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男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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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为什么要健身?」

「——女人为什么要健身?」

「——女人健身,当然是想保持一个好身材啦!」

「——保持好身材干嘛?还不是为了勾引男人!」

「——勾引男人怎么了?你们男人不就好这口吗,哪个色狼的眼睛不盯着腰臀比啊?」

「——男人不也一样,要不为啥要把八块腹肌露出来?」

「——那可不一样,我前女友就不喜欢八块腹肌……」

「——对,男人练腹肌,纯粹是为了好看!我老婆也不感冒,她只喜欢胸大肌。」

「——那你老婆肯定是个飞机场,自己没有让你优势互补啊!哈哈哈……」

「——我觉得,男人练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就是自恋,要不就是搞基!嘻嘻……」

「——你们难道没感觉,健身会上瘾么?」

「——嗯,的确。」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

「——还真是……」

健身群里七嘴八舌的聊天,总是被大春的一语中的给终结掉。就好像天降一句终极真理被凿在了石碑上,诸子百家都没必要再争鸣下去了。

「这人可真没劲!」

虽然参与健身时间不长,祁婧确实有上瘾的感觉,每次挥洒着汗水享受浑身活力被激发的美好体验,心情都格外的好。

不过,认同某人的观点,并不代表不会吐槽。

不仅QQ群,在人群中,大春也总是最沉默的那个,尤其是一不小心,碰到女人扎堆儿的时候。

这个周一和周三,连续两次带着阿桢姐和淘淘来爱都健身,都跟他们夫妻俩约在一起。结束之后,在楼下的咖啡厅小坐片刻自然顺理成章。

许太太的人气因为淘淘的加持空前暴涨心情大好,换上健身装扮的阿桢姐也别有一番风韵,再加上从来不怕热闹的海棠一烘托,三个女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陪在一边的大春一直笑不露齿,温文尔雅,总共也没说几句话。

许太太一直关心他们夫妻俩的情感危机,是以格外留心大春的情绪动向。

让她稍感安慰的是,那个黑小子虽然言辞寥寥,却并非神游物外的疏离状态。每到笑点,他都能精准的GET到,不仅给出恰当的反应,有时候还努力冒一个画龙点睛的泡泡。

「……就像一条不会深潜的鱼。」

想到这条不太恰当的评语,祁婧已经不自觉的把他从普通凤凰男的队伍里拽了出来。

虽然依旧属于沉默的大多数,他并不会习惯性的躲进自己的小世界,放弃对一众美女颜值和身材之外的关注,即便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这一点也让人好感倍增。

至少,他心思足够细密,举止也偏向沉稳,善于把握尺度,也更懂得倾听,虽不似小毛那样机敏,却也不像二东那样冒失。

最重要的,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加,她无比庆幸的发现,之前自己通过家庭出身和买房子上的固执己见得出的判断,似乎并不靠谱。

来到新场地,他很快就按部就班的开始了自己的项目,安静而专注,不受外界的打扰,也不去打扰别人。不难想象,他的日常就是在这样平淡而自律的状态下周而复始。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放逐。

许太太找人帮忙拍打卡照的时候,他在骑自行车,透过窗玻璃的反射,从头到尾的给予了关注。

当然,QQ群里遮住面容的魔鬼身材也在这一刻现出了庐山真面目,可人家并未露出什么惊诧莫名的神色,仿佛早就猜到……好吧,那完全就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让解开谜底的姐妹俩兴致全无

——在人家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尴不尬的小场面。

「嫂子!那些照片都是海棠帮你拍的?」

冲完凉出来,被一个人等在门口的大春问起,许太太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差不多一小半吧!她也不怎么着调……怎么了?」

「嘿……没什么,挺好的!」

大春腼腆一笑,稍显厚实的双唇之间露出整齐的牙齿,迟疑片刻才跟了句:「主要是嫂子身材好!这么好的身材,一定要好好保持啊!」

「嗯嗯……」

不至于害羞到脸红,可这句坚定倡导主旋律的鼓励也确实让许太太想不到什么得体的回答,只剩下怎么也忍不住的尬笑。

与此同时,心里也刷新了对这位「兄弟」的评价。

给人的感觉,他不好热闹,却也不会刻意的远离热闹,不苟言笑,或者不大会说话,但是绝不乱说话,任何时候都不声不响的留意着周遭的动静,却并不会过分在意别人的目光。

这样的人,会自卑么?会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人看透甚至任人摆布的男人么?

「你觉得大春儿会上钩么?」许副总曾经神秘兮兮的这样问。

许太太一经想起,便忍不住庆幸自己总算没有昏了头,跟海棠那丫头虎头虎脑的策划什么捉奸在床。万一还没请君入瓮就露了相,那可比脱光了当众游街还特么难受啊!

