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深邃的鹰眼危险一眯,刚要发怒时…
“娘…娘您怎么了?为什么要跪下啊?”阿樱一出来就看到自己最爱的娘亲跪在地上,慌忙的大喊着跑了过去。
所有人全体震惊,门外的则是不敢置信皇宫内还有这般胆大妄为的人,而云挽香和柴雨则是担忧的颤抖,都不敢抬起头来,撑着地面的小手几乎要瘫软。
阿樱冲到云挽香身边想拉起母亲,但发现拉不起来,只能大哭道:“呜呜呜娘亲…呜呜呜您别吓阿樱啊呜呜呜呜求求您起来好不好…!”
苗温娇再次皱眉,斜睨向身旁的男人,见他依旧很平淡后才怒喝道:“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呜呜呜坏人,你们欺负我娘亲呜呜呜坏人…!”阿樱爬起来抬脚就冲元玉泽踢去,最后抱着高大男人的腿一口咬下,有不咬下一块肉不罢休的狠劲。
“滚开!”元玉泽满脸都布满了阴霾,一脚将小女孩踢出一丈远,异常厌恶的瞪着外面的人咬牙道:“来人啊!拖出去。”
‘砰!’
阿樱弱小的身躯重重撞击到地面,哭声制止,云挽香先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最后疯了一样爬过去抱起宝宝,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只能激动的用手拍打着脸色发紫的女儿:“啊…阿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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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一口鲜血自阿樱口中呕出,眼泪不断的流淌,小手儿哆嗦着抓紧娘亲的袖子:“娘…痛…好痛!”
“哪里痛?告诉娘哪里痛?阿樱听话,快告诉娘哪里痛好不好?”嘴唇颤动得厉害,没有哭出声,捧着孩子的下颚,血液正顺着她的指缝流到地面,见孩子张嘴说不出话来,身后又有两个太监要来拉人,只能像抱着一件宝贝一样抱紧,深怕一松手就会消失,推开要拉人的太监冲元玉泽怒吼道:“呜呜呜云洛祈,阿樱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呜呜呜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呜呜呜…!”
似乎要验证自己的誓言般,充满仇恨的眸子阴毒的瞪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仿佛要将他深深刻画进脑海,梨花带雨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元玉泽缓缓捏紧拳头,瞅着门口的太监咆哮:“还等什么?拉出去,杀无赦!”
“呜呜呜皇上求您饶了她们吧,求求您了,呜呜呜!”柴雨泣不成声,再次用力的磕头。
这无疑正在火上浇油,男人的表情也越来越惊骇,最后盛气凌人的眯眼:“一个个胆子越来越大了,既然你们想死,那就统统拉出去斩了!摆驾回宫!”
“洛儿!你真的要姐姐死吗?”
在男人越过身边时,云挽香绝望的闭目,伸手拔下阿樱头上的簪子紧紧攥住:“如果我死了,你可以不用活得这么累,不用觉得有人亏欠了你,不用迁怒于别人,我无所谓,看在曾经我也救过你的份上,饶了阿樱,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当我最后求你一次!”一咬牙,抬手举起发簪狠狠刺向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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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虐情 第二十六章 保护命才是关键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元玉泽看了一眼呆住的云挽香,眸中依旧冷淡得不残留丝毫的善意,转身微微低头:“母后!”
