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抗日烽火(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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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满地残红

就在庞小虎忙得焦头烂额之时,赵静逸晚上忽然来到他的住处。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先敲门,而是直接就推门进来了。小虎刚刚冲完凉,准备睡觉。赵静逸进来时,他只穿着一条裤衩正准备来关门睡觉,被她吓了一跳。幸亏今晚马丽没有和他在一起。

“赵……赵姐,是你啊。”庞小虎站在床边,一边尴尬地和她打着招呼,一边抓起裤子把腿往里面伸。因为动作太急,他没控制好平衡,“啊”的叫了一声,往一边倒去。赵静逸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身子。

“谢谢你,赵姐。我……”庞小虎被赵静逸抱在怀里,温香软玉,格外诱人。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但是他知道赵静逸爱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孙德成孙团长。

赵静逸松开了手,她的脸红了。生为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对男人的心思她知道得很清楚。她其实也挺喜欢庞小虎的。他不但长得英俊,头脑聪明,还带有一股强大的自信,这一点特别令她着迷。若是没有碰见孙德成,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爱上他。

这次她来找庞小虎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中共广东省委的最高领导好像突然记起了有庞小虎这么一个人,要立即见他。省委对庞琼花指挥的红一军极为不满,但是又毫无办法。人家的根据地发展得很好,越来越强大,强大得连一个师的中央军都不敢轻易进入。

现在他们得知,琼崖红一军正在与国民政府商议改编的事情。这还了得!虽然中共中央已经决定要联蒋抗日了,但是没有经过上级领导批准就擅自和敌人谈判,这可是叛变革命的行为。他们必须马上和红一军取得联系,制止他们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可是,他们一连派了好几个人代表省委去见红一军的领导,去了之后都没有回音。

庞小虎当初来省城之前,前委张书记专门给省委写了信,信中介绍说他是琼崖红一军的特别联络员,是为红色根据地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的功臣。当时的省委书记对他很好奇,就向前委下达指示,让庞小虎同志到省城来,准备接受新的任务。但是等庞小虎到了之后,那个省委书记已经被调往江苏的中央苏区去了。新接任的省委书记根本不清楚庞小虎是谁,也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见他。后来琼崖根据地遭受了重大损失,张书记和冯怀钰同志都牺牲了,他就更没有见庞小虎的必要了。要不是赵静逸偶然跟一位省委领导提起庞小虎的事情,他们还想不起有他这么个人呢。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省委急于了解红一军和国民政府谈判的详情,当他们得知庞小虎在剿总司令部任职,而且已经晋升为上校时,就立刻指示赵静逸去找他,通知他来见省委领导。他们不知道的是,庞小虎正是筹划改编红一军的关键人物!

不过,庞小虎现在并不怎么把省委放在眼里。主要是因为省委不但不承认庞琼花在红一军的领导地位,还想方设法排挤打击她,甚至连刺客都用上了。这是云凤告诉他的。另外,他现在需要集中精力忙改编的事情,只要改编一完成,就没有省委什么事了。照顾到赵静逸的面子,他只好委婉地推脱说,现在他被调到新成立的军事统筹部做重要的工作,南京的军事委员会对此很重视,专门派了一个监视他的人,跟着他几乎是寸步不离。他白天没法脱身,晚上去则更容易引起怀疑。这么贸然去见省委领导,他害怕领导的安全无法保障。

赵静逸不知道军事统筹部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她猜到庞小虎还在为红一军做重要的工作。多年来的地下工作经验让她早已养成了习惯,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她知道庞小虎心里对省委有些抵触,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私下里曾经多次向省委领导推荐庞小虎,他们都不置可否。在她看来,省委的那些领导们太不懂得珍惜人才了。

赵静逸告别庞小虎,无精打采地从他那里走出来。外面下着小雨,赵静逸撑着带来的油纸雨伞,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

她心里很烦。她的爱人孙德成一去就没有了音讯,她连他的部队开往了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报纸上每天都有许多抗日前线的消息,她很替他担心。几天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位孙团长的老乡。那人不知道她和孙德成的亲密关系,脱口说出孙德成在老家已经有了一位妻子,是他父母从小就给他准备好的童养媳。

赵静逸为这件事背着人大哭了一场。童养媳在这个年代很普遍,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让她伤心的是,孙德成已经和这位童养媳拜堂成亲了,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他和她那么相爱,私下里曾多次山盟海誓,难道他是在演戏?她问自己:这世上还有真正的爱情吗?在和孙德成恋爱之前,她已经有过多次性经验了。因此她是个“过来人”,知道爱情和情欲的区别,她一直认为,自己和孙德成之间发生的是真正的爱情。但是现在的她,却有些迷失和彷徨了。

她还是在她舅舅所在的报社当记者。她在党内的上司是省委的一位重要领导人,她是他的联络员和助手。他们之间是单线联系。

那位领导从事地下工作多年,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情报专家,已经有了家室。但是赵静逸却发现,他对她很有兴趣。

她和孙团长谈恋爱,就是经过这位领导批准的。不过,他要求她把和孙团长之间的每次接触都一点儿不漏地向他汇报,连那些令人无法启齿的细节也不能跳过去。赵静逸对人热情大方,但是她到底还是一个品行端庄的女人,对领导的这种近乎变态的要求很不适应。孙团长随部队上前线去了,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那位领导和她有时会假扮成夫妻出入公共场所。有一次在一个舞会上,他和她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他们一边跳舞,一边谈工作。舞场的灯光比较昏暗,跳舞的大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他忽然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脖颈和胸脯,还把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去摸她的屁股。赵静逸没有思想准备,被吓得差一点叫出声来。他事后向她道了歉,说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没控制好,冒犯了她。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的。

那天夜里,她因想念自己的爱人而无法入睡,躺在床上逐个回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男人们,回忆着和他们恩爱缠绵的那些细节。他们中除了一个作家和孙团长外,其他的都是她的革命同志。他们中有的牺牲了,有的被俘后不知所终,还有一个出家当了和尚。

后来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几个中央军的士兵抓住,拖到一个角落里强奸。她奋力挣扎,刚巧看见孙团长路过,于是她大声向他呼救:“德成!快来,救救我!”没想到他竟然拒绝救她,说道:“我不认识你!”她绝望地叫道:“不!不!你发过誓,要娶我为妻,爱我一辈子的!”他的回答是:“你胡说!我早就成亲了!”她失声痛哭,从梦中哭醒了。

天上突然电闪雷鸣,刚才的小雨变成了大暴雨。赵静逸手里的那把油纸伞不顶用了,很快她全浑都被雨淋湿了。她只好先找地方躲雨。过了好一阵,雨小了一些,她才重新打起伞往事先约好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走去。今天是她向那位省委领导汇报工作的日子。

赵静逸来到一栋民房外面。这时天快黑了。她往四下里看了看,确信没有人跟踪她,这才上前敲了敲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找谁呀?”里面的人问道。“我想找胡先生开一副清热解火的药。”她答道,这是他们约定的暗语。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她把赵静逸让进屋子里后,从外面掩上了门,并嘱咐赵静逸从里面把门拴上。她照办了。

这间屋子很小,只有一张木头桌子和一张床。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高高的个子,穿着长衫,戴着一副眼镜。他就是省委敌工部部长胡炜同志,赵静逸的直接领导。那个年老的女人是负责这个秘密联络站的联络员。赵静逸进来后,她就避开了。因为胡部长说,今天他要和赵静逸同志谈非常机密的事情。

“胡部长,让您久等了。”赵静逸低声道。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可是这里没有衣服给她换。再说只有这一间屋子,当着胡部长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脱衣服。

“怎么样?和庞小虎同志联系上了吗?”胡炜开口问道。赵静稍微迟疑了一下,把庞小虎不同意现在见面的事情说了,不过她说得比较委婉一些。

“岂有此理!”胡部长用力一掌砸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一支毛笔和一个茶杯都震得掉在了地上,茶杯“啪”的一声摔碎了。“这个庞小虎八成是受到敌人的高官厚禄和金钱美女的诱惑,被他们拉拢过去了,不愿意跟着咱们干革命了!”

赵静逸蹲下身来,拾起地上的毛笔和茶杯的碎片。她心里虽然不赞同胡部长说的话,可是庞小虎的军衔一下子从上尉变成了上校,这是她亲眼看到的,不会有假。还有一件事让她心里对庞小虎有些疑虑:庞琼花私下里亲口对她说过,她最爱的人是庞小虎,他也非常爱她。可是上次她告诉他,庞琼花马上就要嫁给冯军长时,他好像一点儿都不难过。 还有,在庞小虎的屋子里,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这说明他现在不缺女人。难道,难道他真的抵抗不住高官厚禄金钱美女的诱惑,背叛了革命事业吗?

“胡部长,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快下就结论。是不是再给庞小虎同志一个证明他自己的机会?”她这么说,是担心敌工部会对庞小虎采取过激的行动。她知道,前两天就有一位立场不太坚定的同志被当成叛徒给秘密地处决了。

“哦?”胡炜的注意力转到了赵静逸身上。在他的逼视下,赵静逸低下了头。“赵静逸同志,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可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啊。”停了一会儿,他突然问她道:“你老实说,你跟这个庞小虎有什么特殊关系?”

“什……什么特殊关系?我不明白。”她穿着一身湿衣服,本来就有点儿冷。现在他这么盯着她,她心里紧张起来,牙齿不由得有些打颤儿。

胡炜疑心大起。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我问你,有没有跟他睡过觉?”

他问这话时,吐沫星子喷到了她的脸上。她圆润的乳房被湿衣服包裹着,显得格外诱人。透过湿衣服,他能清晰地看见她深色的乳头。

赵静逸很喜欢永福百货公司新推出的乳罩,不过那东西很贵,她买不起。她知道那里的乳罩都是庞小虎设计的,可是她不好意思向他开口要。因为今天出门时天气很热,她只穿了一件学生服和学生裙,里面除了裤衩外什么也有没有穿。现在被雨水这么一淋,她在胡书记眼里就跟赤身裸体差不太多了。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可是他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根本挣不开。胡炜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强壮,但是他的力气比起赵静逸来还是大多了,单说个子他就比她高了一个头。眼前的这个女人太性感了,他很想得到她。这事他已经想了好久了。

“你和他亲过嘴没有?”他的脸离得更近了,她可以感觉到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没有。”

“摸过这里没有?”他的一只手掌盖到了她的乳房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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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呢?”他的另一只手撩起了她的学生裙,从下面伸进去抚摸她的屁股。

“不,胡部长!您……您不能这样……”因为地下工作的纪律,她不能大喊大叫,更不能有任何对抗组织的行为。她对胡部长假公济私的行为非常愤怒。但是,她绝不能因为这个而暴露这个秘密联络点,使党的组织蒙受损失。

“啪!啪!”胡炜好像完全看透了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两巴掌。赵静逸痛得“啊”地叫了出来,又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身子,把她按倒在桌子上,开始动手撕扯她身上的湿衣服。他一边撕扯一边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干革命了?现在……是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候了。要革命的话……就……就要把全部……的身心都交给组织,不许三心二意!”

赵静逸无力反抗这个高大的男人。她胸前被撕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丰满洁白的乳房,她的学生群和裤衩被扒到了脚踝处,下身已经是光溜溜的了。他用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防止她逃跑,腾出另一只手来三两下就脱光了自己的下半身。赵静逸的脖子和乳房上被胡炜抓出了两道的血痕,不过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肉体上的痛楚,而是无奈和绝望。他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骑在她身上,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叫喊。赵静逸被他压得死死的,心里在想,要不要用牙齿咬他的手指头呢?可是已经晚了,一根火热的肉棍伸到了她的两腿间,用力插进了她的肉穴之中!

