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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软件销售。”陈沫又喝了一口水,起身叫服务员结账了。

喝完东西,两人出了咖啡馆各回各家的时候,白青青突然拉住她来了句,“近期有开始新恋情的打算吗?正好我身边还有好几个大龄单身的,不如你们可以见……”

“谢你好意了,青青。”陈沫轻拉开白青青的手,笑得温柔,“你的追求者,你自己处理就好了,我暂时只想好好工作。”

“你——”

白青青被她一句话哽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打算介绍给陈沫的,确实是曾对她狂追不舍但她却丝毫看不上眼的两三个男人,但白青青心里并不觉得被戳穿难堪,在她眼里,陈沫连顾延承那种垃圾都愿意跪舔,作为朋友,她介绍几个老实男人给她怎么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拖到以后只会越来越难找,难道还跟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等着天上掉金龟不成?”

“谢了青青,我暂时没这打算。”陈沫始终婉拒,浅笑得体,也不撕破脸。

分开的时候,白青青的脸色不太愉悦。

陈沫今天难得休息,还一个人多逛了几个小时,直到彻底日落西山,她在站台等车回去,包里手机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微蹙了一下眉头,摸出手机,果然看到屏幕上跳跃了“磊刚”两个大字。

“喂?”她温温吞吞地接起电话,公交车来了也没有急着上,打算等第二趟。

“你在哪儿?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那头是男人粗犷的声音。

“跟朋友约了聚聚呢,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喝牛骨汤,我刚好路过超市就进去看了,还剩了几块牛骨,我一并买了回来,晚上熬汤给你喝……”陈沫没有刻意调整音调,柔软得很自然,仿佛缠缠切切的和风细雨。

男人显然很受用,连带着粗犷的声音也柔和下来,“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过来接你吧,天气预报说的今晚有雨。”

“嗯,好。”陈沫轻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后也顾不上形象了,立刻沿马路飞奔到了附近快下市的菜市场。

“老板,还有牛骨吗?来两根!”

……

常磊刚开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沫安静地站在路边,手上拎着个大袋子,不时朝路口张望,他将车滑停在路边,她的面前,摇下车窗道:“上车吧。”

陈沫用手背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上了副驾驶座。

常磊刚一只手耷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牵着她的手,边开车边跟陈沫讲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他生意上的事,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陆饶”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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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刚,那个‘陆饶’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他不太好相处的样子——”陈沫似不经意地插了句话。

“你说阿饶,”常磊刚大大咧咧,“他现在算是咱们集团的大老板咧,你只管等着瞧,不出三年,这c市就得换天……”

陈沫不太喜欢他那副无比崇拜陆饶的样子,在她看来,陆饶太年轻,即便有些计谋,也不至于厉害到让人敬畏的份儿上,常磊刚这样的表现,让她觉得有点儿窝囊了,她心中不大熨帖,脸上笑意自然就缓缓淡了下去。

也许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常磊刚见陈沫面色不郁,又立刻道,“其实阿饶真不是坏人,他就是不太容易亲近人,京城里待久了的骄矜公子哥儿,被家里人宠坏了。”

陈沫背地里白他一眼,声音却温柔如初:“总之你小心他点就是了,他那么看重你,指不定是对你有所图,你可别被他害了就成。”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常磊刚紧了紧握住她的手,连声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他还觉得有趣咧:陆饶明里暗里要他提防陈沫,觉得陈沫故意勾引他肯定有所图谋;而陈沫却又反过来提醒他防着陆饶,不肯让他对陆饶太忠心耿耿……确实有趣。

两人一起回了陈沫的出租屋。

门刚一合上,陈沫屈身边换拖鞋边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厨房炖汤……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健壮的手臂就从身后重重搂住了她,将她压吻在墙上,陈沫腿一软,在两人同居的这一个月内被训练得无比敏锐的感官瞬间苏醒,倚在男人结实的臂弯中任他予取予求。

……

等到熟悉的灭顶快感降临而至的时候,陈沫大汗淋漓,脑子中大片大片的飞絮乱舞,绽放出各种奇光异彩,陡然间却又在大片飞絮中见一利刃袭来,直逼她湿漉漉被yu望燃烧得通红的双眼。

“啊!”