当然了,有人给老公淘换了金卡,巴巴的拉过来,除了花式讨好,肯定还有贼心不死之嫌。许太太不动声色的审时度势,其实屁股已经偷偷挪到了另一条板凳上。

「叮——」

电梯门开了,祁婧收起手机,走进安静如常的走廊。

罗教授说的没错,当医生确实很忙。自从那天在阿桢姐打扫得纤尘不染的家中消失,他的轨迹便没怎么离开医院与公寓的两点一线。

按这个节奏,不要说可怜的阿桢姐要继续扑空,就连停在车库里的那一辆辆「小礼物」都注定要落灰了。

谁说人家大猩猩就是高级鸭子来着,有这么不务正业的鸭子么?

本来今儿个礼拜五,通常是罗教授亲自为某位志愿者提供服务的日子,当然也是最有可能推动某个计划实质性进展的好机会,可偏偏阿桢姐推说不舒服,不来了。

那根超大号的棒棒糖,她是喜欢的。不然,那天也不至于梅开数度只争朝夕了。

两次拉她一起健身,虽然对稀奇古怪的各种器械还有些无所适从,但并未扭扭妮妮,更不缺乏热情。

跑步机上,轻灵的步子曼妙的腰肢宛若一只初履凡尘的狐仙,惹得海棠抓住婧姐姐的胳膊激动莫名的看了好久。

祁婧没有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却壮着胆子相信两个人对新增项目所为何来心照不宣。虽然未必一定要给某人找个归宿,至少,善意的提供一种不一样的选择总没什么错。

「或许是运动之后没有好好放松,胳膊腿儿开始疼了吧!」

随便替阿桢姐找了个理由,许太太还没来得及遗憾,罗教授就打电话过来请假了。

好像躲在一个背人的角落,格外低沉的嗓音里,滚动着山雨欲来的激越,不管说的是什么,都像是在倾诉着无比纯粹的渴望。

挂断电话,脸都是烫的,也不知是因为阿桢姐,还是自己。

「这都快一个礼拜了……男人,为什么要忙成那样?」

墙壁上返璞归真的油画依然裸露着大片的丰腴凝白,却嗅不到一丝野兽荷尔蒙的味道。据说,在他们的传统中,只有女神才不穿衣服,代表着圣洁。

祁婧很愿意认同这样的审美观,不过,让那个露珠般清纯的小护士看了,肯定还是会脸红心跳吧!

推门而入,罗薇正在伏案读书,听见动静立马迎了出来:「姐,你来啦?」

「这么用功,你师父给你留了多少作业啊?」祁婧走到桌边,看了眼书上的人体穴位图,同样是裸体,竟毫无美感。

罗薇倒了杯水直接递到婧姐姐手里,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书桌:「我底子薄,怕记不住,就只好多看几遍了。姐你别笑话我!」

「知道用功就是好样儿的!」

祁婧捏了捏女孩脸蛋儿,忽然意识到她话里透着客气,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那天按摩室里的放浪表演重回眼前,再看女孩眼神躲闪,立时心下了然,一句到了嘴边的「你师父这两天来过么」也咽了回去。

她一直惦着小姑娘曾经提过的难言之隐,虽然跟莫妖精说起,到底没得个准信儿。

现在大半个月转眼就过,终于找到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聊聊,没想到一个没留神,竟然掉进了自己挖的沟里。

没羞没臊的日子过了半年不到,别的不敢说,许太太的定力……呃——好吧!也可以说脸皮的厚度啦!那是早已今非昔比。

不要说唐卉阿桢姐这样知根知底朝夕相对的,即使在可依和海棠这样能作会闹的小丫头片子面前黑料曝光也能做到渊渟岳峙,气定神闲。

若说心存忌惮,程姐姐和莫妖精这种仙妖级别的才够资格,可是现如今一个还了人情,一个手握把柄,婧主子跟谁都是有恃无恐底气十足。

唯有这个小罗薇,唉……

最开始的时候,人家就看不上咱,是看着许哥的面子才勉强拉拢过来。

可好声好气的哄了没两天,又是电话直播,又是现场肉搏的,心心念念的良家人设还没等打好地基就轰隆隆大厦将倾了。

现在,不光奸夫淫妇个个坐实,恐怕连她又敬又爱的许大哥也给拉下堕落的深渊鸟。

给良家妇女蒙羞的那档子事儿,面对其他人,不是皮糙肉厚,就是机灵巧慧,拼着老脸开个自甘堕落的玩笑,嘻嘻哈哈的连打带闹自然而然就同流合污了。

都是小浪蹄子,谁特么笑话谁啊?