“啪……啪……啪”“啊……啊……啊”这屋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哪怕是站在外面,也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动静和声音。

半个小时后,赵静逸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她满脸通红,眼里噙着泪水,还是穿着那身湿衣服。她的学生裙被撕成了破布条,已经盖不住她大腿和屁股了。幸亏天已经黑了,刚才又下了大雨,外面并没有一个行人。

她的脑子里到现在还是乱哄哄的,不愿意去相信她竟然被省委的领导给强奸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快步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奔跑着,男人的精液正从她的肉穴里沿着大腿往下流淌。

“咚”的一声响,赵静逸的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原来她跑得太急,撞到了路旁的一个木头架子。这个架子应该是小商贩摆货摊用的。现在天黑了,货摊都收起来了,只剩了下一个空架子。

她身不由己地蹲了下来,小腿处被木头架子碰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痛得她嘴里嘶嘶地吸气。就在这时,街角处忽然冒出来七八个人。因为那里有一盏路灯,赵静逸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们穿的是警备司令部稽查队的制服,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有的扛着长枪,有的腰里挎着盒子炮。

赵静逸正巧蹲在路旁房屋的黑影里,他们没有看见她,走在前面那几个人从她眼前经过时,她甚至听到了他们之间说的话:他们是要去抓共党。

现在第二次国共合作虽然已经开始,但是还没有完全公开。在省城里,共产党依然是非法组织。

这条街是个死胡同,没有其他的出口。赵静逸凭着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马上判断出,他们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她刚刚离开了的那个联络点。她从屋里跑出来时,胡炜还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喘息。他在赵静逸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也累得够呛。他一边呼呼地喘气,一边用手在她身上到处乱摸。她不顾他的纠缠,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后猛地一挣,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打开门跑了出去。

赵静逸对胡部长充满了鄙视,她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若是他被敌人逮捕,肯定会叛变的。那样的话,广东省的党组织可能会遭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赵静逸外表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女子,骨子里却是一个忠诚的革命战士。为了革命事业的成功,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的犹豫。她必须采取行动来救胡部长,救他也就是救党的组织!想到这里,她把腿往外一伸。这伙人中的最后一个正经过她身边,被她拌了一个跟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走在前面的人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还在往前走。后面那个人好像被摔晕过去了,也没有叫喊。赵静逸见机不可失,急忙爬到他的背上,抽出了他腰里的那把驳壳枪。

她学过打枪,但不是很熟练。这时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举枪对准前面的那几个人“啪!啪!啪!”地连着开了三枪。那些家伙吓得赶紧卧倒在地上,回身对着她这个方向开枪还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清脆的枪声把附近几条街道都给惊动了。许多街道旁的房屋里都亮起了灯,并传出来哭喊吵闹的声音,一些市民从家里跑了出来,没头没脑地在街上乱撞。赵静逸见敌人的注意力被她完全吸引过来了,胡部长只要不是傻瓜,肯定会趁乱逃走的。于是她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就在她快要跑到街角拐弯的地方时,一颗子弹从远处射来,击中了她的后背。

赵静逸感觉就像是被人从背后猛地推了一把,她的身体临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第2节:切磋

庞小虎一大早就去军事统筹部上班。统筹部设在省城的郊外,离他住的地方有十几里路。现在他是上校了,又身负重任,张司令特地给他配了一辆吉普车,他的保镖凌桂芬自然而然地充当了他的司机。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什么私家车,因此会开车的人极少,凌桂芬自己也刚学会不久,开得不是很熟练。

庞小虎在后世和一位女赛车手上过床,顺带着跟她学到了不少驾驶技术。像是一般的行驶中紧急转向掉头,漂移停车等等后世的电影里常出现的漂亮招数,他多少都会一些。不过穿越以来他还从来没有机会显露过自己的车技。

因为路上行人多,凌桂芬把车开得很慢,还得不停地按喇叭。她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自己的保护对象。每当她在路上出错时,他的脸上都会露出高人般的微笑,这让她心里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庞上校他还会开车?他是个神童没错,但他毕竟是从一个偏僻小县出来的。开车是一门需要练习的技术,他不可能不学自会吧?

路过大姐的家时,庞小虎让凌桂芬把车停下等他,他下车来到跟前敲门。这时大姐已经去工厂了,母亲王玉梅和小外甥也不在,给他开门的是女仆阿英。他是来接师侄云凤的。

云凤已经在大姐这里住了快两个月了。刚开始时她觉得很不适应,吃得饱饱的却没有什么事情干,她心里很愧疚,特别想念在根据地和同志们一起艰苦奋斗的日子。她像师叔嘱咐的那样,每天呆在家里学文化,主要是从报纸上学,不认识的字就去问庞菊花或者王玉梅,她们也不认识的就抄下来,等小虎师叔回来后再问他。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认了五六百个字了,抄下了等着问师叔的也有一百个多个。

后来庞菊花看出她不开心,就在下班后带她出去散散心,参加她和丈夫的各种聚会,还教她怎么化妆打扮。云凤虽然远没有庞菊花那么漂亮,可是一经打扮,却变成了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健康少妇。当她站在客厅里的那面大镜子跟前,第一次看到自己妩媚的脸蛋,还有凹凸有致的身材时,无意中被自己的美给陶醉了。

后来庞菊花把她带到永福百货公司的广告部门,让她给金菊花服装厂做了几天的时装模特,拍下了不少广告照片。如今这些照片在省城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为此金菊花服装厂给她发了当模特的工资,一共有五十多块大洋。她死活不肯收,庞菊花只好帮她先存了下来。

她十多天前就听庞菊花说师叔回来了,一直等到今天他才有时间登门来看她。女仆阿英给庞小虎端上凉茶后就自己忙去了,云凤见屋里只剩下了她和师叔两个人,就红着脸走近前来,抱住了小虎的腰,闭上眼睛把脸贴在他胸前。

庞小虎仔细打量了云凤一下,发现她穿着雪白的T恤衫和浅灰色的西装裤,T恤衫里面带着深色的乳罩,把她的胸脯高高地衬了出来,就跟他在来的路上看见的火车站旁边的那一幅巨大的广告里的时髦女子差不多,一点儿也找不到几个月前刚到省城时的那个农村妇女的影子了。因为是坐在车里,那幅广告一晃而过,他没有看清那位时髦女子的脸。其实那就是永福百货的广告,广告里的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云凤!

他捧着她的额头亲了一下,问道:“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好,就是整天没事情干闲得慌。”其实她想说的是:“师叔你可回来了。我真想你啊。”

云凤很想跟师叔打听一下庞军长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她特别想念师傅,还有她的那些战友们。可是庞小虎没有时间跟她多聊了,凌桂芬还在外面等着呢。他从一个军用挎包里取出来一套中央军的军服,让云凤赶紧换上。

因为云凤已经跟他有过最亲密关系,她换衣服的时候庞小虎并没有避开,而是站在一旁给她传达解释庞军长交给她的新任务:她将加入庞军长派来的那个工作组,协助中央军完成对红一军的改编。云凤对红一军改编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这是因为这些天她看了不少报纸上的关于当前时势的文章,明白了国共两党联合抗日的重要性。

这里是省城,红一军派来的工作组的人员当然不能再穿红军的军装,当然也不适合穿便装。于是庞小虎从司令部给他们每人都领了一套中央军的军装。他们军装上的军衔大都和他们在红一军中的职位相当。云凤的这一套军装上佩有少校军衔,因为仓库的管理员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中尉和上尉的军装了,庞小虎就叫他拿了一套少校的军装。反正改编后还会重新调整军衔的。

这下子云凤从一个时髦女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当然了,她穿的这套军装并不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不是太合身,也远不如庞小虎设计的红色娘子军的军服性感。庞小虎正打算抓紧为即将诞生的第三十集团军设计一套新颖实用美观大方的军服。

他和云凤坐上了吉普车,凌桂芬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了军事统筹部的办公地点。云凤和工作组的其他同志们见面了,她很高兴,因为其中有几个人是她认识的。他们向她介绍了不少她离开后根据地的变化和其他战友们的近况。

过了一会儿,袁振国部长和王副部长还有那个姓周的中校也来了,他们还带来了一大群中央军的工作人员。庞小虎为大家做了介绍,然后请袁部长讲话。讲的无非是些当前局势和改编的重要性等等,最后他预祝改编工作圆满成功。袁部长讲话结束时,大家全体起立,热烈掌声,并向他行了军礼。

随后王副部长邀请大家一起去附近的一家饭店就餐。红一军来的同志们纪律性很强,他们去就餐时也是整队而行的,而中央军的那些人则显得懒懒散散的,让袁振国心里很不高兴。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还没等他们走出军事统筹部的大门,外面忽然涌进来一大群中央军的军官,有五十多人。这些人列队而来,身上穿着整齐的军装,闪亮的军靴,还戴着白手套,腰里的武装带上挂着手枪。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位姓马的佩戴上校军衔的家伙。

红一军这边的同志们都是经历过反围剿战争的考验的。他们一见对方这杀气腾腾的阵势,都吃了一惊。可是他们来时都是空着手,没有带武器。他们只能看着庞小虎,等他拿主意。临行时庞军长交代过两点:第一,要无条件地听从庞参谋的指挥。第二,要严格保守秘密,特别是不许泄露庞参谋在红军中的身份。

袁振国认识那个马上校。经过简短的交谈,得知他们都是从中央军住省城的各个部队里抽调出来,准备去第三十集团军任职的第一批军官。这位马上校名叫马千里,在一年前的围剿中,他亲自指挥了对盘龙山的进攻,立了大功。他原来预定会晋升为少将,可是因为得罪了顶头上司,不但没有被升职,这一次还被从精锐部队中排挤出来,成为即将编入第三十集团军的军官预备队的一员。

马千里对此很不满。他一直是一个反共急先锋,心里极不愿意和这些从前的敌人一起作战。其他这些军官都是受了他的鼓动而来的。他们的目的是向红一军派来的人示威,或者说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马千里直接了当地对袁部长说,他们想和来自琼崖红一军的同僚们“切磋”一下技艺,以便于今后更好地合作共事。

马千里的一位恩师是黄埔军校的教官,现已退休在家。那位老先生是个典型的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有一次他和一帮同学去看望恩师,闲谈中忍不住炫耀了自己在围剿红军时立下的战功。他老师却道:“红军中的大部分官兵都不识字,他们不但缺少武器弹药,甚至连肚子都吃不饱。就算你打败了他们,也不算什么真本事。”

一席话说得他满脸通红。他心里很不服气,但是又不敢顶撞恩师。这次他听说红一军派来了工作组,他就串通了其他军官,要来和他们比试一番。

袁振国当然不允许他们胡来。他对马千里道:“马上校,你想干什么?要是破坏了委员长的改编大计,你会被送军法处的!”

马千里道:“袁长官,我们不是要来这里打架闹事儿。我们只想和友军的同僚们一对一地切磋一下,这对于以后的融合是大有好处的。长官要是不放心,可以来给我们当裁判啊。”

他这么一说,袁振国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并不反感这种公开场合的比武切磋,他自己当兵时就这么干过。他转头看着庞小虎,想知道他有什么好主意。庞小虎开口问道:“马上校,你想怎么切磋?”

马千里说,徒手搏斗也行,摔跤也行,打靶也行,随便友军的同志们怎么选择。他说得客气,但是言下之意是他根本就没有把红一军的这帮人放在眼里。

红一军这边的人一听,肺都气炸了。尽管有纪律约束,他们还是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切磋就切磋,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去他们围剿咱们,不过是仗着武器好弹药充足,若论真本事,谁怕谁?”