那不是利刃,那是一双漂亮又阴沉的眼睛。

陈沫闷哼一声达到极致,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那个名叫‘陆饶’的年轻男人,一下子清醒了。

常磊刚抱紧了她,两人沉浸在余韵中,久久都没有互语。

陈沫望着天花板,突发异想:我跟顾延承五年,自以为有情饮水饱,哪敢像个dang妇一样在床上多提花样,生生把日子过得像个苦行僧,莫非我天生奉献型人格?才会对那样的男人紧抓不放?

想着想着,她自己忍不住先咯咯笑了起来,面色娇润像只刚吸饱精气的妖精。

在此刻的常磊刚眼里,怀中的小女人确实是只勾魂的妖精,令他爱不释手。

☆、第004章

因为自己弱,性子怂上不得台面,学历低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陈沫后天养成了某种要不得的慕强型人格,而且毫不自知的,她还近乎病态地享受着被征服的快感。

曾经的顾延承可不就是轻而易举征服了她?

那个男人英俊帅气,年轻有为,做事决断有魄力……

可她最终也在这个男人身上狠狠摔了跟头。

陈沫没想过要报复顾延承,她也没那本事,否则凭顾延承如今的家世,她多少有点手腕也不至于被净身出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离婚后,她迅速找了份又累又难搞薪水又低的工作,住着几百块一个月的廉价老出租房,她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自己置办了一身可观的行头,然后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来给自己报了个商务英语学习班。

她的未来一眼看得到头,如果没有第二个“顾延承”出现来激起她的“被征服欲”,那她将跟许多默默奋斗在大城市的青年一样,努力攒钱,努力提升职业技能,缓缓改善生活,多年之后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和车,或者运气好点还能遇到个靠谱的男人结婚生子过点安宁日子。

常磊刚的出现是一个契机。

这情形简直就跟她当年对顾延承一见钟情的时候一模一样。

陈沫瞬间觉得自己再一次抓住了幸运女神俏皮的小尾巴。

*过后,两人依偎着躺在床上,硬板床磕得慌,常磊刚顺手从烟盒中抖出一支烟点燃,吐出一口烟圈之后抱怨道:“你这什么破床,让人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搞什么那么麻烦,我跟你说了好几次了你可以搬到我那里住,你就是不听。”

他住在城西的河畔别墅,富人区。

陈沫也没管他嗓门儿大,知道他就那脾气,不是真的吼她,便道:“上班不方便呢。”

常磊刚大眼一瞪:“我开车送你怎么不方便?”

陈沫嗔他一眼:“你不上班啊?天天送我?”

常磊刚顿住,猛抽了两口烟之后又道:“给你安排个司机呗。”

陈沫失笑,心想:我一个月的薪水,怕是连半个司机的钱都请不起。

她拉了拉男人粗壮的手臂,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声说:“磊刚,你好像真的赚了大钱。”

常磊刚得意得嘿嘿一笑,单手一伸揽过她,带着烟味的嘴巴凑近亲了她一口,“现在知道巴结你老公了吧?瞧你一个月前那会子,搞得跟我要强抢民女迫害你一样,扭扭捏捏的,你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害羞……”

陈沫被他抱着亲了一会,鼻腔里都是淡淡清香的烟草味。

陈沫记得这股味道。

那天遇到常磊刚的时候,她乘坐他的车在后座,从跟她同坐的陆饶身上隐约嗅到过。

她的脸色有点微妙,故作自然地抓过一旁的烟盒,问道,“磊刚,这什么烟啊,盒子怪好看的,我从来没见过。”

“进口货,高级牌子呢。”

“好抽吗,你自己买的?”

“朋友送的。”

“谁啊?”

“还不就是……”常磊刚话一顿,古怪地看她一眼,“你一个不抽烟的女人家,问那么多干什么?”

