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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抽了抽鼻子,眉头皱起,再锤了锤他,因为赵琮的话,她非但没有停下,反倒哭的很凶:“裴晟给我留了信,我看都没看就给你带来了。”

闻言,赵琮闭了闭眼,终于说了出来:“不是这样,不只是这件事。”他的声音沉沉,像是压着什么情绪,“好好,我是希望你可以信赖我。”

乔悦眼泪收了收,皱了皱眉,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赵琮拂过她的脸:“有些事情太复杂,我不希望你有需要明白的一天。”顿了顿,他道,“所以……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赵琮这番话,乔悦总算听明白了,一下子就愣住了。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赵琮说什么,她顿了片刻,声音更加委屈,还有些生气:“她是你娘,我能怎么说?我脑子有病才会在你面前说你娘的坏话,而且你明明都知道,现在反过来怪我不和你说?觉得我不信你?你怎么不想想,这种事情,我怎么说的出来?”

乔悦现在真的有些生气了,一开始只觉得赵琮是因为裴晟生气,她哄哄就好。没想到到头来却觉得不够信他。

但是这人不是别人,是他娘,没证据的似乎,乔悦敢和他说是自己有病。

想不到乔悦反应会这么大,赵琮看着乔悦抽抽搭搭的哭着委屈,又满脸的生气恼怒,他便把她按到怀里,沉默片刻,低低道:“小时候,我只有一个人,与皇后关系疏远,虽是我的母亲,但是你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赵琮很少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虽然乔悦能猜出他和皇后关系并不好,但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和她说起。乔悦愣了愣,眼泪都收下不少,挂在眼角,抬头看他。

赵琮再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看着她的双眸,这句话听起来平静又淡漠:“所以,皇后对你而言,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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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有一些妹子说没看懂qaq

不造哪里没看懂?

好好不说,是因为认出声音是皇后的,所以不敢和赵琮说。

这里前面有点小伏笔,但是没点出来

第44章

乔悦有些愣住, 就见赵琮看着她, 目光更深了些许,声音沉沉,“如果你告诉我, 我会相信你。”

乔悦看了他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的手在揽上她的肩,她的脸色猛然涨红, 觉得心头一动, 之后又觉得赵琮这话不太对劲,再捶了捶他肩,声音还有些恼, 哭声却总算止住了, “说什么呢, 她是你娘。”

房中安静,只闻得呼吸声,外头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周围就有些昏暗、她坐在他怀里,看着他的喉结滚动,声音被压得低, 像是压着很多东西。他闭了闭眼,之后才道:“先皇后是个特例, 与君上关系的确好,但是现皇后与君上不似你看到的这般,皇家看似风平浪静,期隐藏着的却是波涛暗涌。”

乔悦微微一愣, 忽然就想起先前裴晟和她说的话。他说她的夫君多年隐忍,城府极深。可是现在这么一看,赵琮城府哪里深了,几乎什么都和她说了。

赵琮看着她神色有些不对,拂了拂她的发:“怎么了?”

乔悦缓过神,情不自禁地握了握他的手,牢牢的抓住,他过去从来和他说过这些。今日猛得听到,乔悦只觉得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她喃喃地忽然就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小时候怎么样的?”

乔悦忽然问起这件事,赵琮的眉间的微蹙一闪即过,却还是很快回答她:“周围没什么人可以相信,也没办法出来太久,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再看着她,笑容很轻,像是在叹息,“有时候看着你打闹的模样,会有些羡慕。”

自己小时候那副样子赵琮居然会羡慕?乔悦有些惭愧,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越是轻描淡写,乔悦却更是心疼,就拉住他的手,声音安静又柔和:“现在不会了。”

赵琮似乎顿了顿,就看向她,目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话。

乔悦浑然未觉,看着他,只是满脑子的心疼。自家夫君童年过得居然这么凄惨,她小时候只需要过的开心就好,他原来要提防那么多人,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能相信。也不知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乔悦拉着他的手,郑重的覆在自己的胸口,声音沉沉,像是在轻声哄他:“之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会最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

赵琮看着她,眼中渐渐浮现出笑意,却是没说话。烛火明明暗暗,照到她的脸上,少女笑容温和柔软。静静的看着他,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他有些好奇,她这模样……莫非是在安慰他吗?

小时候没有会安慰他,长大了也没什么人敢去安慰他。却没想到现在,乔悦这样郑重说出这样一番话。赵琮觉得有些想笑。心上却软得一塌糊涂,过了半晌,赵琮凑近她,抵着她的额头;“相信我?”

之前就是因为这事闹的矛盾,眼下赵琮在问起来,乔悦连忙点头,又撇撇嘴,点了点头:“嗯。”她道,“我会的。”又想起什么,抓着他的手,抬头,“你以后不能因为这件事生气。”

赵琮就摇头了:“我没生气。”

乔悦直接打断他:“不许说话。”

看着乔悦这幅模样,赵琮就挑了挑眉,果然停住了声音。然而下一刻,少女就欺身向前,直接让自己压倒他身上。声音有些轻颤,但是眼神却是坚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涨红:“这件事你没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因为你娘的原因所没敢没告诉你,选扯平了,但是问都不问,赶你去书房是我不对。所以……”

赵琮看着她清亮的双眸,顺着她的话:“……所以?