中央军那边有一个人过来跟马千里耳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笑道:“听说友军的同僚们都还没有吃饭呢,我们可以先坐在这里等候,等他们吃饱了饭再来比试切磋。不然可就是我们失礼了,呵呵。”然后他一声令下:“坐下!”那些军官们齐刷刷地坐到了地上,动作很是整齐。

“你们自己不去吃饭?”王副部长问道。

“当兵的,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马千里答道,语气里透出一股傲慢。

他的话让红一军的同志们很不舒服,他们吩咐叫道:“我们也不用吃饭。过去咱们饿着肚子就能打败他们的进攻,今天照样也可以!”“对!我们也不去吃饭了!”

庞小虎心想,两军之间存在许多隔阂,互相较量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引导得当,反而可以拉近距离。他的想法和袁振国不谋而合,王副部长也没有意见。两军比武切磋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军事统筹部。因为长官们并没有说不能围观看热闹,所有人全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出来看这场比试。

军事统筹部隔壁就是一个步兵靶场。大家一起来到了靶场的空地上。 三位部长副部长一商量,决定先比摔跤,再比射击,由王副部长和统筹部的另外四名军官担任裁判。

摔跤是双方各出五人,分成五对同时进行。中央军这边选出来的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红一军这边的人在身体条件上吃了不少亏。他们虽然不是骨瘦如柴,但是营养不良是肯定的。好在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人,有一股子不屈不挠的拼命劲儿。

比赛开始后,双方都在为自己的人加油,虽然全部观众加起来才不到两百多人,但是他们的喊声震天,把附近的老百姓都惊动了。他们很想进来看看,不过靶场门口有持枪的卫兵站岗,进不来。

摔跤的规则是把对手摔倒后再重新开始,在五分钟之内,只要对方不认输就一直摔下去,最后倒地次数少的一方获胜。

比赛的结果没有什么悬念,五对选手中有三对是中央军这边赢了,另两对是平局。可是红一军的人没有一个认输的,他们全都摔满了五分钟才被裁判叫停。虽然输了比赛,可是观众们都对他们投来了赞许的眼光。中央军的那几个获胜的选手胜得很吃力,有的人崭新的军装都被撕得破烂不堪了,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接下来是五对选手的射击比赛。靶子设在二十五米远的地方,用的是驳壳枪。每人打十发子弹。靶子只有篮球大小,只要上靶就算数,谁打中的多算谁赢。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云凤以十枪八中的成绩获得第一名,其他的人最多的中了六发,最少的只中了一发。按总数算,中央军的选手们多中了两发。马千里对这个结果很恼火,他认为这简直是给堂堂的中央军丢人!他原以为自己一方会轻松取胜,心里很后悔自己没有上场。

他向裁判提出再比一次,这一次由他和云凤单独比试,打五十米的靶子,不用手枪改用步枪。其实云凤对自己的成绩也很不满意。刚才大家用的都是盒子炮,她不习惯。而且还时不时的有微风刮来,影响了射击的精度。马上校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

观看的人也觉得不过瘾,他们全都支持马千里的提议,再比一场。于是王副部长去站岗的哨兵那里要来了两支步枪和一些子弹,分别交给了云凤和马上校。

高手出场自有一股不同常人的气势。他们端着枪并排站着,平息凝气,瞄准着五十米处的靶子,只等裁判发令。观众们也紧张得不敢眨眼睛,有的人两手都捏出了汗水。

只见王部长把小旗子一挥,“啪啪啪”炒豆般的枪声就响了起来。他们好像是事都先约好了,双方交叉着开枪,每打一枪中间只停顿几秒钟,很快就把十发子弹都射了出去。

枪声一停,几个裁判立刻向靶子的方向跑去,谁都想最先看到结果。等到结果一公布,马千里傻眼了。十发子弹他打中了八发,云凤却打中了九发!

三位长官一齐过来跟云凤握手,向她表示祝贺,观众们也对她报以热烈的掌声。云凤红着脸站在那里向大家鞠躬致谢。

马千里不得不当众承认,自己的枪法不如这个红一军的女少校。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输得一点儿也不冤。五十米的距离,十枪八中已经不亚于他平时的水准了。他不由得对那个女少校又多看了几眼。

突然,他觉得这个女军官有些眼熟。想起来了,她长得有些像他最近在哪里看到过的一个巨幅广告上的摩登女郎。他很欣赏那女郎穿着T恤衫和西装裤,挺起胸脯向远方凝视时的迷人风采。再看看眼前的这位女少校,她的军服不是太合身,但可以看出来她的身材结实匀称。跟广告上的女郎一样,她有着一头黑亮的头发。还有,她的胸部和嘴唇都特别性感。真要命,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

云凤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被对手喜欢上了。这个马上校个子高大威武,模样看起来也不讨厌。但是她听说他不久前还参与了对琼崖红色根据地的围剿,手上沾满了红军战士们的鲜血,她根本就不可能对这种人产生好感。

晚上庞小虎把云凤带到珠江边的一家小饭馆吃饭,庆祝她今天的胜利。从明天开始,她就不会再住在大姐家了,而是去跟其他红一军的同志们一起住在军营里。这是司令部给安排的。

“云凤,你真棒!”庞小虎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夸奖她道:“你的那九发子弹几乎都射在靶子的正中央,比师叔我强多了,真不愧为神枪手啊!这次你可是给红一军争光了。”

虽然这不是一场正式的比试,但是马千里上校在省城的驻军中很有名气,各级军官中有许多欣赏羡慕他的人,当然也有一些对他不服气的。他比武输给一个女红军的消息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遍这里的所有军营的。到那时不管云凤自己愿不愿意,她都会成为军中的知名人士了。

“谢谢师叔。”她红着脸答道。她没有告诉师叔,最后那一枪她是故意脱靶的。师傅经常教导她,要当一个出色的战士,就必须注意隐藏自己的实力,这样在关键时刻方能出奇制胜。她的视力极好,确信自己的前九发子弹都打中了,同时也留意了马千里的靶子,估计他至少有一发子弹脱靶了。因此她心中早已是胜券在握了。

晚饭后他们去江边散步,晚风徐徐吹来,很是惬意。他们在江边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一个幽灵般的影子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那是女保镖凌桂芬。刚开始时庞小虎有些反感她,但她是委员长夫人亲自派来的,他不好拒绝,更不能故意去为难她。后来他习惯了,同时不得不从心里佩服凌桂芬的敬业精神。她时而穿军装时而换成便衣,很少在人前和他说话。无论到了哪里,她都尽量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影响他和其他人的接触和交谈。

云凤用胳膊抱紧庞小虎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刚才吃饭时云凤喝了不少客家黄酒,她的脸红红的,很好看。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也能听到小虎师叔的心在咚咚地跳。

“师叔,你会跟那个马丽小姐结婚吗?”她开口问道。

庞小虎带马丽去过大姐家,云凤见到过一次,但是并没有跟她说过话。看马丽小姐对师叔的那股子亲热劲儿,谁都知道她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云凤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当时马丽穿的是旗袍,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云凤并不知道她也是中央军的军官,也不好意思向师叔打听。

“我不知道。”小虎答道。他的女人是不少,但是能和他结婚的,目前还只有马丽一人。

“我……我已经有了丈夫……”她看着江面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 我也喜欢师叔……我……”

庞小虎见她脸上春情泛滥,显得特别迷人,他感觉到自己的鸡巴硬了起来。“凤儿……师叔我也喜欢你啊……”他一手按在她的背后,一手摸到了她结实的乳房上,在那里轻轻地揉了起来。

这一声“凤儿”,让云凤心里感到特别的亲切。她抬头看了一下,天已经黑了,周围没有一个人。那个女保镖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于是她大胆地用手搂住师叔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

庞小虎感觉到了她年轻的身体里传来的热度,他开始亲吻着她。她热烈地回吻着。他解开了她军裤的皮带,把手伸了进去。那里面早已湿成一片了。云凤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有些压抑的呻吟:“嗯……啊”

他把她放倒在光滑的石头上,解开了自己的裤子,趴到她身上。

“凤儿,师叔进来了!”

“师叔……快……快用你的大鸡巴肏……凤儿喜欢大鸡巴……快肏死凤儿吧!”

云凤的这些话带给了他别样的刺激。若不是亲耳听到,庞小虎是不会相信云凤的嘴里能说出这种粗俗的话语来的。他哪里想得到,这都是她从她丈夫周黑牛那里听来的。周黑牛除了力气大能干活,没有其它长处,好在他也没有染上什么恶习。他最喜欢最擅长做的事的就是肏自己的女人,每次都能把云凤给肏的要死要活的。

庞小虎这次约云凤出来,本来是想把找到她亲生父母的事告诉她的。可惜的是,冯军长牺牲了,周瑞萍大姐也失踪了,原来的好消息变成了坏消息。而他作为师叔,正把自己的鸡巴往师侄的肉穴里捅,这还真不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看来只好等下一次了。

第3节:诀别

琼崖红一军改编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这一段时间,庞小虎不但代替袁振国主持琼崖军事统筹部的工作,还肩负着协调各方的重要任务。他把那些要编入第三十集团军的军官们集中起来进行了培训,这对减少以后国共两党在军内的摩擦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个刺头马千里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现在放下架子,成了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积极拥护者。他经常帮助统筹部做各级军官们的工作。袁副参谋长知道后,请求张司令把他也调入了统筹部,成了庞小虎的同僚。

庞小虎最近和马丽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他们同居了。马丽的父母亲已经急着筹备女儿的婚事了,她自己也时常往未来的婆婆王玉梅和大姑庞菊花那里跑,跟她们处得很亲密,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这天晚上马丽告诉了庞小虎一个惊人的消息:赵静逸受了重伤,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马丽在玉东县时曾经审讯过赵静逸。那时中央军刚刚占领了琼崖独立师和前委所在地龙兴镇,赵静逸因为在肃反运动中受到酷刑折磨,被打断了腿骨,党组织接受了庞小虎的提议,把她和其他重伤员们都送到三十九师的野战医院养伤。马丽记得当时还是庞小虎把赵静逸从审讯室给领走的。

马丽心里很犹豫。她早就怀疑庞小虎跟共产党红军有秘密的关系,他至少是他们的同情者。自从跟他交往以后,她对红军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是,她一下子很难完全放弃自己原来的立场。庞小虎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对和国军的美女军官同居心里一点儿负担都没有。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立场坚定的革命者。

那天晚上,赵静逸负伤后被稽查队抓去了。因为她伤势太重,大部分时间昏迷不醒,他们根本没法审问她。后来他们嫌麻烦,就把她交给了剿总司令部的情报处第三室。第三室的主任外出公干不在家,现在负责的正是副主任马丽中校。

她认出了赵静逸,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治伤,并派人时刻看守着她。原来她是不想告诉庞小虎这件事的,毕竟赵静逸是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谁知道庞小虎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和他会不会有过什么感情上或者肉体上的瓜葛呢?

