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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啊,”吴婉娇见小二出去了,连忙叫小桃“我好像听你说过,你哥在什么炮仗作坊上工,是吧”

“是的呢,我听我哥说,每年这个时候,生意不好做,因为没有什么节气,也没什么人家婚庆,所以我哥被打发在家呢,等入了秋才上工”

“那你有没有听你哥讲过炮仗是怎么做啊”吴婉娇很急切地问道。

“没有,这个东西很难的,再说东家要保密,我哥也不一定知道”

吴婉娇无语的看着小桃,也对,古代人在科普上的确是比较落后,跟她讲,可能她也不懂,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要不,你过几天回去一趟,把你哥带到后角门口,我有事问她”

“小姐,不好吧,被夫人和阮嬷嬷知道,小桃害怕呢”

“你放心,保证不让她们知道”

“可我还是不敢”

“必须敢”吴婉娇挺起胸膛,“本小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她朝小桃不停的点着头,心想快点答应。

“嗯”小桃可怜丝丝的点了一下头,小姐今天确实救了她一命呢,不过小姐找我哥干嘛。

☆、第十一章父亲其人1

因为马车夫找人修马车,所以耽误了午餐时间,吴杨氏心想难得带女儿出来一趟,准备带她们到酒楼吃一顿,也算让她们知道一点世道。

阮嬷嬷也觉得甚好,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推存到那家,富态的脸上目前为止,吴婉娇只看到一个表情,那就是不卑不亢,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永远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吴三娘也没有出来过多少,也不知道到那家去比较妥贴,吴杨氏想了想决定去松元酒楼,那是她相公经常带她去过的地方,有专门女眷的隔间。

吴婉娇还是比较好奇古代的酒楼,所以也显得有点兴奋,她们两人早已换过衣,重新梳妆。她的脚疼过一阵现在好多了,决定回去以后,把跆拳道重新拾起来,前世的她可是市比赛银奖,可是黑带五段,绝对的真才实学,说来话长,她小时候属于早产儿身体比较弱,所以爱女心切的小年轻父母在她六岁时就给她报了跆拳道,在当时她的父母可是很一般的工薪阶层,学习跆拳道属于奢侈了,所以懂事的她,学得很认真,后来身体素质好了,准备不学时,中学又离家太远,每天晚自习回家的路上父母不放心,便又坚持了下来,可真解决了几拔小流氓呢,所以放学后,一批同学都跟着她,她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小名人呢,扯远了哈,高中、大学跆拳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一行人带着围帽来到了松元酒楼,门口的店小二相当热情,可在看到吴氏的丫头冬梅时,脸色不对,冬梅也觉得诧异,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店小二就更别扭了,“那个,吴夫人,今天客都满了,要不您到其他家,您看,福源酒家也不错呢”

一行人不明所以,不是都要热情招待的吗,怎么把客人往外面推啊,太不合常理了。

吴婉娇朝内看了看,发现也没什么嘛,至少大厅里还没有到人满为患的境界,那就是别的原因了,喔,对了,刚才母亲说父亲经常带她到这里来,所以说父亲今天一定在这里,难道……可这好像不是青楼吧,再说大白天的就算狎妓也不会太过分吧,吴婉娇能脑补的也就这些了,所以偷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母亲和姐姐可没有想那么多,她们觉得店家肯定有店家的难处,要不生意上门难道傻了往外推,倒是阮嬷嬷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吴杨氏。

吴杨氏便对女儿们说道,“也罢,就去福源吧”说完还没有转身,门内有几店小二推了几个人出来,这几个人骂骂咧咧。

“吴明德,你不得好死,你这个黑心肝,你生儿子没屁眼,你生女儿万人睡,”其中一个瘦婆子骂得相当阴毒。

“老婆子,我劝你还是不要骂了,这事跟人吴先生就没关系,要说毒辣还是你大姑子,人吴先生就一中人,连牙人都算不上,最多就是做了保,你可找错人了。”小二边推边对她说道,“你要是不服,去找衙门,到那说理去。”

老太婆打也打过对方,说也说不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拍着大腿,在店门口闹了起来,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蹲着的蹲着,扶着老太婆的扶着老太婆。

