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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崔歆从她眼中看到了什么,笑着摇头,“殿下慎言。”

“崔郎……”她扭过身子,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搭在腿上,轻声道:“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后来细细想来好在你逃掉了,要不然我恐怕就真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了。”

季凌霄轻轻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来眼中便清澈的像是山涧小溪,小溪倒映着他的身影。

“以你的才华家世本能在朝堂一展所长,若是被我祸害,困在后院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崔歆噙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

他的小拇指抖了一下。

季凌霄绷着脸才不至于让自己笑出来,她起身对着崔歆肃然一拜。

崔歆笑道:“殿下这是在作什么?”

季凌霄再拜,“请崔兄原谅我的试探。”

“试探?”

季凌霄正气凛然道:“我绑了你,想要轻薄你……”

崔歆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乃至今日入你卧室,都是为了试探。”

她上前一步,半跪于地。

崔歆忙躬身拦她。

季凌霄拽住他的胳膊借势起身,双手按住他的两条胳膊,不动声色地摸了一把,果然处之生凉,宛若一块美玉。

她早就听说崔歆是个妙人,他整个身体宛若美玉一般,常年生凉,尤其是夏日酷暑站在他身边简直就是享受。

只是可惜自从她知道了这件事后,崔十二就决不允许她再碰触他了。

她心中想着这些靡靡之事,口中却疾呼:“愿先生助我。”

“殿下,这是何意?”

季凌霄的双手从他胳膊往下滑,牢牢地攥住他的双手,低声道:“我知道崔郎是有大志向的人,我也如此,愿你助我成事,事成必将青史留名。”

“殿下可真是折煞臣了。”崔歆摇晃着脑袋就是不与她对视。

她感觉到掌心处他的小拇指抖的越发快了。

季凌霄微微一笑。

崔歆此人不愿意建功立业,不愿意封侯拜相,连青史留名也只是稍感兴趣,他只想做天底下最难最险的事情。

上辈子她能够称帝,他实在功不可没。

她沉沉叹息,“崔兄有所不知,我这太女之位实在是风雨飘摇,今日进宫贤妃娘娘还说……”

她偷眼看向崔歆,明明他现在好奇的要命,面上却依旧平静。

他的小拇指着实不安分极了。

“殿下,这些不该告诉臣。”

“可是,我相信你。”

季凌霄捏着他的手加重了力气,“周遭虎狼环视,我也只有信你了。”

她将环境形容的越是凶险,崔歆就会越发跃跃欲试,如果她说自己现在待的是火坑,说不定一时三刻就要死了,他必定爽快又高兴地跳入火坑中,这种性子可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了。

他的小拇指抖动的越来越慢,她便知道他已经渐渐动心了。

季凌霄自然而然地放了手,低声道:“这样危险的事情,崔兄自然也要好好考虑清楚。”

听到“危险”二字,他的眼皮骤然一跳,眼中光芒大盛。

季凌霄故作无意地又摸了一把崔歆的手,“还望你好好考虑,若是你不应,我也不会怪你的。”

她从屋子里退出来,就一刻也不停地朝门外走去,来时她已经看清楚了,信安郡王府就在隔壁。

季凌霄离开崔府后,崔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六儿。”

看门的小厮恭恭敬敬地站在崔歆的身前。

崔歆盯着自己的指尖儿,低声问:“你可曾看见太女离开后去了哪里?”

“是往隔壁信安郡王府去了。”

崔歆轻笑一声,一旁的六儿只觉得心里发虚。

崔歆一甩袖子,重新钻进了屋子里面。

六儿小心翼翼呼出一口气。

刚刚的话其实他还没有说完,太女确实是奔着信安郡王府去了,却并没有进入府门,而是跟守门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后,奔着西山去了。

西山上有什么?

六儿想了想,越发觉得心里发苦,嘴里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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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上有一座灵水寺,还有一座达官贵族家的小姐假借修道之名居住于此,实际肆意蓄养面首的白玉观,一向名声在外的太女殿下会选择去哪里这不是一目了然嘛。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随便说两句话,就有多少芳心噼里啪啦地往她身上落。

☆、第五章

被臆测去花天酒地的季凌霄正骑着高头大马慢吞吞走着,时不时牵住缰绳,摘一朵花给自己胯~下的大马戴上。

那头大白马似乎并不满意被鲜花插满头,响亮地打了声喷嚏,死命地摇晃着脑袋,摇着辔头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季凌霄轻轻扇了它一巴掌,笑道:“你这畜生还真难伺候,你可知我胯~下都骑过谁?给你插花你还不愿……”