“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屋外大片人随着豪装出现的两人匍匐在地,齐声大喊。
云挽香手中发簪落地,吐出一口气,若是以前,死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但如今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女儿,而且洛儿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虽然还不确定他是否就是她的洛儿,可对未来任然充满了希望。
一个有希望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又岂会想着去死?所以这两人的出现无非是救了她一命,最起码拉开了皇帝的注意力。
柴雨惊喜的垂头,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
屋外,二十来人拥簇着两个女人缓缓走入,为首的大约四十岁,发髻乌黑,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表情严肃,穿着墨紫色绣凤凰飞天图长裙,发丝一丝不苟的梳置脑后以凤钗禁锢,三朵牡丹红花珠钗做陪衬。
唯一不足的便是岁月无情的在那张脸上留下了痕迹,只能算是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妇人。
皇后依旧是那身打扮,虽不及苗温娇的貌美,可也超越了许多美丽女子,眼角的少许鱼尾纹或许就是君王移情别恋的缘故,女人,终究逃不过年老色衰,花无百日红的花用在后宫再恰当不过。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血腥味都这么浓郁?”太后伸手故意掩鼻,秀眉紧蹙,代表着不满。
元玉泽斜睨向身后,冷冷道:“只是个不听话的奴才而已,母后为何有空来绣珍房?”
太后抬手冲周围跪地的人下着特赦令:“都起来吧!”
“谢太后!”柴雨惶恐不安的起身,很想过去抱过阿樱去看御医,奈何主子没发话,依旧不敢轻举妄动,怜悯的抿唇。
段凤羽走到云挽香身旁蹲下身子摸上孩子的脸蛋叹气道:“臣妾与母后只是路过此地,恰好进来看看寿宴时的服饰准备得如何!”
苗温娇起身昂首挺胸,小手摸着小腹,冲太后笑道:“既然绣珍房答应了为母后准备一套满意…!”
“啪!”
一巴掌打得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再次全体下跪,个个形同惊弓之鸟,连呼吸保持到了最低,深怕成为主子们注意的目标。
云挽香也倒抽冷气,抱着哆嗦的女儿赶紧跪好。
“满意?哀家倘若不恰巧经过,你是不是要唆使着皇上将她处决?”太后凌厉的瞪着苗温娇,双手仪态万千的捏着手帕,仿佛刚才那一掌并未她所出一样。
苗温娇这才明白为何被打,顿时泪痕斑斑,快速跪地摇头:“臣妾没有!”
元玉泽冷冷的望向太后,眯眼道:“母后这是作甚?”
见云挽香抖得厉害,段凤羽伸手摸向阿樱的手腕,面无表情的安慰:“并无大碍,你无需紧张!”完全无视了周围发生的一切。
“谢谢!”云挽香没敢抬头,只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太后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撇了一眼抽泣的苗温娇:“虽然哀家甚少出栖凤殿,但这偌大的后宫之事,哀家可清楚得很,以为会生有皇子便耀武扬威,苗贵妃,哀家可要提醒你,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莫要临时抱佛脚!”
“臣妾谨记!”苗温娇快速回话,然而身侧的小手却紧紧攥住,好似在刻意压制着某些东西。
“母后!此事与娇儿无关,分明就是这奴才胆大妄为,亵渎皇恩!”元玉泽搀扶起苗温娇,大手温柔的抚摸着那肿起的侧脸,眼中尽显心疼。
云挽香忽然咧嘴笑了,是谁曾经说不喜欢苗温娇的?原来人心真的可以改变,十年就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或许也只有她自己傻乎乎的还停留在原点,苦涩道:“一切都是民女不知礼数,与他人无关!”
一抹讥讽自元玉泽眼底划过,挽起苗温娇的手道:“儿臣告退!摆驾回宫!”头也不回的带领着一批人浩浩荡荡离去,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恋。
“起来吧!慕枫,带这孩子去找太医!”太后和蔼的指指阿樱,并没有同情,因为几乎一说完就走向了屏风。
慕枫赶紧弯腰接过孩子,冲云挽香使了个眼色,表示请她放心。
云挽香也点点头,表示她会安心。
“母后,臣妾推荐得没错吧?瞧这画的,多有新意!”段凤羽抚摸着属于太后的那幅图赞赏。
闻言属于绣珍房的人同时皱眉,特别是云挽香,当时何骇根本就不同意她为太后制作衣裳吧?是自己两边不想得罪才准备日夜赶工,怎么现在看来,功劳全被皇后一个人揽走了?
