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圣离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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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未静,吵杂的人声伴随着猎犬的狂吠,来回穿梭于阴暗的密林,一处隐秘的洞穴内,一男一女,一筹莫展,青衫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淡紫色瓷瓶,拔开瓶塞,小心翼翼倒出两枚泛着清香的黑色药丸,递到正挨着石壁调息的白衣女子嘴边:「师姐,先把这两颗药丸服下吧。」

白衣女子缓缓睁开美眸,扫了一眼师弟手中的药丸,轻轻说道:「这返生丹极其贵重,对我的伤势却是没用,阁中也就剩这么一小瓶了,师父他老人家当年交给你保管,你好生收着,以后用得着的。」

青衫男子:「师姐,这药至少可以让你多撑一会儿,再过两个时辰,天一亮,我们就更难逃脱了,你先服下,待我们熬过了这一关再作打算好吗?」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黯然说道:「我……我和她们几个一样,已经没救了,臣服于那个魔头,早晚的事,或许下一次心魔侵扰,便是我剑心崩碎,彻底沦落之时,呵,想不到我李挑灯一生未逢一败,这一败,便输掉了所有……」

看起来娇柔文弱的清丽女子,仙姿卓约,白衣胜雪,却有着一个绝不柔弱的名讳——李挑灯,剑阁之主,当代【剑圣】,天下仅有的八位六境高手之一,甚至有人猜测,她是其中最强的那个,谁能想到,天底下剑术最高的人,竟是个纤弱的女子?青衫男子莫留行,自孩童起便被剑阁上代阁主李青蓝收为关门弟子,却一直未在江湖走动。

莫留行自责道:「都怪我资质愚钝,空有一身境界,连入门剑术都练不好……」

李挑灯闻言,噗的一声,忍不住捂嘴一笑,刹那间,冰山化雪,春意人间,笑着吐槽道:「第五境巅峰的家伙说自己空有一身境界,不知要羞煞多少老前辈呢?」见师弟痴痴地望着自己,才干咳两声,装回一本正经的样子。

莫留行脸上一红:「师姐,你笑得真好看,比你装成冷美人的模样要好看多了……」

李挑灯再也绷不住了,娇嗔道:「小屁孩讨打是不?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莫留行任由眼前玉人的粉捶敲打在胸膛上,却是前所未有地认真说道:「李挑灯,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李挑灯淡然说道「知道啊。」

这下轮到莫留行诧异了:「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挑灯:「从你偷看我洗澡的时候就知道啦。」

莫留行:「你……你怎么知道我偷看的……我……我明明布了……阵法……」最后几个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李挑灯无奈扶额:「也就你会信我们那个为老不尊的师父胡说八道了,若那阵法当真有用,当年他会被宁夫人一路砍回剑阁?最后还是我出面把宁夫人给劝回去的,还赔上了我一盒五淑斋的绝品胭脂,心疼死你师姐我了!」

莫留行:「可是我从来没见师姐你抹过胭脂啊……」

李挑灯:「我也从来没见你把床底下的春宫图拿出来与人品鉴对不?」

莫留行:「师姐,我那江湖八美图上的最后几页,莫非是叫你撕掉的?那几页我都没看过唉……」

李挑灯:「我全身都叫你看光了,你还看那图作甚?」

莫留行无言以对,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儿。

李挑灯:「江湖中多少名宿止步于四境,卡在五境的门槛上,百尺竿头,难进一步,你在这个年纪修为已达五境巅峰,便是与我相比,也毫无逊色了,你的剑并不是练得不好,相反,是练得太好了,师父本想让你继承衣钵,直到你六岁的那年,嬉闹着在雪地上划出了那一剑,师父便知道,你的天分,远不止于剑道,所以让你一路修行,不传招式,他确信有朝一日,你会悟出自己的道。」

莫留行苦笑道:「那师父有没有算到你我今日之困境,留下个锦囊什么的,叮嘱你未到生死关头不可打开?」

李挑灯:「这倒没有,师父那字你也不是不知道,能看?」

莫留行:「说的也是,他那字,也就比后厨的吴姨强上那么一点点。」

李挑灯:「所以他直接告诉我了。」

莫留行:「嗯,他直接告诉……啊?他直接告诉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挑灯:「他临行前说过,若他回不来,由我继承【剑圣】之名,若是将来剑阁适逢巨变,便让你去找师叔厉若寒,他就隐居在石林中,你若前去,他自会现身相见。」

莫留行:「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

李挑灯:「没细问,死老头临行前还不忘色眯眯地朝我屁股上摸了一把,被我一脚踹下剑丘了。」那表情仿佛被师父摸屁股,如家常便饭般平常。

莫留行:「但如今我们逃出去都成问题,更别提去石林了。」

李挑灯:「我们当然有问题,若是只有你一个人,就没问题了。」

莫留行:「问题是我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李挑灯:「那魔头要的是我,与其我们一起折在这,倒不如你照师父所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有一天,你把我救出来,可不许嫌弃师姐身子被弄脏过,你是要娶我的……。」

