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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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想问沈随安,是,我已经见过他。不过是偶遇,还有我和他连过去都不算,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你在沈家丢脸。所以你下次不要再打电话过来试探我。”

听到这话,柳如晗着急了,她喊道:“小慈,妈妈不是要试探你。只是随安这次回来是带了女朋友回来的,妈妈是怕你伤心。”

“伤心?”霍慈讥讽地笑了一声。

她早就不会在因为这个人伤心,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和沈随安之间,连过去都不算。

“我早忘了这人是谁了,”说完,她挂断电话。

“下雪了哎,”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霍慈抬起头,就看见雪花在窗外飘过。

平安夜的雪,如约而至。

等霍慈结束工作,已经八点了。白羽见她面露疲倦,便接过她手里的钥匙,送她回去。

“你到了非洲那边,要是有打仗的,立即就回来,别逞能,”白羽开车闲着无聊,便念叨这些事情。

他就怕霍慈这倔劲儿,而且她可不是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的。

她是那种得把南墙撞碎了,自个再头破血流踏过去的人。

半路上,车子堵地特别厉害。后排的孟帆勾着脖子往前张望,轻声说:“好像是前面出车祸了。”

原本三车道的路,因为出车祸,挡住了两条,如今也只有一条路保持畅通。

车子慢慢地挪到车祸发生的地点时,霍慈看着那辆横隔在路上,底朝上的车子,不由多看了两眼。

直到她看见车窗旁跪在地上的男子,她猛地拍了车门,“停车。”

白羽被她吓得魂都散了,可是此时后面都是车,他也不能停下。还是越过了翻掉的车子,到了前面的应急车道上,白羽才停下来。

霍慈一开门,冲了下来,车上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拦住。

*

黑色轿车的四轮还在半空中转动,车厢已经被压扁,前车窗如蜘蛛网般碎裂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不顾自己昂贵的衣裳,半跪在地上,鲜血已经顺着车窗的缝隙,慢慢地流了出来。

地上铺着的一层浅浅白雪,染着血色。

“需要帮忙吗?”霍慈一路跑回来,看着他,带着喘地问。

易择城抬头看着她,有些意外。可是此时变形的车窗有个虚弱地声音,“孩子,孩子在后面。”

安全气囊都弹开了,里面的人这般说,两人对视一眼。

易择城:“霍慈。”

霍慈低头看他,“我在。”

“去我车里,把后备箱的高尔夫球杆拿过来,”他说。

霍慈点头,她转头去找他的车,才发现,他的车竟停留在对面的反车道上。他是把车停下来之后,翻栏杆过来的。

这么多的车流,只有他停下来了。

她顾不得多想,直接翻过栏杆,跑到对面,打开他后备箱,把里面的高尔夫球杆拿了出来。当球杆被他握在手里的时候,他起身握住,猛地敲打着后车窗玻璃的侧边。

在他敲打玻璃时,霍慈拨打了紧急电话,在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车里有个细弱地哭声。

然后有一只纤细的手掌伸了出来,“救我。”

是个小女孩。

易择城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们会救你的。”

霍慈盯着背对着自己跪下的男人,眼前模糊一片。

那年,从车窗外握住她手掌的人,原来真的是他。

她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这里。

*

救护车来地很快,当易择城站起来时,就看见身边的人,竟在哭。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卫衣,连外套都没穿。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也不知何时起,竟开始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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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在飘,寒雨在落,她就站在那里。这一幕,叫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有个女孩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手掌。

她说:“求你,别放开我。”

他上前,敞开自己的大衣将她裹住,轻轻把她拥进怀中。

“霍慈,别怕。”

第19章

白羽眼睁睁地看着,易择城将霍慈抱上了车。旁边的孟帆一脸着急地问:“小白,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回去吧,”白羽缩了下脖子。

孟帆有点儿不敢相信,指着易择城车子的方向,“可霍慈连外套都没穿呢。”

“单身狗就不要掺和人家的事了,”白羽拍拍他肩膀。

孟帆愣了下,立即怒道:“我草,单身怎么,还没人权了。”

白羽同情地看着他:“单身没事,没眼色才可怕。”

孟帆:“……”

*

上车之后,易择城车上的暖气,让霍慈如泡进了温水里,连牙关都在打颤。易择城没说话,直接启动了车子。从前面路口饶了出去之后,没一会就进了一个幽静的小区。

易择城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看着霍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到我家里换洗一下。”

他今天难得的温和,眼角眉梢依旧清淡,却没以往的冰冷。

霍慈在车里已经坐了几分钟,可是身体却抖地越来越厉害。她穿着的薄卫衣早被雪花夹杂着的雨水淋湿。

跟着他进了电梯,才发现他家竟然也在28楼。

进了门,他打开玄关的灯。霍慈站在门口,直到他将一双男式拖鞋放在她面前,见她没动,他抬头,眸光微缩:“家里很少来人,没有女式拖鞋,你介意吗?”