后来赵静逸眼看着就不行了,马丽这才跟庞小虎说了她的情况。庞小虎听后,马上和马丽一起去医院里看她。

这是省城最大的一家医院,医疗条件在这个时代差不多是最好的了。庞小虎进了病房,看见赵静逸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病床上。马丽已经把看守她的人都撤走了。她把医生找来向庞小虎介绍了赵静逸的伤势,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离开时她从庞小虎的眼睛里看到了感激和赞许,这下子她放心了。

庞小虎坐在病床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赵静逸的脸。他心里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医生说,她的伤势严重,可能就在这两天了。她不单是受了枪伤,医生给她做检查时,发现她的脖子和乳房上有几处抓伤,下阴处有淤血,阴道里还残留着男人的精液。在医院的这几天,她半夜里时常发出哭喊和尖叫声,像是在和人搏斗。很明显,她受伤前曾经被人强暴过。

据马丽说,赵静逸是被警备司令部稽查队的人抓住的。当时他们正要去袭击共党的一个地下秘密联络点。是这个女人奋不顾身地阻止了他们,结果其他的共党分子都趁乱跑了。他们只是开枪打伤了她,并没有机会对她用刑,更不可能去强奸她了。

两天后稽查队抓到了那所房子的主人,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姓周。她也是一名共党分子。他们对她动用了酷刑,最后她熬不住招供了。她说当时联络点里还有另一个人,他叫胡炜,是中共广东省委的敌工部部长。那天事发之前,胡炜正在她家里与这位赵小姐密谈。他把姓周的女人支开了,因此她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姓周的女人还说,她在组织里只是一个跑腿办事的人,能够接触到的秘密不多。稽查队不信,对她反复用刑,逼得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哪怕只是一些猜测和传闻。她说,那个胡部长是个很厉害的人,早年参与组织过多次暴动。不过他有一个缺点,就是好色。传闻他曾经强迫一名女下属和他睡觉,那名女下属后来成了他的妻子。就连像周女士这样的五十多岁的女人,也曾经被他猥亵过。

庞小虎心里很后悔。赵静逸上一次来见他的那个晚上,他就感觉到她的情绪不稳定,好像是碰上了极为不顺心的事情。可是他忙于红一军改编的事情,没有去仔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依照她的性情,即使他当时问她,她也不会说出来的。现在推测,她被捕前是和那个胡部长在一起,而且还被他给强奸了!

赵静逸跟庞琼花梁红梅她们一样,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人。为了革命事业,她宁肯牺牲自己,也要去保护一个强奸过她的人!庞小虎对她充满了敬佩和同情,同时又为她感到不值。对于这位胡部长,他更是怒不可遏。他在心里发誓,哪天要是碰到这个人渣,一定要为赵静逸讨回公道。

“水……”小虎听到了赵静逸微弱的声音。他赶忙起身去到了一杯凉水,坐到到床前的椅子上,用一只手从她的背后伸过去,把她的身子托高了一点,另一只手把杯子凑到她嘴边,喂她慢慢地喝了两口。

她的伤口在背上,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她上身什么也没有穿,整个背部和胸前都缠满了白纱布绷带,她的血把白纱布和床单都染红了。因为是抱着她,庞小虎能从被单下看见她的下身也是赤裸着的。

“赵姐……赵姐……”庞小虎在她耳边轻轻地呼唤着。

“你……你是……庞……” 她微微睁开眼睛,认出了眼前的人。她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手,睁大眼睛瞪着他,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又无法说出来。

庞小虎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更加难过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一声“赵姐”,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他把嘴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他们没有抓到那个人,你放心吧,亲爱的赵姐。”

“亲爱的……亲爱的……. ” 赵静逸重复着这几个字,她的手在用力,好像是要把他往自己跟前拉,可是她的力气不够。庞小虎问她道:“赵姐,你想坐起来吗?要不要我把你抱起来?”

她眨了一下眼睛,又点了一下头。他用被单把她赤裸的下身包裹住,站起来把她整个身子抱了起来,然后重新坐下,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他的两条胳膊温柔地搂着她,就像在哄孩子睡觉一样。赵静逸把自己的脸贴在他胸脯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庞小虎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迅速地消失。过了一会儿,她皮肤上的血色消退了,开始变成灰白色。他把她重新放回到床上,盖上了被单。可是她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好像那是世上最为宝贵的东西。

庞小虎悲痛欲绝,忍不住大哭起来,眼泪把她身上缠着的带血的纱布都弄湿了。

第4节:离奇的身世

一个月后,琼崖红一军的改编工作全部完成,委员长兼总司令已经签发了有关命令,只等最后正式公布了。

这一天,张司令袁振国和一大批中央军的军官们在省城一家最大的酒楼里设宴欢迎琼崖红一军的庞琼花军长,庞小虎奉命担任主陪,坐在她的身边。

庞琼花今天穿的是庞小虎设计的红色娘子军的军服,同来的还有一个班的女兵。她们英姿飒爽,威武端庄,动作整齐划一,令人耳目一新。张司令和那些军官们见了,纷纷称赞庞军长治军有方。

庞琼花不卑不亢,应对得体。她即席发表了简短的讲话,除了对张司令和同僚们的热情款待表示感谢外,还对目前局势做了精确分析。她代表红一军全体将士表态,完全接受国民政府的改编,希望能早日奔赴抗日前线,杀敌立功!

她讲话之后,全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就连从前极端反共的那些中央军军官们,也纷纷走上前去向她行军礼致敬。她讲得太好了,特别是关于抗日战争三个阶段的论述,对在座的人都很有启发。

接下来,张司令代表委员长宣布了一系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庞琼花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三十集团军总司令,授中将军衔。袁振国被任命为副总司令,授中将军衔。

这是一个最令庞小虎激动的时刻。他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做的那个噩梦:那也是一个盛大的宴会,只不过是为了庆祝剿共的胜利而举行的宴会。庞琼花和梁红梅受伤被俘,她们被民团押到宴会上加以羞辱。梁红梅愤怒不屈,不肯投降,被当场枪毙。庞琼花夺枪反抗,最后和袁振国等一拨中央军的高官们同归于尽。

这些年来,那恐惧的一幕一直在庞小虎的心底里徘徊,赶也赶不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这个悲惨的结局。现在,他终于成功了!

庞琼花下榻的地方是永福集团下属的白天鹅大酒店,这是张司令亲自为她安排的。这是一家非常先进的旅馆。白天鹅大酒店为来到省城的上层人士和富豪们提供了非常周到细致的全方位服务,有的地方做得简直是闻所未闻。比如旅客们的衣服若是脏了,只要放入门口的一个纸袋子里,服务员就会自动拿去洗好烘干,然后叠得整整齐齐地送回到房间里来。

为了表示对庞琼花的敬意,永福集团董事长梁永福指示,把位于酒店最顶层的那一套房间给她和她的警卫人员使用。那套房间叫做总统套间,号称是专门招待国家元首级别的客人的。当然,普通的人只要花得起钱,也都可以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梁永福很会做人,他说看在张司令的面子上,庞琼花在这里的住宿只收普通房间的价钱。张司令听了哈哈大笑,说“梁胖子这家伙,真够朋友!”私下里,他们两人的太太是很熟识的朋友,经常在一起搓麻将。

半夜时分,庞小虎身穿长衫戴着墨镜,来到白天鹅大酒店见庞琼花。门口的服务员见他出示了高级贵宾证,就放他进去了。

到了酒店的顶层,他却被庞司令身边的女兵们给拦住了。尽管庞司令已经说过,她今晚要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眼前这个人的年龄身高和长相都符合庞司令的描述,可是她们还是不放心。三个女兵把他带到另一间房子里,让他脱了衣服裤子搜身。

庞小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种非常时刻,凡事小心一点是没有错的。他脱了衣服和裤子,身上只剩下了一条裤衩。两个女兵负责检查,另一个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庞小虎。女兵们的腰里都挂着驳壳枪,只要一有情况,她们就能拔枪射击。

两个女兵检查完小虎的衣服裤子,又把眼睛转向了他。他发现其中一个女兵在盯着他的裤裆看,心想:“难道她还要检查我这里?”

果不其然,一个女兵默默无声地向他走来。到了跟前,她一只手拉住他裤衩上的松紧带,另一只手伸进去转着圈子摸了摸,确认里面没有藏任何武器,这才松开了手。庞小虎的脸皮很厚,倒是无所谓,那三个女兵的脸全都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她们把他带进了庞琼花的房间,然后就退了出去,关好了门。庞琼花刚洗了澡,身上裹着一条大浴巾,正深情地看着他。

庞小虎刚要仔细打量一下他的黑缨大姐,就被她伸出两臂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小虎,我亲爱的小虎,……快,快到姐姐这里来。”她一边热烈地亲吻着他,一边把他刚穿好的衣服裤子又脱了下来,这次连裤衩也没有留下,她自己身上裹着的浴巾也掉到了地上。她赤身裸体地抱起庞小虎,把他轻轻地放到了大床上。

他和她在床上互相纠缠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心中积累下来的欲望。好在这屋子的隔音效果极好,在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见。

激情过后,他们一起去浴室里洗澡。这里有一个大理石浴池,足够容下两个人。热水是事先烧好的,烧水用的是位于屋顶上的一个小型锅炉,容量只够供应总统套间和旁边的几个特别豪华的房间。庞琼花刚才洗澡时用的是凉水,她一下子还不习惯用热水,觉得太奢侈了。庞小虎是从后世来的,当然不在乎这个,是他非要把黑缨大姐拉进池子里一起洗鸳鸯浴。

庞琼花闭上眼睛,舒服地躺在加满了温水的池子里,庞小虎正用手玩弄着她结实的奶子。后来她翻了一个身,庞小虎瞥见她屁股沟里那个月牙形的胎记,想起了大奶奶说过的故事。现在琼崖红一军已经改编成功了,应该可以告诉她关于她的亲生母亲的事情了。

“姐,你听我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得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吧,姐听着呢。”

“你的亲生母亲,她……”庞小虎刚开了个头,却被庞琼花打断了:“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是我娘亲生的,我只是她的养女。”

“啊?你知道了?”庞小虎大吃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义父临终前说,我娘给我留下了一封亲笔信,让他等我长大后再给我看。可是我一直没有看到那封信。”庞琼花解释道。

“两个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找到了一些义父的遗物,里面就有这封信。”她接着道:“我娘在信中说,她是玉东县庞知县的儿媳妇,她丈夫和公公都被当时的巡抚张一德害死了。那个传说中的庞氏血案是真的。她还说,我只是她收养的女儿,跟庞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她从来不跟我提起庞家的任何事,也不想我让去找张家的后人报仇的原因。”

“那你娘信中有没有说庞家到底有没有后人?若是有的话,藏到哪里去了?”庞小虎没有料到,黑缨大姐居然找到了她养母的亲笔信。那么,她也许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了。

“我娘说了。当初她怀着身孕,但是她不肯向巡抚张一德屈服,宁可到妓院里当妓女,也不愿去给他当女奴。张一德因为答应了庞知县要给他留下后代,就真的把她卖到妓院里,没有再去为难她。但是,她明白,如果自己生下的是男孩,张一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斩草除根的。”

“她到妓院后时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老鸨说不能让她白吃饭几个月的饭,强迫她马上接客。为了多赚钱,妓院向外界透露了她的身分,说她是本县庞知县的儿媳妇,知书达理,能歌善舞,精于诗画,等等。一时间,来嫖宿她的人竟然络绎不绝,她成了妓院里最赚钱的头牌姑娘。”

庞小虎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没有想到庞琼花的养母,在丈夫和公公死后,竟然还要遭受这么多的侮辱。她……她可是自己的亲奶奶啊。

“我娘说,有一天,一个喝得烂醉的老头子来妓院里找姑娘。因为他给的钱多,老鸨就把他送到我娘那里。我娘那时已怀孕七个月了,却还是被老鸨逼得脱光了衣服伺候他。第二天,那老头醒来后,得知昨晚伺候他的这个大肚子女人是大名鼎鼎的庞知县的儿媳妇,于是就跪在她脚下嚎啕大哭,还说要自裁向老朋友谢罪。”

“我娘见他哭得真情毕露,不像是装出来的,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自己名叫吴元吉,是庞知县的生前好友,还娶了他的一个表妹为妻。后来他家里发生了一件败坏门风的大事,他被气得一病不起,跟自己的老朋友庞知县也断了来往。等他病好之后,才听说庞知县家里遭了灭门之难。”

“这一天吴元吉去老朋友的坟头为他烧了些纸钱,回来后去酒馆里喝了不少酒。出了酒馆后,他信步踏入了一家妓院,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竟然嫖宿了自己的老朋友的怀了身孕的儿媳妇!”