莫留行:「师姐,你……你也……。」

李挑灯:「若是对你无意,怎么会任你偷窥?换了其他人,早不知被我砍死多少遍了!」

这一刻互诉衷肠的恋人却可能在下一刻离别,青衫男子紧搂着心爱的白衣女子,尽情拥吻,两舌交缠,只恨,往日太矜持,此刻太匆忙。

唇分,李挑灯将一枚贴身玉佩塞入情郎手中:「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即使在将来我们重逢,我已经沦为他们的性奴,被无数男人骑在身下,你也一定要想起我现在的样子,我是【剑圣】,我是李挑灯!我要嫁给莫留行!」

莫留行:「师姐,以你平常的谨慎性子,怎么会遭了那魔头暗算?」

李挑灯一叹:「我们几个都未曾料想,会在梦中被人算计,应该是他的一门本命神通,竟能让我们在梦中……那个……,偏生醒来后又全无记忆,只见被单尽湿,我们俱是女子,即便生疑,这等羞人之事又怎好与人说去……」

莫留行皱眉道:「难道他也是六境至强者?不然说不通,但他既然晋入六境,又是如何瞒过你们感知的?对了,宁夫人似乎没有着道?」

李挑灯:「我不晓得宁夫人是如何防范的,但……估计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莫留行:「要抓住一位战力未损的至强者,没这么容易吧?」

李挑灯:「宁兰舟和宁思愁在他们手上,不出三天,整个浩然天下都会知晓宁夫人的两个宝贝女儿要在春潮宫内任人轮奸破身,他们还专门准备了留影石!」

犬吠人声渐近,火光点点,顷刻便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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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挑灯:「我去引开追兵,你趁机逃出去,切记,不可回头,留行,若事不可为,便安心隐居过此一生,千万不可意气行事,师姐……不会怪你的……你……保重……」

莫留行:「师姐……留行且去,你也……保重……」

李挑灯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爽朗笑道:「你道我是谁?我可是浩然天下【剑圣】李挑灯,岂是易与之辈?」

阴暗林中,白衣如魅,清丽女子,手捏剑诀,如梅傲立。

当先一人嗤笑道:「李挑灯,你自己跑出来,倒省得我们好找,这是终于想通了,入我真欲教献身为奴来了?故人之徒,老朽定当好生调教,哈哈。」

李挑灯眉毛一挑:「闭嘴,赵青台,枉你与师尊结交多年,竟是厚颜无耻投身邪教,当真我浩然天下之耻!」

左侧一人道:「教主吩咐,不得有失,无谓多费唇舌,咱们几个如今都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速战速决,擒下李挑灯方为上策。」

右侧黑影:「李挑灯虽已重伤,但境界在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且都小心些,勿要阴沟里翻了船,那一位呢?传信这么久,还没赶过来?」

话音未落,远处又一道强悍的气息转瞬即至,笑道:「有事来迟,诸位恕罪,既然都到了,动手吧。」

四个黑影,随即各自从锦盒中取出一粒黝黑药丸服下,四道本就是五境巅峰的气息,竟然再度攀升,跨过那道门槛,晋入六境?

李挑灯微微色变:「对付我一个重伤之人,十大护法来了四位,还不惜拼着折损寿元,晋入这伪六境?你们本都是成名之辈,值得这般卖命?」

赵青台:「毕竟你是【剑圣】李挑灯,剑阁数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况且这……啊,这力量的滋味,尝过一次后,便再难放下了,药效时间有限,大家也别藏着掖着了,出手吧。」

李挑灯:「呵,要擒下我李挑灯,拿命来换吧!」说着摘下了发端剑钗【小醉】,发丝如瀑,洒落腰间,人,极美,剑,难猜。

喧闹林中忽然寂静无声,夜色淌落,处处剑气萦绕其中,无数残破剑影自草丛,自树根,自青苔,自灰石,自溪间冒起,真欲教每一个教众身侧,皆有一位面容模糊的白衣女子,细看之,穿着与李挑灯竟是别无二致,女子缓缓抽出残剑,轻轻挥动,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教众们偏就生出无从躲避之感,只好各自举起手中兵刃格挡,然幻剑却越过兵刃,在颈部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鲜血漫出,一滴,两滴,三滴……随着一声惨呼,血如泉涌,喷溅而出,一颗颗大好头颅,就此纷纷滑落,直到道消身亡,尚且不知自己怎么就死了……

剑阁自古传承有箴言,剑丘之上,剑圣不败,天下第六境,境境各不同,当代【剑圣】李挑灯的剑道第六境,就名为【剑丘】。

赵青台脸色凝重:「当年的血魔教就是覆灭在这一招下?难怪当年老夫勘验尸首,明明只有你一人出剑,剑痕却各有不同。」

李挑灯祭出杀着,明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再难压制伤势,有苦自知,强行咽下一口淤血,聂指成剑,遥指对面四人,剑钗【小醉】,化作一道银色剑芒,破空呼啸而去。