“所以,”乔悦俯下身,骑在他身上,再轻轻地在唇边印下一个吻。对上赵琮难得有些错愕的双眸,她眨了眨眼,骄傲的看着他,笑容狡黠,“如果睡书房不能都消气,只能负荆请罪了。”

昨天这一请就请了一个多时辰,乔悦一开始气势满满,后头却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明明她才是上头的那个。到了后来,主动权却还是掌握在赵琮手里。

之后发生了什么乔悦记不太清,唯一记得是她后头她倦极而睡的睡去,现在醒来的时候时间天已经快到了午时。便听见外头传来一些声音。

赵琮声音有些沉:“……吴太医?”

之后便是承安的,听着有些犹豫;“方才吴太医过来,说是给长公子和夫人诊平安脉,臣下已经推脱了过去,也不知何时还会过来。公子可以要做什么准备?”

诊平安脉?乔悦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被子,陷入思量,她记得,过去赵琮和她的平安脉都有郭太医负责。虽然赵琮没说过什么,但是乔悦也能猜得出郭太医怕是知道一些内情。所以这么多年,赵琮的病也没被拆穿。

终于这个吴太医是谁,却从没听过。

静了一会,赵琮的声音再响起:“知道了,明日会入宫一趟,若他再过来,你先找些里头挡回去。”顿了顿,又问,“那位吴太医,可有留下什么药?”

承安立刻点头:“有的,近来季节交际,有些寻常的药茶留下。”又疑惑,“公子想要用药?”

赵琮声音有些似笑非笑:“怎么不用?记得晚些的时候派人送去谢礼,就说孤用着甚好,改日请吴太医再来诊脉。”

乔悦趴在床上,双手托着脑袋,薄杉从肩上滑下。她顺手就盖了上去。她有些困,停了一会,睡意又渐渐袭上,她打了瞌睡,再重新睡了过去。

等到这一觉再起来的时候,睁眼时,赵琮就在前面坐着,微微弯着嘴角,一副吃饱餍足的模样。他案前对着一些文书,刺客正提笔写着什么。

乔悦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肚子,之前不怎么觉得,现在再睡饱醒来,感觉就分外明显。她卷着被子,正想开口唤他,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声音戛然而止。

赵琮听到了,抬头看她。模样看着有些似笑非笑,走进了几步:“怎么了?”

想起昨晚的一番胡闹,乔悦顿了顿,起先有些不好意思。但再一想,自己这幅模样,明明才是始作俑者,她挑了挑眉么,理直气壮的指使他,抬了抬下巴:“我饿了,走不动,你找人煮点东西吃。”

赵琮挑了挑眉,没说什么,顺手把放在一旁的衣服递给她,就下了楼。

乔悦脸红了红,看着他离开,立刻就从床上下来穿衣。不一会儿,有人端了些饭菜上来。因为念着昨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送来的,味道有些清淡。

乔悦之前一直的确没什么胃口,但经过昨晚一番酣畅淋漓,体力消耗过剩,连带胃口都好了不少。

她看了送上来的食物,没说什么,就坐下来开吃。看着她总算愿意吃东西了,赵琮就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叹息:“以后生气,也不要在饿着自己了。”

乔悦撇撇嘴,嘀咕:“我怎么会这么蠢,是真的吃不下。”

赵琮自然不信,走到前头,想了片刻,提笔写了什么:“这时候就吃的下了?”

因为体力消耗太多了,所以得补充一些。但是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怕说出了还得消耗一遍。吃完了这一餐,乔悦又漱了口,双腿还有些酸软,但总算恢复了些力气。她走到他边上。双手从身后环住他,下巴就搁在他的肩上,却还在先前听到的事情,见赵琮写了抬头,是像是信,她有些疑惑:“你在写什么?”

赵琮放下笔,就回头看了她一眼。

乔悦也不知为何,今日腻的慌,她抱着他,打了哈欠:“你继续写你的信,不用管我,我看你。”

赵琮好笑就静静的看着她,手环过她的腰。

乔悦受不了这样的的凝视,察觉有些不太对。她瞪眼看了她一阵,收回了手,就想溜走,然而他的手用了力,把她转了过来,让他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之后,他的吻就落下,似乎带着清晨的晨露,温软又炙热。乔悦微微一愣,之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调整了下坐姿,勾住他的脖子,回应起他的吻。

等到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时候,赵琮终于放开了她,的声音有些低哑:“嗯?故意的?”

乔悦本来倒没这个意思,见赵琮这幅模样,嘻嘻一笑,就腾出手,挑起他的下巴,扬眉一笑:“你猜?”