至少几个少年没有胡搅瞒缠,吴婉娇脚步动了动,往一个最小的男孩子挪了过去。那最小的男孩子正害怕的躲在一个廊柱后面,吴婉娇左右看了看绕了过去。

大家都在看老婆子骂人,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她,而且吴杨氏正为那句恶毒的话难过,阮嬷嬷想了想也没有开口,这当儿开口就是给别人诉苦的机会,吃力不讨好,况且一开口肯定对夫人不利,让她缠上夫人更不妥,所以现在是赶紧离开,其他的事自有男主人解决。

想到这里,便要让吴杨氏离开,看到要开口说话的杨氏被吴三娘死死的拉住,吴三娘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就是本能知道她这个娘开口就没有好事,所以一开始就盯着呢,阮嬷嬷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孩子有眼色。

这饭是没有心情吃了,阮嬷嬷正准备吩咐冬梅去买点糕点什么的,只见那个老婆子哭骂到伤心处竟然撞了门柱,顿时血流如柱,一群人被吓呆了,吴婉娇看到事情不对,忙对那个最大的男子叫道“赶紧用力摁住伤口,快,快”说完转身对小二说,拿酒来,快点,还有你是老二是吧,赶紧去请郎中,看到吗,左转第二个路口,就是一家医馆,快,石榴拿银子给他。”

刚说完,楼上有人下来了,吴明德走在最前面,吴婉娇像前世一样,一遇到困难挫折不看到亲人自己能独立处理,可一看到亲人就什么都不问了,跑上去就抱着吴明德的大腿,吴明德顺手抱起了她,“你这个小人精”那有刚才的阴沉,瞬间就是一个慈祥的好父亲,吴婉娇不好意的窝在他的脖子里,吴明德也没有阻止她救人,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婆子只是眼角眯了眯,连个表情都欠奉,那个最大年轻人用手摁在伤口上,血已经止住,见到吴明德明显有点害怕,头低了低,手抖了抖,吴婉娇看了看她爹一眼,“小哥用酒擦一擦,”说完又缩到她爹脖子里面了。

后面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男人抱女儿的可不多,况且这孩子有七、八岁了吧,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吴明德吗?

吴明德不慌不忙得抱着女儿走下楼到了门外,看了外面一群人,没有说什么。

阮嬷嬷走到他面前行了一个礼,“夫人做的马车正在修,快好了,正准备回去呢”

“哦,”放下女儿,回转过去,“各位对不住了,下次,吴某请各位到千禧居,不醉不归”说完抱了抱拳。吴婉娇心想她父亲现在这副腔掉可真吸引人啊,浑身散发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迷死人了。往大街上一看,可不是,一众小媳妇正捂着口激动呢。

她快速的转到石榴跟前小声道,“石榴,把早上的金绽子拿一个给我,快点”

石榴顿了一下,拿了一个给她,她又转到廊柱后面,把这个金绽子塞到小男孩的怀里,“带着给你母亲吧。”说完转身又跑到吴三娘的身边。

吴明德没有管那个老妇人的死活,领着她们往修马车的地方。

吴婉娇看到那个老二带着一个老郎中过来了,血早已止住了,也用酒消了毒应当没有大碍了吧,一绽五两的金子相当于五十两银子,能够她们过一段时间吧。

这个世道啊。

在马车上,她坐在吴明德的怀里,把给金子的事告诉他了,他笑了笑,“给了就给了,反正这钱是你挣得,不过我们家的娇娇可真历害,这事,你哥哥做得都不一定有你好”,就完又捏了一把她的鼻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于酒楼的事绝口不提。

吴婉娇心想,不解释下吗,也不怕妻子儿女认为你是坏人。

吴婉娇还是没有溶入到这个社会啊,她们怎么会认为给自己顶门立户的男人或父亲是坏人呢,即使他们的男人或父亲让她们杀人,她们也会觉得没有错吧,这就是个以夫为天,以父为天的男权社会啊。

吴婉娇心理上是个成年人当然有自己的判断,从小男孩口中她基本了解这件事的始末了,这个男孩父亲是个铁匠有个铺子,男孩父亲兄弟姐妹四人,其它三个是前妻的儿女,铁匠就是后娘的孩子,本来这个铺子是后娘自己的陪嫁当然留给自己的儿子了,可是后娘和铁匠在这几年当中生病分别都去世了,爷爷还在,就被前妻的三个儿子掇着抢了小儿子的铺子,不仅是铺子连着铺子后面的住宅都被掏了去,让这娘几个怎么生活呢。这个大姑子找了牙人几天前过户这个铺子加宅子,父亲是其中的一个担保,因为有一个吴氏县伯候的封号,所以像这样的低层人还是比较愿意拿他们的名号做担保的。

