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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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二小姐给我带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二小姐不准出后院。”

“爹,你在说些什么,女儿做错了什么,你要禁足?”

“做错了什么?”赵县令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她竟然还不知做错了什么,见到男子就不知羞地贴上去,还有脸问,果然像董氏,死不悔改。

他的脸阴下来,对着曲婆子吼道,“本官话的听不见吗?还不将二小姐带下去,若二小姐再出后院,本官就将你提脚卖了。”

曲婆子一个激灵,连忙去拉扯燕娘,黄嬷嬷也上前帮忙,两人才将赵燕娘拉回后院,赵燕娘不敢骂赵县令,只不停地骂她们俩。

将赵燕娘送回去后,黄嬷嬷去禀报赵凤娘,赵凤娘没有吭声,只将手中的书捏得更紧。

半晌,起身张开手臂,黄嬷嬷会意,立马替她更衣。

“县主要出去吗?”

“嗯,去给母亲请安。”

巩氏和雉娘正在西屋,巩氏神色还是很伤感,先生此行,定是为自己撑腰来的,若不是先生承认她是方家女,老爷又怎么会如此爽快地将自己抬为正妻。

她们母女欠先生的,真是良多。

“雉娘,你外祖父是个好人,你以后可要多孝顺他。”

“嗯,雉娘知道。”

“不仅雉娘要孝顺外祖父,凤娘也会孝敬他老人家的。”赵凤娘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巩氏一抬头,就见她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巩氏擦干泪,“县主来了。”

“母亲,您叫我凤娘吧,县主听着好生份。”

“好,那我就叫你凤娘。”

赵凤娘温柔地笑一下,“母亲,凤娘来是替燕娘向您陪不是的,凤娘自小离家,并不太清楚燕娘的性子,只近几日相处,发现她被教得有些骄纵,行事说话都有些不妥,还望母亲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巩氏有些坐立不住,“凤娘言重了,我怎么会与她计较,她的性子直,许是说得无心。”

“那就好,凤娘还怕母亲会生气,只不过燕娘这性子在家里还好,若是在外头也如此,可能会被人说闲话。”

雉娘静静地站在巩氏的后面,摸不透赵凤娘的来意,不会是真的专门来替燕娘道歉的吧。

果然,赵凤娘见巩氏没有说话,又接着道,“母亲,燕娘也是您的女儿,这教养之事,还得您来做,我虽是姐姐,可与燕娘是双生,她对我多有不服,怕不会听我的话。”

巩氏大惊,教养燕娘,她可不敢,就赵燕娘那性子,谁敢教,再说教也教不好,恐怕会适得其反。

“这…燕娘对我也多有不满,可能也不会听我的。”

“母亲,您是母亲,她是女儿,天下哪有女儿不听母亲的。”

巩氏被她说得有些底气,迟疑地点点头,“那我姑且一试。”

赵凤娘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凤娘多谢母亲。”

“应该的。”巩氏有些羞赧,她来赵家多年,还是头一回受到如此的礼遇。

赵凤娘略坐一会,和巩氏闲聊几句后就起身告辞,她一走,巩氏就开心地拉着雉娘的手,“你看,凤娘的教养可真好,真不愧是京中长大的。”

雉娘嗯了一声,她不愿意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但赵凤娘表现得太好,太知礼,太识大体,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世上哪有做女儿的人,在自己亲娘一死,就同意父亲将妾升妻,还满脸的恭敬,一口一个母亲,叫得亲热无比,都快比上她这个亲生女儿。

她看不透,不做评价。

☆、第38章 花朵

且说那边胥家两兄弟一出县衙, 就遇上文家叔侄俩, 文师爷正是听侄子说胥家公子也在县衙,想到因为侄子的缘故,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倒也没有再遮掩的必要。

胥良川看着面前的男子, 儒雅无害的长相,有着中年人的睿智和沉稳,前世, 文沐松最后官至阁老, 是新帝在朝中的第一心腹, 此人城府极深,不动声色地打压阆山一派的官员,排除异己,为官几十年,到终老致仕时,皇帝都舍不得, 感叹文公难得,功不可没。

文沐松来到渡古已有几年, 期间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世, 也没有去方家拜访过, 想着母亲几次来信催促,侄子又亲自来寻,可能是时候离开渡古了。

“胥大公子,二公子。”

“文四爷。”

文沐松也是第一次见以这位胥家大公子, 心中暗道不愧是百年世家书香墨海里养出的嫡长孙,气度从容淡定,神色冷清沉静,眸底深如暗涌,有着不符年纪的超然脱尘。

两人不露痕迹地相互打量着,各自心中明白,恐怕对方才是自己以后仕途上真正的对手。

胥良岳和文齐贤隐约觉得他们两人气场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文齐贤见到自己的叔叔,当然是极力劝说他归家,文沐松虽觉得有些遗憾,但却是默认将要回文家的事实。

文沐松带着侄子来县衙,一方面是为了会会胥家大公子,另一方面便是向赵县令请辞。

几人相互见礼后,略寒暄两句,便分道扬镳。

回到阆山的路上,胥良川的脸色都寒冷如霜,胥良岳猜不透兄长的心思,暗想着兄长最近的举止可真够奇怪的。

文齐贤与他们同路回渡古,兄长竟然还陪着他一起去县衙,若是从前,兄长怎么可能会如此做,那么会不是会自己猜想的那般,兄长看中了赵家的三小姐。

要说那三小姐现在身份也是嫡女,配兄长也不是不可以,胥家娶媳本就不太重出身,只看女子本身的品貌。

谁知三小姐没有等到,倒是赵家二小姐窜出来,兄长会不会是太过失望,所以才一直臭着脸不说话。

远远地看见阆山书院的大门,隐约可见青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进出,见到二人,都上前行礼,兄弟二人也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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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拐进左边的小路,径直到阆山的后院,那里是胥家人的住处。