赵琮瞧着她灿若桃李的脸颊,只觉喉咙一紧,呼吸沉重,最后直接把她拦腰抱起,便向床边走去。

被顶得迷迷糊糊中,乔悦心里头只闪过一句话,自己调戏的,含泪也得忍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调戏一时爽,明日难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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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皇后这几日有些心悸, 一连召见了好几次吴太医, 此番吴太医给她诊好了脉,写了药方,便起来作揖:“皇后已经无甚大碍, 只是因为季节交际,静养几日便好。”

皇后转了转手腕, 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才收回了手,整理了袖子, 淡笑道:“这几日我礼佛未曾出门, 不知长公子近来如何?”

说起此事, 吴太医思虑了片刻,才道:“前些日子郭太医不在,臣去请过平安脉,只是长公子外出,只得留了寻常的药茶。”

闻言,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 微微蹙起眉:“这么巧,刚好就不在?”

吴太医也有些想不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皇后有些心慌,便召了他诊脉。末了又暗示他,自己这些日子礼佛不能出门, 希望他代自己去看望长公子。

吴太医其实不太想揽这个差事,长公子的命几乎就是用药材吊着的。七年前,院首告老还乡之后,长公子的病就落在了院首的徒弟,郭太医身上。太医上下里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万万不敢给赵琮去看病的。

之前的事情还不容易给他避过,如今见皇后还提起这事,吴太医连忙起身作揖:“皇后固然关心长公子,但长公子脉向来有郭太医负责,若忽然换了臣的药方,恐是会药性相冲。皇后若有什么疑问,可以召郭太医一问。”

皇后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停滞,之后才道:“有劳了。没什么事了,吴太医请回。”

从清心宫出来之后,吴太医擦了擦鬓角的汗。终于让皇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也松了一口气。

赵琮的病不去治是罪,治坏了还是罪。他乐得前头还有个郭太医挡着,并不想去招惹这个事情。若不是皇后莫名的吩咐,他也不会去请平安脉。

所幸的是,他过去的时候赵琮不在,他便留了些再普通不过的药茶就回来了。

这种难办的差事,还是留给那位前程似锦的愣头青吧。

已经渐渐入了秋,空气凉爽。承安等着门外,见长公子和夫人从里头出来,连忙上前作揖见礼:“公子,夫人,车已备好,信昨日也送出去了。”

乔悦下意识的看了赵琮一样,其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许在赵琮的授意下,承安在她面前也不避讳什么。只是今天的话掐头去尾的很难以理解,上了马车以后,乔悦就问直接赵琮:“什么信?给谁的信?”

赵琮挑了挑眉,就把乔悦搂在怀里:“你猜?”

“猜什么,不猜。”乔悦竖着眉,扯了扯他的脸,口气不善,“你现在就告诉我。”

赵琮默了一瞬,乔悦放手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色浮现出几分笑意:“是郭太医的。”

“郭太医?”乔悦有托起下巴,又些纳闷,“你给他写信作什么?”

赵琮斟酌片刻,也没有隐瞒:“今日郭太医和吴太医会给君上诊平安脉。”

乔悦眨了眨眼,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此事,而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前几日,我似乎在书房听见,承安说吴太医要给你请平安脉。”

说起此事,赵琮眼眸微敛,淡淡地“嗯”了一声。

皇后过去虽然会派人送药,但是从来没有找人给他诊脉。早些的时候,他的“病”一直都由郭太医师父负责,后来那位太医告老还乡,之后便一直是郭太医给他请的平安脉。

皇后忽然找人给他请脉,加之裴晟和乔悦说的那一番话,让他不得不留心起来。赵琮掀了车帘看去,前头的渐渐显露出巍峨的宫阙,他的眉头微蹙,许久都没有说话。

乔悦拖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也陷入了思量。过了一会,她覆上他的手背,赵琮注意到了,便侧眸看了她一眼。乔悦笑容柔柔软软,他清楚她的意思,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这时候差不多也就到了,两人便一道下了马车。乔悦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抬眸间,便看见了前头的一个人,扯了扯赵琮的袖子,脚步也停了下来。

“长公子。”吴太医正准备回太医院,路上遇见了赵琮,便停下来行礼出于礼节,便再问了一句,“前些日子,臣下去请了平安脉,长公子正好不在,只留下些药茶,长公子用着感觉如何?”

听到这里,乔悦就明白过来,想来这个就是前些日子的吴太医了,乔悦打量了他一阵,便听见赵琮含笑的声音:“用着不错,虚汗也少了许多,孤正打算再和吴太医要几幅。”又吩咐抬了抬手,边上的人便呈上了一个木盒。

吴太医看着眼前的木盒,就愣了愣,他的药茶寻常的很,哪有这个功效。没想到赵琮用着不错,还赏赐了东西?他顿了好一会,推辞不受:“这是臣分内之事,长公子既然觉得好,等会臣便写下方子给长公子送去,当不得赏赐,长公子还是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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