“他痛不欲生。这时我娘已经快分娩了,她担心的是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巡抚张一德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孩子。吴元吉听了,拍着胸脯发誓,说一定要想办法保全老朋友的骨血。他离开一个月后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回来了,正巧赶上我娘生下了一个男孩。于是他把两个孩子掉了包,留下了女婴,带走了男孩。那个女婴就是我。”

“我娘给我取名叫庞琼花,我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的。她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好,可是她从来不许我问起自己的父亲,也不跟我说有关庞家的任何事情。后来,我娘有了一个固定的相好的,他就是我义父飞刀吴。我娘死后,飞刀吴把我从妓院里接出去,在江湖上闯荡。飞刀吴很爱我娘,把我当成了他的亲生女儿。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生下来后被掉包的事情,一直以为我是庞知县的骨血。他跟我讲了庞氏血案的来龙去脉,还说他在我娘的坟前发了誓,要替庞知县家报仇,杀尽所有庞家的仇人。”

“我娘在信中说,她并不爱飞刀吴,只是想利用他。她爱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死去的丈夫庞玉麟。她说,这个飞刀吴其实是当年带走她孩子的那个吴老头的儿子,名叫吴雪峰。当然,吴雪峰并不知道他爹跟我娘之间的事,我娘为了利用他报仇,也没有跟他说起过。”

“我娘说,她后来结识了一个法号玉清的尼姑。在她的启发下,她总算是想通了:这上辈子的恩怨情仇必须把它给忘了才好,不然永远也无法了结。她只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同时也希望她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我娘还说:吴元吉告诉她,我是一个姓徐的商人从黎族村寨带回来的。那姓徐的认识吴元吉,听说他在到处开价,要买一个女婴,就把我卖给了他。因此我的父母肯定是黎族人。”

我的天哪!庞小虎心想,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吗?这个吴元吉是大奶奶吴雪梅的父亲,也是教庞大山洪拳,还帮他娶媳妇的那个吴老头。而他从姓徐的商人那里弄来的顶替庞大山的女孩,却是他自己的外孙女儿!

庞小虎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庞琼花,她的生母还活在世上呢?如果他现在说了,只能是给她添乱,并不能让她感到一丝一毫的幸福。而且,他这么做,是不是在画蛇添足呢?唉。

第5节:偷袭

庞小虎后半夜才从白天鹅酒店里出来。他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发现保镖凌桂芬正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故意支使凌桂芬去离家门口不远的一个小店铺替他买烟,等她一离开他就开着吉普车走了。

凌桂芬见他平安回来,虽然一肚子的怨气,不过当着他的面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这反倒更让庞小虎心里过意不去了,像她这样尽职尽责任劳任怨的保镖真是太难得了。他去自己房间里取来两件T恤衫两个乳罩和两条三角裤,都是永福百货公司的还没拆包装的高级货。他把这些交给凌桂芬,说是送给她的礼勿。凌桂芬坚决不要,他也不管那么多,把东西塞到她手里就自己关上门睡觉去了。他一觉睡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从醒过来。

两天后。庞小虎要去参加一个第三十集团军在省城的全体军官的会议。庞小虎已经被正式调入第三十集团军,担任集团军司令部作战处的上校参谋。

开会的地方在第三十集团军的临时司令部。因为要赶时间,凌桂芬把车开得很快。庞小虎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不时打量一下正在全神贯注地开车的凌桂芬。他发现她今天有些特别,胸部好像大了一些。仔细观察后,他明白了。她在军装里带穿上了T恤衫,还戴了乳罩,不用问是他那天送给她的。那么,她下面是不是穿了他送的三角裤呢?庞小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说实在的,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儿猥琐。

凌桂芬觉察到他在打量自己,她依然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只是她的脸色有些泛红了。她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美人,但是她长得很端正,身材也好。特别是她脸红害羞的样子很好看。可惜她板着脸的时候居多,很少露出这么妩媚的神情。

突然,她发现前面的路被挡住了,挡路的是一辆军用卡车。这条街道本来就只能勉强通过两辆车,那卡车却停在路中间,车子没有熄火,车头正对着自己的这辆吉普车。凌桂芬按了几下喇叭,对方不予理睬。没办法,她只好下车走上前去与他们交涉。

庞小虎留在吉普车中。他看见对面的卡车上下来三个歪戴着军帽的流里流气的士兵,凌桂芬正在跟他们说着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时,那辆卡车开动了,对着自己乘坐的吉普车撞来。庞小虎不及多想,飞快地换到驾驶的位置上,等到那辆卡车撞到吉普车上时,他已经换成倒挡把车子往后退去。

“哐当”一声响,卡车的车头碰到了吉普车,庞小虎被撞得猛地一晃,头磕在车窗上。由于吉普车已经在往后退,所以撞得并不是很厉害。他清楚地看见对面卡车里的司机的那张扭曲了的这脸。他嘴里一边喊叫,一边把车往回倒了十几米,然后再一次猛踩油门向小虎的车撞来。庞小虎只好也拼命地踩着油门往后退。

街道上的行人都吓坏了,纷纷大叫着往两旁躲避,幸亏后面没有跟着其他的车辆。那辆卡车几乎是顶着吉普车往前冲,很快就接近了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庞小虎往后视镜一看,后面又开来了另一辆车!他看不清那到底是一辆什么车,但是他知道,如果撞上去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他猛地把方向盘一打,吉普车脱离了卡车,转到了横向的街道上,而那辆卡车却停不住,直冲过十字路口,“轰”的一声,撞上了迎面开来的那辆车上。

庞小虎因为转向太急,吉普车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才停了来。不过车子除了前面的挡板被撞凹下去了,其他的地方完好无损。他一踩油门,开着吉普车又冲进了刚才退出来的那条街道。转弯时轮胎擦着地下,发出了尖锐的“吱吱”声。

这次庞小虎看清楚了,凌桂芬正在前面的街道上跟那三个士兵搏斗。她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被他们打倒。他骂了一声“奶奶的”,加大油门向他们冲了过去。那三个士兵听到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抬头看见了飞速驶来的吉普车,吓坏了。他们顾不得跟凌桂芬打下去了,扭头往旁边的小巷子里躲去。

凌桂芬刚才下车后正在与对方讲道理,没想到他们只是东拉西扯,还故意说些下流话调戏她。后来那辆卡车猛地向吉普车撞去,他们几个也变了脸,对她发起突然袭击。一个士兵抱住她的腰,另外两个对她拳打脚踢,让她吃了不少亏。腰里的手枪也被他们抢走了。她只好施展出形意拳来与他们对抗。正斗得激烈之时,一辆汽车已经冲到了她身前。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冲过来的就是自己开的那辆吉普车,开车的人是庞小虎。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她心里想着“完了”,一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嘎吱”一声,车子猛地停了下来,车头离她的身体不到两寸的距离!“快上车,别傻站着!”耳边响起了庞小虎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跳上了车。庞小虎用力一踩油门,吉普车“轰”的一声,窜了出去,一转眼就开得不见影儿了。

穿过了几条街道后,凌桂芬才缓过神来。“长官,对不起。今天我没有尽到职责,差一点儿就连累了您。”她开口向他道歉。

“你这个保镖是怎么当的?你的枪呢?为什么不用?”庞小虎很清楚她这种人的性格,知道骂她几句比安慰她会更让她好受一些。

“我警惕性不够,被他们暗算了。刚开始时我没想到要用枪,害怕打死了人会给长官添麻烦,结果枪被他们抢走了。后来他们几个围住我打,就更没有机会了。”凌桂芬红着脸低头细声细语地说道。

“以后你再碰到这种情况,你就放心地开枪。不用担心,出了人命我给你担着!听见了?”

“嗯。”她点了点头,心里好受多了。

庞小虎把车开得飞快,街道两边的房屋飞速地向后方逝去,不时传来路上行人的惊叫声。凌桂芬心想,庞上校他果然会开车,而且还开得特别好。她不敢想象,在这么狭窄的街道上,他竟然能把车开得飞快,比刚才的情形更为惊险。她原以为庞小虎就算不被撞死,也会受重伤。没想到他不但毫发无伤,还开着车回来救她!她和他之间,到底谁才是保镖啊。

到了第三十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那栋大楼以后,庞小虎先去给马丽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刚才路上发生的事情。他让她去情报处查一下,看最近在省城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和车辆。他怀疑那些袭击他的人是真对红一军改编这件事来的。等他挂上电话走进会场时,会议都快结束了。正在主持会议的庞琼花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会议结束后庞小虎才向庞司令和袁副司令报告了来的路上发生的事。他说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士兵闹事,而是有预谋的行动。这里面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他嘱咐庞琼花,让她多加小心。袁振国听了,马上走出去打电话,准备从司令部调来更多的警卫人员。

袁振国走后,庞琼花拉住庞小虎的手说,深情地说道:“小虎,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对他不能表现得太亲密。她的眼神已经很好地表达了她的情意。

庞小虎去上了一次厕所。出来后,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他拉进了一个墙角里。定睛一看,是云凤。她刚才听说师叔遇到了危险,很是担心。

庞小虎安慰她道:“没事,我的乖凤儿,你放心吧。”这一声“乖凤儿”,勾起了云凤心中的千般柔情。她见四周无人,就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捂着脸跑开了。

因为上一次的比武,云凤在各级长官们的眼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连从南京来的军事委员会的几位高官们都听说了她,点名要见她。经过接触交谈,他们发现云凤虽然没有正式读过书,却认识不少字,能够看懂报纸上的评论时事的文章。这在红一军出身的军官中是很不容易的。于是他们联名举荐,将她破格提拔为第三十集团军第一师第一团的中校团长,副团长由从中央军抽调去的马千里上校担任。

马千里的同僚和朋友们知道以后,背地里都在笑话他。他们不知道,是马千里他自己要求到云凤的团里当副团长的。

晚上回家时,庞小虎刚准备上凌桂芬的车,就看见一辆装满了士兵的卡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这些士兵都是张司令特地派来保护庞琼花的。庞琼花已经搬出了豪华的白天鹅宾馆,和其他红一军的人一起住进了第三十集团军临时司令部里的一栋简易房子,云凤跟她住在一起。

张司令接到袁振国的电话后,也觉得这件事很可疑。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出什么意外。他除了给庞琼花增派卫兵,还责令警备司令部在省城的各个交通要道设卡,搜捕那辆肇事的军车和车上的那些人。

这时一个全副武装的女军官从卡车上跳了下来,正是马丽中校。她一见庞小虎就向他跑来,当着其他军官们的面,纵身扑到了他的怀里。

“庞参谋真是艳福不浅啊?哈哈。”“来来,亲一个!”“不不,这个不算,必须要带响声的。”

那些军官们一边笑一边大声起哄。王副部长见了,赶紧过来给庞小虎解围,挥手把那些起哄的军官们都赶走了。

庞小虎往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见庞琼花和云凤,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跟庞琼花坦白过自己跟马丽的关系,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如果让她看见他们俩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心里肯定是不会好受的。同时他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云凤。云凤虽然嫁了人,但是很明显,她心里爱的人是他这个师叔。