果然,太后很是满意的笑笑,显得异常亲切:“不错不错,能想出以凤尾做字,确实新颖,凤羽啊,还是你最懂哀家的心!”
“那当然,当初儿臣听闻母后也想做一件别致的服饰,就命何骇来告知绣珍房先为母后裁制了!”说这话时,嘴角依然含笑,任何人都看不出丁点的破绽。
就是云挽香都仿佛真见过何骇前来告知了,只在心中一笑,也不觉得委屈,只管做好自己,功劳归谁都不重要,经历了刚才那一出,觉得为这些人中之凤效劳定不能话太多,酬劳什么的也不重要了,保护命才是关键。
怪不得柴雨再三叮嘱她后宫是个是非之地,大多数祸端都来自于口,就连慕枫在太后面前都只会说好听的话,不想挑起事端。
昨天做画时还想着太后娘娘一定会褒奖她,以后这些都不会想了。
“呵呵!凤羽你就是嘴甜,好了!哀家乏了,你叫云挽香对吗?”
微老的容颜转向站在一旁的女子,打量了一下,还算满意,长得不错,清秀,乖巧,只需看一下这张脸就知是个恪守本分的人,为何会冲撞的到皇帝呢?
是啊,我就是那个帮你养了十多年儿子的云挽香,在心里很是不平衡的说了一句,能平衡吗?说夺走就夺走,当然这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人心叵测,万一她以家丑不可外扬的条例将她秘密处死怎么办?温婉的欠身:“回太后,民女叫云挽香!”
“入宫了就不要民女民女的,你的图样哀家很满意,以后就在宫中为皇家做事吧,待这衣裙做出,哀家满意的话,好处定少不了你!”边高傲的走向屋外边许下承诺,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道:“哀家能救你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救你!”
“恭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送走了所有的大人物,云挽香才虚脱的坐在了椅子上,明白太后的意思,就是也要帮苗温娇做一套,这样算下来,就算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也来不及,还要去给元玉锦送饭…没关系,大不了以后一日一餐。
或许是赌气吧,赌那个人的气,心里有着一把火,洛儿怎么可以这样来为难她?甚至不管她的生死,还是说那真的不是洛儿?要确定就一定要有机会接近,按目前的情形,要如何接近?
第二卷:虐情 第二十七章 这就够了
柴雨擦擦未干的泪痕,绕到云挽香背后轻轻为她按摩,冲其他宫女道:“按着图样,剪裁出料子,这一个月大家都莫要偷懒,有时间就加紧刺绣!”
“姑姑,那苗贵妃的要做吗?”宫女们面面相觑,个个担惊受怕的望着柴雨。
“当然要做,她的交给我们,你们挑着这两幅图内最简单的花式去绣,莫要出丁点差错,快去!”
闻言大伙无不露出绝望的表情,这就是身份低微的奴仆之分,不能让主子满意,就得人头落地,为了保住向上头颅,大伙快速的转身走进布匹坊。
屋外杜鹃啼鸣,柳树被春日照得笑弯了腰,几只黄莺叽叽喳喳唱着歌曲,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柴雨望着屋子外的景色无奈道:“有时候咱们还不如鸟儿活得自在!”入宫五年了,从来没看到过外面的世界,如同笼中之鸟。
而她还好,明年可出宫,但挽香可怎么办?太后金口玉言,要她为皇家办事,那有可能是永无止尽的留在了宫墙内。
正在想女儿安危的云挽香听到‘鸟儿’两字,缓缓看向四四方方的大门外,倏然起身,表情沉重的脸上露出了惊喜:“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柴雨,你来!”拉过对方的手儿跑向了自己的寝卧,摊开纸笔和颜料开始绘画。
柴雨看着挽香在宣纸上挥洒的小手可谓是瞠目结舌,许久后,一套同样不曾见过的服饰图就呈现出了大半,画工虽算不上一流,却也是奇葩了,视线移到专注绘画的女孩脸上,仿佛这一刻她完全沉浸在了画中,任何人和物都无法惊扰到她。
如果一切都真如她所说,那么这个女孩是一个值得人钦佩的,十岁就撑起了整个家,还要照顾弟弟,后又虚度光阴四年,再将所有的一切时间都投给了女儿,仿佛一直都在为他人而忙碌,可有为她自己想过?