这句话听地霍慈眉眼开笑,她怎么会介意呢。

她弯腰将鞋子拖鞋,今天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条纹格子棉袜。她脱掉鞋子之后,顺便把湿透的棉袜也脱了下来。

原本就细嫩白皙的脚掌,冷地有些僵硬,她动了动脚趾头,才把脚放进拖鞋里。

拖鞋是他的,又宽又大,还是最简单的深蓝色。

霍慈进了客厅,环顾了一圈,这房子整体开阔又大气,厨房是开放式,竟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她站在他的酒柜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

“我打电话让人给你送衣服,你把尺寸告诉她,”易择城从房内走了出来,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被脱掉,穿得也不是刚才的衬衫,是一件宽松套头针织衫。

霍慈接过电话,对面是个温柔的声音,问了她需要的衣服,还有尺寸。

她抬头看着易择城,把自己的尺寸说了之后,还问:“可以再帮忙送一套内衣吗?”

“当然,”对面的女人贴心地说。

霍慈说:“34d。”

她没说完呢,旁边站着的男人已经走到厨房倒水去了。她轻嗤一声,就装吧。

等她挂断电话,也走到了吧台旁边。深黑色桌子上摆着一只刚倒上热水的玻璃杯,水汽挥发,似清烟浮动。她伸手摸着杯口,暖和地有点儿滚烫。

易择城看着她没动,“你要喝咖啡?”

“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我好冷,”霍慈问他。

易择城看了她一眼,点头,他带她上来本就有此之意。只是现在衣服还没送过来,他怕她洗完澡之后,没有可换的。一向冷清冷情的人,能主动把人带回家,就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会还能让她用自己的洗手间。

等她进去的时候,易择城站在门口愣了会,微微一摇头。

连他自己都觉得邪门。

**

霍慈用的是易择城房中的洗手间,她非用这个,说要泡澡。这房子装修自然不是易择城弄的,至于他房中装着的浴缸,他在没住进来之前不知道。在住进来之后,也没用过。

洗手间的镜子极大,灯光一打,照地她整个人白地透明。

霍慈坐在浴缸边缘,听着放水地声音。

……

霍慈高三毕业的那年,也是她父母向她正式宣布离婚的时候。其实那会她性格还没这么冷漠乖戾,长相出众又聪慧的小姑娘,活生生的天之骄女模样。

她父亲霍明舟是外科大夫,霍慈从小就以他为目标。甚至在报考专业时,所选的只有医学部。

只是她没想到,她收到录取通知书后,迎来的竟是这样的晴天霹雳。

因为霍明舟即将成为援助非洲医疗队的专家医生,所以他们不得不将这个瞒着她许久的消息通知她。

用柳如晗的话就是,父母没有办法,在继续一起生活。

他们很抱歉。

是啊,他们很抱歉,也仅仅是抱歉而已。毕竟她已经长大了,他们能在她成年之后再选择离婚,便自觉没有亏欠她。

霍慈偷偷哭了好多回,她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她的家会突然就散了。

直到她撞见柳如晗挽着沈方棠的手臂。

所有的怀疑,都抵不过亲眼所见所带来的震撼。更何况,她是认识沈方棠的。

因为他是沈随安的父亲。

在她母亲成为沈太太之前,她以为她会先成为那个叫沈随安少年的女朋友。

霍慈是在高中入学典礼上第一次见到沈随安的。那时候他穿着浅格子衬衫和黑色长裤,站在操场的最前端。

他是那所学校当年的高考状元。而霍慈是当年入学的中考状元。

他们代表全体学生致词。

沈随安应该是所有少女能幻想的学长模样,高瘦的身材,清俊的面容,以及时不时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那时候的霍慈尚没有如今这样孤冷的性格,她也不可否认的被沈随安吸引了。

特别是她演讲下来之后,他站在下面,冲着她微微一笑,温和说:“霍同学,你说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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