怎奈眼巴前儿这位偏偏是个脸皮儿薄的,纯而又纯的小处女就像块冰皮月饼捧在手心儿里吹口气都掉渣不说,光望着那一对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许太太不吝荼毒生灵的心就先怯了。

「那什么……徐大夫以后都不来了?」

捧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下,祁婧不动声色的把话头引到朵朵身上,不论动机是什么,那是女孩到这里工作的介绍人。

不过话说出口,却发现神经更加紧张了。那个妖孽的劣迹德行哪怕透露出只言片语,都足够把这个瓷娃娃当场击碎。

没想到罗薇一听徐大夫的名号神情立马活络起来:「朵朵……呃——徐医生她差不多每天都来的。我太笨了,很多事都要她带我。」

「你也叫她朵朵?」祁婧眼睛一亮,好奇的望着女孩,气氛立马随意起来。

「她让我这么叫来着,说你们都这么叫,我也只好叫朵朵姐。」

罗薇说漏了嘴略显忸怩,只好实话实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到书桌找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她交代过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墨色手环,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祁婧接过那个早就被当成做爱追踪器的玩意儿,一顿察言观色却不知从何问起,只听女孩解释:

「她说你原来那个弄丢了,数据记录断了好些天,让我一见到你就把这个新的给你。」

「这是她跟你说的,还是……」

问到一半,见女孩浓睫低垂,祁婧已经明白了大半。把手环带好,开机,摩挲着熟悉的质感心生慨叹:这丫头看上去懵懂,却长了一副水晶心肝儿,嘴上一直说自己笨,其实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通!

「你刚才说……她每天都来,我来健身怎么没碰到她?」

问出这句话,祁婧才意识到,自从听了许博讲述轰轰烈烈的斗地主运动,就把徐大夫从正常人类的队伍里拎了出来,作为兼职健身教练,旷工缺勤这种不正常现象居然都没当回事。

「应该是时间错开了吧!她这些天都是下午健身,晚上带着我去下面的房间实习,手把手的教我帮那些孕妇……」

「下午?她不用上班的么?」祁婧忍不住打断她。

罗薇眨了眨大眼睛:「她辞职了。还说趁着这阵子有空把我带出来,以后去公司里上班就没这么多时间了。」

「去公司……什么公司?」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公司。好像叫什么华庭的,姐,你听说过么?」

「哦……那是一家地产公司。」

随口回答着小护士的提问,祁婧仿佛接收到了一段遥远的地震余波,无比精准的确定,地震的中心就在那座老院儿的牌桌上。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去那家公司任什么职位?」

这个问题明显超纲,小护士是真懵懂了,不好意思的笑着:「没说,说了我也不懂。」

「也是哈!」祁婧被她一脸诚实的小模样逗乐了,「现在只要系条领带就是经理,舔个肚子就是老总,我也搞不懂。」

话音未落,姐儿俩已经笑成一团。

「对了姐!你今天是来做产后按摩的吧!我来给你做好不好?」

话说这「产后」已经小半年了,按摩操从未间断,许太太并未觉得在身体恢复上有什么显着的效果。

不过,也有可能是潜移默化的改变并未彰显,反而是那间专门为自己布置的按摩室,还有发生在按摩室里的一切,一直取悦着自己的身心。

那份被另眼相待,珍而重之的愉悦,酣畅淋漓,纵情求欢的快乐实在不可多得,更是对生命最有力度的按摩。

当然,此刻的情形,按摩就只是按摩而已啦!

祁婧暗骂自己思想肮脏,难免再次感到一丝丝紧张和窘迫,不过看着小护士跃跃欲试的搓着小手,心里边早已欣然应允:

「你来呀?这么快就出师了么?」说着话,已经站起身来。

罗薇似乎也很激动,迫不及待的表态:「还没有,不过我肯定可以的!朵朵姐看着我做过好几次了,她说,已经有七八分火候了,就是力道还差点儿。」说着,用力攥了攥小拳头。

二人进入里间的按摩室。丝滑干爽的床单还有墙上那副「圣洁」的油画,毫不费力的勾起了许太太的回忆。

没错,这就是第一次体验罗教授掌上功夫的地方。

祁婧没有刻意窥探小护士的心思,乖乖脱光衣服,放松身心,一声不响的趴在按摩床上。刚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好几次被弄得春潮汹涌,喷了某人一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姐,你笑啥?」小护士正在把手搓热。

「啊?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还挺专业的。」婧姐姐红着脸言不由衷。

「那当然啦!」小护士语声轻快起来,两只小手按在姐姐背上,「嘿嘿,是朵朵姐教的好!不过,我报考了今年的理疗师,很快就是专业的啦!」

「哦!那你这么专业的理疗师……什么时候找婆家呀?」

「姐……你怎么又提这个?」

听女孩的口气,祁婧已经猜到一半:「Brain还没把你追到手啊?」

「他一个老外……怎么可能嘛!姐你就会笑话我。」

「我还不是盼着你找个好男人嘛!」祁婧小心翼翼的调转话锋,「你不会觉得……姐是个坏女人吧?」

背上的揉按未停,小护士却闭上了嘴。

祁婧看不到她的脸,心怀忐忑的羞红了脸。这样的问题,几乎没人会正经作答,所以不管问谁,都显得矫情。

不过现在,许太太之所以问出口,自然知道,唯有这丫头不会糊弄自己。

「只要……」

小护士嗫喏出声,似乎对自己的答案严重缺乏信心:「只要许哥不觉得,我也不觉得。」

「咯咯咯……」

身下垫着两个奶子,许太太整个身子都笑得荡漾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男朋友不反对,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咯?」