庞小虎在穿越前就很有女人缘,他想要得到的女人几乎都得到了。但是女人多烦恼也多,并不全是好事。他曾经很后悔自己招惹的女人太多,背上了不少无法偿还的情债。穿越之后,他发现在这方面自己并没有丝毫的长进。

这次马丽直接把庞小虎接到了自己的家里。她父亲听说了今天发生的情况之后,坚持让庞小虎先住到他这里,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说。庞小虎不能不给未来的岳父面子,点头答应了。马丽心中暗喜,她父亲高兴得叫仆人准备晚宴,给庞参谋压惊。

只是凌桂芬的住处不好安排。庞小虎不好意思跟马丽的父亲提起这件事。总不能住进未来的岳父家里还要捎带着一个年轻女人吧?他不能把凌桂芬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因为委员长夫人交待过,这事需要严格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只好私下里跟马丽说了这个难处。她马上就去跟父亲说,凌桂芬是她的朋友和同事,需要在她家借住一段时间。于是他父亲就让仆人给凌桂芬另外收拾了一间客房。庞小虎对马丽的大度非常满意。其实马丽是觉得自己比凌桂芬漂亮多了,对她很放心。

第6节:探秘

第二天,警备司令部的人打电话给庞小虎,说找到了那辆肇事的卡车,让他过去证实一下。马丽不放心,亲自带着几个卫兵陪他一起去,当然,凌桂芬也跟着去了。

到了警备司令部的院子里,庞小虎一眼就看见了那辆差一点儿要了自己的命的卡车。车头已经被撞得凹进去了,车窗上的玻璃也全碎了。

警备司令部的一个少校军官迎了出来。他告诉庞小虎,这辆卡车撞上了迎面开来的一辆公共汽车。那辆公共汽车给报废了,司机和三名乘客都受了伤,其中一名伤重的还在医院里抢救。这个时期的公共汽车非常简陋,就是货车加上一个顶篷和两排长椅改装的。开卡车的那人肯定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强撑着把卡车开离现场,扔到了郊外的一片农田旁边。

那个军官很抱歉,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一个与此事有关的人。凌桂芬告诉那个军官,说卡车上下来的那几个士兵穿的军装很旧,像是从前粤军的军装。这时庞小虎注意到马丽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没说。

从警备司令部出来后,庞小虎问马丽发现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说她好像见过那辆军用卡车。他追问她在哪里见过,她说是在吕大卫家后门外的街道上。

庞小虎有一次和马丽出去参加舞会时见过这个吕大卫吕公子一面。马丽告诉过他,吕大卫的父亲和她父亲是老交情。她在十四岁时就被这个吕公子诱骗而失了身,还打算嫁给他。后来她发现他人品很差劲,不值得托付终身,就坚决地离开了他。

前些天吕大卫的父亲邀请马丽的父亲去家里做客,是马丽开车送父亲去的。她因为不想见吕大卫,就把车停在他家后门外,让父亲自己进去,她在车里等。她父亲知道她和庞小虎正处在热恋之中,也知道她和吕大卫的过去,就没有强求她。马丽就是那一次看见一辆军用卡车停在吕家后门外的街道上,和今天的这辆车很像。

她父亲进去后没有多久就出来了。马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她父亲摇了摇头,说:“老吕这个人真是糊涂,居然和一帮不三不四的日本人搅到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情。我好心劝他,他听不进去。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只好告辞出来了。”

庞小虎突然想起来了,那个面目狰狞的卡车司机在撞上公共汽车前大喊了一声,好像喊的是“八嘎”两个字,他当时没有在意。“八嘎”是日语骂人的话,就是“混蛋”的意思。难道,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是日本人?

凌桂芬插进来说,和她打架的那三个士兵,有两个说着流利的广东话,另一个人说话的腔调怪怪的,不像是中国人。马丽听了,接口道:“最近听我的一个朋友提起,说吕大卫他爹的生意上出了问题,到处借不到钱,最后是找日本人开的银行贷的款。”

庞小虎问她道:“他爹叫什么名字?”

“吕成荣。”马丽答道。

“原来是他!”庞小虎知道这个姓吕的。他在广东的历史上也算是一位名人。他原来是粤军总司令陈炯明的手下,在军阀混战中几次改换门庭,混到了师长的职位。后来下野经商。日本人占领广州后,他投敌叛变,担任了伪广东治安维持会的副会长和保安处长,而且还是汪伪政权的军事委员会委员。抗战胜利后,他被国民政府枪毙了。看来,他在抗战开始前就已经投靠日本人了。

马丽还在情报处工作,第二天她将这些情况向上级做了报告。警备司令部知道这些情况后,马上就派人把吕成荣和他家里的几个仆人都抓起来审问,还搜查了他的家。吕成荣矢口否认他和日本人有阴谋,更不承认参与策划了针对第三十集团军军官的暗杀事件。至于那辆卡车,他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警备司令部找不有力的证据,吕成荣在军中的一些老相识和朋友们又纷纷出面替他说情,他们只好将他放了。庞小虎心想,这次也许行事太仓促了,应该掌握了可靠证据再向上级报告。现在抓了人又放了,搞得很被动,也让吕成荣有了防备。这人在军中和政府里熟人和朋友极多,迟早会打听出来这件事是他和马丽在背后搞的。

果不其然,第三天下班时,马丽刚走出她办公的地方就被吕大卫堵住了。他对她破口大骂,什么“婊子”什么“提起裤子不认账”之类的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马丽气红了眼,把手枪都拔出来了。幸亏她的同僚们上前阻拦,强行把他们俩给分开了。

马丽晚上回到家后扑进庞小虎怀里哭了很久。庞小虎安慰她说,他会替他出气的,要狠狠地教训姓吕的。若是吕家父子真的勾结日本人,那就不光是教训一下的事了。他还向马丽打听了许多关于吕大卫的情况,然后就一个人出去了。他是去找庞琼花,想再次提醒她注意安全。

马丽早已习惯了庞小虎的神秘行踪,并没有阻拦他。马丽已经和庞琼花见过一面。她从小习武,很崇拜像庞琼花这样的女英雄。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在东阳镇和那个副营长偷情的时候挨的那一刀,就是这位女红军投掷的。当时屋子里的光线不好,她和庞琼花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庞小虎见到庞琼花后,只是和她稍微亲热了一下,就说起了正事。他说:“姐,日本人在中央军和国民政府中肯定有不少间谍,他们为了破坏国共合作抗日,什么都干得出来。甚至有可能会派人来行刺你,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庞琼花听了,点了点头。她问庞小虎准备怎么对付日本人?庞小虎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弄清楚日本人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会马上想办法的,姐你放心好了。”

庞琼花说,好。不过,她坚持要从红一军的同志中抽调几个可靠的人去帮他。庞小虎说不用,红一军的人参与这种事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是庞琼花坚持这么做,他拗不过黑缨大姐,只好答应她带上云凤一个人。

庞琼花告诉庞小虎,陕北的党中央已经做出了正式决定:琼崖红一军和海南前委从现在起归中共中央委员会直接领导,任命黄德恒同志为前委书记,庞琼花同志为前委副书记兼军事部部长,并指名由庞琼花同志全权负责琼崖红一军的改编工作。

中央的这一决定等于是对红一军的改编做出了肯定,这让庞小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鉴于庞琼花在琼崖红一军中的巨大威望,中央领导们是绝对不会轻易地将她划到敌对阵营里面去的,除非他们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庞小虎从庞琼花那里出来,上了那辆已经修好了的吉普车。他这次没让凌桂芬跟来,她也没有坚持。她似乎也想明白了,庞小虎的身份太复杂,而她是委员长夫人的人,有些事情她确实不宜参与。

云凤换上一身士兵的军装上了车,她背着一杆步枪。小虎注意到她肩上挎的子弹袋塞得满满的。

庞小虎开车到了郊外的一个小镇里。他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然后和云凤一起下了车,他们来到一栋有围墙围着的两层楼的房子外面。马丽跟他说过,这栋房子是吕成荣的,他曾经背着结发妻子在这里养过一个小老婆,后来他把这栋房子给了他儿子。吕大卫经常和自己的那一帮狐朋狗友们在这里花天酒地。庞小虎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想从吕大卫身上打开缺口,探听到日本人的秘密。

庞小虎观察了一阵子,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天晚了,他打算在这小镇上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继续监视。这时,突然远处开来了一辆货车。庞小虎急忙和云凤躲进墙角的黑影里。

货车停在了大门外。借着昏暗的路灯,庞小虎看见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他们从货车上卸下来一些东西,搬到了大门口。因为光线太暗,隔得又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们中一个人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出来开了门,把其中一个人让了进去,东西也都搬进去了。“哐当”一声响,大门给关上了。剩下的两个人又回到了货车上。

庞小虎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们说的是日语。“吕大卫真的在跟日本人来往!”他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

马丽从警备司令部了解到,吕成荣家里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有日本人出入。但是吕成荣一口咬定这些人都是生意上的伙伴,跟他们来往又不犯法,警备司令部的人也不能因为这个治他的罪。

这栋房子的围墙不高,庞小虎和云凤悄悄地走到墙边,然后用手扒住墙翻了过去。到了里面以后,却碰上了难题。这栋房子一楼的门窗全都关着,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二楼的窗子里透出来一些亮光。

庞小虎正犹豫着该怎么办,云凤建议道:“我可以占到墙边上,师叔你踩着我的肩膀站起来,贴近二楼的窗户,这样也许能听到里面在说什么。”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他这个一百多斤的汉子,站到一个女人肩膀上,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时间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云凤在墙根处蹲下身子,庞小虎脱了鞋子踩到她的肩膀上,云凤用两手托住他的大腿和屁股用力往上一举,同时两腿蹬地,“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庞小虎慢慢地伸直两臂,手刚好够到窗台。窗台上没有什么可着力的东西,他只能扶住窗台的边缘站在那里,他的头顶离窗台还有半尺多的距离。

这个姿势站着很不舒服,他虽然能听到屋里说话的声音,但是声音太弱,听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很快地,他就两臂发麻,撑不住了。云凤的肩膀也在他脚下抖动起来,她也支持不住了。他只好放弃。

下来时,云凤没站稳,肩膀倾斜了一下,庞小虎失去了平衡,身子往一旁倒下。他心里叫道:“完了!”这下子就算不摔伤,也会弄出很大的响声。却不料迎接他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具女人的身体。

云凤害怕庞小虎受伤,奋力一扑,主动地给他当了一副肉垫。庞小虎闻到了一股迷人的年轻女人的体香,是云风张开两臂把他接住了,他脸正好埋在她的双峰之间!

不过,现在可不是沉迷于肉欲之中的时候。他把云凤从地上扶起来,问道:“你伤着了没有?”

