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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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率领众妃入座,后妃们按品阶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永莲公主和贤妃离她最近。

戏台一开幕,众人都开始认真听戏。故事很新,有别于以前听过的老戏,后妃们都被故事吸引住,皇后也看得十分认真。

慢慢地,永莲的脸色越来越白,双手死死地绞着帕子。贤妃神色复杂地偷偷望皇后一眼,皇后似无所察觉,依旧在看戏。

有些心明眼亮的后妃们渐渐看出些门道,脸色变得十分的微妙。

台上的戏子们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永莲恨不得捂起耳朵。她在心中怨恨皇后,召集后妃们看这出戏是何用意?

这分明是在暗讽她!

她心中恼怒,她曾如戏文中的一般,动过弄死文齐贤的念头。但却还没有出手,也是段凤娘的事情给了她提示,她才没有急切地行动。

段凤娘能嫁入段家后保有清白之身,而且还成为段家的姑娘,再次被接进常远侯。既得了美名,又觅得良缘。两全齐美,何必再执着于弄死碍眼的男子?或许她可以用另一种法子谋取自己的姻缘。

她垂着眼,想到平家公子坠马一事,似是想到什么,抬起头来,也装作认真地看戏。

戏一落幕,戏台上的大幕拉起。戏子们被勒令留在后台,不能轻易出去。

皇后先起身,后妃们恭送她离开,才开始三三两两小声地议论戏中的故事。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忿忿不平,骂戏中公主狠毒。

永莲和贤妃一言不发地走开。

妃子们散去后,宫人才放戏子们出来,又查验一番,送他们出宫。

晚间,祈帝歇在德昌宫。

皇后与他说起今日看戏一事,祈帝随意问道,“何时出的新戏,竟让你们如此称赞?”

“许是近日才出的,妹妹们都看得入神,想来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臣妾看着心中觉得不太舒服,世间竟有那般恶毒的女子,为了一己之私,不仅谋害他人,还意图弑夫。”

“哦?是什么样的戏?”

“这戏名叫〈一品红〉。”皇后答着,服侍祈帝脱靴。

祈帝一听,瞳孔微缩。

皇后服侍他上塌后,自己也轻手轻脚地上去。

☆、第110章 胎动

翌日早朝后,祈帝命身边的大太监讲讲那《一品紅》的故事。

正讲到公主派人去刺杀未来驸马时, 外面有人来报, 说文驸马遇刺, 好在没有刺中要害,伤势不重。

大太监惊得立马闭嘴,垂手低头。

祈帝的脸沉下来, 看向大太监,“讲, 怎么不讲了?给朕好好地讲完。”

“是,陛下。”

大太监声音压低, 缓缓地讲着, 小心地查看着祈帝的脸色, 祈帝的脸色黑沉沉的, 一言不发地盯着殿内的金柱。

殿内空荡荡的, 大太监的背都被汗水湿透。低而细尖的声音回响在殿内, 为这个故事增添了一份诡异。

刻意压低的尖利嗓音,如两刀相刮的声音一般, 一下下地划在人的心上,拉起阵阵心悸。不由得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浑身冷颤。

祈帝的手不自觉地抓紧龙椅的龙头扶手,死死地握紧。等那声音停止,才慢慢地松开, 眼底似寒潭深渊, 漆黑一片。

大太监讲完戏, 双手交握在腹处,垂首。

金殿中静得压抑,半晌。祈帝抬起手,挥动两下。大太监如释重负,弯着腰退出殿外。

文驸马遇刺,这样的大事肯定要告知永莲公主,永莲公主惊闻文驸马遇刺的消息,愣得半天没能回神。她根本就没有派人去做此事,文驸马怎么会遇刺?

贤妃一脸的不赞同,“莲儿,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母妃,不是莲儿做的?”

“不是你做的?”贤妃慢慢地坐下来,永莲说不是她做的,定然就不是她做的。要不是永莲做的,那是谁做的?

京中最近才出现那新戏,怎么就这么巧,文驸马就遇刺?

昨日她们看过那戏,今日就出事,事情太巧,她不得不怀疑是皇后动的手脚。永莲也和她想到一块去,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明如镜。

贤妃立马派人备些补品和赏赐,送去文家。永莲公主则整理仪容,满面哀伤地往前殿去。

金殿中的祈帝听到太监的通传,命永莲进来。

永莲未语先流泪,泣不成声,“父皇…文公子怎么会遇刺?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祈帝俯视着她,脸上神色难辩,“你快起来吧,朕已知晓,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眼看着你们就要完婚,竟有人胆敢行刺,实在是狂妄自大,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父皇…您一定要查清楚,儿臣听得都心惊。简直就跟那戏里面唱得一样,太过巧合,儿臣心里不安,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父皇您还记不记得,赵家的那位赵凤娘,就是原先的凤来县主。她先是和段府公子成亲,不知为何变成兄妹,听说未曾做过真夫妻,平家表哥半点不嫌弃她,重新接她进侯府,谁知前几日竟然坠马。儿臣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知死活。”祈帝冷哼。

永莲又道,“父皇,儿臣觉得京中突然兴起的戏文太过蹊跷。就跟照着段凤娘的事情写的一样,偏偏还红遍京中。连母后都知道这出戏,请人进宫表演。儿臣昨夜里想一缩,觉得十分不妥,可也说不上为什么?”

“这事你不用管,只管安心待嫁即可。”

“是,父皇,儿臣担心文公子,母妃刚刚已派人送补品过去,不知他伤得如何?”