「那……我就不知道了!诶呀姐!你别总是男朋友男朋友的好不嘛!」

「怎么?你还是……」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想到之前的考虑,祁婧也不再避忌:「上次你师父给你按摩的时候,不是挺舒服的么?」

「不……不记得了……」小护士停下动作,明显在回忆那天的淫乱场景,声音不自觉的发紧,「吓都吓死了!」

「那你觉得……他是在欺负你么?喜欢么?紧张么?」

「不……后来就……不会了。」罗薇的声音确实打着颤儿,却一点不像真的害怕。

「那他后来又欺负过你没有?」祁婧故意颠倒是非。

「……没有。」

小护士先是摇头,意识到婧姐姐看不见才又出声否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姐……你们……真的有那么舒服么?」

「那已经不能叫做舒服了,是爽!」祁婧彻底无所顾忌,「比你师父给你按摩的感觉还要爽上十倍!」

这回小护士完全不说话了,按摩的节奏明显有些手忙脚乱。只不过,早已成精的婧姐姐怎么可能就此绕过她?

「不过嘛——」

感觉背上的小手骤然一停,祁婧心头大乐:「到底什么滋味儿,你要先找个男朋友才知道哦!」

「婧姐!你……」小护士大声娇嗔,「就你最坏了!」

祁婧只觉得后背上的小手环至腰侧,作势就要抓痒,不想只用了一半力气便缩了回去。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正纳罕的撑起上身想要回望,又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抚过胸肋,满当当的抓住了两只大奶。

「傻丫头,这两个炸弹才是她的要害,记住了么?」

温婉磁媚的语声从身后响起,许太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明知道跟她动手只会吃定了眼前亏,索性乖乖趴回床上,只逞口舌之利:

「臭朵朵!死哪个野小子炕上了,本宫衣裳都脱了才来接驾,你可知罪么?」

徐薇朵倒也没过分难为她,只在两团美肉上面过了过手瘾就顺势代替了小护士,一边继续按摩一边说:「这里我来,你去复习功课吧!」

罗薇答应了一声出去了。小小的按摩室恢复了安静。

徐薇朵的手劲儿比小护士大了许多,操作也更精准到位,没两下就按得祁婧轻哼出声:「喂!无冤无仇的,解什么恨啊?」

「你怎么知道我要解恨啊?」这句话,几乎是贴着祁婧后脑说的,刁钻得好像杀手行刑前的催命耳语。

祁婧第一时间就把握住了承前启后的情绪密码,无比精准的拈住一缕女儿幽怨,不无讥诮的反问:

「那种大场面,估计一般人都没见识过吧!你还指望他陪着你们嗨到天亮?」

「你不叫他的魂儿,他怎么会跑那么快呢?」

「我叫他的魂儿,是你应接不暇让他做了漏网之鱼才对吧?」

「哼!那两个家伙,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呦呵!看来,你还欲求不满意犹未尽呢!我倒想听听,究竟把哪个吸干了?诶呦——」

「叫你顺嘴胡诌,小心我废你武功!」

这一番唇枪舌剑,即便让小护士趴在门上一字不漏的听清楚,也必定摸不着头脑,可在两个妖精心里,却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一个铁面无私,一个供认不讳。

说实话,许太太十分钦佩吴家媳妇儿这个波次的君子坦荡荡,加上之前就对她的处境有过设身处地的考量,就更加认定她之所以做出这么大的自我牺牲,背后肯定深有苦衷。

可这样的苦衷本身,恐怕也是秘密的核心所在,说不定性命攸关也未可知,她怎么会为了舌头尖儿上的清白随意吐露?

想到这些,祁婧不着调的嗤笑:「废就废咯!就算杀人灭口,我也只能认了不是?」

不知为何,徐薇朵没有立马接茬,而是移动到了下半身,力道明显加重:「还别说,你这两条腿子是真好看,滑溜溜肉滚滚的,摸不到骨头不说,还那么老长。」

祁婧从来没被一个女人这么露骨的夸过,一个忍俊不禁,竟笑出了声:「怎么,舍不得啦?」

「哼!舍不得的肯定不会是我!真把你废了,有人还不得找我拼命啊?」

「拼什么拼啊!」许太太眼珠一转,「他早巴不得马放南山了!一大堆姐姐妹妹花花朵朵全都等着呢!」

「我呸!咯咯……姐姐妹妹还有个花花,花花又是谁啊?」

朵朵主动把自己摘了出来,显然是在学着斗嘴。哪知道正中许太太下怀:「又跟我装哈!姐姐对应的是朵朵,花花当然就是妹妹咯!」

「诶?你是说……」这一个回合下来,朵朵就有点儿不会了。

许太太听出了她的惊诧,进一步点拨:「你不是真不知道吧?都打进许副总办公室一个礼拜啦!」

「哦——怪不得呢!」徐薇朵不禁自言自语,又紧着追问:「那……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