“咦?为何是白色的孔雀?”这太新奇了,柴雨揉揉眼睛,见画中开屏的孔雀发出了疑问。
云挽香收笔起身揉揉腰部,认真的点头:“对!两年前有个富商让我到他府中为他的几位千金量身时,看到他府中养着一只白孔雀,浑身的羽毛白得刺目,因为那个富商说这是一种疾病,但确实美得耀眼,特别是它开屏的瞬间,当初我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在何处,眼里就只有那只仙鸟!”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柴雨微微摇头,小手抚摸着纸张,金黄色布料上,只有少许的花苞陪衬,白色孔雀独领风骚,展翅开屏,感觉不到丁点的俗气,反而高贵典雅,这或许就是挽香当时看到的最美瞬间,确实引人入胜。
但苗贵妃的服饰图成功了,比起皇后和太后的,可谓是不相上下,奇才,眼前的女孩就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见柴雨表情过于夸张,若是以前,云挽香定会有少许的成就感,但此刻她的心里忐忑不已,不知女儿如此的情况,又不得随意出绣珍房,真的好想此时此刻守候在阿樱的身边。
“慕公公!”
听到这三个字,云挽香放下笔与柴雨一同冲出了寝卧,在院子里见到了四个太监和被慕枫抱在怀中的小女孩,激动的上前接过:“怎么回事?为何她…”双目紧闭?难道…
“你放心,太医已经为她诊断过了,只是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现在正在安睡,这里有几副药,你按时为她服下,十日后定会还你个活动乱跳的女儿!”慕枫温柔的将几包药送到了柴雨的手中,薄唇边荡漾着一抹善意的微笑,即便是太监,依旧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云挽香小心翼翼的抱着阿樱,冲慕枫弯腰:“谢谢你!”
“可不是要谢谢吗?慕公公为了你,百般祈求蒋太医才得来这几包药,这可是专门为主子们…!”
“小寿子,我发现你的话越来越多了!”慕枫不等小太监说完便偏头蹙眉以示警戒。
略微较矮的小寿子嘟嘴低头不语。
柴雨慢慢拿起药包嗅了一下,顿时睫宇间出现了褶痕:“这药里有罕见的灵芝,五品以下的嫔妃都没有资格享受这等待遇,慕公公,宫中宫女绝不可食用这等名贵药材,蒋太医为何会给你?”
慕枫无所谓的笑笑:“好了,不就是几副药吗?以我如今的地位,拿几副药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们去忙吧,我也该回宫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云挽香赶紧将阿樱送到了柴雨的怀里,小跑着追赶上慕枫,望着那威风凛凛的背影叫道:“慕枫!”
“嗯?”慕枫回头,竟见女孩一脸的泪痕,伸手命令道:“你们先退下!”
“是!”几个小太监听话的走出绣珍房,留下俩人面面相望,看似很平常的两个人,心里却藏着太多太多的痛苦。
“傻瓜!哭什么?”慕枫上前抹掉女孩的泪珠,脸上有着怜爱,仿佛一个大哥哥在照顾妹妹一样。
云挽香仰着头,任由他为她擦拭,男人依旧高出她一个头,一切都好似十年前,云府大门外,他温柔的捧着她的小脸亲吻她,又有谁知道这个男人曾经风靡整个学院?瞅着那身太监服觉得很是刺眼,越想眼泪掉得越是凶狠,最后哽咽着抱住了男人:“呜呜呜是不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他说见到皇上就会明白一切,难道是洛儿残害了他的身体吗?
俊颜上的笑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形容的悲哀,苦涩的嗤笑道:“这或许就是天命,最起码可以天天看到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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