她的父亲就是靠这个养活她们一家老小的。

☆、第十二章父亲其人2

这段时间因为种菜的原因,她和门房老吴头走得比较近,能套的话都被她套了,而老吴头能说的也都说了。

吴老头在他们家还没有分得时候就跟着吴明德了,所以对他的事情大致还是比较了解的。

严格来说,吴氏县伯候是她的祖父,这就是那天祖父为什么说“这个家主你想都别想”的由来,自古就有传嫡不传庶的规矩,即使是传给嫡次子那都是很少,也要有非常的理由不可,所以这个家主如果没有意外,妥妥应当是她的父亲。可是其他两子的亲娘都在世,谁人不为自己的儿子谋划呢,只要有一丝丝可能她们都不会放过,一个是情窦初开时就好上的通房,一个是要携手共度人生的伴侣,注定这个家是不会消停的。

因为三岁时,就没有了娘,日子可想而知,虽然说祖母的外祖家很强悍——吏部侍郎,管理官员升迁下调绝对实权在握的人物,可架不住祖母是外祖家的庶女,对一个没有联姻作用的庶女维护那也是有限的,而且祖母能嫁给宗室也是本人乖巧懂事才让当家主母给了她这么个机会,毕竟县伯候也是一个四品,虽说是虚职,那也和侍郎是同等级别的。可世事难料,年纪轻轻就去了。幸好,外祖家对他还是有所照顾,他是在外祖家的家族学堂学习的,所以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本来就没人娘作为父子情感的扭带,又经常在外学习,所有祖父对父亲确实没有多少感情。而父亲小小年纪就寄人篱下,这个经历也非常人能体会。

当父亲十五岁过后,外祖家一个方面认为他有自保的能力了,可能更认为父亲对他们家族没有什么作用吧,便让他回自己的家了,十五岁正是青春叛逆期,得不到来自亲人的关爱,又被外祖家抛弃,自己的父亲过了好几年荒塘的日子,甚至成了当时这个圈子中教育子女的反面教材。

父亲具体因为什么事情走上常人认为的正途,吴婉娇不得而知,二十岁那年以雷霆速度取了自己的娘亲,并在二十五岁那年为了分家闹得整个吴氏宗室天翻地覆,连皇上都知道了,还是皇上说了句,“树大分枝,也无不可”宗室这才不得已给祖父这支分了家。

父亲用了县伯候这个名号做中人,做保人,甚至其他一些事情,赚取佣金。

说实话赚取的也不少,可打点用得也不少,所以现在这个家,堪堪只能说小康吧。

至于亲祖母的陪嫁,一个庶女的陪嫁也就那样了。她在世时,现银几乎都耗在寻医吃药上面了,等她去了时,已经所剩无几了,也是自己父亲被接到外祖家学堂的根本原因,外祖家可不会拿银子给继祖母来养父亲的。

至于铺子有两个,田庄一个。管家田忠家的大儿子田家展管着,听说比较小但总比没有好吧,粮食还是够家里吃,管家田忠的二儿子和三儿子田家兴、田家旺各管着外面两个小铺子,吴老爹说两个铺子他都见过,有一个还挺大,但地段不是很好,另一个地段可以,可说起来真不能说是个铺子,原来是两个大铺子的夹道,纵向比较深,门面口却很窄,这两个铺子都是卖杂货的,每个月没有几两银子的赚头。

吴婉娇对自己的父亲抱以深深的同情,到此时,心态没有扭曲还真是奇迹。

一家人回到家时,中午早过了,吴婉娇在马车了吃了两块糕,喉咙干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到家里就是一顿猛灌,可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的了。

吴明德对吴婉娇讹来的金子倒是感兴趣,“不像是京城的金子,”拿着翻了翻,“有点像北边的东西,具体是那家那户的就不得而知了,没有印号”

“这个丫头最像我,”

“所以你最宠她”吴杨氏娇嗔了下自己的夫君,“你看成什么样子,当街提裙跳车,一点礼仪都没有了”

“无妨,反正将来我的儿女我都会给他们找个好人家的,谁敢有异言,看我揍扁他们”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可比我一个月挣得还多啊,这个小丫头”