胥老夫人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远远瞧见出色的两位儿郎并肩走来,各有千秋,风仪出众,她眯眼一瞧,正是自己的孙子们。

“看看,谁家儿郎归,堪比松柏姿。”

她身后的执墨抿着嘴笑,老夫人幽默风趣,常拿大公子和二公子打趣。

兄弟二人走近,胥良岳摇着扇子接口道,“此时相近看,原是胥家子。”

老夫人嗔怪道,“贫嘴。”

说完她自己爽朗开怀大笑起来,胥家兄弟俩也笑起来,胥良岳和兄长不一样,他是笑得畅意,而胥良川笑看起来都是淡淡的。

“祖母,几日不见,孙儿十分挂念,饭不思,茶不想,你看我是不是都清瘦不少?”

“你个皮猴子,就是嘴甜。”

小孙子爱耍宝,老夫人心中受用,高兴地指着一盆菊花意味深长地道,“你看,花儿知人意,晓得今日你们归家,盛开迎接,就好比妻子在等着归家的丈夫。”

胥良岳看一眼兄长,祖母这是话里有话啊。

胥良川低头看着那盛开的花朵,洁白的丝卷散开,带着一丝羞怯,娇嫩嫩的样子,恰似一位含情的女子,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张娇美的脸,水盈盈的眼望着他,朝着他微笑,眉眼灵动,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潋滟。

倘若每次归家,都能见到那样的笑颜,似乎也挺好的。

他垂目失神,没有注意到老夫人和胥良岳两人眼神对视,老夫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询问胥良岳,“岳哥儿,你们此次去府城可有什么趣事?”

“要说趣事,倒是有一桩,原来方先生还有一庶女流落在外,祖母可知,那庶女是谁,竟是渡古县令赵大人的爱妾。”

“哦?赵大人的妾室,怎么会是方先生的庶女?”

老夫人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听说过方家还有庶女啊,这庶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是赵县令家的,她想起那日在天音寺见过的赵三小姐,那妾室不会是那丫头的生母吧。

“错不了,方先生亲口认下的,我与兄长回渡古时,恰巧经过县衙,那赵大人已经将妾室扶正,庶女也变嫡女。”

“她的女儿可是赵家三小姐。”

胥良岳惊奇地看着祖母,祖母竟然还知道赵三小姐。

胥老夫人得意地挑下眉,“你看我做什么,想不到我会认识赵三吧,说起来这赵三,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心性挺好的。”

“真的吗?祖母也喜欢她。”

老夫人眼中精光大盛,也喜欢,还有谁喜欢赵三?她紧紧地盯着小孙子,胥良岳用扇子挡着嘴,眼珠子往旁边斜。

她先是纳闷,然后醒悟过来,难道是大孙子?

胥良川冷眼扫一下堂弟,淡然地搀着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日头还有些毒辣,我们进屋吧。”

胥老夫人不停地用眼光瞄大孙子,难道铁树要开花,大孙子也开窍了?

“川哥儿,你们和赵家人见过?”

“嗯,赵氏姐妹也去参加方先生的寿宴,北方文家也派出嫡长孙文齐贤,我们兄弟二人陪同文公子到县衙,文公子去找他的四叔,文家的四老爷在渡古县衙做师爷。”

“哦,还有此事?”

胥老夫人的注意力被转移走,文家和方家一样,也极少现世,子孙鲜有为官者,怎么这文四老爷居然跑到渡古来当一个小小的师爷,此事怪哉。

胥良川淡淡地道,“文家可能想出仕。”

老夫人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若不然也不会屈才当师爷,可能是想多历练,为以后出仕铺

路。”

“嗯。”

他漫不经心地答着,又似不经意地扫过胥良岳,胥良岳被他的眼风扫得遍体生寒,暗道糟糕,自己只顾着讨好祖母,不小心揭了兄长的底,兄长恼羞成怒,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老夫人的心思都在文家上面,百年前,文家和胥家并肩存世,后来不知为何,文家慢慢隐退,唯有胥家在朝中一直屹立不倒。

莫非文家真的要开始动作,出仕做官?

“孙儿晚间给京中去一封家书,将此事告之父亲。”

“你想得周到,文家也算得上是故家,若是真有人想出仕,让你父亲多提点一下。”

“孙儿也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被大孙子扶进屋,坐在椅子上,眼看着小孙子慢吞吞地进来,心中疑惑,这小子又作什么妖,怎么表情这么奇怪。

胥良岳看着祖母,又朝兄长嘟下嘴,老夫人猛然想起刚才的事情,自己被大孙子一带偏,差点将赵三的事情都忘在脑后。

“川哥儿,成家立业,是我们胥家的祖训,你明年就到二十五,也该考虑终生大事,本来此事有你父母做主,按理说我这个祖母不用操心,只是我见你父母并不着急,你自己也不上心,可把我急得差点上火,祖母问你一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上天入地,祖母也给你寻来。”

她这话说得入情入理,胥良岳悄悄地对她比手势,祖孙俩心照不宣地交汇一下眼神。

胥良川垂着眸,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从前没有想过,最近不敢去想,一想就会浮现出那姑娘柔美却又坚定的小脸。

可能是最近总是碰面,才会对一位女子上心,这在前世,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垂眸静默不语。

“可能是我这人老了,就爱看一些貌美水灵的姑娘,像上次在天音寺中见过那赵三,长得真不错,性子也好,说起话来也颇合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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