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_分节阅读_362(1 / 1)
良久,二人对视,看懂对方表情,皆是一叹。
“看来咱们又想到一处了……”崔俣微微咬唇,手指捏紧了杯子,似是十分担心。
林芷嫣的出现,是为了将册子抛出来,她一后宅女子,如何知道这般重要,连皇子都不知道的东西?
杨暄静静看着崔俣:“若是有人故意做计,策划彭平之死,借用林芷嫣过往及心思谋划,自自然然抛出册子,诱人现身……必会从头到尾盯着,我们护送彭传义到洛阳之事,亦不可能瞒住。”
他的身份,自然也就瞒不住。
一国太子,还是河帮老大,这是多么震撼的消息,多么重要的把柄!
崔俣指尖握的更紧,连声音都有些微涩:“是我疏忽了……”
杨暄倒很淡定:“顶多知道我手下有个河帮罢了,若嚷嚷出去,无凭无据,谁会相信?至多让宫里那几位再忌惮我一些。他们忌惮我也非一日,我已走到洛阳皇宫,走到现在,早晚也要展露实力,怕什么?”
崔俣没说话。
杨暄又道:“你都说了,对方是聪明人,既是聪明人,可会做蠢事?得了这么大消息,不拿来己用换点利益,故意嚷嚷出去造福别人,还被我记恨,有意思么?”
崔俣长叹一声:“他们许会来要胁你。”
“哈哈——”杨暄朗笑,“我还怕要胁?你可知我在张掖揍突厥人时,打仗被要胁多少次?”
见他这么看的开,崔俣很难不触动:“你——”
“再说了,这都是最不好的猜测结果,”杨暄拎起茶壶给崔俣续茶,“也有可能是咱俩都想多了,林芷嫣知道册子是她牢里族叔说的,还指点了方向,这灰白衣两拨人只是闻着味儿来的。”
崔俣垂眸,若是这样,自是最好,但内心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不管怎么样,杨暄之前话没错,对方是聪明人,握到重要把柄,自然要换以利益,不会那么蠢,嚷的到处都是。
夺嫡路上危机四伏,能预料的,意料之外的,什么都可能发生,遇到事情不可怕,提防解决就是了,可怕的是不聪明,不知道四周情况,自己现状。
镇定下来,崔俣思维更活跃了:“你上次同我说过灰白两人争抢册子的事,这两人武功都非常高,便是你去单挑,想要赢都要花些力气……”
“是。”
崔俣目光微闪:“你说那灰衣人出的动作精准狠辣,决心很强,拼出性命,就为拿到册子;那白衣人却不然,他看起来是争抢册子,实则在帮灰衣人挡你与平郡王的人,确保灰衣人抢到册子……动作十分隐蔽,恰到好处,别人完全看不出来。”
杨暄承认这一点:“若非我看到风吹开册子,书页中记录东西很眼熟,内心放弃争抢,刻意观察,一定也看不出来。”
崔俣:“那灰衣人拿到册子,白衣人跟踪很久,确定其地址,仍然不去抢,像在等待什么,可灰衣人却自焚了,白衣人很失望。”
杨暄:“那时我们讨论,认为白衣人在钓灰衣人上封,他们可能互相为敌,对彼此存在知晓,却不知道幕后是谁。”
“如此看来,相比灰衣人的简单粗暴,白衣人更谨慎,也更执着。”崔俣思忖着,“若这次结果是白衣人抢去册子……那布这个局的,定是白衣人无疑。”
“虽我的人都在忙,没顾上追,但眼力尚在,那时最后拿走册子的,还真是白衣人,但灰衣人,越王平郡王的人都追了上去,后续如何,我却是不知。”
杨暄目光灼灼的看着崔俣:“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白衣人布的局?”