“我没事。”刚才着地时,她右边的肩膀和肘关节被擦伤,皮下渗出了一片血迹,半边屁股也痛得失去了知觉。不过她很高兴,因为她保护了心爱的师叔。庞小虎虽然看不见她的伤,但是心里明白,摔在这么坚硬的地上,再砸上去一个男人,肯定会很痛的。他在她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确定没有骨折,这才放了心。

庞小虎和云凤又从围墙上翻了出来,回到原来的那个树丛里。庞小虎心里很沮丧,费了这么大劲儿,结果什么也没有探听到!他准备和云凤离开,回去后再想别的办法。忽然,他看见那辆货车方向有一闪一闪的火光,还隐隐约约地传来说话的声音。这肯定是留在货车里的那两个人闲得无聊了,在抽烟聊天打发时间。

庞小虎心想:“这两人留在货车里,说不定是因为货车里装有很重要的东西,必须有人看守。我何不摸到跟前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情况。”他小声嘱咐了云凤几句,让她留在原地掩护他。云凤点了点头。

庞小虎猫着身子,悄悄地往那辆货车跟前摸去。刚才翻墙进去时,因为带长枪不方便,云凤把她的步枪藏在树丛里了。她把枪取了出来,卧倒在地上,压上子弹,把枪口对准了那辆货车的方向。她早已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了,单凭手里的这杆步枪,她完全有信心能挡住一个班全副武装的敌人。

这时庞小虎已经摸了货车的后面。他伸手往车厢里摸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的货物上盖着防雨的帆布。掀开帆布一看,是一个个硬纸箱子。他稍微用手推了一下,感觉箱子很沉。凭借着昏暗的路灯,他能分辨出箱子上用日文写着的“危险物品,小心轻放”的字样,还有出厂日期。他猜想,这些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武器弹药。

他不再理会这些东西,轻轻地俯下身子,钻到了货车底下。他小心翼翼地在货车底下向前移动,避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慢慢地,他移到了车头的正下方。这时他能清晰地听到驾驶室里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了。

他们说的是日语,时而又夹杂着汉语。庞小虎在后世学过日语,口语和听力都不错,北京奥运会时他作为志愿者还被派去给日本代表团当过翻译。

“王桑这次来广州,没有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吗?”

“不行啊,田中君。池田少佐盯得很紧,谁也不能胡乱走动。恐怕要等这次行动结束后才有时间去看老婆孩子。”

“真羡慕王桑啊,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老婆了。哪像我,来中国这么长时间,不是关在军营里就是呆在军舰上,连女人的味儿都快要忘记了。”

小虎边听边分析着:看来,田中是一名日本军人,而姓王的却是个中国人,在为日本人做事。他们的头儿是池田少佐,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们到底要搞一次什么样的行动呢?

这两人接着又聊起了家常,都不是庞小虎所感兴趣的事情。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那个姓王的抱怨道:“西野先生怎么还不出来?那个姓吕的是个花花公子,跟他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害得我们在外面等这么久。”

田中笑了:“哈哈,王桑不知道吧?西野其实是个女人,名叫纯子。她的真实身份是陆军参谋本部的上尉军官,是专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

“西野纯子?田中君,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姓王的惊讶地叫道。

“你不觉得西野先生长得过于眉清目秀了吗?她平时肯定是裹胸的,所以从身体上看不出男女来。”

“还有这种事?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看不出来。我曾经给伊藤将军当过勤务兵,你听说过他吗?他可是陆军里搞情报工作的大佬,我们大日本帝国很多出色的情报人员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包括这位西野上尉。这些话,王桑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啊,要是传出去我的前程可就完了。”

“我一定守口如瓶,田中君请放心。”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等得太无聊了,姓王的又开口向田中问起了这个西野纯子。

“田中君,西野上尉既然是伊藤将军训练出来的人,一定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物。陆军情报部怎么会轻易派她来跟这个姓吕的打交道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这你就不懂了,王桑。”田中有意向姓王的显示,他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女人搞情报工作,靠的不是打打杀杀的本领。她们除了特别心细之外,还有一个长处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施展美人计。我听池田少佐说过,这次有关第三十集团军的重要情报,都是她从一个中央军的将军那里探听到的。上次我们要暗杀的那个姓庞的参谋,虽然只是个无名小卒,却是负责琼崖红一军改编的关键人物。只要他一死,就会在国共双方之间造成极大的误会和不信任,第三十集团军改编的事很可能会因此夭折。可惜我们功亏一篑,没有能干掉他。”

庞小虎趴在货车底下,听得浑身直冒冷汗。他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取他的性命。原来日本人知道了他在红一军的改编中起到的重大作用,因此设下毒计,想用他的死来破坏整个红一军的改编计划。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真的被暗杀了,庞琼花还能不能保持冷静,完成红一军改编这件大事呢?很明显,日本人希望的是,琼崖红一军继续跟中央军死磕下去,这样就能有效地削弱整个中国的抗日力量了!

田中接着说道:“这个姓吕的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他爹却是个老资格的军人,通过他可以认识中央军和政府里的许多重要人物。我猜想,这才是上面派西野上尉去找他们的原因。”

“你说,他们父子两个不会趁机把西野上尉给那个了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干情报这一行的,碰上这种事不是家常便饭吗?”

“是啊。可怜我们这些小喽啰,没法享受到帝国的女情报精英在床上的风情。那肯定是别有一番销魂的滋味的!”

“说得对。不过,哪怕是躺在床上这么想一想,我都觉得很过瘾啊。王桑,你觉得呢?”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西野上尉,甚至开始猜测她下面的毛多不多,她的奶子能有多大,她穿上和服会是什么样子,等等。庞小虎听不下去了,他悄悄地货车底下爬出来,退回到原来那个树丛里。他需要赶紧拿出一个办法来对付这些日本人,最好是将他们在省城的黑窝连根拔除。

第7节:找回失去的记忆

一个星期后的清晨,在省城的一家缫丝厂外。身着便装的庞小虎和云凤坐在一个茶楼里,打量着那些匆匆赶来上班的人流。这家厂子是日本人开的,老板名叫池田正雄。当然,这只是他的公开身份。暗地里他是属于日本陆军情报部门的一名军官,少佐军衔。

那天庞小虎躲在货车底下偷听到日本人的阴谋之后,没有去惊动警备司令部,因为他害怕警备司令部里也有日本人的密探。他和袁振国一起找到张司令,请张司令抽调了三十多个有丰富经验的军官和警察,交给他指挥,由他来负责对付这一伙日本间谍。

他们在吕家父子住处的周围布置了好几个暗哨,不分白昼黑夜地跟踪监视那些跟他们来往的各色各样的人,终于发现了缫丝厂这个日本间谍的据点。此外,庞小虎还在军事统筹部对所有的高级军官都进行了排查,终于找到了泄露机密给日本人的那个人:这人竟然是南京军事委员会派来的那个姓王的少将副部长。

王副部长并不是有意通敌。他只身来到省城后感到寂寞,通过一位原来的同僚的介绍认识了一个在洋行工作的漂亮美少妇。这女人不只是漂亮,还拥有高雅的气质和温柔的性格,王少将很快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她就是西野纯子。她从王副部长那里轻而易举地窃取到了有关第三十集团军改编的所有情报和资料。

当庞小虎告诉王副部长,这个令他如醉如痴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日本间谍时,他惊讶万分,连他的深度近视眼镜也掉在地上打碎了。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庞小虎面前,痛哭流涕地恳求他在上司面前为他隐瞒罪责。

庞小虎知道王副部长是南京方面的人,很可能负有监视他和庞琼花的责任。总之,他是一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庞小虎答应了他的请求,条件是他以后必须完全听从庞小虎的指挥,凡是南京方面传达的指令和消息,不论涉及到什么机密,都必须一字不漏地向庞小虎报告。

通过王副部长,庞小虎拿到了南京方面准备在第三十集团军的军官中安插的军统人员的名单。这时军统还刚成立不久,委员长为了完全掌握住这个新成立的第三十集团军,不惜血本地选派了许多精锐来这里任职,这些精锐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军统的人。庞小虎事先知道了这些重要情报,这对今后巩固庞琼花的领导地位起了极大的作用。委员长心里打的那些如意算盘全都落了空,这是后话。

“师叔……”坐在庞小虎身旁的云凤在桌子底下用手推了他一下的大腿。庞小虎顺着她的眼光,看见了远处走来的那个人。这是一个身穿笔挺的西装的干练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人就是庞小虎感兴趣的人,日军上尉情报官西野纯子。云凤从那天晚上开始就专门负责监视吕大卫的那栋房子,那里出入的所有人她都记在心里。西野纯子刚一露面她就发现了。

庞小虎表面平静,心里却吃惊不已。他那天晚上虽然见过西野纯子一面,但是并没有看清她的脸。现在是大白天,他有机会仔细地盯着她看了。她长得很像他的一个熟人,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她怎么可能去替日军当间谍呢?难道她们只是碰巧长得一模一样?

庞小虎正思考着,西野纯子已经走进了缫丝厂的大门,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与此同时,他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西野纯子进了缫丝厂后,直奔厂长办公的那栋房子而去。那房子的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男职员,他留着一撮小胡子,腰板挺得笔直。此人名叫山田太郎,名义上是厂长的助手,实际上是一名日本陆军中的一名少尉。他原来是一名曹长,枪法很好。在不久前的卢沟桥战斗中立了功,也负了伤。伤好后他受到表彰,晋升为少尉,随后就被从战斗部队中抽调出来,担任了情报官池田少佐的助手。

“山田君,早上好。池田厂长在吗?”西野纯子礼貌地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纯子小姐。厂长正在里面等您,请进。”他一边向西野纯子鞠躬,一边为她打开了门。等她进去后,他就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山田是知道西野纯子的真实身份的少数几个人之一。刚才西野经过他身边时,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紧盯着她的屁股看。自从第一次见到西野上尉,她就成了他的梦中情人。只可惜他的级别太低,无法得到美丽高雅的纯子小姐的青睐。

“啊,是西野君啊。来,坐下吧。”正在忙碌的池田正雄热情地招呼刚刚进来的西野纯子。

“池田少佐阁下,打扰您了。我是来跟您告辞的。参谋本部已经通知我马上回去,有新的任务。”西野纯子向池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开口道。

“是吗?这太遗憾了。西野君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搞到了那么多重要的情报,真舍不得你走啊。”池田面带微笑说道。他注意到她今天好像没有绑着裹胸,刚才她鞠躬时,他从她的衣领里瞥见了一抹深深的乳沟。

“少佐阁下,这是我的工作报告,请您过目签字。”西野从皮包里拿出来一叠纸,递给了池田。

池田接过报告放在桌子上,很快地看了一遍,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西野纯子。

“谢谢少佐阁下。”西野纯子接过报告,向他鞠了一躬,走出门去。在她身后,山田少尉盯着她扭动的屁股,咽下了一口吐沫。

西野少佐出了缫丝厂的大门后,上了一辆人力车。她对车夫说了要去的地址,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想自己的心事。

她外表上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内心很不好受。最近一段时间她老是做噩梦,梦见自己曾经加入了一个叫做“红色娘子军”的女兵队伍,在为中国的劳苦大众和被压迫的妇女们浴血奋战。她大约三年前练习骑马时从马上摔了下来,头部受到严重的损伤,失去了记忆。醒过来时,她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位慈祥的五十多岁的老人,一个有名的医生,日本人。他对她说,她的名字叫西野纯子,并对她说了她的身世。养好伤后他就带着她去了日本。

老人名叫伊藤繁雄。他的公开身份是医生,暗地里他在为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工作,负责收集各类情报,并培训情报人员。伊藤说,他跟她父亲西野诚是好朋友,西野诚是他培养出来的最出色的情报人员。西野诚一直在中国收集情报,为天皇陛下服务。

他娶了一个中国女人,生下了西野纯子。有一次他执行任务时暴露了,妻子为了保护他而被支那军人杀死了,他自己也受了致命的伤。临终前他把女儿托付给了老朋友伊藤。

伊藤告诉西野纯子,她父亲一直希望她长大后也像他一样,成为一名帝国的情报人员,为实现天皇陛下征服支那的宏伟大业效力。伊藤把西野纯子带到日本后,每天给她灌输日语和日本文化,还请高手教她学习剑道空手道和各种忍者使用的暗器。他对纯子的生活也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了恢复她的记忆,他经常买回来一些从德国进口的药物给她服用。纯子对他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主动拜他为义父。

后来,西野纯子正式加入了伊藤所在的情报组织,并开始接受正规的谍报工作的训练。这一天伊藤特别高兴,晚饭时他和纯子一起喝了不少日本烧酒。晚饭后他把纯子带到了一间屋子里,这里面挂着纯子父亲的遗像,另外还有一张榻榻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表情严肃地问纯子道:“纯子,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你必须为工作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纯子看着义父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我考虑好了。”

伊藤接着说:“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必须学会利用自己的身体。这是一件比刀枪更厉害的武器。若是你被敌人俘虏了,肯定会受到各种凌辱甚至强奸的。因此,你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羞耻心。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能!”纯子坚定地答道。

“那好。现在把你的衣服都脱了吧,什么也不要留下!”