“可别说了,要是让她知道了,更不得了,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吴三娘到底没有放过吴婉娇,真是比阮嬷嬷、吴杨氏还尽职,足足训了她一个晚上。额头都被她点红了,可吴婉娇是乐在其中啊,在意你才紧张你,紧张你才话多嘛,所以作为曾经是独生子女的吴婉娇虚心接受了吴三娘的讨伐。她嘴巴说干了马上送上茶水,坐得久了,马上帮她按摩,搞得吴三娘兴冲冲来,无精打采去。

事情过后,日子依旧过啊,一边准备着继祖母生辰的东西,一边依旧记录着各种菜的生长情况。六月的天果然越来越热了,家里没有用冰,那可真个娇贵的东西,吴三娘偶尔也会买点回来,只能勉强够镇点水或果子,至于放到房间里散热想都不要想,她们家都是用井水散热得,效果也好,就是时间不长。

在闺房里,吴婉娇可不管什么古人的规矩,自己做了吊带衫穿,做了一双仿凉鞋的布凉鞋,吴三娘第一次进来瞧见,嘴半天都没有合上。你……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来什么来。吴婉娇拉着她的胳膊,“好姐姐,你看,我身上的痱子,你也同情同情你妹妹”吴三娘是彻底无语了。边上的石榴眼睛转了转,回去也帮吴三娘做了几件,吴三娘穿着躺在床上是比较凉快,你说这个丫头怎么想得出来的呢?

家里人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最后都知道了,男子的是上下两件,上衣无袖,下衣齐膝盖,相当适意啊,特别小五穿着他到处乱跑,可爱得很啊。

吴明德两口子是一套情侣装,当然是吴婉娇设计的,两口子晚上偷偷穿上,都被对方吸引住了,太勾人了。

唉,吴家可能又要添人口了。

再说吴明德是什么人啊,很快看到了商机,至于后面他找谁合作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狠狠赚了一笔,搞得整个京城都流行起来。赚了钱的吴明德把八岁的吴婉娇当皮球放在手中抛上抛下,吓得她魂都掉了,搞得两个小的也要,还好,转移注意力了,可吓死本宝宝了,两个大的站在边上只有羡慕的份。

到了七月,七月流火。可真热出了高度,短衣短袖也起不了作用。

催了小桃几次,小桃才肯回家找她哥。

戴大陶跟着妹妹来到了梧桐胡同,小胡同围墙边上都是树,可真凉快,那象他们家低矮的石头泥坯房,热死去。

“小妹啊,你们主人找我能有什么事啊?”

“哎呀,你别多话,”转过身小声对他说,“是小姐找你,你想嚷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啊。”

“没,不是好奇嘛”戴大陶不吭声了。

小桃带着他转了几个弯,来到了胡同尾的后面,有个小侧门,小桃上去敲了敲,门打开“吴阿婆,小姐呢?”

“我在呢”从门后走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梳着双丫髻,娇俏可人。戴大陶脸红了,立即低下了头,用一只脚无意识的擦着另一脚鞋头的大拇指。

☆、第十三章冰纷夏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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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大陶永完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吴婉娇的场景,在炎炎夏日的树荫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子,脖子上带着镶红宝石的樱珞,双丫髻上的丝带被风起,似观音菩萨莲座下的小仙童,让他遥不可及。

“你好”吴婉娇见这个大男孩老是低着头,可能害羞了,便笑眯眯主动开口了。

“哥,小姐跟你打招呼呢,你倒应一声啊”小桃急着掐了她哥胳膊一把。

“哦,哦”戴大陶非常囧迫,双手不知朝那儿放,“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想问问你,炮仗是怎么做的?”

“哦,这个我……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师傅把料配好,我们把它们卷成各种大小不一的炮仗就行了。”

吴婉娇真心觉得自己有点抓狂,是呀,古代啊,据说一项技能都是父传子,子传孙,像小桃哥这样的人怎么能知道了,她估计小桃哥也只做最简单的装封吧。

“那你见到炮仗里面都有什么吗?”

“这个……”戴大陶挠了挠头,“有,只是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反正有黑,有白的,混在一起”

“哦,那个白的是什么样子呢”

“有点像家里吃得盐,可师傅说,那不是盐,不能吃,让我们不要往家里偷,要吃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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