祁婧本能的替亲夫打着掩护,「就不兴人家玩儿个水晶之恋啥的?我这都是道听途说,想拿到第一手资料,你得去问当事人咯!」

长长的沉默直到按完后背翻过身子也没散开,祁婧望着徐薇朵深深锁住的眉头忍不住探询:

「听说你把医院的工作辞了,这段时间应该挺悠闲的吧?」

两人四目相对,徐薇朵仿佛在刹那之间恢复了大家闺秀的端淑温婉,流转的眼波微微一暖:「当一辈子医生有什么出息,我以前也是够天真的。」

「天真」两个字一经念出,她的人就变了。

祁婧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女人,一个曾经热爱古典音乐,钢琴弹得一鸣惊人,外表端庄冷艳,内心纯净从容的女人。

难道,那不就是她本人么?

可就在一瞬之间,祁婧迟疑了。分明是同一个人,却忽然分离出一个只堪怀念的影子,一去不复返了似的。

「你去华庭,能做什么?」

或许是语气太轻,这句问话徐薇朵并未留意,低垂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一边机械的施展着手法,一边陷入了沉思。

祁婧本就是无心一问,并不急等着答案,便揣着一肚子的好奇默默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眉头渐渐舒展,朵朵也似意识到了空气的沉闷,脸上再现生动,不无深意的问:

「你相信这世上有真爱么?」

「相信啊!」祁婧心下嘿然,接着调侃:「不光有,这些日子,还有不少人热衷于探讨真爱的本质呢!」

徐薇朵无心留意话外之音,只继续自己的思路:「那你觉得,老宋……还有那些老东西,他们也会相信么?」

「老东西?」

祁婧不禁邪魅一笑,「朵朵,你不会是偷吃了真爱胶囊吧?什么老东西,你不是喜欢小男人么?」

「去你的!」徐薇朵一巴掌轻轻拍在许太太奶子上,「聊不上三句就开始荒腔走板,真是无可救药了!」

看着朵朵娇红却不失严肃的美人脸,祁婧攥着满把黑料,却没有针锋相对的怼回去,反而无比淡定的说:

「你说的相信,指的是为爱牺牲的程度么?」

…………

从楼上下来,祁婧直奔健身房。

虽然经过朵朵娴熟的手法慰藉,身体里仍似聚集了莫可名状的躁动,全身的骨肉急需主动做功痛快的流汗才能排解。

一进门就看见大春在撸铁,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背影让她急切的心情倏然一缓,步履匆匆间,竟然露出了笑容。

四下里看了看,海棠好像没来。

不出所料,跑步热身还未过半,大春悄悄凑了过来:「嫂子!今天的打卡照,我来帮你拍呗?」

「行啊!不过,得用我的手机拍!」许家嫂子的防范意识简直步步为营。

大春一听立马露出失望之色:「不是嫂子!咱们都是……你还信不过我咋滴?我这个可是专业的拍照手机。」

祁婧把步速调慢,进入快走模式,以免那对奶子跳得太欢影响某人视线,「你到底存了我多少张打卡照啊?」

这话问得有失做嫂子的体面,可就是不想压抑某种冲动似的,不管不顾的问了出来。大春黝黑的脸上隐现红潮,不无尴尬的辩解着:

「存是存了……一点儿,可那些照片拍得太……今天让我试试,保证跟她们拍的不一样!而且,不用你专门摆POSS。」

男子汉说话算数,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祁婧再也没被打断过。

大春会在她每次更换器械的时候过来拍个两三张,并不多话,只不过有时候拍摄的角度太过刁钻,甚至躺在地上,让许太太频频忍俊不住。

健身完毕,祁婧擦着汗朝摄影师的方向望过去。大春远远的举起手机,只比了个发送的动作,呲牙一笑就继续挥汗如雨了。

一边走向更衣室,一边打开QQ,刚迈了几步就呆立当场。

随着屏幕一下一下的翻动,祁婧的心跳就像注入了高能燃油,每一下都跟炸开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那特么根本不是健身打卡照,而是形体艺术照!

每一个视角的选择,构图的设计,光线的把握,动态的捕捉都是专业级的,画面中的长腿细腰,丰臀熟奶如果不是被镜头框柱,简直要扑到观者脸上。

没错,最要命的就是画面中传达出来的动感,不管是力量的输出还是被动的摇颤,都完全不是摆POSS可以达到的效果。

性感,火辣,爆炸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照片里女人的身材了,祁婧甚至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的身体。

那腰怎么那么软,那腿怎么那么长,那屁股也太圆太大了吧!还有那对奶子……

那一根根妖娆到匪夷所思的曲线,都是自己的么?为什么就健个身而已,却承载着满满的欲望,整个身子好像都在诱惑与勾引的边界上跳舞?