纯子的脸红了。平时在家洗澡时,她和义父早已赤身裸体相对过,她还时常为义父搓背。但是她还从来没有和男人睡过觉。她明白,今天义父让她脱衣服,肯定不单是想看看她的裸体,而是另有用意的。她既然已经立下了誓言,要继承父亲西野诚的遗志,男人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她顺从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赤裸裸地挺胸站在了义父的面前。

义父把自己的衣服也全都脱了。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平时洗澡时,看了他强健的四肢和发达的肌肉,纯子也曾暗暗地心动过。今天她注意到,义父的鸡巴变成了紫红色,高高地翘了起来。

“希望你把今天的一切都当成一种训练,不要夹杂任何感情。”伊藤说道。她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他走近纯子,抬起手来“啪”的一声,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纯子被他打得跌倒在地上,脸上现出了五个手指头印。她挣扎着要站起来,伊藤紧接着一脚踢在她的小肚子上,她痛得一声惨叫,差一点把晚饭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接下来伊藤对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完之后他又去拿来挂在客厅里的那把武士刀,用刀鞘狠狠地抽她的屁股。他的眼睛里丝毫不见了往日里父亲对女儿的那种温情。

纯子倒在地上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这时伊藤抓住她的两条腿,拖着她的身体走到榻榻米跟前,然后提起来把她扔到榻榻米上面。纯子咬紧牙关忍住痛苦,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她感觉到义父用力分开了她的大腿,“扑哧”一声,将他自己坚硬的肉棍捅进了她的嫩穴之中。随着下体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她“啊啊”地大叫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飞溅了出来……

西野纯子的性器官天生畸形,她的阴道上方长了一个小小的阴茎。她义父说,这没什么,对她选择的间谍这个职业来说可能还是一件好事。

义父在德国留学时跟一个着名的医学家做过助手,参与了当时最先进的有关性激素的研究。他在她身上使用过各种含有激素的药物。这些药物中有的能使她的乳房膨胀,外表更像一个女人。有的则使她变得像一个男人,比如让她脸上长出胡子来,让她的声音变粗,就连她原本洁白无毛的阴部也能长出了一片黑森林。她虽然不知道义父给她注射这些药物的目的,但是她坚信,义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也是为了她。

大约半年前,西野纯子被日军的情报机关派到中国的华北地区。她的任务是刺杀一位姓宋的将军。义父说得没错,美色确实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凭借她美丽的外貌和温柔的性格,西野纯子很快就勾搭上了宋将军的一个副官。她和他睡了几次之后就完全掌握了宋将军的作息规律。

可惜的是,日军中的一批下级军官们迫不及待地提前发动了卢沟桥事变,支那的军人奋起反抗。宋将军下令严查隐藏在自己部队中的日本间谍,西野纯子得到消息后,只身逃了出来,她苦心经营的暗杀计划也跟着泡汤了。

后来参谋本部把她派到广东的省城,听从池田少佐的指挥,协助他阻止第三十集团军的组建。这是她接受的第二个重要任务。这一次她通过吕成荣的一个老部下认识了南京来的王副部长,并很快在床上征服了他。她从他那里搞到了大量和组建第三十集团军有关的资料。她并没有细看这些资料,只是把它们转给了她的临时上司池田少佐。对庞小虎的暗杀行动是池田策划的,并没有让她参与其中。

池田原计划让她继续和王副部长接触,通过他认识更多的军界政界人物,从而搞到更多的有价值的情报。可是参谋本部如今需要调她回去担负更为重要的任务,这个计划只能搁浅了。

西野纯子的工作态度极为认真,她总是千方百计地去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丝毫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可是自从被派回到支那以后,她开始在内心深处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和烦躁。

支那人民的生活的确很糟糕,很多地方远不如日本。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们希望被别的国家征服,受别人的奴役。他们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这一点连义父伊藤先生也是承认的。每当她看到那些因为日军的进攻而流离失所的妇女们时,心里就会生出恻隐之心。

她扪心自问,如果我父亲不是日本人,那我和母亲是不是也会像她们一样到处流浪?她开始怀疑,自己做的那些事是不是对的?

慢慢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开始怀疑起天皇陛下来了。这样的想法让她痛苦万分,因为这意味着她要否定死去的父母亲,否定对她恩重如山的义父!

她把这些都埋藏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想法,每当被这些想法折磨时,她都强行压制着。实在压制不住时,她就用性交来麻痹自己。上司并没有允许她和吕家父子发生肉体上的关系,是她自己主动勾引他们的。她甚至和他们父子俩同时上了床,一边被一个男人肏着,一边用嘴舔允另一个男人的鸡巴。好像只有疯狂的性交才能让她暂时忘掉心中的烦恼和痛苦。她不禁在心中暗叹:这种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正这么想着,西野纯子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她乘坐的人力车被车夫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她立刻警觉起来,伸手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指向了车夫,嘴里喊道:“快停下来!你是什么人?”

那人回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微笑:“我是庞小虎。胡翠萍,你不认识我啦?”

庞小虎?胡翠萍?这两个名字她好像从哪里听说过,可是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凭直觉她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不会伤害她,但是严格的间谍训练让她做出了不同的抉择,她的食指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就在这一刹那,一根木棍从后面劈来,正中她的后脑。她被打得扑倒在地上,“砰”的一声,手枪的子弹打偏了。

“翠萍,翠萍,你醒醒。”

迷迷糊糊中,西野纯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我在什么地方?他们是在叫我吗?难道我不是西野纯子,而是胡翠萍?”她想起了两年多前自己的失忆,那情形和眼前有些相像。对了,她记起来了,当时是义父伊藤繁雄亲口告诉她,她名叫西野纯子,她父亲是大日本皇军的谍报员西野诚,母亲是支那人。他还说,她父亲是天皇陛下的忠诚战士,他和母亲都死于支那军人之手。

从那以后,义父把她带回了日本,教她学日语,给她灌输日本文化,把她培养成了一个出色的女间谍。在义父的引导下,她加入了日本陆军的情报机构,继承父亲的遗志,为天皇陛下尽忠。

义父慈祥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他面带微笑,她明显地感觉到他对她的那种宛如父亲般的爱。

“翠萍,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庞琼花啊!”

“翠萍,你还记得李铁妞吗?”

一个亲切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庞琼花”,“李铁妞”,这些名字她似乎都很熟悉。可是她现在胸部很痛,放佛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把她心往不同的方向拉,眼看就要把她的心撕成两瓣了。她强行压下耳边的声音,努力回想着义父和她在一起度过的温馨日子。

终于,她又看见义父了。他的头发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可是,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和蔼可亲。“爸爸!”她大叫着往他怀里扑去。

就在这时,义父的容貌发生了变化。他忽然变得凶恶起来,他的眼光里闪现出厌恶和嘲弄。他一把抓住她,三两下就剥光了她的衣服,一手把她按在榻榻米上,一手举起带鞘的武士刀用力抽打她的屁股。打完之后,他挺起坚硬如铁的鸡巴,用力往她干燥的肉穴里捅,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痛,痛啊!爸爸!”她的下体肿了起来,痛得她大哭。“求求您了,爸爸!请您快停下来吧!”

“你这个支那女人养的贱货,我在替你父亲教训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今生能伺候大日本帝国的男人,就是你最大的荣耀!哈哈哈哈!”

义父没有理会她的哭喊,只是不停地在她肉穴里抽插着,直到最后把浓浓的精液全都灌进了她的身体里面。他拔出湿漉漉的鸡巴,对着她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是那么刺耳,他的脸是那么可憎,他的鸡巴是那么丑陋。西野纯子只觉得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再一次清醒过来。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有人在西野纯子耳边唱起了歌。这歌声她太熟悉了,听到前一句,她就能想到下一句的歌词。“轰”的一声巨响,失去的记忆一下子全都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大叫道:“我不是西野纯子,我是胡翠萍!我是光荣的红色娘子军的战士!”

她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前站在三个人。一个是庞琼花,她认出来了,那是红色娘子军连的连长,也是从前在黑缨会时期的老大。一个是庞小虎,红色娘子军的通讯员。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不认识。奇怪的是,他们三人都穿着中央军的军装。

“翠萍,你可醒了。”庞琼花在床边坐下,伸出强壮有力的胳膊,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胡翠萍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非常亲切的气息,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叫道:“连长!”两手紧紧地搂住了庞琼花。

“不对,不对,你现在该叫她军长了!”庞小虎在一旁笑着说道。胡翠萍什么都没说,只是哭。

庞琼花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背,一边说:“哭吧,翠萍,要哭就哭个痛快吧!”

“连长……呜呜……”

庞琼花虽然不知道胡翠萍怎么会变成了日本特务,可是她相信这个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她一定是遭遇到了无法想象的事情。据庞小虎分析,她可能是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和伤害,或者是被麻醉被洗脑了。

几天之后,省城的各家报纸都刊登了一则消息:一家日本人开设的缫丝厂深夜发生了大火。这把火烧死了厂主池田正雄和十几个工厂的日本职员,普通工人却没有任何伤亡。失火原因不明。因这场大火而失业的三百多名缫丝女工,其中有大约一百多人报名参加了新组建的第三十集团军的女兵营和战地服务团。

日本内阁就此事向中国政府发出抗议了照会,要求严查失火原因,惩办肇事者。不过鉴于两国的军队已经开战,正打得热闹,这个照会几乎没有人去理睬它。

缫丝厂失火的第二天,吕成荣家里涌进了大批的警察。他们不由分说就把吕成荣戴上手铐,堵上嘴,塞进了停在外面的一辆有蓬的卡车里。吕成荣一看,他儿子吕大卫也在卡车,他手上也戴着手铐,嘴里也被一团布给堵上了。他们俩对自己为什么被抓心知肚明,只能各自心里叹着气,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一次,没有任何吕成荣的老朋友和同僚们出面来替他说情了。

胡翠萍的记忆恢复后,向庞琼花和庞小虎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她对自己受骗上当认贼作父这件事耿耿于怀,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无论谁来劝也不管用。

庞小虎害怕她因为想不开去自尽,就让云凤时刻跟她在一起。可是当前的战局千变万化,第三十集团军马上就要开赴前线了,到那时谁也顾不上胡翠萍了。庞小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他找到了胡翠萍,问她道:“翠萍,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如果有一个能让你挽回以前犯下的错误的机会,你想不想试一试?”

胡翠萍这些天一直在忧郁和自责中度过,她脸色苍白,满是憔悴的神情,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多岁。听了庞小虎的话,她精神一振,马上答道:“我愿意。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庞小虎的打算是,让她继续以西野纯子的身份回到日军情报机构去做双面间谍。当然,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也是胡翠萍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的话,她可能会因为陷入极度的悲哀不能自拔,毁了自己的一生。这事他只和庞琼花一人商量过。庞琼花对胡翠萍的能力很有信心,她非常赞同这个想法。就这样,胡翠萍又变成了西野纯子,去向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报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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