“不重,婚期照旧。”

永莲脸上泪珠犹在,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道,“那就好。”

祈帝的眼睛锁住她脸上的表情,心中的狐疑减少一分。安慰她几句,也命人将赏赐送到文家。

贤妃和祈帝的赏赐一前一后的地送到文家,

文家人自是感激不尽,领头的太监还进屋见过文齐贤,文齐贤躺在床上,看样子是伤在前胸。文沐松送走宫中来使后,转身进屋。

文齐贤脸都是白的,疼得直皱眉,他上前按住侄子的身体,“好好躺着,伤势看得严重,实则只伤在浅表,将养一段时日就可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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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你说我们这样做能有用吗?”

“姑且一试吧。”

文沐松脸色严肃,京中自传起那出戏后,他就起了心思。无论那写戏之人是无心还是有心,他都想借势。

没有指望陛下能改变心意,天子旨意不能改。不过是想借此给永莲公主一个下马威。永莲公主若不想别人将她和戏中之中相提并论,势必就要善待文家人,而不会轻易摆公主的架子。

他们文家比不上京中的世家,本就偏居沧北,百年来未曾出仕。就怕永莲公主嫁过来后,骄纵蛮横,闹得家中不得安宁。

文齐贤觉得伤口疼,咬着牙说道,“我听四叔的。”

要想夫纲振,吃些苦头算什么。

文沐松让他好生养伤,起身离去。

院子里,孙氏带着丫头们在煎药,贤妃送来的东西都被文思晴拿走,连药材都没放过。

她不过是妾室,哪里敢管小姐的事情,那些东西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她的手中。看到文沐松站在屋子门口,她拨弄一下落在额前的发丝,朝他温柔一笑。

文沐松也看到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孙氏长得只能算是清秀,加上年纪不小,再如何温柔也看得太多,在他的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抬脚,朝大门口走去。孙氏望着他的背影,满是爱慕的眼中渐渐露出失望之色。她收回视线,继续着方才的事情。

也许再过段时间老爷就会变好吧,她放在心里想着。任谁不能再参加科举,都会深受打击,何况是老爷这般自傲的人。这样也好,老爷无心婚娶之事,她还是老爷身边的唯一女子。

文沐松穿过几条巷子,转到正街,沿着街道慢慢前行。突然他看到胥家的马车,正停在前面,鬼使神差般,他停下脚步,朝马车停放的铺子里望了一眼。

铺子里,雉娘陪同胥夫人和山长夫人在挑选东西。胥良岳三日后大婚,胥夫人带着她们出来再挑些合用的东西。

雉娘不经意地侧头,就看到站在铺子外面的文沐松。

文沐松觉得眼前一亮,她比以前似乎长开了,更加貌美动人。不复在渡古时的柔弱无依,散发出岁月娴静的动人之美。

雉娘只是看他一眼,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过头和胥夫人商量要买的东西。

文沐松不舍地往前走几步,立在前面一个铺子前,沉默良久。

要是当初赵大人同意将女儿许配给他,那般娇颜玉肌的美人就是自己的妻子。而他因为娶了皇后的外甥女,也不可能会被陛下剥夺科举的资格。

赵家趋炎附势,看不上他。总有一天,他会让赵大人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握着拳,重新往前面走。

胥夫人和山长夫人似乎在为买哪个东西意见相左,招雉娘过去相商。雉娘看着她们手中各自拿着的料子,相同的布料,就是颜色不一样。

她笑道,“既然喜欢,不如两色都买吧。”

胥夫人猛然笑起来,“看我,真是着相了,白白地让弟妹笑话。雉娘说得对,全买吧。”

山长夫人自是同意。

东西买好后,几人决定回府。

胥夫人和山长夫人乘一辆,雉娘独乘一辆。雉娘的马车要小些,为了避免人磕着碰着,里面铺着厚厚的垫子,四壁也包着一层软垫。

马车缓缓地驶朝街道出口驶去,快到街头时,只见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有路人的嘲笑声,似乎还有女人嘤嘤的哭声。

人群中有人调笑地高喊,“这位爷,你不如就把这美人儿带回去吧。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她虽是个唱小曲的,却对你真心一片,莫要辜负美人恩哪!”

随后,四周的人响起哄笑。

“我已经说过,这女子我不认识,恐怕是认错人。”

雉娘听出文师爷的声音,她想了想,命青杏下车。

青杏领会,下车后悄悄地挤进人群之中。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文沐松黑着脸,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女子名唤小玉红,是春风阁里面卖唱的小娘子。

她长得清秀,眼神十分妩媚,哭起来颇为动人。围观的人中,曾有几个对她起过歪念却被严辞拒绝的,他们忿忿不平地看着文沐松,不知这穷酸怎么就得了小玉红的心。

小玉红为了他,不惜自甘为妾,只愿伴在他的身边。

文沐松确实去过春风阁,也曾点过小玉红的曲。不过他那是因为掩人耳目,策划买凶假刺侄子,怎么料到这小玉红会寻到自己,粘着不放。

“姑娘我真不认识你。”

“得了吧,你别再装。她是春风阁的小玉红,你哪能不认识。”人群中有人出声。

文沐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小玉红姑娘,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我曾在春风阁喝过茶,可并未和姑娘亲密接触过,为何姑娘要缠着我。我出身不高,以姑娘的相貌,足可以找一个大户人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小玉红娇滴滴地哭着,一脸的伤心绝望,“爷,您在茶楼里瞧中奴,约好和奴私下相会。您忘记是怎么夸奴的吗?您夸奴冰肌玉骨,触手生香,滑如雪脂,怎能说未曾和奴有过肌肤之亲?奴虽卑贱,却十分仰慕爷的才华,愿和爷吃糠咽菜,求爷您带奴走吧!”

人群中响起酸酸的叫好之声,有人说文沐松不是男人,哪里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还有人说小玉红有情有义,说不定就是一段佳话。

文沐松被围在中间,走都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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