话音刚落,她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季凌霄扯着缰绳回头望去,就见一锦衣华服的美人骑着黑色骏马扬鞭而来,衣袖、袍角翻飞猎猎作响,宛若惊鸿蝶影,雁飞烟霞,当真人间绝色。

然而,这位绝色郎君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飞马而过,扬起一片片尘土,让她吃了一嘴的灰。

季凌霄摸了摸马鞭,慢悠悠地笑了起来。

美人嘛,总是要有些特殊待遇。

“你颜色如此之好为何不穿些锦衣华服?那样……我可真就爱煞你了。”

她当上女帝的第一夜就召他入宫,见他太过紧张便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说了些调笑的话。

这信安郡王倒也能屈能伸,任凭她如何作弄,仍旧低眉垂首笑容浅淡。

即便是这副冷淡的姿容,在灯光下倒是多了几分软媚旖旎,看得人都醉了。

也难怪神神秘秘的杜景兰会对他如此之好,即便被他戳死过一次,也毫不在意。

季凌霄摸了摸唇,口腔里似乎还残留有加了料的粥味,当她察觉到身体不对劲儿的时候,便料想到凶手可能是这位被她一手扶起来的杜景兰,毕竟自己死了,杜景兰的获益更大,因为当时他们一同对天下撒了一个大谎。

于是,趁着李明珏来看她的时候,她趁机挑拨,并做了些让他永远也忘不掉她的事情。

季凌霄轻笑一声。

不知道他这辈子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竟然换掉素色衣袍,穿上不符合他喜好的华服。

季凌霄扬鞭一挥,快马追了上去。

然而,没追上李明珏,她倒是撞上了正围着幕帷推杯换盏的一伙人,原本她是想当作看不见直接冲过去的,谁知道竟听见有人唤她,一回头,还真是个熟人。

“县主在这里啊。”季凌霄眯着眼睛笑了笑。

秦婉一身道袍,头戴银丝绞的道观,手里拎着一根拂尘,看上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另一只手不要探进身旁一个清秀可人的小道士袖子里就更好了。

“太女殿下怎么会在这里?”秦婉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道:“莫非终于忍不住要像我一般修道了?”

季凌霄在两人牵扯的袖子上扫了一眼,笑吟吟道:“你们修的是什么道。”

“嘿,那可厉害了,”秦婉一甩拂尘,“贫道修得的是双修道,欢喜禅,贫道稽首了。”

她身边这位小郎君脸色简直红的要滴血,更加没脸看高高在上的太女了。

季凌霄扬起马鞭,作势要抽她,“你别在我面前污我眼睛了,快让开。”

这秦婉县主是个胸大无脑的主,偏偏运气极好,直到季凌霄上位,她还好端端的在她的县主位置上好吃好喝好玩,甚至为了讨好她,极力向她推荐自己用过的还不错的郎君,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秦婉还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她讨好季凌霄是因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秦婉笑嘻嘻地退后几步,指着右边的岔路道:“我就知道太女殿下眼界高,怪不得这信安郡王像是被撵的兔子一样逃得飞快,原来是您来了。”

季凌霄捏着马鞭的鞭头轻轻敲了敲秦婉的脑袋。

秦婉直接上前一步拉住了季凌霄的缰绳,腆着脸笑嘻嘻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太女殿下今儿个不一样了呢?”

“你怕是喝醉了。”

她的脸色红扑扑的,眸光流转间更是媚眼乱飞。

“殿下真是越来越……美貌了呢。”她边说着边伸手过来,瞅了一眼季凌霄的表情之后,立刻收回手,捂着嘴道:“贫道祝殿下旗开得胜。”

季凌霄瞥了她一眼,抖了抖缰绳踏上了左边的小路。

秦婉一直追着喊:“错了,错了,是右边的。”

右边?

她刚刚指着右边的时候,眼睛看的方向可一直是左边啊。

依照着她的性子极有可能想要将她引到白玉观去,拉着她一同快活。

抱歉啊,她可没有跟别的女人共享的习惯。

再说了,李神爱现在的名声可是糟糕的不能糟糕了,作为一个要做皇帝的人,在两个弟弟还完好无缺的情况下,还是珍惜一下羽翼比较好。

她今儿个主要是想来灵水寺为李神爱上一炷香的。

杜景兰占据了她的身体,她又占据了李神爱的身体,只是,不知道这李神爱现在在何处。

季凌霄跪在蒲团上,真心诚意地感谢李神爱,希望她能够投个好胎。

插完了香,捐完了功德钱,季凌霄便将这点负罪感彻底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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