这是他眼中的嫂子,还是心中的婊子?

运动的红潮尚未褪去,莫名的羞赧混杂着跳荡的火热冲上脑门儿,祁婧的脸在不可遏制的发烧,耳边几乎听到了爆发自人群中的尖叫。

这样的照片发出去……不是,这样的照片谁特么还好意思往外发呀!

回头望去,天才摄影师正在自行车上健步如飞的赶路,似乎早就等着她的回眸,笑得既低调又扎眼。

让许太太也跟着笑起来的,是他无比干净的目光。而她这一笑,大春一口好看的白牙也露了出来。一团难以言说的喜悦在片刻的对视中「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是不是每个闷骚的男人都身怀绝技呢?比如摄影,画画,写歌什么的……」

冲过凉出来,脑门子上的血管终于不再那样跳了,祁婧再次拿出手机,挑了三张视觉冲击力不那么毁三观的,在面部贴上一个笑脸发到了健身群里,然后迅速推出了对话框。

直到换好衣服来到大厅,手机都在震个不停。

祁婧瞥了一眼正在对着屏幕傻笑的摄影师,不想去打扰他的自鸣得意,自顾自的往外走。快要经过吧台的时候,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一个正在跟前台小妹有说有笑的帅哥这时也发现了她,径直迎了上来,是齐欢。

「尊贵的婧主子,我可等您半天了。」

「等我?有事啊?」祁婧礼貌的笑着,摸了摸自己仍在发热的脸颊

「想请您喝一杯,能赏光么?」

过于程式化的商务礼仪让祁婧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不能喝酒。」

「没问题,给您来一杯鲜榨的美国甜橙。」

几分钟之后,熟悉的咖啡厅,熟悉的沙发卡座让祁婧感到一丝放松,瞥了一眼帅哥胸前的工牌随口一问:

「现在还是你的上班时间么?」

齐欢是怎么回答的,说实话,她并不关心,也根本没听见。脑子里不停回响的,是刚刚的按摩室里朵朵稍显放浪的笑语。

「……我是挺意外的,之前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岳老板的前妻。」

「之前?之前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好奇怪么?」徐薇朵略作停顿,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看不真切:「她是我爷爷离休之前的老部下,逢年过节总来探望,碰到过一两次,不就认识咯!」

「哦……那你应该不知道她跟岳寒他爸,为什么……」

「你应该还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吧?」徐薇朵话锋倏转。

「你是说爱都?」

「爱都背后有好几个老板,持股最多的就是你们那位小帅哥的老爸,岳景天。」

「岳景天」三个字从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间一字一顿的念出来,仿佛透着一丝邪气。祁婧越发不解为什么忽然拐到他的头上,却听朵朵继续说:

「你还记得那天的司仪么?也是个帅哥,还自称是你的粉丝呢!」

「齐欢?」

徐薇朵媚眼如丝的点了点头,笑得又邪又媚:「据说,他是岳老板最得意的男宠!」

「啊?!」

「啊什么啊,有钱人玩儿够了女人玩男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如今,不知道多少半红不红的小鲜肉都干这个……」

「婧主子……婧主子?您怎么走神儿了,健身累了?」

祁婧一刹回魂,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杯鲜美清凉的果汁,尽量不动声色的莞尔一笑,就着吸管啜了一口。

甘甜冰爽的液体顺流而下,纷乱的思绪立时停止了骚动,对面那张帅气的娃娃脸依旧热情洋溢,诚意满满。

「对了,谢谢你的特别礼物!」祁婧不想让刚才营造的好心情遭到太多干扰,索性单刀直入。

齐欢一听,眉头微动,明眸皓齿的笑了。

「婧主子喜欢就好!那孙子既然害你不浅,必须人人得而诛之。我也是在武梅那儿听了一耳朵,实在看不过去他那副嘴脸才动了手。那副眼镜儿,不过是让您跟着解解恨,不成敬意。」

这一番话基本证实了之前的全部猜测,虽不清楚武梅是怎么说的,料想也没什么好话,不过,毕竟事情的起因跟自己脱不了关系,祁婧还是追问了一句:

「那……陈京玉,现在怎样了?」

本以为齐欢即使不产生某种误会,也会感到意外,没想到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灼灼放光,笑意中显露出的快意似乎比苦主还酣畅:

「那个杂碎本来签证就有问题,现在加拿大那边的医院已经接到他的不良从业记录,呵呵呵……出国赚外汇,肯定是泡汤了。」

听到这样一个结果,祁婧虽说没理由遗憾,却也高兴不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反而是齐欢一脸的兴奋加轻松,不无激动的说:

「其实,我这次来找您,就是想请婧主子示下。怎么处置他,您说了算!」

「我说了算?」

祁婧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觉得既荒唐又可笑:「不是,我说什么啊……我让你把他杀了,你还能真杀人啊!」

话已出口,婧主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虎狼之词,赶紧捂住嘴巴。而与此同时,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却是齐欢的眼睛。

那双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只能觉得醒目好看的眼眸里,竟然露出轻蔑的神色,仿佛在他眼里,那个卑鄙的灵魂根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她还从来没在哪个男人眼里见过那么冷的光。

就在恍惚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走了过去,坐在靠里面不远处的双人座位上,竟是大春。

看到他头也不抬的坐在那玩手机,祁婧忍不住咽了口橙汁,稍稍感到些安心。

转眼间,齐欢的笑意已然鲜活起来,不知是被美人的害怕逗笑的,还是忽然发现杀人有可能很有趣,照旧淡然自若的望过来,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杂碎也算混得不错,想要他命的人还真不止你一个呢!」

「你可别胡说啊!」

祁婧听不出他话里几分真假,却不敢往吓人的地方去想,连忙抢白:「我跟他早没关系了,一辈子也……反正不关我的事就对了。」

齐欢依然是那副笑脸,只是连连颔首,「那就听婧主子的,放他一马。正好他是个不错的骨科医生,裘老板的美容医院也缺人手。您看怎么样?」

「这人怎么这么大口气,好像别人的小命儿和前程都捏在他手里似的?男宠得了宠都这么无法无天么?他到底是谁的男宠,天王老子么?」

一连串的问号在祁婧脑子里炸开,却无所适从,下意识的端起橙汁,来了个相应不理。

齐欢也不生气,晃着手里的红酒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婧主子,那天在别墅里发生的事……」

祁婧一听,立马紧张的看着他。

「哦,您先别误会。跟您提这个,其实是想告诉您,我对任何追求人格独立和思想解放的女性都是特别尊重的,而且,比起那些被男权道德驯化的生育机器,她们本就高贵太多,也确实更值得尊重。」

说到这,齐欢脸上温度异常的笑容不见了。

那双本就俊秀有神的眼睛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整个人也似变得真实而亲切,甚至回归了初见时的三分可爱,跟之前的玩世不恭简直判若两人。

祁婧压着心头的纳罕,一点一点的啜饮着橙汁,等他继续说下去。

「竺小青您记得吧!你们一起聊过天的。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海棠应该跟您提起过。您可能也知道,她丈夫是个飞行员,忙的时候半年都不回家一次。您说,她在孤独寂寞的时候,找人陪一陪,有什么问题么?」

见祁婧不动声色,齐欢又不无恳切的解释:「她爱她的丈夫,给他养着孩子,照顾着家,而且从未动过移情别恋的念头,这……难道不值得尊重么?」

简练却全面的描述,把一个纤细的身影再现在祁婧眼前。那个柔弱而安静的姑娘身上,确实藏着某种执拗的气质,跟阿桢姐神似。

原来,她不仅是心甘情愿,而且还泾渭分明,进退有据么?

红酒已经见底,齐欢眼中的光亮更盛,浮浪的笑容让人察觉到一丝如痴如醉的恍惚:

「我喜欢她,从大一刚入校就喜欢了,可是我知道自己这辈子也配不上她……其实,她最美好的年华都是跟我一起度过的,除了她丈夫,我已经是那个最幸运的男人了!我很知足,她也什么都明白,这样……真的很好,您觉得呢?婧主子。」

这样一番听来狂放,却不失几分推心置腹意味的话,如果说给一个红颜知己听,或许值得唏嘘感怀,以至于干上一杯,可在祁婧听来,却隐隐觉得哪里透着蹊跷。

也许,他只是一厢情愿的以为交换过秘密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盟友了?呵呵,急于求成的小朋友,最该避免的就是交浅言深。

即便对他的故事有所触动,在「独立」与「解放」的大道上也确实知音难觅,婧主子也实在做不到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鲜肉探讨婚外情的合理性,于是毫不客气的反问:

「哼!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齐欢再次堆起的笑脸明显多了一丝失望和落寞:「婧主子您别生气,我从来没有窥探您隐私的意思。我是您的粉丝,当然会坚守对您的忠诚,所有的事,都会绝对保密!」

怎么听,这句都更像威胁之词。

祁婧虽然更愿意相信他的承诺,对那个美好年华里的悲伤故事满怀好奇,却并不觉得眼下是推心置腹的恰当时机,尽量客气的提出告辞:

「时候不早,既然是粉丝,那就谢谢支持!我得回家了。」

「好吧,我送您!」

「不用,我开了车。」

祁婧果断回绝了伤心男孩意犹未尽的热情,直奔地下停车场。电梯门关闭前的刹那,大春跟了进来。

「为什么跟踪我?」

直到电梯门再次开启,祁婧才打破了沉默。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里,那小子居然只顾着玩手机。

