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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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粗使太监气喘吁吁的到了储秀宫门前,就见六名秀女,一名管事姑姑,几名打杂小太监在宫门口迎着,跪地请安。

几名秀女跑的也是不轻,纤恩头发都掉下一缕来,当着颙琰的面,也不敢收拾,只能任由鬓发在空中凌乱。

颙琰扫了一眼,宛瑶圆滚滚的身子,在六名秀女里头格外扎眼,颙琰急切的想知道,宛瑶吃亏没有,还没下轿撵,就高高在上的说道:“抬起头来。”

宛瑶一点儿也不想抬头,心里暗骂,颙琰是不是傻,刚刚还跟她玩过家家,穿着侍卫的服饰,展现他的宽腰窄臀呢,这会儿就以皇上的身份,急吼吼的喊了人来,有意思吗?

宛瑶再不乐意,还是得听从圣意,抬起头来,看向颙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还真是不怕了,一呢,是婉太妃刚刚喊她“格格”了,二呢,是颙琰不会承认自己脑子被驴踢了的。

颙琰看着这六个人,目光锁定在宛瑶面上,就见宛瑶小小的包子脸,圆鼓鼓的,半点不怕人的盯着他瞧,其他五位秀女就不好说了,每个人都是上了妆的,这么着急的从宁寿宫跑过来,花了妆面的,鬓发散乱的,总之,这六个人看起来,就唯独宛瑶看着特别清纯,不做作,干净清爽,把颙琰沿路急寻过来的燥热都压下去了。

颙琰看到宛瑶好好的,头发没散,面容还白皙的跟馒头皮似的,衣衫的盘扣也扣的死死的,不像是见过德麟的样子。

颙琰松了口气,然后听到一行十几个人高呼万岁,颙琰差点儿没从轿撵上跌下来。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挡脸也来不及了。

颙琰也不叫起,一挥衣袖:“摆驾乾清宫。”

鄂罗哩惊掉了下巴,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听差了,这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轿撵还没撂下来呢,就走了?

鄂罗哩怀疑的看向颙琰,就见颙琰撇过脸去,一副生怕被人瞧见的样子,狠瞪了眼鄂罗哩,压低声音说道:“还不走?”

鄂罗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让轿撵掉头,往乾清宫去,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这回可好了,扮家家的游戏玩不成了。

宛瑶在心底里骂了一声“神经病”,今个儿规矩没怎么学,穿着花盆底好一通跑,脚心疼的钻心了都。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颙琰以后再穿着侍卫服饰跑来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是蒙谁呢,打量谁瞧不出来他不是侍卫是的,哪家的侍卫能随便乱跑啊,打不死你。

这一通折腾,也提醒了婉太妃,宛瑶这样的,不必她费心,若是惹了颙琰,她也落个没趣,反正顺其自然,宛瑶也不会留在宫里,她答应伊尔根觉罗氏的事情做到了就好,至于其他的,只要宛瑶出了宫,伊尔根觉罗氏这个郡王福晋,自有应对之法。

三日已过,宛瑶又回了凤光室,冉鸢也不再难为宛瑶用膳,储秀宫上下一片祥和,只等着最后颙琰亲阅,该封嫔的封嫔,该卷铺盖的卷铺盖。

当然,卷铺盖的只有宛瑶一个人而已,凑数的纤恩会唱戏,凝碧是真人不露像,那天一通跑,才知道,凝碧是汗出则体香,而且是清雅的兰花香气,这样的香美人,没道理不留在宫里给皇上享用……

宛瑶心里有那么点点的不舒服,但很快就被宫里的吃食压下去了,经过德麟一事后,她愈发的谨记,做人不能太贪心,她就老老实实的等着五日后颙琰亲阅,卷铺盖走人就好……

第28章

这一夜,宫里并不太平。

坤宁宫的皇后喜塔腊氏听闻皇上去了储秀宫,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银耳莲子羹推翻在紫檀木小几上,娇喝道:“就这么等不及了吗?说,皇上是去见了储秀宫的哪个贱蹄子!”

大宫女瑞芯低垂着眉眼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似乎是兴之所至,过去瞧一瞧,连储秀宫的宫门都没进,听说六名秀女从婉太妃那赶过来,个个形容狼狈,许是皇上看不上眼,竟是一句话未说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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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得此言,怒气消减了些,但仍是说道:“一个个狐媚样子,没个省心的,还没留牌子,就上蹿下跳的。”

瑞芯不敢言语,却也不敢让这样的话,传到外头去,亲自挽了袖子,将紫檀木小几上的银耳莲子羹收拾了。

承乾宫中,贵妃冬晴听得大宫女瑞春回禀,鎏金嵌碧玺护甲高高扬起,落在身边的大迎枕上,轻声说道:“不知道是去瞧谁的?”