“既是聪明人,一计不成,万没有再重复的道理,册子给灰衣人,钓不出来人,那就握在自己手里,灰衣人眼馋,必会来取。”崔俣眼眸弯弯,露出狡狐一般的微笑,“小喽罗抢不到,就会上大喽罗,所有人都抢不到,就得上大当家……”
杨暄会意:“虽然风险很大,但只要白衣人实力够强,就一定会钓到想钓的人!”
“与册子,执着纠缠的对头相比,你这太子份量估计还不够,”崔俣也想开了,“白衣人就算知道,也没工夫来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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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暄便笑:“还好咱们得了彭传义的话后,也没自己动手,只出了些银子让人去取,取来就给了彭传义忠仆,否则更惹眼了。”
“嗯。”崔俣想了想,又道,“无论如何,这白衣人该列为咱们首要提防的对象,你好好想一想,让当时跟踪他的人也想一想,看他都有什么特点。相貌身材,有何特点,甚至衣上花纹,脚下靴履,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
说完这件事,崔俣又开始问杨暄宫里状况如何,并切切叮嘱:“你案子审的漂亮,得人心至此,不管宫中几位,还是殿上朝臣,不可能装看不到,哪怕为了本身职责,朝臣们都要上一上折要你住东宫,皇上也会迫于压力,给你派差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杨暄接话:“田贵妃会阻。”
“她会让你顺心。”崔俣看了眼杨暄,颇有些意味深长,“你那几个兄弟,憋屈的憋屈,愤怒的愤怒,也不会让你得了好。”
杨暄怕倒是不怕,就是有些无聊:“还不如真枪实刀的干场架。”
“宫斗么,你别中计,保护自己别受伤就行,皇上给你派差事,不可能是好的,你也别嫌弃,如今境况,你当再接再厉,让大家知道,不管什么难事,麻烦事,不好的事,到你手里,都能办好!一旦形成这样效果,有困难,朝臣们就会想到你,皇上也会下意识派你去,你的威望能力口碑,就能建立起来,屹立不倒,上面那几位注意到时,你地位形象已固若金汤,无人能移。至于东宫么……”
崔俣再次叮嘱,微笑神秘:“不许不搬进去,也不要自己要求,皇上和田贵妃不愿意,你就别搬,过不多久,他们就求着你搬进去。”
这话崔俣早前就说过,杨暄好奇的很,无奈崔俣就是不解释,说是要罚他。这回他就装不在意,轻轻“嗯”了一声,十分淡定的喝茶,只以眼角瞟了崔俣一下,看崔俣会不会耐不住,自己讲出来。
可惜这兔子耐心十足,不但没说,还饶有深意的回看他,似是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杨暄一口茶好悬呛住。
“你最近肯定被盯的很紧,这次回去后,短时间内——”崔俣笑了笑,“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要再出来见我了,有事让下面人传话给我……宫内危险,顾好你自己。”
这个笑并不多灿烂,一如以往,头微垂,眉微低,唇角微扬,笑意很浅,却很勾人。
连声音,都似揉入了浓浓温情,回响在耳畔,萦绕在心田。
灯下观美人。烛火暖光似乎自带美化物质,哪怕相貌一般的,映着烛光都能显的面目柔和五官细腻,何况崔俣这样的长相?
他眉眼气质本就难描难画,不久前亲热一番又添了风情,眼梢绯红,明眸带水,就算一本正经说正事,眸底仍不免透出丝丝缕缕的温情,杨暄哪里受得了?
他可是正正经经没吃到呢!
不由自主的,杨暄喉头滚动了一下,蹭过去握住崔俣的手,低声唤着崔俣的名字:“崔俣……”
崔俣嫌弃的要甩开他:“说正事呢!”
杨暄不但不放,还抓的更紧,不但抓的更紧,还将崔俣手背执到面前,亲了一下。
“你——”崔俣额角直跳,刚刚说好的,这熊孩子怎么又闹起来了,一点也不听话!
杨暄也不叫崔俣名字了,换了个更肉麻的:“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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