陈沫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像是委屈,男人见状立刻在心中唾骂了自己两句,赶忙又去哄她,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讲话大声习惯了,然后解释这烟是谈生意的时候合作伙伴送的,好说歹说了半天,陈沫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做什么工作的啊,磊刚?”她又问,小心翼翼的样子。

常磊刚明显踌躇了一下,又见到她小动物般畏怯的眼神,生怕她接着委屈,随口敷衍了一句,“做互联网的。”

“咦?那不是跟我们公司同行了?”陈沫惊奇出声。

“算、算是吧。”

陈沫抓着他的手臂:“那我以后工作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得教教我。”

常磊刚心里不屑,心想就你那小作坊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嘴上却也答应得爽快——他这人十分大男子主义,其实很受用陈沫这种蠢蠢闷闷的女人,因此对她倒也多加宠爱,尤其耐心。

自陈沫跟顾延承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心甘情愿净身出户之后,常磊刚便名正言顺常来她这里,虽然这儿住房条件差,但耐不住佳人在怀,他常常都是要过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的。

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陈沫都快睡熟了,却陡然听到常磊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走到闭窄的卫生间小声说了几句话,再出来的时候,就开始穿衣服裤子了。

“怎么了?大半夜的还出门呢?”陈沫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睡眼朦胧。

常磊刚边提裤子边说:“嗯,生意上的事情,出了点纰漏,赶着处理。”

陈沫小声抱怨:“什么天大的事儿啊挨不到天亮……”

常磊刚没多说,但是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了,很沉重。

他走得急,都忘了拿侧桌上的烟盒,陈沫从床上爬起来抓过那盒子,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图片搜索……s,产自古巴,中低等烈度,味清淡。

她被价格吓了一跳,捏着烟盒滚回床上好久才睡着。

……

“世恒”国际大厦矗立在c市最豪华的中心地段,圈地广阔,最近才低调易了主。玛莎拉蒂急匆匆滑进‘世恒’的地下停车场,刚一停好车,常磊刚又接连接到助理的几个催促电话,重复着那两句:常副总,您得赶快点儿,陆总发大脾气了正在问责呢。

常磊刚抹了把额头上汗水,乘直达电梯上了二十七楼。

会议室内,白色的电脑墙上只有孜孜地雪花声,陆饶穿着件价格不菲的白衬衣,双眼燃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被激怒的野兽,当身边的技术人员操作几次之后他面前的电脑依旧是一片雪白,他整个人浑身都被戾气笼罩,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大发雷霆:

“都他妈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回事!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会议桌被敲击得哐当作响,震得他面前的电脑都晃了晃,却依旧是白屏。

常磊刚进门目睹这一切,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但依旧不可置信,他侧身问身旁的特助,“是‘rfly’出了问题?”他想,能让陆饶如此动怒的,也只有这款他计划用来打开国内市场的游戏软件了。

特助神情凝重地告诉他,何止是出问题,是被病毒侵入破坏了,彻底破坏,在场的众多研发精英都没办法修复。

常磊刚实际并不知道‘rfly’这款程序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就是一款普通的游戏软件,只不过由众多世界顶尖的程序员完成而已,顶多体验观感等等要较市面上的其它游戏强——但他并不知道“rfly’对陆饶的意义,或者说价值。

“陆总怀疑公司内部有人将‘rfly'解码程序泄露给了别人。”徐特助低声对常磊刚说。

“这怎么可能……”

“让所有参与‘rfly’研发与制作的人马上集合,我有事要询问。”陆饶沉声对助理道,说话间,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剩下那一双闪着冥火般的眼睛,令常磊刚看一眼都觉得心沉。

说起陆饶,常磊刚刚认识他的时候,是在尼泊尔的一间小客栈,他那时候还是个混混,在边境做些木材倒卖生意,陆饶那时候一副纨绔子弟的年轻打扮,叼着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卖点破木材能赚什么钱?就没想过搞点别的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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