赵青台见状,高呼一声:「是她的本命飞剑,结阵,缚剑!」

四个黑影各自从袖中摸出一张灵符,注入元气,灵符上敕令符咒映出血色光芒,四符飘向半空,忽然整齐地悬停半空,一柄小巧剑钗自符阵中现出本体,左冲右突,拉出一条条残影,邪教护法,凝神结印,死死困住飞剑。

李挑灯冷哼一声,强提一口真气,正欲拼着伤势加重,也要冲破符阵,将四个护法毙于剑下,体内那道剑影意象的剑尖,崩下了一小块,落入心湖,就差那么一点点了,若是再给我数息光阴,可恨……

李挑灯含恨闭目,体内剑影裂痕蔓延,寸寸碎裂,不复清明,浩然天下,【剑圣】李挑灯,剑心崩碎,心魔侵扰心防,将心湖染成墨色……

留行,其实我很害怕,我比谁都害怕,我怕剑阁数百年剑道传承,断送在我手中,我怕堕落后,就再不是李挑灯了,我怕沦为欲奴后,就再也记不起你了,我怕此后余生,都将作为那些人泄欲的器具,苟且活在这个世上,我怕……

留行,我想见你,想再见你一面,想把这身体的第一次,留给你……我好喜欢你呀,好喜欢那个默默喜欢着我的你,好喜欢那个总是怯懦地喊着师姐的你,好喜欢那个悄悄为我藏下一瓶陈酿的你……

留行,对不起,师傅,对不起……

李挑灯迷茫中合上了双眼……

一阵剧痛把李挑灯惊醒,眼帘拉开,只见赵青台正将一枚枚泛着紫光的长钉,扎入自己体内真气交汇之处。

「紫幽透骨钉?呵,没想到这专门招呼邪魔外道的刑具,有一天也会扎在我李挑灯身上……」李挑灯自嘲道。

赵青台:「嘻嘻,何为正道,何为邪道?胜者便是正道,败者哪来的本钱讨价还价?本护法也不想动用这钉子的,可惜李阁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委实太恐怖了些,老朽也只好动用些手段了,若是出了意外,我们几个都吃罪不起……」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淫糜的呻吟,李挑灯虚弱地转过头去,先是一呆,继而瞳孔微缩,目眦尽裂。

二十余位俏丽女子,人人带伤,掌心玉足均被利刃钉在树干与地上,白皙娇躯不着寸缕,以俯身翘屁之淫姿,供身后男子操弄,然而这些男子面无血色,双目无神,身上伤痕累累,气息全无,只是木然地重复着挺入抽出的动作,显然已死去多时。

被拘在树干前任凭死人淫欲的,俱是剑阁中女性弟子,那一具具行尸走肉,正是此前战死或落败被俘的剑阁男性弟子。

一排排娇嫩的玉乳随着活死人的僵直抽动,晃出一道道肉海乳浪,涂满了春药的花芯蜜穴在笔直硬棒的肆虐下,可耻地洋溢着晶莹粘稠的淫水,随大腿潺潺而下,在脚边流了一滩水渍,从一开始的抿嘴强忍,到细不可闻的娇吟,然后气喘吁吁地求饶,最后不知廉耻地放浪淫叫,在魔头们的折辱下,女弟子们生不如死,更让她们羞愤的是,身后已死之人,分明经过精心挑选,或是闺中密友的恋人,或是彼此交换的夫君,更或是血浓于水的表兄堂弟,剑阁身为浩然天下首屈一指的剑道门派,门下弟子行走江湖,多受人敬仰赞赏,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李挑灯喝到:「赵青台,你还是人不是?他们都弃械投降了,你还对他们作出这等兽行?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赵青台耸了耸肩:「教主吩咐,剑阁弟子,男的一个不留,女的一个不杀,人确实都是我下的手,但炼尸这等行径,就怪不到我头上了。」说着往一旁的黑影打了个眼色。

李挑灯:「曹叙!他们可都是你的同门后辈!」李挑灯咬牙切齿说道。

曹叙:「嗯?笑话,李青蓝将我逐出剑阁之时,他们可没人替我说过好话!」

李挑灯:「若不是你误入歧途,钻营邪术,师傅至于把你赶出剑阁?即便如此,师傅可有废去你一身修为?你不知感恩,如今伙同邪教,祸害我剑阁子弟,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放过你!」

曹叙:「呵呵,我的好师妹,当初你我皆为五境,即便你天分高些,难道你真以为能杀得掉我?再说了,你们凭什么认定我修的是邪道?就凭你们练的是剑道正宗?看看如今你们都是什么好下场?况且,从来以正道自居的你,敢私下截杀于我?李挑灯,不必内疚,你的下场只会比她们凄惨一万倍!」

李挑灯悄然别过脸去,不忍相看,不再言语,心中又浮现出那个其貌不扬的温柔影子,不知道他逃出去了没……

挑灯照心结,莫道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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