽松的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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