「嫂子,我得保护你啊!」大春温和一笑。

「保护我?」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祁婧还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

「可不么!那个齐欢,我一直觉得不是什么好人,跟他在一起,你一定要加小心。」

见大春说的严肃,祁婧边走边点头,忽然心下嘿然,别有深意的点拨一句:「你呀,还是多盯着点儿你们家海棠吧!那可是她的老同学。」

「话我早说过了,听不听要看她自己。」大春淡淡的说。

祁婧忽做醒悟状:「你不会因为他是海棠老同学,才觉得人家不是好人吧?」

这下大春笑了,「嫂子!您看我像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祁婧索性直言不讳:「既然不是小肚鸡肠,为什么不肯原谅海棠啊?她在我这儿可哭了好几鼻子了。」

「嫂子,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春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侧,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在我这儿,也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如果真的过不去,离了也就离了。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我只是……只是实在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对她了。看她那样,我也心疼,也闹心,可就是……唉……」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地下无限延伸,祁婧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黑武士」边上。

按亮车钥匙的刹那,大春一下愣住了:「嫂子,这是你的车?」

「是啊!怎么了?」祁婧拉开车门,心中暗叫不妙。

「不是,这车……这车可得两百多万呐!」

大春第一次表现出自个媳妇都无法调动的不淡定,凑到跟前越看越细,「您这,还是顶配……沃去!」

「不是,你是怎么看出来顶配底配的?」

大春腼腆一笑却不影响两眼放光,「许哥可真疼您,换了我,一整年不吃不喝,嘿嘿……肯定舍不得。」

望着那位兄弟直言不讳的傻样儿,祁婧俏脸微红,不声不响的坐上了驾驶席,忽然脑子一热:

「大春,我觉得,如果以前的那个人找不回来了,不妨就好好爱眼前这个,也挺好的。还有,这车不是他买的。」

「啊?」

「男朋友送的,回见!」

没等大春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祁婧一脚油门,黑武士滑出车位,怒吼着冲上了匝道。黑亮的背影在雪白的灯光下眨出一条长长的媚眼。

「人家好心好意的保护你,你却给人家下药,也算恩将仇报了!」

「哼!谁叫他光看别人开车眼热,自个儿拐不过弯儿来呢!」

「拐不过弯儿你就生掰啊!也不怕掰翻了车,把你拍底下。」

「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关我什么事?翻了,正好让海棠换一辆!」

华彩绚烂的都市,光怪陆离的车流中,黑武士鹤立鸡群的徜徉其中,承载着一整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虽然猛料频出,也不无惊险,祁婧觉得总体上积极压过了消极,热情稳住了不安,就像身下的钢铁巨兽,驯服了暴躁的脾气便乖乖的稳步向前。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出了电梯看到几步之遥的防盗门,忽然有种扑向某人怀里倾诉一番的冲动。

然而,当钥匙插入锁孔,祁婧的动作忽然放慢了。

这个礼拜许博几乎天天应酬,夫妻俩只见缝插针的做过一次,屋里的另一个人可是一点儿荤腥儿都没沾着。倘若今天回来的早……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奥巴马的大嘴巴子先拱了出来。祁婧示意它不要出声,耳目装了雷达一般扫视客厅,厨房没人,书房的灯是关着的……

家里安静得像进了小偷儿。

先蹑手蹑脚的去主卧看了一眼淘淘,睡的正香。出来再看门口的鞋柜,许博的皮鞋明晃晃的放在地上。

祁婧微微一笑,直奔阿桢姐的房间。

刚刚凑近房门,已经能听见男人低沉的笑语,用最缓慢的动作把耳朵贴在房门上,里面的声音清晰可辨。

「姐,都湿透了……」

「嗯……不要……」

「怎么不要?都好几天了……」

「嗯嗯哼……许博……」

「叫哥哥……」

「……哥哥!」

「不是姐!你怎么哭了?」

「没……我没有,没有……你喜欢我叫哥哥……哥哥……」

「姐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哥哥……我知道,你们要赶我走了,是不是?」

「谁说的,没有的事……」

「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哥哥我不傻,我知道,你们都商量好了,但是我不想跟别人,我也不缺人养老,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天天伺候你,看着你就好,只要能跟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天天当老妈子我都愿意,等哪天我干不动了,成了累赘,我自己走!可是现在,你别赶我走行吗?」

从阿桢姐来到这个家,都没听她一气儿说过这么多话,更何况是如此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的倾诉,祁婧光是趴在门上,就已经听得泪流满面。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啊!让她那样一个骄傲的可人儿受这样的委屈,说出如此低三下四心如刀绞的话来?简直就是造孽!

手上用力,房门开了。

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撑起身子,一个急得上火,一个哭得心碎。祁婧脸上挂着泪珠,却笑得幸福不打折扣,手脚并用的爬上床,躲到男人背后:

「老公,我要做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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