瑞春捧了一个粉彩茶盅,递给贵妃,笑盈盈的说道:“听说皇上着急的去了储秀宫,结果秀女被婉太妃宣过去了,回来面见皇上的时候,各个鬓发散乱,衣衫不整,怕是这几位还没入宫,就惹了皇上厌弃了。”

瑞春顿了顿,看到贵妃面色平和,并无震怒之意,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凝碧小主汗出则体香的事情,暴露了。”

贵妃冷哼了一声,语气颇冷:“没出息的东西!”

董鄂氏凝碧,是贵妃一早就打探好的人,当时复选的时候,若是婉太妃不点,她就会点了。

凝碧模样中上,只是她汗出则体香的事,对侍寝却是大有裨益,贵妃曾在凝碧初入宫的时候,仔细叮嘱过,让她小心着些,最好能一直瞒着,等到皇上宠幸她的时候,再展现出来,成为她与皇上不能言说的秘密,如此,也能得皇上几分青眼。

可没想到,如今还没有留牌子,便暴露了,到底是小门户出身,抬举不得。

瑞春被凝碧偷偷的塞了银两,少不得替她说上两句好话:“也怪不得凝碧小主,她们一行六人,本在婉太妃处,可突然得了信,说是皇上去了储秀宫,她们是秀女,又没有轿撵,少不得紧赶慢赶的,这才会暴露了。”

鎏金嵌碧玺的护甲一下下的敲着大迎枕,很有规律,却突然间停了下来,瑞春一惊,生怕因为替凝碧说话,惹恼了贵妃,急急的跪下身去:“奴婢多嘴,还请娘娘责罚。”

贵妃沉默了片刻:“你方才说……是突然得了信,皇上去了储秀宫?”

“回贵妃娘娘的话,千真万确,只是皇上临时起意,连轿撵都备的急,听说粗使的太监们,是到乾清宫才赶上皇上的。”瑞春跟了贵妃十余年,也知贵妃是个事事谨慎的性子,遇事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根头发丝都不放过,才能答话。

“这就奇了。”贵妃端起茶盏来,轻嘎了一口茶,嫣红唇瓣轻启道:“婉太妃是难为了谁不成?”

瑞春这下答不出了,为难的说道:“娘娘知道的,宁寿宫那边,是太上皇的地界,奴婢不敢伸手,所以并不知道婉太妃的乐寿堂发生了什么。”

“伸不到,就不能问问知情人?旁人不知,凝碧就在乐寿堂,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你年纪大了,做事愈发的粗心大意。”贵妃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倒好像日常说话一般,端庄温良,可话语里的凌厉,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瑞春急忙磕头道:“奴婢这就去查,娘娘您千万别动怒。”

瑞春私心里,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皇上一时好奇,自己未来的几个妃嫔是个什么样子,才会去了储秀宫,结果到了储秀宫,见到一群狼狈的秀女,自是歇了心思,怎么贵妃竟是在意至此?

瑞春不敢耽搁,宫门快要落锁,她要快些问个明白,赶在落锁前回话,不然的话,想要在贵妃跟前讨好的宫女不在少数,她做得不好,早晚被人挤下去。

凝碧心里正不安着,也不知道贵妃娘娘会不会因为她提前暴露了汗出则体香的秘密,就将她当做了弃子,她家世是这六名秀女里头最低的,就指望着贵妃娘娘抬举了,听得是瑞春来寻她,急急的往外头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凝碧怕瑞春等着急,并没有更衣,出了猗兰馆的殿门,只觉得冷风往裤管里钻,却也顾不得了,急急往角门去:“姑姑,您怎么这么晚过来?可是贵妃娘娘震怒……”

瑞春提着一盏八宝琉璃宫灯,虚扶了凝碧一把说道:“敢问小主,今个儿在乐寿堂的时候,婉太妃可难为了谁?”

“嗯?姑姑此话何意?”凝碧想不通,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瑞春板着脸道:“奴婢问什么,小主答什么便是,贵妃娘娘还等着回话呢。”

凝碧不敢耽搁,细细的想了想说道:“婉太妃人很和善慈爱,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最后……”

凝碧想到婉太妃最后说的那句话,倒好像是别有含义是的。

“最后怎么了?”瑞春追问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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